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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逆河行天

    一路西去,沿途的景象一成不变,除了冰雪还是冰雪,楚轩一路西下走了快有一个多小时了才发现了天地的不同之处,这不同哪怕他见多识广也依旧叹为观止。在前方一百米处,本来冰芒覆盖的天际却是变成了黑夜,数不尽的绚绿极光宛如佳人衣袖般挥舞,无数条河流向着天际逆流而上。

    楚轩来到近前心里震撼不已,目光所及,左脚处是冰雪覆盖的白天,白茫茫一片一望无际,右脚处是黑夜,映照瞳孔的璀璨极光和逆天而行的河流,走到近前楚轩惊奇的发现逆流中有东西,仔细一看才看出里面正是先前生啃的银色大角鱼。大角鱼对于河流外的楚轩并不理睬,它们一摆尾身体便顺着河流一飞而上,随后再逆游回来,十几秒的时间楚轩就已经看到了超过二十多条大角鱼,每条体形都比他要大,其头上三根银角压迫感实足。

    “这是我的食物来源?”,楚轩看着眼前的一切怀疑人生,他觉得以其自己把这些大角鱼当食物,他到觉得自己更像个小菜,开什么国际玩笑,这大角鱼一个甩尾自己恐怕就废了,更别说它们还在河里,这要想抓一条简直堪比登天啊!

    虽然觉得不可能抓到,但楚轩曾经身为军人的精神却不允许他就此放弃,如果连试一试都不敢,那所有的成功都注定只是别人的。

    整片逆河相当之大,放眼望去完全是另一个世界,所有的河流都在向天际逆流而上,有些极光甚至从河流中穿梭而过,楚轩观察片刻后选择了一条宽二十米的逆河。

    选择这条河流有两个原因,第一;这条逆河是所有河流中最汹涌的,澎湃的河水宛如沸水般涨幅,期间便有大角鱼不慎被水流冲出掉落在岸上,当然很快便都又跳回了水里。第二;受面越大,机会越大,一个好“1”不如一群歪“2”,河流之广,里面的大角鱼就越多,机会就更多。楚轩围绕逆河徘徊,期间有几条大角鱼离他不过半米,他虽几次都想伸手去抓,但一看对方体形最终也只能放弃,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楚轩的肚饿感越来越强烈,他的耐心也在一点点消失,饿的感觉真的太不好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就在楚轩要不顾一切的动手抓时,他突然看到逆河中央,离地面几十米的地方有一条体形达两米,身躯如虎的大角鱼疯狂的向着下游而来,它巨大的尾翼拍打在水中渐起剧烈的水花,然而逆天而行的水流更加强大,那大角鱼越挣扎打在它身上的水流就更猛,不一会大角鱼便全身出现溃烂,白色的鱼皮宛如树皮般纷纷肆起脱落。

    楚轩心里开心极了,心里暗自给大角鱼加油打气,“加油!我命由我不由天,加油游过来!”,在楚轩期待万分的看着那条大角鱼时,整条逆河突发大变,所有的大角鱼统统疯狂游窜,在下游的四处乱窜很是不安,在上游的则拼命想往下游而来,整条逆河顿时沸水翻滚,群魔乱起。

    “发生什么了!?”楚灵没了先前的兴奋,因为大角鱼已经疯狂,动作之大他根本不可能去伸手抓,不过……“砰”的一声,在楚轩不明所以时一条大角鱼从水流中跳了出来,大角鱼身躯如虎重重摔在了岸上,身上的鱼皮仿要爆开,正是先前楚轩注意的那条。

    楚轩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回过神,当即满脸兴奋的向着大角鱼而去,“哈哈,这条鱼应该够我吃一个星期的了!”,楚轩说着已经来到大角鱼身旁,看着眼前的大角鱼,楚轩心里默念几句抱歉后便要想着怎么杀死它,谁知大角鱼一个激灵,尾巴向着楚轩狠狠一拍。

    “啊!”楚轩只感觉像被车撞了一样,一股巨力轰击在胸口上,楚轩的身体瞬间被拍入逆河中。

    “完了……”寒冷刺骨的河水让楚轩一个寒颤,“完了……艾雪~救命啊!”楚轩一声大吼,接着赶忙挥舞双臂让自己保持漂浮,如果是正常水域楚轩自认为这不过是吃饭喝水般简单,但此刻逆河中的大角鱼都跟疯了似的乱窜,一个保不准楚轩要被其中一条撞上那就彻底归西了。

