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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胡铨

    好吧,你开心就好,反正这两府十三州是你的地盘,爱怎么折腾都行,咱管不着,柳沅不看好他的科举法,但也没有反驳,吃了几杯酒,便要起身告辞。

    岳诚拦住他:“你要上哪去?”

    柳沅道:“回柳叶渡啊,祸害我家兄弟的刑无疆已经被你斩杀,也算是替我们报仇了,此次北上就是为了寻仇,既然事情已经办妥,没必要留在这里,路过大名府是为了当面道谢,告辞了岳兄,山水有相逢,咱们来日……”

    “来日什么来日。”岳诚薅住他的衣袖,按到椅子上,把一本空白的花名册拍到桌上,叹道:“好不容易让我逮住一个人才,岂能随随便便放走,我封你个大官当当,如何?”

    柳沅先是一愣,继而哑然失笑:“差点忘了你一门心思的琢磨科考是为了什么,可你手里没人,也不能拿我滥竽充数啊,我柳沅区区一草莽,可不是当官的料。”

    “你要不是,那就没人是了,说吧,你想当什么官,我尽量满足你。”

    简直儿戏,柳沅笑着摇头。

    “不好意思开口,那没关系,我给你安排。”翻了翻花名册,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指着上面某个职位:“正好国子监还没有领头的,不如你来当国子监祭酒。”

    柳沅哭笑不得:“国子监乃是国学,培养的是天子门生,祭酒为天子门生把关,我哪来那么大学问,担当此任,再说了,这么高的位子,没有一点资历,何以服众,你别胡闹了。”

    说的也是,岳诚也觉得自己有点孟浪了,紧接着他一拍脑壳:“那就当国子监主簿,专门稽查考生,正好下个月大考,主考官还没选定,国子监主簿当主考官正合适。”

    “这也……”

    “这也不帮,那也不帮,存心看我笑话?”

    “不是……”

    “那我白送的大官,为何不要,难道柳叶渡有个绝色老婆等着你回家生娃?据我所知,你也没成亲啊,整天闲着没事,领着一帮兄弟四处溜达,说句不中听的,你不想要***厚禄,不代表你属下的兄弟不想,就不替你的兄弟想个出路?”

    柳沅说不过他,加上最近确实为这件事发愁,便接下了国子监主簿的差事。

    大功告成。

    岳诚打开花名册,在国子监一栏写下柳沅的名字,然后一拍桌子,让店小二上酒,本想庆祝一下,不料那店小二笨手笨脚,倒酒时一个趔趄,酒水洒了他一身。

    店小二慌忙道歉,跟后面挤兑的人抱怨,不挤不会倒洒。

    这家茶肆紧挨着国子监,客人甚多,推推搡搡,不算什么大事,可那挤兑店小二的客人忽然暴怒,跳起来破口大骂:“凡是来大名府赶考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反贼!”

    好家伙。

    这是开启了群嘲模式啊。

    谁呀这是,食客们抬头观瞧,只见那人二十来岁,容貌清秀,却一脸苦大仇深,衣衫破烂,浑身散发着一股馊味,也不知多少天没洗澡了,说他是乞丐吧,也不是,穿的虽然破破烂烂,鬓发一丝不苟,脸洗的干干净净,背筐里还有许多书。

    茶肆里有人认识他,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洋洋洒洒写了三千字檄文,还没念完,就让金兵打的抱头鼠窜的胡铨胡秀才。”

    顿时大家哄堂大笑。

    这胡铨是冠县人氏,冠县距离大名府不远,去年金兵打到他家,他写了一篇辞藻华丽的檄文,动员大家抗金,他念的慷慨激昂,冷不丁一回头,人跑光了,只剩他面对金国大军,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慌忙扔了檄文,也跟着逃命。

    此事在大名府传为笑谈。

    倒也不是嘲笑他,带头抗金,志气可嘉,胡铨虽是一介秀才,还是有些勇气的,比那些听说金兵打过来就跑的地方官好多了。

    可他为人高调,自诩正派,动不动就拿大道理压人,还对大名府的统治不满,声称此地是贼窝,大家都不喜欢他,每次他站出来唱反调,就被人嘲笑。

    今天又被嘲笑了,满屋的笑声让他恼羞成怒,抬手把身边的桌子掀了,桌子恰好是岳诚和柳沅的,两人端着酒杯,均是一脸懵逼,这是闹哪样?

    胡铨站到桌上,居高临下的说:“什么大岳国,不过是一群趁势而起的反贼而已,值此国家存亡之际,不说紧跟朝廷的脚步抗金,反而在这里自建王朝,不是反贼是什么?”

    北宋统治了一百多年,老赵家的地位深入人心,提起天下正统,必定是炎宋,有识之士,无不以宋臣自居,这叫占据大义之名,谁也不能指责他们什么,所以当胡铨说出这番话,满屋的食客竟是无言以对,颇为尴尬。

    若是换了其它时候,插科打诨一番,笑笑就过去了,只要大名府的官差不追究,谁也不把他一个穷书生当回事,不巧,今天岳诚在这里,大名府是他的,造反也是他领头。

    他要站出来反驳一下。

    起身之前戴上斗笠,放下黑面巾,遮盖脸庞,免得被人认出来,说他以势压人。

    他说:“胡秀才,我想问你一问,如何紧跟朝廷的脚步抗金,朝廷抗金了吗,据我所知,金国大军打过来的时候,大名府尹先跑了,剩下满城的百姓,手无寸铁,面对金国十万铁蹄,毫无反抗之力,几乎被屠城,中原腹地,浮尸千里,这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你无可辩驳,按照你的说法,我们是不是应该抛弃家乡,渡江南下,跟当今天子一起偏安江南?”

    他这一番话,戳到了大名府人的痛处。

    当官的可以跑,他们能跑吗?

    家在这里,地在这里,亲人朋友也在这里,跑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朝廷不作为,他们只能自发组织义军,奋起反抗,保卫家乡,这也是为什么两河义军发展的如火如荼,一年之内几十万人揭竿而起,都是被逼的。

    胡铨也有说辞:“当初是被逼的,现在金人北归,威胁尽去,为何还当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