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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天才

    葭月山藏书阁并没有太多关于阵法的书,是以仓人寿很快学习完了。

    一连呆了数日,仓人寿也有些倦了,她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身子,走出了藏书阁。

    不知杨书烟,李亭瞳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仓人寿随手拉了一个弟子询问他们的住处,得到答案后道谢一声,准备下山。

    杨书烟的屋子很古朴,地板有青苔,看出来有些年代了,原来剑门的屋子还是遗传的啊。

    觉得自己这个感叹有些傻,仓人寿敲了敲自己头,是她把剑门想的太不接地气了。

    杨书烟不在院子里,仓人寿扫了一眼空旷的院子,得出了这个结论。

    天色不晚,她难道是在练剑?

    有很大可能,毕竟她在明光城的时候,就天天起大早晨练。

    既然如此,那就等她一会儿吧,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刚好她新学了一种阵法,一个三阶分阵,看样子级别不够,实际却很有用,能够提高相连阵法的利用率。

    举个例子,一个阵法单独效果能达到3,两个阵法组合效果能达到1,用了这个小阵法后,效果能增加到1.1。

    这种有极大用的阵法,级别还不太高,为何没有在阵法界掀起波澜呢?

    大概是因为它真的很难画吧,比一般四阶阵法都要复杂。

    规律,自然是有的,不过这个的规律尤为奇诡。

    仓人寿一般都是理解性记忆,这样画图不容易错,可这张图,死记硬背来得更快一些。

    记下来后,还要熟练地运用,用透了,才能改善简化。

    仓人寿正在练习运用这一步。

    先画一个无阶的幻阵出来,再加上这个连接阵法……很好,失败了。

    失败是常有之事,甚至这都不算一个挫折,只是一个过程。

    反正无阶的阵法要消耗的药材很少,仓人寿也不心疼。

    虽说在明光城的时候,药材几乎消耗殆尽了,可她来剑门的一路上都在补充,如今包还是鼓着的。

    妖力在此在空中成线,勾勒,延展成阵法的雏形。

    ……又失败了。

    再来,再失败,再来,再失败……

    中途仓人寿停了一下,反思自己为何会失败——这是她经常做的,随后她试探性地更改了画图的顺序。

    流通不畅,她又转变了思路。

    阵法学习本就不容易,无人教导,只能自己摸索,更是难上加难。

    可仓人寿却像找回了最初解密的乐趣,愈挫愈勇。

    ——也只有这样的她,才配称之为“天才”。

    ……

    杨书烟不算调皮捣蛋的学生,但偶尔也会因为贪玩大意的性格闹出事。

    因为犯的是小事,她也没被怎么样,只是让安静地听完一节课。

    下课了,她没精打采地拿着剑走出了教室,对着追上了的人摆摆手,“下次再跟你们说吧,今天实在没兴致了。”

    原来,她是因为和同学说话,闹大声才被老师罚的。

    一天的训练量不多,起码她已经习惯了,身体不累,只是精神上低落。

    她迈着步子走进自己的小院子,看着坐在凳子上的仓人寿,登时眼前一亮,扑了过去。

    “仓人寿!几天都没见到你了。”杨书烟大笑起来,“你不知道,我跟他们描述起你来,他们都不相信有这样的人,还以为我在编故事呢。”

    仓人寿面带无奈,她一直在藏书阁,恍然不觉时间逝去,现在看到杨书烟,还以为只是昨天告了别。

    她开口正欲说些什么,贴身一物突然有了异样,她察觉到,制止了喋喋不休的杨书烟,拿出那物。

    是奕卜给的邀请函,此时泛着光。

    这邀请函是个一阶法宝,无甚大用,但是是一种身份的凭证,是鉴宝阁财力的象征。

    仓人寿和这邀请函绑定了,她是这封邀请函的主人,鉴宝阁按理说不应该再对邀请函有掌控权。

    看来他们技术很超前……仓人寿这样想着,拆开它一看,凭空出现了一张纸,原来是空空荡荡的。

    她拿出来,展开一看,杨书烟也凑过来一起看。

    “是一场拍卖会的提前通知。”扫了几眼,明白了信的大意,仓人寿给杨书烟总结。

    杨书烟看有几大段文字,读了几行便不耐烦了,听到仓人寿这样说,她似懂非懂地点头,“这个拍卖会一定很高级。”

    “我也是第一次去。”仓人寿说,“不太清楚规模。”

    “我还没参加过拍卖会呢。”杨书烟很是好奇向往的样子,“就算是山下举行的小拍卖会也没参与过。”

    边将纸塞回去,仓人寿边说:“竟有此事?”

    说起自己的生活,杨书烟来了劲,“还不是剑门的规定……”

    ……

    一大清早,几人就抢先太阳起床出发了。

    她们信心满满,抬头挺胸。

    一个人碰了碰自己的同伴——她正一脸恍惚,“嘿,枝尚,你发什么呆呢?”

    枝尚这才回神,听到另一个姐妹捂着嘴促狭地笑起来,“还能为什么,不是对贺公子……”

    她这一话说出来,几人都笑起来,纷纷打趣枝尚。

    枝尚不擅长言辞,尤其是应对这种场面,她红了脸,低下头。

    她确实是在想“贺护”,但不是其他人以为的情愫——感情哪有可能这么快就有的啊,是一种难以明说的感情,令她这几日一直在想。

    她在想,那天“贺护”与她对视时的那种惊愕,他满怀赤诚,她自然是能感受到的,可他们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以至于他的日常谈话就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可……他的心是好的,而她却伤害了他。

    怕是再道歉也没有机会了,她心中低落。

    “贺大人,你怎么来了?”谈话声落入枝尚的耳中,她猛地抬起头。

    “早上风凉爽,早些走也好。”熟悉的声音……真是贺护!

    她忐忑地看着这个与枝艾自如谈话的男人,既希望他注意到自己,又恨不得消失,躲在人群里把脸浙得严严实实的。

    仓人寿谈话间,余光也瞥到了枝尚,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含泪隐忍的眼,一直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