    湍急的逆流有着巨大的力量正在将楚轩向着天际卷去,“不行,这逆河的尽头是什么在哪里都不知道,要被卷走了就彻底完了!”楚轩一瞬间便做出了决定,从军六年的他在应对危机时总能第一时间做出最理性的判断。

    当仁不断,楚轩找准时机双手快准狠的抓住了从身前快速游过的大角鱼的双辫,这辫子从鱼鳃里长出,柔顺异常,被抓住鱼辫的大角鱼挣扎的更厉害了,楚轩死死篡着手中的辫子跟随着大角鱼四周乱窜,冰冷的河水一次次拍打在脸上,让楚轩屡次出现窒息感。

    前后也就一分钟的时间,楚轩已经被强行灌了几大口河水,汹涌的河流让他连眼睛都无法睁开,更无法知道自己如今身处何方,又该如何。

    “艾雪!艾雪!你不是能听到我心里话吗?救命啊!要死人了!”,楚轩只能期待艾雪的技术够先进,能听到自己的求救,否则自己怕是要交代在此了,期间楚轩也想过利用鱼身跳出河流,但身处河流中他才发现河流里的逆力非常巨大,凭人的力气根本无法摆脱,更别说跳出河流了,如今他是连身体都无法撑控,时刻像一朵蒲公英一样跟随着身下的大角鱼。

    逆河上游,此刻所有的大角鱼都已经疯狂了,它们身上哪怕已经伤痕累累但都不要命的挣扎,在它们后面的逆河中此刻有着一道覆盖几十平米的黑影,黑影酷似蜥蜴,有着四肢和长长的尾巴,黑影显然也被逆力阻碍了,但和大角鱼群的距离却也越来越近,用不了几分钟就会临近。

    此刻在下游乱窜的楚轩完全不知道上游的情况,事实上就算知道他也无心去理会,因为眼下他最大的危机是不被逆河卷走,然而事情终有不愿,身下的大角鱼被同样疯狂乱窜的同类狠狠撞了一下,大角鱼的挣扎随即一小,在强大的逆力下楚轩和大角鱼都被向着上游卷去,而什么都看不见的楚轩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下游。

    抓着手中的鱼辫,楚轩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体外了,但他别无选择,一旦放手等待自己的将是不受控的死局。

    突然,在楚轩绝望时一股清风从头顶吹过,顶着平头的他只感觉头皮一凉,“怎么回事?哪来的风”楚轩缓缓睁开眼睛,当看清眼前时他的心里咯噔一下,眼前哪还有什么翻滚的河流,只有一幅星作之景。

    形之画布的黑夜下,碧绿的极光在天际四曲划过,看之意为镜像,形之佳人袖口遗落,数之不尽的河流逆天而行,耳旁是声声不息的潮溪。

    楚轩屹立在群河之首,处在天际之间,眼里的景象有那么一刻将他惊住了,人类社会中也有这种类似的场景,但那不是他的生活,所以他从未如此近距离感受过,也从未在风景中有过什么惬意,但现在他有了。

    逆河行天伴我意,无星有心绣作景。

    清风一抚化辰星,无意也为空一意。

    楚轩还在感叹眼前的景象,身下的大角鱼突然剧烈翻滚,这让他一瞬从天堂坠回了地狱,“操,差点忘了我的处境了!”,身下的大角鱼在恢复如初后,呆滞的眼神看了看四周,当发现身处逆河上游时大角鱼的目光出现绝望,但紧接着它便不要命的疯狂甩尾,誓要“我命由我不由天!”

    楚轩见此也纳闷,这上游是有什么吗?这些大角鱼怎么这么害怕,想着也不管大角鱼能不能听懂,楚轩用手拍了拍它出言道:“喂~~慢点,这上游咋了?这风景不挺好的吗?干嘛这么害怕!”

    不知是不是大角鱼听懂了,还是无意为之,大角鱼身体三百六十度旋转,楚轩的视野顿时看向了逆河之上,楚轩刚想感叹这鱼挺聪明但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笑容一僵。

    离楚轩不过五米处,一道几乎覆盖整条逆河的黑影正缓缓而来,无数的河水宛如跳龙门一样剧烈而起,楚轩顺着逆河之上看去,发现所有的逆河都在向着一道有着橙痕的裂缝涌去,这一幕让楚轩很是纳闷,“木卫二内部也能看到木星?”

