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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夕颜花谢

    一个月后,本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里,邰局长正坐着在听取站在对面的刑警队长对他做的案件汇报:

    只听队长说:“死者是名年轻女性,今年二十八岁,是市勘探所技术部门的管理干部,如果这次通过考核能留下来,是很有可能升职当主管的。因为这个部门的主管吴经理在去年夏天去外地执行勘探任务时突然猝死。”

    “是猝死吗?”邰局有些惊讶地问:“那查清原因了吗?”

    “为了理清这个案件,我特意联系吴经理猝死的地方的警察局,从那里调来了整个案件资料,死因是铊中毒。”

    “铊中毒?”邰局重复多遍后,说道:“这么奇怪的死因,很少见的。”

    “还有更奇怪的呢,”队长补充说:“就在这名女子死亡前几个月,就在这所勘探所大门前,一位老职工意外倒下后,抢救无效死亡。死因是钴中毒。”

    “钴中毒?又是中毒?这所勘探所都快成制毒机构了,怎么死人还都因为中毒?”邰局不解道,“那么,这位小姐也是死于中毒吗?”

    “那倒不是。”

    “啊?什么意思?”

    “这位小姐是在快考完试时死去的,我们对这位小姐的身体进行解剖时,并未发现有中毒迹象,之后我们又对她在考场上答题用的卷子、笔、涂改液,还有她随身携带的提包里的本、手机、餐巾纸、眼镜盒都进行了毒理测试,也都没有发现沾染上任何毒物。”

    “那你们刑警队推测她的死因是什么?”

    “这个也是我们一直没突破的地方,也是我这次来向您汇报,征询您意见的目的,”队长为难地说:“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中毒,却这么不明不白就猝死了,况且她还那么年轻,总不会是答卷太累了,过劳而死吧?”

    “那她有没有什么基础性疾病?”邰局问

    “没有,我在命案发生后问过她父亲,他是女子唯一的亲人,他说他女儿之前是得过大病,但之后就好转了,这几年一直身体都很好,没再犯过病,他很确定绝对不是疾病夺走他女儿的生命。”队长补充说:“况且,她的尸检报告上也没显示任何器官有损害或衰竭现象。”

    “你说她爸爸是她唯一的亲人?”邰局问

    “是的,她妈妈在多年前就得大病去世了。”

    “那她没有丈夫或男友吗?不是都已经二十八岁了吗?”

    “没有,她爸爸说从没听她提过。”

    “不提过也并不代表就一定没有,”邰局摇摇头说:“现在年轻人的心思可不好说,就算是有也不一定非和爸爸讲。”

    “那依您的意见呢?”队长小心试问着

    邰局吐了口长气,身体往后靠了靠,缓缓说:“接连发生两起命案,两位死者,看似并无关联,却又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

    正说着,队长的手机响了,说了声抱歉,便去接电话,片刻后,他回来对邰局说:“局长,是刑警队打来的电话,叫我回去,说有个自称是第一位死者的女儿找到街道派出所,说有对案件的重要线索提高,派出所民警不敢怠慢,就赶紧汇报到市刑警队了。”

    “嗯,那你赶紧让你的人开车把这位市民送过来,我也要听听她的线索。”

    真真随两名女警进到邰局长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刑警队长见她进来赶忙请她坐下,其余两名女警也都找地坐下,其中一位打开问询本开始做着笔录。

    “姑娘,我是咱们市刑警队队长,这次把你请过来做笔录,主要是我们邵局也想见见你。”

    懂事的真真点点头,随即擦了擦眼泪,对邵局打招呼:“邵局好,”之后转向队长:“队长好。”

    队长问:“姑娘你叫什么?”

    “我叫王真真,我爸爸是勘探所的职工,叫王岳林。他去年十月去世了。”

    “嗯,这个案子,我们都备过案了,你节哀啊,”队长以为真真的眼泪是为她爸爸流的,便安慰道:“那你今天要反映的是你爸爸的案子吗?”

