第十八章 乱战（上）
将时间倒回一些。
与九华等人分开，阴司酒窃取了几家的衣物，包裹在腰间，打扮成了一名全身臃肿的矮胖老头。
寅时初刻，北城门一开，她就出了城。
本地人常说：县中有三害，北山猛虎，花街艳妇，市井恶徒。
小山县城北乃是观海山余脉，山林茂密，常有猛虎伤人。所以城北的路行人本就少，更别说夜半时分。
别处的城门，应该有些菜贩货郎等着开门，赶早进城吧……阴司酒不由的不联想：
城北就寂寞很多了，前路漫漫，只有我孤身一人……
哎。
本来以为，帮九华报仇不会是件困难的事情，事实也是如此。
西林寺已毁，桑杰畏惧刺史府藏了起来。过段时间，等桑杰麻木大意，想个办法引他出来，再借刺史府的刀一杀。
如此，身具诡异气运的九华，就能全心全意帮自己搜寻本相石啦！
计划的很完美，却没想到追兵来的如此之快。
哎，难道这也是九华的好运气吗？这么快就摆脱自己这个大麻烦。
也好，不会拖累别人。
……
阴司酒微笑着前行，越过了一处山峦掩映，忽然发觉不对劲。
前方山石的阴影里，能察觉到一丝本相的波动，很熟悉，像是桑杰，却又不同。
阴司酒翻手掏出象牙小刀，捻着法诀，戒备上前。
呼！
突然起了一股旋风，卷着落叶，盘在那处阴影间，一只青面獠牙大鬼似要从中跳出来。
阴司酒赶在它出来之前，吐字清晰地念出：“鞭笞。”
无形的皮鞭将旋风搅碎，余势不减，重重抽打在大鬼的头上。
绿血四溅，随即又化做了青烟。
桑杰居然还安排了伏击……不能啊，他怎么知道我会从北门出城？
带着疑惑，阴司酒继续前行。
路过一片竹林，见避静之处，又有异状——藏着一具腐尸。
真是没完没了！
阴司酒低骂一声，先行发难，很轻松地解决了。
正想继续前行，忽的顿住，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桑杰不知道我要走城北，还是安排了邪祟堵路，并且不止一个……有没有这种可能，这家伙疯了，将县城之外各要道口都做了安排……这起码需要上百号行尸恶鬼，桑杰绝对做不到。
但……乂司空可以！
怪不得这本相的波动如此熟悉，与桑杰一样都是仇怨，境界却如此高深。这些堵路的邪祟都是乂司空的手笔，是他安排给桑杰养尸练鬼的。
我这样沿途一杀，岂不会将桑杰引来……
等等，不好！九华他们也出城了！
这些行尸恶鬼虽不一定能威胁到入道修行者，但那是九华啊，什么法术都不会的。就算灭了几处邪祟，把桑杰引来，绝迹走不脱。
现在回城去提醒他们？不成啊，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是了，要想他们安全……只能我这闹得动静大一些，把桑杰引过来。
开杀！
阴司酒引动本相，将黑暗星空、诸界炼狱凝在象牙小刀之上。
她快步疾行，也不顺着大路向北了，而是四方向乱走，寻着本相的踪迹，就先动手清除邪祟。
五、十、十五……遇到多少，杀多少。
杀着杀着，阴司酒犹豫了，怎么还没人管我啊！难道我想错了？
此时，西南方的天空中猛的有火云炸开，似一点裂空的流星，十分引人注目。
嗯？法术？
这不是桑杰能弄出来的，追杀我的人，和我一样是苦痛本相，大概也做不到。
刺史府？有意思了……
沿着火光的方向，阴司酒寻了过去，翻过一处小丘，远远看见有两人斗法。
一人被四只幽魂托举着，身穿黑袍，面貌遮掩，手中一串佛珠。凌空悬着，仿佛一尊身穿恶鬼飘带的修罗。
阴司酒咋舌：桑杰居然还知道遮掩，我还以为他疯了，什么都不在乎。
与桑杰对峙的，是一名身穿锦衣公子装的美妇，她发丝散乱，肩颈小臂等处都挂了伤，血流不止，呼呼喘着粗气。