    “所以呢!?”

    突然一道纤细的清脆声突兀出现在楚轩脑海,楚轩下意识回道:“所以那有橙痕的地方不是木卫二,而是……”楚轩一瞬惊起,“那是太空!那橙痕是木卫二外部!是木星表面!”

    “还不算太笨!”

    “艾雪~你来了……”楚轩心里一安,艾雪竟然到了那自己的危险应该不是问题了,向四周看去楚轩并没有看到艾雪的身影,刚想问她在哪,身下的大角鱼突然一个甩尾向着前方的黑影一冲而去,誓要鱼跃跳龙门,这一幕可把楚轩吓的不轻。

    “喂喂喂,大鱼兄冷静点,救兵到了,别拼命啊!”楚轩赶忙用手拍在大角鱼头上安慰道。

    但大角鱼根本不理会他,再其说话间大角鱼已经向着逆河奋起一跳,楚轩的身体也顺势腾空,一阵清风划过间楚轩看到身下逆河中的黑影猛然跃出水面,一张黝黑的森森巨口向着楚轩和大角鱼吞来,巨口形似鳄鱼,临前近一米的尖牙令人发指。

    “……王凯,张强,瑞林,我来找你们了!”楚轩心里暗自默念,他不怪大角鱼,如果不是它自己恐怕已经葬身逆河了,随着楚轩眼前一黑,身下的大角鱼也动作一停,森森巨口快速一合,那近一米的巨牙离楚轩脑袋不过尔尔时,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娇喝划过,一股冰雪宛如极光般向着楚轩轰击而来。

    “呜~~”一声吃痛的吼声之后,包围楚轩的森森巨口快速退去,一道身着淡蓝裙携带星绣之丽的身影落在了楚轩面前,纤细的身形笔直的身姿,楚轩在这一刻诞生了自己何其弱小的思绪。

    “又是你救了我……”

    “抓稳了!”艾雪没有回楚轩,说完便见她双手再次一挥,逆河里剧烈翻滚的河水顿时一股股向着两人一鱼涌来,片刻后一条由河流组成的道路便顺势而成,做完这一切艾莎看向河流中的黑影道:“你在原境也可生存,为何要来此!”,艾雪刚说完便柳眉一皱,看着腰上的双手再次说道:“你抓着我干嘛?”

    “不是你让我抓稳么……”楚轩觉得有点无辜,大鱼辫子他不想抓,因为那要趴着。

    艾雪听此眉头一挑没有再说什么,目光再次看向逆河中的黑影,楚轩也顿感好奇,因为逆河中的大角鱼此刻也都安分了不少,貌似艾雪是它们的保护神一样,“你是这里的主人吗?”楚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他只是单纯觉得这一幕比较好奇。

    “保护生命不需要理由!”

    艾雪的回答让楚轩沉默,如果对方是这种态度,那之前那条被自己啃掉的大角鱼……“生命有取舍,无奈之举!”艾雪的声音缓缓飘来,这个回答让楚轩有点感怀,他以前是一个军人,这个观点他最能感受,明知无冤无仇但却要刀剑相对,只因为是对立。

    过了十几秒,逆河中的黑影不在对抗逆流,而是顺着河流一路而上向着那有橙痕的区域而去,“那是什么物种?为什么会来这?”楚轩看着黑影向艾雪问道。

    “那是从木星而来的物种,每隔一段时间木卫二会和木星靠的极近,木星巨大的引力会颠覆木卫二内部的结构,这些逆河就是被木星引力牵引而成,木星上的生物正是顺着逆河而来!”,艾雪说完便又道:“之前我一直在用力场加固木卫二内部的互力结构,但我能保证木卫二内部不崩溃,却无法保证不会有生物顺着逆河而来!”

    楚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物理学在他听来和听天书差不多,但艾雪的解释却能让他瞬间明白,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啊,要是专家就凭艾雪这几个解释就能说上三天三夜的!

    “你还要抱多久?”艾雪突然扭头看向楚轩,楚轩尴尬一笑连忙放开了抱着她腰部的手,辗转便道:“我们怎么回去?”。

    “你猜?”

    “要不先别回去!”

    “为什么?”

    “我以前只顾着为生活,从未真正有过生活,现在~我想看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