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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日出血国

    看着乂司空稳坐血莲,毫不慌张,两位妖王大感诧异。

    戏清流蹦着三条腿,跑到了风云锦的头上。

    “乂小鬼,真是冤家路窄,这次你在劫难逃了!”

    乂司空微笑依旧。

    “今天不会是我的死期。”

    “那可由不得你了!”

    戏清流鼓动肚子,声如军乐,他吐出来一团彩霞,霞光中似有千军万马,撼地而来,攻向乂司空。

    乂司空身不动,膀不摇,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攻击透过乂司空,似乎没有接触到任何东西。

    风云锦诧异道:“幻像?”

    “不!是本相的残迹,意识留存于此地的象征!难道……”

    戏清流望向那悬在空中的七条冥河,金色的脸庞略微暗淡。

    “乂小鬼将自己三魂七魄全都拆分了,造出来七条冥河,他将的本体隐藏其中。还在七河的中心撕了一丝本相下来,当作雷击大劫的定位。呵呵,好大手笔啊,乂小鬼你准备了多久?”

    “两年。”

    乂司空一脸骄傲,似乎在夸耀自身地说道:

    “两年前我暗中杀死了上任白郡太守的易海朝,并取代了他的位置。然后考察地底阴脉,炼尸聚魂,积攒阴气。又设计夺了兵权,让郡中守军接受布阵的训练,并喂食给他们迷魂药,让这三千五百血气方刚的男人,充当了采阳补阴的祭品。”

    风云锦抬眼问道:“清流,怎么办啊?”

    戏清流咕嘟了一下肚皮。

    “乂小鬼说到底也只是仙师,还不是圣人,主持这样的大的法术,随时可能将雷劫引下来。等雷击一下,确认了他肉身的位置,咱们就去那条冥河中摧毁他的肉身。”

    “好主意。”

    乂司空却笑了,笑的很蔑视。

    “动物就是动物,入了道,成了妖,也终究愚蠢至极。”

    风云锦怒号一声:“乂小鬼!你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是嘛!那就走着瞧啊。”

    ……

    天空中,雷霆终于降下来。

    千百道雷电却分成七股,平均击打在七条冥河之上。

    阴气与雷电互相消磨着。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

    风云锦和戏清流同时失声大叫,极为吃惊。

    “清流,怎么会这样!”

    “老风,我也想不通啊,乂小鬼难道将自己剁碎了不成!”

    血莲之上,乂司空的残相笑意更甚,鄙弃非常。

    “没见识就是没见识,入道七环成了圣,妖怪毕竟还是动物,蠢。”

    风云锦气急败坏,将虎爪一扫,有杀意利刃飞出。

    毫无阻滞的掠过乂司空的残相,将其后的屋舍墙垣,剥离出一条长谷,如若深渊般不见底。

    水池的里的水通过这条长谷,很快排走了。

    水退去,露出池塘底部,淤泥中有上百个瓦罐。

    戏清流见之,如梦方醒,双爪一拍,剩下一足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我知道了!”

    “乂小鬼用他们灰教的金蛊养命,从自己身上抽出来大量的血液,提前将之埋葬在池水之底与,阴气交合。那七条冥河之中,掺杂了他大量的血液,又有魂魄游荡于其中,借此欺瞒了上天,让上天以为那七条冥河都是他的本体。”

    “不愧是东雄山群妖的军师,是比一般笨妖略微强上一些。”

    乂司空残相肯定地点了头,难掩骄傲之态。

    “你们渡劫,只能九死一生,寻些灵丹妙药,凭着肉体和精神硬扛。我这般欺天的手段!古往今来可有谁高我一筹!哈哈哈!”

    戏清流不理会残相的自夸,直接对风云锦说道。

    “咱们二人分头去击碎冥河,看运气了,找到乂小鬼的肉身,直接击杀!”

    乂司空冷笑。

    “如何冥河化为鬼雨,阁下又要如何应对呢?”

    “什么!”

    在戏清流的惊愕之中,乂司空的残相凝成一点,被血莲抬着升空而起。

    “日出血国!”

    乂司空的喊声不知自何处来,血莲光芒大盛,一时如同红日,之后消散不见。

    受到血莲搅扰,七条冥河其中集聚起阴寒之气,越来越凝实,越来越不稳定。

    碰!

    七条冥河在高空同时解体!