这人不行啊，和桑杰打成这个样子，大概也是个两环，比我还有不如。
刺史府不是还派来个用剑的男子吗？怎的不在？
阴司酒躲在暗处观察……
美妇先动了，她双手掐诀，口中默念真言。恍惚间，似有燃火红线在她十指间翻动。
她似支撑不住，呕出半口血来，但还是强撑着法诀不散。
一只红云织造的凤鸟飞了出来，星火百悬，烈烈灼心，在空中悬了半周，划着优美的弧线，振翅而起，冲向桑杰。
桑杰双手合十，玄机分开，左手拈花指，右手杀伐拳，手腕绕了半圈，轰出。
有十只乌光布谷鸟，从桑杰身上的暗影中冒了出来，先成引弓搭箭之势，将十股黑影拧成一条旋纹长枪。它积蓄满了力道，才射向凤鸟。
黑与红，在半空中对撞，鬼鸟之啼和凤鸟之鸣，交响争高。
凤鸟每高了一些，鬼鸟就能立刻超过。只是凤鸟越来越艰难，声音越来越悲戚，悲中带血，硬撑着绝绝不息。
最终红线碎成了一段一段的，火云炸开，似枫树落叶般飘零在天。
鬼鸟赢了。
美妇人承担了法术被破的反噬，瘫坐在地，七窍流血，奄奄一息。
桑杰的状态也不是太好，眼睛中似有血丝炸来，流下两条红泪，看来刚才他的法术也是强行用的。
……
旁观的阴司酒，大呼不妙。眼见着桑杰回了地面，步步逼近，就要逞凶杀人。
管？不管？
就算我出手干预，也只能将桑杰引走，留着人在原地。她已经身受重伤，几乎油尽灯枯，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活不了的。
更何况这人是刺史府的，是自己的天敌，注定的对头。未来遇见了，也只会杀自己。
算了……
有人？
九华！他怎么在那！
阴司酒看到一个人绕到来桑杰背后，虽蒙着面，但是九华无疑。他手持着短刀，刀面上紫意隐隐，正在一步步潜近桑杰。
蠢才！怎么一点长进没有！
阴司酒差点叫出声。
那么明显的本相，桑杰不可能意识不到……他在等九华先出手！
一念之此，阴司酒不得不动，手中右手象牙小刀在虚空中一划，左手法诀指地，面向桑杰，吐字清晰地念出：
“活埋。”
一条有着尖石利口的地虫，从桑杰身下涌出地面。
与此同时，九华也动了，挥动本相之刀，在空气中留下细密的裂痕，砍向桑杰后背。
桑杰双手合十，口念梵音，千百道鬼影从他脚下伸出，将他护在其中。
地虫的大嘴被不断涌出的鬼影填满，扯大，然后撕裂。
九华砍出的刀，轻易的斩杀了几十条鬼影，但鬼影还是不断冒出来。短刀先崩出了一丝裂纹，继而瞬间变得粉碎。
九华被震了出去，碎裂的刀刃，在他衣服上划破了十几条伤口，血流出来，滴在地面上，都刻下了刀痕。
不待桑杰的法术完结，阴司酒冲了出去，大喊道：
“快跑啊！”
桑杰看向阴司酒，即使蒙面，也还是透露出喜悦无比。
“孽障！本座可找到你了！”
九华看见了阴司酒，先是疑惑，这个全身臃肿的矮胖老头，不认识啊？又看到她杂草一般，刻意弄乱的头发，才猛地反应了过来。
他很欣喜，跑了几步忽的停住，转过身来，居然把重伤的美妇人背了起来！
然后背着人，朝阴司酒这边过来了！
阴司酒差点被气的吐血：你一个人走，尚不一定能走的脱，你还要再带着一个！
“你救不了她，别再搭一个！”
九华坚定地说道：“桑杰要杀，我就要救。”
此时，桑杰已施展完了护身之法。他一捻佛珠，向着九华说道：
“还望给本座一丝薄面，回头是岸！”
……
九华竭力抗拒，但还是难以抑制那般执念，如同对抗自己的欲望，随时随刻都会出现，难以抹除，不可违逆。
像是忘记了如何控制身体一般！
就似在梦境清醒之前的那刻，意识清醒，却难以支配身体。
身体不听自己的，就要转身了……
但……九华仍是不愿屈服，他咬着牙硬挺！
