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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观海山秘境

    九华怀抱着失血晕倒的阴司酒,看着阴晴缺一步步走近。

    他突然感觉到左手拇指上,一股灼热传来,低头一撇,见原本是翠玉的扳指竟成了紫色,还隐隐泛光。

    然后,四周的一切变的空幻若水,流动改变,不甚真实。

    最后水纹稳定了下来,四周是一片绮朦的山景,隐隐躲在暮色之中,被天上的星河照着。

    九华面前,立着白玉所造,上塑九霄云纹的硕大山门。

    右侧刻,“苍璧青圭赤璋”。

    左侧刻,“黄琮白琥玄璜”。

    正上方,从右往左刻着,“乾坤各极”。

    过了山门,不远处立着块镇山石,上刻“天地四方”。

    一条砖石小路,年久失修,缝隙间多生荒草,那一头向着山下延去,这一头穿过山门,曲折着攀升,不知通往何处。

    ……

    九华震惊于突如其来的变化,和周围壮丽的景色,环伺四顾,茫茫然不知所措。

    他身子一动,触及怀中的温软,才记起阴司酒伤势沉重,连忙前去查看。想到阴司酒身上应该还带着余下的金蛊,九华也顾不得许多,在她身上一顿摸索。搜遍外衣,找见了钱袋等杂物,唯独找不见金蛊。

    阴司酒此时扮作肥胖模样,细腰上也缠着各类衣物。

    九华实在没有办法,解了她的外衣,将缠着的衣物也都解了下来,仔细察看,才在腰间缠着的一个布包中找到了金蛊,还有十四枚。

    九华没有管这一地的杂衣,只将阴司酒的外衣系紧。又动用本相碾碎了四枚金蛊,取出水袋,调和均匀,一点一点给她喂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

    阴司酒纵切血管,入刀极深极狠,导致上臂的皮肤都翻开了。此时已经神奇的痊愈,连疤痕都没留下。

    她的呼吸逐渐踏实,面色也越来越红润……

    终于,她睁开了眼睛,神情恍惚的说道:

    “咦?我怎么还能做梦啊?阴司酒不是死了吗?”

    九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有些不爽的一捏她的鼻头。

    “疼!九哥你干什么!”

    “知道疼,就不是做梦,也没有死。”

    阴司酒揉了揉鼻子,嘟着嘴,坐起身来:“说不定,做梦也会疼呢!”

    她撸起衣袖,看到没有留疤,欣慰一笑。向旁边一扫,看着散落的衣服,越看越眼熟……

    猛地意识到什么,往腰间一抓,惊的跳了起来,忙向九华询问:

    “是……梨儿妹妹给我解的衣服吧?”

    九华本有些羞涩,听着花梨儿,眼神暗淡下来,难掩低落:“花梨儿刚才被桑杰杀了。”

    “啊?竟然……九哥节哀。”

    阴司酒临晕倒前,已经意识不清,全是凭着本能在行动,所以很多事情也记不得了。

    听闻花梨儿的死,心中哀伤……只是梨儿妹妹既死,我这衣服……

    阴司酒的心情很复杂,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该不该问。她逃避一般看向四周,才发现了山门等物,越看越吃惊。

    “九哥,你这是带我来哪了?”

    九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啊?怎么回事?”

    当下,九华言明了前事,再看左手带着的扳指,不知何时已变回了翠玉。

    “那么神奇?这种东西真是闻所未闻。”

    阴司酒接过扳指细细把玩,用小刀划破指尖,点了些血上去,良久……什么都没发生。

    “真搞不懂。”

    说着,她将扳指扔回了九华。

    九华刚一入手,扳指有了变化,翠玉变为了紫色,隐隐泛光。

    阴司酒盯着变色的扳指,极为郁闷的一跺脚:“切,原来和法器一样,见人下菜碟!”

    九华心中忽有了一丝明悟:“我有一种预感,我现在用桀骜本相感知一下扳指,就能重复那时的神奇。”

    “九哥试试!”

    九华原地消失了,旋即又出现在山门前的另一处,扳指的紫意消退了。

    “宝物啊!这不比法器好用!”阴司酒难掩惊喜:“以后可以肆意探寻险地,遇着危险,随时可以回来。”

    “话是这么说……”九华望向山门:“但,这里到底是哪啊。”

    阴司酒分析道:“应是什么宗派的所在,只是太过荒破,似乎早就废弃了。”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去。”

    “那九哥你走我后面。”

    “不必了,咱们一起走。”

    ……

    两人进了山门,绕过镇山石,顺着小路攀登,曲折弯绕,走了很高。

    抬手向天,星空仿佛就在指边。每一步都在走高,这山路像是从天降下的。

    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一大片平地,似是一处绝峰,被硬生生的削平。

    其间有殿宇房舍十余处,但都已垮塌;石制香炉、石制灯台、水池、石桌、石凳等物,还保持完整。

    入口处,有一小山门,左右并无文字,只在其上写着一行:

    “观海山秘境”。

    见之,阴司酒一笑:“观海山?似乎离着小山县也不远。”

    九华点了点头:“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山里还有这般所在。”

    观海山是大魏极东一片山脉,几乎全境都在断海州,唯独南方的余脉在日光州。九华所在的小山县,出了县城的北山就是观海山脉的一部分。

    两人向内探去,从残留的遗迹,可以窥见此地曾经的富丽堂皇。

    此处也不像被人刻意破坏过,只是年岁所致,无人打理,缺了生气,容易毁的也就毁了。

    绕过垮塌的殿宇,后面是一座两层的高坛。

    第一层,东西南北各有香炉石盘。

    第二层,左右也是同样的香炉石盘。

    走上高坛,才能看见,有六件玉器被随意的摆在一起,分别是苍璧、黄琮、青圭、赤璋、白琥、玄璜。

    阴司酒皱了皱眉,随手捡起了赤璋,查看一番:“这东西和那扳指一样,给我感觉很奇怪。”

    说着,她随手掏出象牙小刀,就要划破手指,忽的又顿住了。

    她想了想,将赤璋交给了九华。

    “我又用不了,拿你自己的血试!”