    血飘枯骨,恶魂如水,诸般邪祟,如雨般泼洒了下来。

    顷刻间,血雨遍布全城,骨骸尸身塞满道路。

    雷云还在呢!

    千百道雷击,无差别的降下,消弭着全城的阴气,同时也株连了许多无辜者。

    一时间,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此时还是夜间啊,上有雷霆九霄,下有血城嘶号,雷光照亮之时,只有血腥的红色。

    风云锦和戏清流正不知如何是好。

    自天际高远之处,忽的吹来一阵风,那风猎猎作响,似有人语。

    “我看你们也搞不定乂司空了,咱们合作吧。”

    两妖王同时仰天张望,异口同声:

    “风伯!”

    ……

    在草原之上,分为诸多部落,彼此或结盟,或厮杀,自千年之前就已如此了。

    草原部落大多信奉萨满教,无论一个部落多么穷困弱小,也会奉养几名萨满巫师。

    十年前,草原上出现了两位霸主。

    此二人非是某个部落中的首领,而是两位拥有无边伟力的萨满。

    他们两人义结金兰,打破了萨满巫师不能插手部族纷争的传统,将自身的权位放置在部族王之上,实则为草原上的共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以雷霆手段消灭了其它势力,一统草原,结束了其上混乱的局面。

    他们同为当世的圣人,一人自号雨师,是八环行云;另一人自号风伯,是八环长风。

    这两人在草原上威望极高,行事又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只有大部落的首领知晓二人的真实身份。如此一来,几乎被神化了。

    风伯雨师只在北方草原活动,怎么到东南来了!

    又有一阵风吹来。

    “别发愣了,到底合作不合作,我很忙的。”

    “怎么个合作法?”

    “我只管破他的法,你们将乂司空找出来杀了。他的那枚本相石归我,其余嵌在身上那些,归你们,我不要。”

    虎目与蟾瞳对视一眼。

    “成交。”

    风。

    风起。

    大风起。

    有焚风自天而降,落到地面,各自东西南北而去,席卷全城,越刮越狠,似要将一切水都要带走。

    草木等物,肉眼可见的枯黄干燥。人畜虽避着风的,也感觉口干舌燥,双眼发紧,皮毛枯皱。

    落在地面的尸骨鲜血干了……

    雷击不再分散,千百条霹雳凝成一股雷蛇,集中一点,砸在城东。

    一阵风中传来新的话语。

    “等什么,还不快去。”

    ……

    不久之前,白城之中。

    红浮馆里,晏捕头还未入睡,枕在香臂之间,正在寻些鱼水之欢。

    白天的时候逮了一家犯事的富户,从家属那边卡了些银钱,分了些给手下,自己留了大头,五两一钱。

    哈哈哈,生意真不错啊。似这样的好买卖,平常一个月能摊上一次就不错了,想不到最近时运好!接连开张!

    来了闲钱,又不多么辛苦,晏捕头自然不当好的。

    放在钱袋发沉,放在家里发飘。

    吃完晚饭,辗转反侧,火气难发,家里的黄脸婆越看越生气,哪有什么兴致……出去玩玩。

    换了便服,抄了银子,去了常去的红浮馆。馆里来了几个新人,都是刚买来的,经历越多的,也只是开了三五日的花期。

    有个二八细腰的格外好看,手搭上腰,还吓的发抖。这般举止,一看就让晏捕头兴奋。

    鏖战三番,兴致未减,所以到后半夜还没睡。女子刚开始还哭,逐渐都没泪了,只剩麻木的呼吸。

    秋夜本是晴朗,晏捕头耕耘过度,觉得虚热,因此窗户是半开的。

    这一招所谓老树盘根,在正欲滚滚逝水,忽的,天空起了雷声。

    轰隆!

    “秋天怎么突然打雷,不刚才还是晴的嘛!吓死老子了。”

    晏捕头还欲再战,但志气已消,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晦气!”

    他披了外衣,来到窗前,推至大开,伸头出去张望。

    只见雷云翻腾,千百道雷电一分为七,其中一股霹雳似乎落在附近,被街对面的房屋挡住,看不见分明。那霹雳是持续不停的,平生所未见。

    “不会真有报应吧!这是不是谁缺德到家,被雷劈?怎么还能一直劈啊,干啥了?”

    哗啦啦。

    “下雨了?”