不在乎肌肉和骨头被拉的喳喳做响，像是在和什么东西拉扯着身体，仿佛要被撕碎了。
就在此时，九华体内，一股桀骜本相冲了出来，从四肢百骸中升起，盘旋在眉心，化为一刻光点，像烟花般炸开。
丝丝紫芒凝在眸子里，透出星海异色。
九华在于桑杰法器的对抗中，找回了自己，那股被操纵的感觉消失了。
来不及详细品味此刻的收获了，九华背着美妇人，赶紧逃跑。
桑杰愣在原地，很是疑惑。
自己引为杀招的法器，居然没起到作用！是法术被破除了吗？也没见他如何施法啊？
“该死！不要跑！”
桑杰发动托举的幽魂，一跃十步，飞速赶来。
阴司酒已做好了迎击准备，沉浸本我，引动苦痛本相，冥府的黑暗荒川凝结在象牙小刀之上，挥刀斩去。
几条黑炎砸向桑杰。
桑杰身形止住，口中长吟一声，双手拥抱天际。
从他身前似有冥河留了出来，其中魂灵纷纷，有善有恶，有恨有悲，诸般不同，一齐奔来。
黑炎与冥河向撞，水中魂灵似受无数刑罚加身，化成了青烟消散，但也随着冥河的流水一同去了。
桑杰口中未停，还在反复叨唠着什么。
冥河似遇见寒气阴冷，化成一块巨大坚冰，由几条幽魂托起，抬高，然后倾斜，摔向了九华。
九华正背着人，也走不快！
阴司酒离着两人少说也有二十步，现在施展法术也来不救人了。
情急之下，只能喊道：“快闪开！”
……
就在此时，从天际划过一柄飞剑，托着金色的尾光。
呲叮！
坚冰被剑刃破了开，分成两半，砸在九华两侧，化成白烟，消失不见了。
飞剑一转，先刺向桑杰。
桑杰手中群鬼聚成，与飞剑硬碰了一下，僵持一阵，谁也压不过谁。
只是飞剑的后继乏力，眼见着就拼不过了。
下一瞬，飞剑侧了一下剑尖，窜了出去，落在离着几百步远的一处山腰。
回到了武新利手中。
与九华等人分开，阴司酒窃取了几家的衣物，包裹在腰间，打扮成了一名全身臃肿的矮胖老头。
寅时初刻，北城门一开，她就出了城。
本地人常说：县中有三害，北山猛虎，花街艳妇，市井恶徒。
小山县城北乃是观海山余脉，山林茂密，常有猛虎伤人。所以城北的路行人本就少，更别说夜半时分。
别处的城门，应该有些菜贩货郎等着开门，赶早进城吧……阴司酒不由的不联想：
城北就寂寞很多了，前路漫漫，只有我孤身一人……
哎。
本来以为，帮九华报仇不会是件困难的事情，事实也是如此。
西林寺已毁，桑杰畏惧刺史府藏了起来。过段时间，等桑杰麻木大意，想个办法引他出来，再借刺史府的刀一杀。
如此，身具诡异气运的九华，就能全心全意帮自己搜寻本相石啦！
计划的很完美，却没想到追兵来的如此之快。
哎，难道这也是九华的好运气吗？这么快就摆脱自己这个大麻烦。
也好，不会拖累别人。
……
阴司酒微笑着前行，越过了一处山峦掩映，忽然发觉不对劲。
前方山石的阴影里，能察觉到一丝本相的波动，很熟悉，像是桑杰，却又不同。
阴司酒翻手掏出象牙小刀，捻着法诀，戒备上前。
呼！
突然起了一股旋风，卷着落叶，盘在那处阴影间，一只青面獠牙大鬼似要从中跳出来。
阴司酒赶在它出来之前，吐字清晰地念出：“鞭笞。”
无形的皮鞭将旋风搅碎，余势不减，重重抽打在大鬼的头上。
绿血四溅，随即又化做了青烟。
桑杰居然还安排了伏击……不能啊，他怎么知道我会从北门出城？
带着疑惑，阴司酒继续前行。
路过一片竹林，见避静之处，又有异状——藏着一具腐尸。
真是没完没了！
阴司酒低骂一声，先行发难，很轻松地解决了。
正想继续前行，忽的顿住，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桑杰不知道我要走城北，还是安排了邪祟堵路，并且不止一个……有没有这种可能，这家伙疯了，将县城之外各要道口都做了安排……这起码需要上百号行尸恶鬼，桑杰绝对做不到。