    “不,不是,”说完,她看到在场的人都面露惊奇之状,便纠正道:“不…不全是。”

    “那是——”队长追问道

    “我说的不全是的意思是:我不光是为我爸爸的案子,也是为我姐姐夏冰儿的案子来的。”

    “你姐姐夏冰儿?你的亲姐姐吗?怎么没跟你一个姓?”邰局问

    “不是我亲姐姐,是我后来认的姐姐,她——”

    “她就是那位死去的姑娘。”队长在旁边接道

    “嗯,是这样啊。我明白了,”邰局点点头,随即说:“你说你也是为了夏冰儿的死来的,那你的意思是你怀疑她的死不是意外吗?”

    “对的,绝对不是意外。我姐姐她是被人害死的。”真真坚定地说

    “可是姑娘,”队长插了进来:“死者没有外伤,我们警方也对尸体进行了解剖,没有发现任何毒素啊。你又凭什么认定她是被人谋害的呢?”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反正我推测——”

    “推测不能作为证据,”邰局似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如果你只是推测,那我们是不能采纳你的证言的。”

    旁边在做笔录的女警一听局长说这话,已经打算合上记录本,起身结束这场笔录了。

    谁知就在此时,真真突然大声道:“不是的,我有根据的,我姐姐一直在调查我爸爸的死因!”

    这一下让在场的人都大感意外,沉默片刻,还是队长先开口:“真真姑娘,你在说什么?夏冰儿在查你爸爸的死因?她一个女孩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这一问又把真真的眼泪给惹出来了:“是这样的,我爸爸生前和冰儿姐就是同事,他俩的关系一直不错。更何况我爸爸是在她面前倒下的,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应该为他做些什么…”

    之后真真就把冰儿与她怎么在葬礼上认识,又怎么怀疑到她男友朋宇身上,又在悬崖边发现昏迷的朋宇,又是怎么与朝鲜来的朴馆长相识,连同朴馆长晕倒的事情,都详细说给了在场人听。之后,真真总结道:“所以,我姐姐很有可能是查到了杀害我爸爸、伤害朴馆长的凶手后被杀人灭口的。”

    队长问:“你姐姐对你说过她怀疑什么人吗?”

    “那倒没有,这段时间她都在忙考试的事,我们也没怎么见过面。”

    邰局听后,理了理思路:“好的,我听明白了,真真姑娘,感谢你提供给我们这么重要,你先回去,我们再讨论一下这些案子,”说着示意那两名女警带真真出去,可就在同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说:“真真姑娘,你一会儿把你的还有你男友朋宇的手机号留给这两位女警官。”

    “朋宇的手机号吗?”真真不解道:“您难道是怀疑朋宇和案子有关?”

    “在案子没破之前,我们有理由怀疑任何人。”队长在旁接道。

    真真听后缓慢点点头,随两位女警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就剩下邰局和刑警队长两人,队长也有些不理解,问道:“邰局,您怀疑朋宇?”

    邰局点点头:“毕竟他与这位姓王的死者生前发生过矛盾,如果死者消失了,那他与真真的婚事就没有任何阻碍了,他也可以光明正大住进死者留给女儿的房子,彻底摆脱偏僻狭窄的公租房了。”

    “杀人动机是有的,可他在九龙岗又是被谁推下悬崖,差点丧命的呢?”队长不解

    “所谓的九龙岗遇袭一事完全都是他的一面之词,从始至终都无旁人看见。如果是他为逃避责任而编造出来的呢?”

    “可是邰局,要是编造的,他所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吧,万一掉下山崖丧命了呢?”队长说出他的疑惑:“再说,不是还有一桩女子猝死案吗?如果那女人是因为查出凶手而被灭口的话,那两个案子就应该是同一个凶手吧?可后面那个案子可发生在勘探所考场内,应该与朋宇无关了吧?”

