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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相聚

    觉音下车向范子昇行礼道,子昇兄安好。范子昇嘿嘿笑道,好的很,就是等你等得心焦,哈哈,既然到了甘州,自然住到我的府上,觉音你可不能推辞。

    觉音看着爽朗的范子昇,这是她没见过的一面,不过爽朗的范子昇让人神清气爽,她挺喜欢,范子旭说的一句话,她听进去,在这初定的乱世,还能再见的故交,且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故交,珍贵而稀少,她的亲族凋零,友人四散,她虽修逍遥道,随缘而定,但逢缘也该惜缘。觉音笑着回应道,既然子昇兄都屈尊降贵来亲自接我了,我要推辞,岂不是太不给子昇兄面子,那就叨扰子昇兄了。

    范子昇没想到觉音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不禁大喜过望,赶快催着觉音上车,抓紧往范府赶,防止觉音变卦。

    回范府的路上,不断有路人夸赞范子昇气宇轩昂,仪表堂堂,真是佳婿好人选,觉音马车中一边想西北民风开放呀,一边想真是因为太熟悉,她都忘了,这对双生子长相堪称俊美,由于从小习武,有别于宋氏青年的文弱,长相俊美也就算了,还身姿挺拔、英武帅气,从小到大就很有招蜂引蝶的本事,范子旭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范子昇是横眉冷对,火爆毒舌,不知吓走气哭多少佳人,想到这里,觉音不自觉笑的欢乐,当年为了防备他俩,她必须时时关注他俩动向,他俩从小到大提供给她茶余饭后的笑料可真不少,尤其是范子昇。

    还没笑完,就到了范府,范子昇带觉音到她的住处,告知这是府中一处偏院,用于接待贵客,有独立的偏门门房,出入方便。

    范府占地面积不小,都督府事务繁忙,范大人不会过问这些小事,拜不拜会要看觉音是否有这个想法。

    觉音在院中转了一圈,清幽典雅,很是喜欢,谢过范子昇就安心住了下来,现在小寒已至,不到两旬就是春节,西北天寒地冻,觉音准备开春再往嘉峪山而行。

    当晚,范氏兄弟二人给觉音接风,未有一人提起那一晚的表白插曲,仿佛没有发生过,这一晚换成范子昇热情布菜,妙语连珠介绍甘州风土人情,地域特色,美味佳肴,觉音听的入神,这一刻才觉知,范子昇和范子旭也是大家族着力培养的这一代的优秀青年,无论学识修养还是才干能力,甚至待人接物的礼仪都是极好的,范子昇也可以这样热情周到,有礼从容,现在种种面貌,过往非其不能是其不愿罢了。

    范子昇真是了解觉音,知其爱好,投其所好,把觉音想知道的,确在这寒冷冬季无法看到和了解的,都尽数告知,完美展现。范子旭敲好边鼓,范子昇尽情表演,这顿接风宴,觉音很是满意,宴席快结束时,范子旭问道觉音准备何时启程去嘉峪山,觉音告知了自己的想法,范子旭和范子昇对视一眼,答案满意,小觉音识趣。

    第二日一早觉音写信告知谢临渊自己一切平安,并将路上偶遇范氏兄弟二人情况简短说明,现在被邀暂居甘州范府,准备留此过年,开春后再出发去嘉峪山。

    觉音到驿站将此信发出,今日阳光正好,虽然很寒冷,但觉音保暖做的充足,此时觉音找到甘州平民居住的南城区,在小街上找个太阳地就摆出义诊的摊位。

    觉音自有卓尔不凡,飘然物外,仙风道骨之姿,小道士的扮相很能唬人,不一会儿就有没钱看病的穷苦百姓到觉音处看诊,觉音让排好队,挨个看过,开好药方,对这些人开的药方,要么是药食同源的食物,要么药材常见便宜,除了特殊病症,觉音会告知哪些药材金贵,普通的病症,觉音的药方都是兼顾便宜好用,可能有时会治疗周期稍长,但总体都会减轻患者负担。

    觉音随性随缘,街边没有阳光了,觉音就收摊回范府偏院,即便如此,觉音也持续看诊了三个时辰,且其效率高,每日行这一善,竟有半百人数。

    三人很有默契,白天各忙各的,到了晚膳时才聚首共进晚餐,闲话家常。如此过了五日,晚膳时也是三三两两不一,但总有一人陪觉音吃饭。

    第六日午后,觉音正准备收摊,就见一人挡住阳光,站在她面前,抬头一见,这不是浊世佳公子公子谢临渊又会是谁呢。

    觉音给了谢临渊大大笑脸,谢临渊背着阳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金线,眨着着晃人的笑眼对觉音说,还是我请你吃茶。觉音想起扬州偶遇,一样的情形,一样的人,不同的季节,不同的心境罢了。

    觉音叫了一声柒,柒在拐角处悄然出现,这是柒和谢临渊第一次正式见面,谢临渊并不太惊讶,其实他一直知道柒的存在,在船上,在香山间,在龙门石窟,在一次次安静促谈的夜晚,他都知道他在,只是从未正式见过,谢临渊向柒行礼,柒还礼陪在觉音身侧,在这一刻,谢临渊觉得觉音真正把他当做可托付的朋友。这便是觉音正式向二位介绍彼此了。

    晚膳时间尚早,三人来到谢临渊下榻的客栈房间,谢临渊点了茶水点心,请二位就坐。

    觉音行程不定无法收信,每次谢临渊的收信地址都是在上一封信备注,从谢临渊收信地址,觉音大概可以猜到他的大致行程,从洛阳上大都,从大都到奉元路,又从奉元到秦州、金州,可是没想到谢临渊竟然这么快就赶上她。

    谢临渊说道,完成大都一切事务我就组建了支西北商队,一共九人,越往西北而行,越觉得风土差异之大,疆域之大,物产差别之大,真是商机无限。

    觉音回道,还有气候变化之大,你也是第一次远行西北,可还习惯,我从没感受过如刀子般凛冽的寒风,第一次住炕时又是上火又是流鼻血,虽然是抗寒好物,但气候的差异,南方人还是要适应一下。

    谢临渊听出觉音的关心,调皮回道,就是就是,觉音大善人,你看我这手上冻疮,快快给我些灵丹妙药好好治一下,快痒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