但……乂司空可以！
怪不得这本相的波动如此熟悉，与桑杰一样都是仇怨，境界却如此高深。这些堵路的邪祟都是乂司空的手笔，是他安排给桑杰养尸练鬼的。
我这样沿途一杀，岂不会将桑杰引来……
等等，不好！九华他们也出城了！
这些行尸恶鬼虽不一定能威胁到入道修行者，但那是九华啊，什么法术都不会的。就算灭了几处邪祟，把桑杰引来，绝迹走不脱。
现在回城去提醒他们？不成啊，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是了，要想他们安全……只能我这闹得动静大一些，把桑杰引过来。
开杀！
阴司酒引动本相，将黑暗星空、诸界炼狱凝在象牙小刀之上。
她快步疾行，也不顺着大路向北了，而是四方向乱走，寻着本相的踪迹，就先动手清除邪祟。
五、十、十五……遇到多少，杀多少。
杀着杀着，阴司酒犹豫了，怎么还没人管我啊！难道我想错了？
此时，西南方的天空中猛的有火云炸开，似一点裂空的流星，十分引人注目。
嗯？法术？
这不是桑杰能弄出来的，追杀我的人，和我一样是苦痛本相，大概也做不到。
刺史府？有意思了……
沿着火光的方向，阴司酒寻了过去，翻过一处小丘，远远看见有两人斗法。
一人被四只幽魂托举着，身穿黑袍，面貌遮掩，手中一串佛珠。凌空悬着，仿佛一尊身穿恶鬼飘带的修罗。
阴司酒咋舌：桑杰居然还知道遮掩，我还以为他疯了，什么都不在乎。
与桑杰对峙的，是一名身穿锦衣公子装的美妇，她发丝散乱，肩颈小臂等处都挂了伤，血流不止，呼呼喘着粗气。
这人不行啊，和桑杰打成这个样子，大概也是个两环，比我还有不如。
刺史府不是还派来个用剑的男子吗？怎的不在？
阴司酒躲在暗处观察……
美妇先动了，她双手掐诀，口中默念真言。恍惚间，似有燃火红线在她十指间翻动。
她似支撑不住，呕出半口血来，但还是强撑着法诀不散。
一只红云织造的凤鸟飞了出来，星火百悬，烈烈灼心，在空中悬了半周，划着优美的弧线，振翅而起，冲向桑杰。
桑杰双手合十，玄机分开，左手拈花指，右手杀伐拳，手腕绕了半圈，轰出。
有十只乌光布谷鸟，从桑杰身上的暗影中冒了出来，先成引弓搭箭之势，将十股黑影拧成一条旋纹长枪。它积蓄满了力道，才射向凤鸟。
黑与红，在半空中对撞，鬼鸟之啼和凤鸟之鸣，交响争高。
凤鸟每高了一些，鬼鸟就能立刻超过。只是凤鸟越来越艰难，声音越来越悲戚，悲中带血，硬撑着绝绝不息。
最终红线碎成了一段一段的，火云炸开，似枫树落叶般飘零在天。
鬼鸟赢了。
美妇人承担了法术被破的反噬，瘫坐在地，七窍流血，奄奄一息。
桑杰的状态也不是太好，眼睛中似有血丝炸来，流下两条红泪，看来刚才他的法术也是强行用的。
……
旁观的阴司酒，大呼不妙。眼见着桑杰回了地面，步步逼近，就要逞凶杀人。
管？不管？
就算我出手干预，也只能将桑杰引走，留着人在原地。她已经身受重伤，几乎油尽灯枯，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活不了的。
更何况这人是刺史府的，是自己的天敌，注定的对头。未来遇见了，也只会杀自己。
算了……
有人？
九华！他怎么在那！
阴司酒看到一个人绕到来桑杰背后，虽蒙着面，但是九华无疑。他手持着短刀，刀面上紫意隐隐，正在一步步潜近桑杰。
蠢才！怎么一点长进没有！
阴司酒差点叫出声。
那么明显的本相，桑杰不可能意识不到……他在等九华先出手！
一念之此，阴司酒不得不动，手中右手象牙小刀在虚空中一划，左手法诀指地，面向桑杰，吐字清晰地念出：