    九华被逗笑了,接过赤璋,咬破指尖,挤出些血,点了上去。

    赤璋之上有亮光一闪而逝,九华眼前似有幻像丛生。

    ……

    一名看不清样貌的老者盘膝而坐,对着一群弟子讲课,九华身临其境,仿佛自己就是弟子中的一人。

    “所谓,玉德有五,仁、义、智、勇、洁。”

    “我门中的术法,是参详玉器钻研出来,所以只有本相和玉德有共通点的人,才能学习。”

    “目前我知道的,也就温润、桀骜、元辰、养命、出世、入世,这六种本相之人符合。”

    那人俯看众人,九华似也被他瞧了一眼。

    “嗯,都很不错。”

    “说起璋,璋是圭的一半,如万物兴盛至极,隐隐有枯败将现,夏之时也。以赤璋礼南方,南方属火,朱雀之色。”

    “赤璋之法,最是简单,却难精纯。一环即可入门,九环尚不能用绝,唯有自成大道之人,才能用的尽善尽美。”

    “下面我来显示一番,体会不深的,记着一会儿再来看第二遍。”

    ……

    九华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左手用拇指按住无名指,引动桀骜本相,让其肆意膨胀,如万物生长。本相之势,越来越盛,在即将控制不住的那刻,戛然而止,坍缩成一点……

    有道紫芒凝结在九华身前,化成四指宽的小球,上有火纹摇动,气势磅礴,积蓄着无穷力量。

    九华随手一拂,小球定向炸开,他面前十几米,连空气都被击碎了。

    力量消后,空气才涌回来,带起一阵小风。

    九华如梦方醒。

    “怎么回事?”阴司酒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了!”

    九华捧着赤璋,微微一笑:“我刚才有什么异状吗?”

    “你刚才闭着眼睛,呆站着,我怎么问,你也不回话。然后你就突然,做了这许多事……似是什么秘法,怎么回事?”

    听九华说了他看见的幻像,阴司酒一头雾水。

    “你是说,有个高人在给你们讲课?怎么今天都是闻所未闻之事,我还在做梦吧?还是我真的在做梦?”

    阴司酒疑惑着,接过了赤璋,划破玉指,点了些血上去。

    良久,没有反应。

    阴司酒怒道:“又分人是吧!”

    九华接过赤璋,其上光芒一闪,他又闭上了眼睛。

    一会儿,九华猛地睁开了眼,像着先前那般,在身前凝出一枚小球。

    然后抬手打了一拳,小球化成无数碎片,给面前的空气留下了无数的细密裂痕。

    有一片溅在高台石栏上,竟毫无阻滞的将其切断,没有半点石屑尘埃。

    阴司酒问道:“九哥你……又去啦?”

    九华受益良多的点了点头。

    “看来,这是有高人留下的桀骜传承,将本门秘术用这种方式记载下来。只是这方式也太诡异了,真是大手笔。”

    “不止桀骜。”九华回忆道:“有六种本相都能用,温润、桀骜、元辰、养命、出世、入世……”

    “呵呵,是嘛……一种法术能让多种本相的人使用,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阴司酒苦笑:“只是,并没有苦痛……”

    忽的她想到了什么,看了看剩下的五件玉器。

    “九哥,把剩下的都试试,看一看,有没有苦痛能用的。”

    九华点了点头,放下赤璋,取其青圭,点了血在上面,光芒一闪,眼前幻像生起。

    ……

    还是那位看不清样貌的老者盘膝而坐,对着一群弟子讲课,九华就在其中。

    “所谓,玉德……所以只有本相和玉德有共通点的人,才能学习。”

    “目前我知道的,也就温润、桀骜、元辰、养命、出世、入世,这六种本相之人符合。”

    “苦痛本相!说什么也不行的!不行就是不行!”

    “苦痛之本,生死刑戮,爱憎别离,不配和贤玉同类!”

    九华一愣,这高人的台词怎么变了,他似知道阴司酒那一问似的。

    那人俯看众人,然后死盯着九华,伸手一指。

    “你!”

    “不行!境界太低!先前的功课也不熟练!”

    “青圭之法,等你三环以后再来。需知稳扎稳打,要先把赤璋之法练好!”

    “对了,也不用再去试另外四件玉器了,都是我教的……不要让我费力气轰你,我会生气的。”

    说着,老人一抬袖,若有风来,将九华吹走。

    ……

    九华醒了。

    阴司酒还问:“九哥怎么样?这次如何?”

    回想老人的话语,九华却感惊讶,又是哭笑不得。

    说与阴司酒,她先是不信。

    “怎么会!难道那人难道还知道我正在你身边不成……等等!”

    说完话,她意识到了什么,低低说道:“我知道了……这人是十环,且已飞升诸天,自见真我大道。”

    看向随以摆了一地的玉器,阴司酒判断道:

    “这处秘境是十环留下的,自从他飞升后,似是就没人住了,所以荒废。”

    九华抚摸着手中的青圭,品味着阴司酒的话,望向破败的殿宇房舍,点了点头。

    兴之所至,一句话,顺口而出:

    “要不要将东西修缮一下,在这住下来。”

    他望向阴司酒,阴司酒也望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