    “老韩,你也是老警察了,”邰局说着起身,取旁边的暖壶给自己的茶杯续上水,“你当警察审过那么多地案子,也见过不少凶手为制造假象迷惑警方注意,把自己弄伤乃至于残疾吧?要知道这可是人命案,要是自残能让自己逃脱制裁,那总比被抓住后判死刑强吧?”

    这下被叫姓韩的队长倒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听邰局继续着:“至于女死者猝死于考场的案子,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是被谋杀的,也无法证实她的死于前面的案子有什么关联,所以——”

    “不过,邰局,刚才真真姑娘说——”韩队低声说

    “证据,证据!咱们不能只听她说,她又没有证据,”邰局有些生气地说:“我们现在也只能根据现有证据,就是那个装着有毒印章的紫色盒子,快去向真真要来朋宇的指纹,核对一下有没有与盒子上吻合的!”

    指纹核对工作很快有了结果:紫盒子内外都没有朋宇的指纹,因此朋宇的嫌疑基本上解除了。然而,案件又倒退回了原点,又成了断了线索的无头公案。

    刑警大队队长办公室里,韩队长坐在办公桌子前,又陷入了沉思中:“眼下这个案子又不得不搁置了,自己当警察这么多年就没碰到这么离奇的案子。这两个案子都和勘探所有关联,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似乎有双幕后推手在暗中操纵这一切,却一直没浮出水平,”

    “那么,如果第两个案子也是谋杀,且后两个案子是同一个凶手,也就是谋害朋宇的凶手,那这个人一定和死者、真真、朋宇有很深的交集,且熟悉死者的一举一动,那么——”

    说着韩队长拨通了真真的电话:“喂,真真,朋宇已经洗脱嫌疑了。”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真真吐出了口气,“不过真真,你知不知道你姐姐有什么走的比较近的朋友吗?”韩队问道

    “较近的朋友?您是指哪方面的?”真真反问道

    “就是关系上走得近的,常在一起交流的,比如——”

    “飞白哥哥——”

    “你说叫什么飞白?他是谁?”

    “他是我姐姐的男朋友,对我姐姐可好了。朋宇出事后,他为了陪我姐姐,还去医院里看望朋宇呢,没少费心呢。”

    “可你姐姐的爸爸说你姐姐没男朋友啊?”

    “那也许是姐姐怕她爸爸反对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他吧。”真真分析道

    “她爸爸为什么要反对呢?”

    “因为飞白哥哥家境不好,做父亲的都不希望女儿嫁给一个穷小子吧,我爸爸不也是一样吗?”

    “等等,你刚才说那个叫飞白的去医院看望朋宇,那你们半夜去九龙岗找朋宇时,飞白在哪里?他也跟着去了吗?”

    “我们去找朋宇时,他——”真真努力地回忆着:“好像在家吧,反正没跟我们一起。”

    “那就奇怪了,你不是说他是你姐的男朋友吗?怎么你姐她半夜去那么偏僻的地方,他都不跟着呢?”

    “没有没有,”真真急忙解释:“是姐姐觉得太晚了,就没跟他说,他事后知道了还责怪姐姐没对他讲呢?”

    “他责怪你姐姐吗?那你看他是为你姐姐的安全担心还是不想让她再查下去呢?”

    “这不都一样吗?警官,他不想我姐再查下去不就是怕她出危险吗?”

    “真的都一样吗?”韩队挂了电话,心想:“真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看来那位女死者也没什么心计,倒是这位飞白,乍听之下到有点不简单呢。”

    想到此,他又拨通了勘探所行政办公室主任的电话:“喂,张主任,你好,我是刑警队的韩队长。哎呀,案子还是没有太大进展,不过我有了点新思路,但需要你的配合。”

    电话那头传来张主任声音:“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讲。”

    “是这样的,我这边需要您单位里一位职工的指纹,不知您能否提供?”

    “可以的,我们单位职工每天早上都是用指纹核对上班,所以我们的行政管理系统里有每位员工的指纹。只是不知道您要哪位职工的指纹?”

    “我要飞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