“活埋。”
一条有着尖石利口的地虫，从桑杰身下涌出地面。
与此同时，九华也动了，挥动本相之刀，在空气中留下细密的裂痕，砍向桑杰后背。
桑杰双手合十，口念梵音，千百道鬼影从他脚下伸出，将他护在其中。
地虫的大嘴被不断涌出的鬼影填满，扯大，然后撕裂。
九华砍出的刀，轻易的斩杀了几十条鬼影，但鬼影还是不断冒出来。短刀先崩出了一丝裂纹，继而瞬间变得粉碎。
九华被震了出去，碎裂的刀刃，在他衣服上划破了十几条伤口，血流出来，滴在地面上，都刻下了刀痕。
不待桑杰的法术完结，阴司酒冲了出去，大喊道：
“快跑啊！”
桑杰看向阴司酒，即使蒙面，也还是透露出喜悦无比。
“孽障！本座可找到你了！”
九华看见了阴司酒，先是疑惑，这个全身臃肿的矮胖老头，不认识啊？又看到她杂草一般，刻意弄乱的头发，才猛地反应了过来。
他很欣喜，跑了几步忽的停住，转过身来，居然把重伤的美妇人背了起来！
然后背着人，朝阴司酒这边过来了！
阴司酒差点被气的吐血：你一个人走，尚不一定能走的脱，你还要再带着一个！
“你救不了她，别再搭一个！”
九华坚定地说道：“桑杰要杀，我就要救。”
此时，桑杰已施展完了护身之法。他一捻佛珠，向着九华说道：
“还望给本座一丝薄面，回头是岸！”
……
九华竭力抗拒，但还是难以抑制那般执念，如同对抗自己的欲望，随时随刻都会出现，难以抹除，不可违逆。
像是忘记了如何控制身体一般！
就似在梦境清醒之前的那刻，意识清醒，却难以支配身体。
身体不听自己的，就要转身了……
但……九华仍是不愿屈服，他咬着牙硬挺！
不在乎肌肉和骨头被拉的喳喳做响，像是在和什么东西拉扯着身体，仿佛要被撕碎了。
就在此时，九华体内，一股桀骜本相冲了出来，从四肢百骸中升起，盘旋在眉心，化为一刻光点，像烟花般炸开。
丝丝紫芒凝在眸子里，透出星海异色。
九华在于桑杰法器的对抗中，找回了自己，那股被操纵的感觉消失了。
来不及详细品味此刻的收获了，九华背着美妇人，赶紧逃跑。
桑杰愣在原地，很是疑惑。
自己引为杀招的法器，居然没起到作用！是法术被破除了吗？也没见他如何施法啊？
“该死！不要跑！”
桑杰发动托举的幽魂，一跃十步，飞速赶来。
阴司酒已做好了迎击准备，沉浸本我，引动苦痛本相，冥府的黑暗荒川凝结在象牙小刀之上，挥刀斩去。
几条黑炎砸向桑杰。
桑杰身形止住，口中长吟一声，双手拥抱天际。
从他身前似有冥河留了出来，其中魂灵纷纷，有善有恶，有恨有悲，诸般不同，一齐奔来。
黑炎与冥河向撞，水中魂灵似受无数刑罚加身，化成了青烟消散，但也随着冥河的流水一同去了。
桑杰口中未停，还在反复叨唠着什么。
冥河似遇见寒气阴冷，化成一块巨大坚冰，由几条幽魂托起，抬高，然后倾斜，摔向了九华。
九华正背着人，也走不快！
阴司酒离着两人少说也有二十步，现在施展法术也来不救人了。
情急之下，只能喊道：“快闪开！”
……
就在此时，从天际划过一柄飞剑，托着金色的尾光。
呲叮！
坚冰被剑刃破了开，分成两半，砸在九华两侧，化成白烟，消失不见了。
飞剑一转，先刺向桑杰。
桑杰手中群鬼聚成，与飞剑硬碰了一下，僵持一阵，谁也压不过谁。
只是飞剑的后继乏力，眼见着就拼不过了。
下一瞬，飞剑侧了一下剑尖，窜了出去，落在离着几百步远的一处山腰。
回到了武新利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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