    晏捕头伸出手来,接了些“雨”,觉得手上黏黏的。

    “这不是雨?怎么还红的,这是什么?”

    伸回手来,正想嗅一嗅。

    轰隆!

    一条银光雷电劈在晏捕头手上!

    炸断了!

    手掌掉了出去。

    “啊!!!怎么会这样!我的手!”

    剧痛传来,晏捕头好悬没有晕倒,但也已经被突然的变故,惊的失去了理智了。

    他竟然俯身想要去捞自己的断手,从窗户坠落了下去,好在是二楼,没有摔伤。

    但血雨下了一地的红,如在恶梦中似的。

    “我的手啊!”

    晏捕头挣扎地起身,看见一个相像的东西,捡来起来……发现一个脚掌。

    “啊!”

    他惨叫一声,跌坐在地,感觉屁股底下又硬又软。

    低头见到了白骨肝肠。

    “啊!”

    他叫的更惨了,颤巍巍的,身上早已被血水淋透,视线都模糊了。

    又一道惊雷劈下来,正中青龙。

    炸了。

    这次他叫都没叫,刚昏过去,又被电醒了。

    “噩梦!这绝对是做梦!”

    身下与断臂传来巨大的疼痛,但周边的血城街景,让他告诉自己,这一起全是假的!

    都是假的!

    有道灰色的恶鬼从他眼前飘了过去,指甲半尺长,舌头一尺长。

    吓的晏捕头一个激灵,还过它走了……

    呜呜……

    恶鬼又飘回来了,吱吱呀呀地转过头来,和晏捕头对视。

    沉默了一刻。

    晏捕头顾不得疼了,顾不得流血了,也不管是不是噩梦了,反身就跑。

    恶鬼在后,嘶吼着追来。

    一个跑一个追,转过街角,上了一处石桥。

    正在此时,焚风刮来,恶鬼身上的阴寒之气瞬间被烘干。

    晏捕头身上的血雨先被烤干,似附了一层红色石板,奔跑的动作将石板崩碎,刺入血肉之中,疼入骨髓。

    焚风不止,又灼起伤口。

    晏捕头感觉身上的水份被抽离,似在架在烈火之上,被烤了一天一夜,整个人都要焦掉了。

    伤口不流血了,伤口的肉都冒出油来。

    他跑了不了,甚至站都站不住,仰面躺在石桥之上。

    干涩的眼睛,还能在残存的血丝之中,看到天空的雷云中,千百条霹雳凝成一股雷蛇,集中一点。

    砸了下来!

    不偏,不倚。

    “难道是劈我吗?”这是他最后的话语。

    他已不必再逃跑,没人会为难一坨焦炭,而且是碎裂的炭。

    雷蛇不停,直接炸断了石桥。

    石桥之下,乂司空盘膝闭目,直接遭到雷击。

    他身上的皮肤,一寸寸的成灰,又转眼立刻痊愈。

    乂司空睁开了眼睛,仇怨本相外显于身,阴气四溢,似冰霜的太阳,背后隐隐浮现出虚幻的血色薄翼,鬼影成羽,密布双翼。

    他顶着雷蛇的轰击,于巨大压力之下,强撑着站了起来。

    正在此时,风云锦顶着戏清流一路奔来。

    “乂小鬼,你的死期到了!”

    风云锦抓出一片杀气飞刃,向着乂司空杀来。

    乂司空怒容,悲愤着举起手来,却又被雷蛇砸了下去,他扛着雷劫已是全力以赴了,根本无力还手。

    就在此时,一个胖和尚飞速滚了过来,挡在乂司空之前,张口将飞刃吞在口中,嚼碎,咽了。

    虚空中又有佛音传来,一声钟响,金光中显出来一名蒙眼的瘦和尚。

    戏清流鼓动肚皮,略显吃惊的说道:“七环暴食,宴佛君!七环进取,堕皈君!”

    风云锦冷哼一声:“什么时候灰教九卿那么团结了,一个六环落难,两个七环来救。”

    胖和尚开怀大笑,脸上褶皱一行一行的。

    “这不是没办法……不!我们灰教一直团结!”

    瘦和尚言语冰冷直接:“我家世尊教主,命我们来救援。你们两只孽畜,要么打,要么滚。”

    风云锦:“那就把东雄山和灰教的旧恨算一算!”

    戏清流:“还省的费力去寻你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