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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陈吴氏

    “升堂!”

    马破虏仍旧是大名府尹,把那疯婆娘押回去之后,换了官袍,开庭审案,由于此案牵连很广,前后数百人中毒,闹的大名府人心惶惶,都不敢去北蟒河取水了,衙门外面旁听的百姓也来了不少,当然也少不了陪同审案的岳诚和郑月娥,两人分别坐在堂下一侧。看書菈

    皇帝和宰相一起听审,除了郑婆婆屏风案,就数这件案子大,在场的衙役无不严阵以待,杀威棒整整齐齐的陈列在前,拉长了音调高喊威武,同时有两个皂衣公差,把那疯婆娘推到公堂中间。

    力气不小,那疯婆娘摔了个趔趄,戴着枷锁跪倒在地,马破虏一拍惊堂木,指着她喝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疯婆娘蓬头垢面,眼神迷茫,似乎没有听见马破虏的质问,环看四周众人,嘿嘿傻笑,马破虏又拍了下惊堂木,重复刚才的问话,她还是不回答,按照律例,可以治她个藐视公堂的罪名,扇十七八个嘴巴子,让她提提神。

    两旁的衙役正要这么做,岳诚摆摆手,不同意,衙役只好回去,可是这样一来,马破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问话不回,又不能打,这案子怎么审?

    他在堂上摊开手,冲岳诚使个眼色,要不您来审?

    岳诚只当没看见。

    这时,郑月娥站出来了,她攥着一捧带有磷火的香灰,蹲到疯婆娘面前:“此物你认得吗?”

    疯婆娘点点头:“认得。”

    “哪来的?”

    疯婆娘又摇头:“不知道。”

    “既然认得,为什么不知道?”

    疯婆娘的脑子大概有些糊涂,眨巴着眼发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坐在上面的马破虏不耐烦了,捋起袖子,脚踩太师椅:“你跟她费什么话,她脑子就是一团浆糊……”

    “既如此,马府尹为何判定她是凶手,要知道,凶手可不糊涂,分别在北蟒河的四个重要地点投毒,毒物刚好可以扩散到最大范围,如果没有事先策划,不会如此精确。”

    这倒是把马破虏给问愣住了,照此推测,凶手不应该是她,可她住在尼姑庵里,身边恰好有制作符水的原料,不是她又能是谁呢,马破虏不甘心被郑月娥压住,不管不顾的回道:“这死婆娘一定是装糊涂,来人呐,大刑伺候,用了刑,肯定原形毕露!”

    衙役拿来竹签,准备往犯人的指甲缝里塞,郑月娥大喝:“慢着!”

    马破虏急了:“这个不让用刑,那个也不让用刑,这案子怎么审,要不你们来审问好不好,别来难为我,这大名府尹我早就不想当了,谁爱当谁当!”

    说罢摘了官帽,往公堂上一扔,气呼呼的走了,一众衙役均是大眼瞪小眼,还能这样啊。

    闹的这是哪一出?

    按理说,应该把人请回来,宰相虽大,也不能随意干涉府衙的案子,可这郑月娥不走寻常路,走就走了,她并不理会,使唤衙役再跑一趟,去尼姑庵附近寻访熟悉疯婆娘的人。

    还真有人熟悉她,八年前有个还俗的中年尼姑嫁人了,就住在尼姑庵旁边,跟她抬头不见低头见,据说每到寒冬腊月,都会带着食物和棉衣接济她,她也只认得那中年尼姑。

    找来此人,当堂询问。

    还俗的尼姑道个万福:“回禀各位大人,这位女施主原本不疯也不傻,她叫陈吴氏,浚州人,十年前她的丈夫被人谋害,死无全尸,她到处给丈夫伸冤,结果被下狱不说,孩子都给闷死了,陈吴氏遭逢大变,难以接受,才变的疯疯癫癫,不过她有时疯,有时有时正常的,当年她咽不下这口恶气,知道谋害她家的仇人在浚州一手遮天,便到京师告御状,半路被仇家堵住,进不了京,最终流落到大名府的净慈庵,也就是北蟒河边上的那座尼姑庵,我才与她结识。”

    岳诚和郑月娥对视一眼,本来审问的是河水投毒,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件陈年冤案,郑月娥便问:“看来你知道一些内情,那么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尼姑庵里会有香灰和磷火吗?”

    那尼姑微微摇头:“香灰没什么稀奇的,净慈庵当年香火旺盛,存在斋房里的香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支,许多年过去,变成香灰粉末也没什么稀奇的,至于磷火,我就不知道了,符水除了我们的恩师颍阳师太,谁也不懂,而且陈吴氏来之前,师太就过世了,不可能传授给她。”

    岳诚一边听一边用手指有规律的敲打太师椅的扶手,这么复杂的案子,很久没遇到过了,还挺有意思,但他不会插手,只看郑月娥会如何断案。

    香灰和磷火的出处是关键,郑月娥思虑片刻又问:“陈吴氏什么时候清醒,什么时候糊涂?”

    “看见两件事物,就会清醒过来。”

    “哪两件?”

    “圆球和婴孩。”

    “为何?”

    “民女不知。”

    正好公堂外面有个石狮子,石狮子口中有圆球,郑月娥命人把圆球拿出来,看她会不会清醒,还俗的尼姑提醒道:“必须是大一些的圆球,是不是石头不打紧。”

    那就好办了,临近中秋,衙门里也准备了一些过节的物件,比如舞狮子的绣球,顶大的个儿,比得上半个登闻鼓,红通通的也很惹眼,拿来之后,踢到陈吴氏面前。

    绣球滚到她脚边,转变方向,骨碌碌的滚到王贵面前,王贵抱着膀子打哈欠,他跟马破虏一样,没心思探寻真相,心里早已认定了凶手,待在这里纯属闲着没事干。

    绣球什么的,他也没在意,可是陈吴氏看到绣球,脸上的迷茫渐渐消失了,可以清楚的看到她握紧了秀拳,满脸怒容,胸脯起伏不定,岳诚和郑月娥的脸色也渐渐凝重,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她忽然跳起来,冲到王贵面前,用脑袋把他顶翻了,然后像一头凶猛的母狮子,逮住脖颈撕咬,旁边的衙役不防她有这一手,全都没有反应过来,王贵也懵了,脖子被咬出血,才想起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