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怀璧其罪
是夜。
贾府宗祠。
在宁府西边另有一个院宇，黑油漆栅栏内五间大门，上面悬着一匾，写着是“贾氏宗祠”四个大字，傍书“衍圣公孔继宗书”。
宗祠内静的可怕，月台上设着青绿古铜鼎彝等器，燃烧着长明灯，随着秋风摇曳，宗祠内顿时变得影影绰绰，风气森森。
在宗祠暗处，隐藏着十几个手持棍棒的护院。
在宗祠一角落月台，石桌上摆满了酒菜，贾琏与凤姐儿相对而坐。
说是跪祠堂，也就是个形式。
小酒喝着，美食吃着，困了还能小憩一番，哪里是反省？倒是像闭关。
“这个凝春露可以让一头公牛发疯......”贾琏笑着取出一个小丹瓶，“稍后你们吃酒时伺机而动，把这个凝春露掺到酒里，可别倒多了，会出事的。”
“我的二爷用这个凝春露，祸害了几个骚货呢？”凤姐儿纤纤玉指拿起丹瓶，似笑非笑问道。
“好好的，怎么扯到我身上了？”贾琏干笑着，顿了顿，道，“贾瑞来了，若他识相，肯交出酿酒秘方，我看就饶他一回，毕竟无冤无仇的！”
“就你心善，好像我是恶人似的......”
凤姐儿嗔了贾琏一眼，又垂首觑着眼盯着丹瓶，自言自语道，“我看他的确是个能耐的，居然连大老爷、老爷都敢顶撞，把荣国府闹得鸡飞狗跳，还能毫发无损，全身而退。
若收服了他，银子哗哗的，以后也是一个顶用的。”
两口子正说着话，却见平儿风摆杨柳走来，气喘吁吁，扶着胸前的高耸，脆生生道：“二奶奶，瑞大爷今儿上午便出门了，说是去铁网山打虎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估计今儿不回来了！”
“他不来了？这个牛肏的，怎敢不来了？”
凤姐儿顿时一股子火气蹭蹭直冒，气急败坏，本以为蓄势已久，憋了一个惊天响屁，却不料悄然无息成了哑屁。
一记重拳，打在了空气上。
平儿却暗自舒了口气。
“还听说了什么？”凤姐儿阴沉道。
“据说，太爷在政老爷那儿辞了学里塾掌，老爷挽留了许久，太爷却心意已决。今儿东府的秦氏将他兄弟送进了桃李园，还给了三十五两的束脩。
以后秦钟吃住都在桃李园。
离奇的是，宝玉求了王夫人，政老爷便找了太爷，又收下了宝玉。
桃李园的私塾小班，只有两个学子，一年五、六十两银子，我看比当塾掌要轻松多了！”
......
若贾瑞知道太爷收了宝玉，非气疯了不可！
宝玉果真是来学习的？有了宝玉，秦钟能学好喽？
但，站在太爷的角度，政老爷亲自求，这是荣国府的面子和肯定啊！
能拒绝吗？
......
“不是说，太爷教不出学生吗？怎么一个个的，都送去了？”凤姐儿奇道。
“就凭太爷能教出贾瑞，就是有真才实学的，以太爷的学识，教几个童生，那还不是轻松至极之事？”
贾琏摇摇头，无奈道，“至于说，学堂学风不好，还真怪不了太爷，是贾府的后生不成器......”
“连府上老爷都如此看重太爷，若动贾瑞，得万分小心，不出手则已，出手便一棍子打死。”
凤姐儿阴狠道。
“何必打打杀杀，反正他也是个色中饿鬼，把平儿送他换酿酒方子，又有何不可？”贾琏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平儿如遭雷殛，悲从心起。
“放屁，我身边拢共就这一个知心人，岂能送人？”凤姐儿柳叶吊梢眉倒竖，随即觑着眼看向远方，冷笑道，“他明儿回来，平儿再去请，不过推迟一天而已。”
......
是夜。
铁网山猎场。
看着俩萌化的乳虎与贾瑞亲热无比，让小王爷羡慕不已。
“干脆，你的雪妮由我帮你养着，养大些懂事了再还你？”贾瑞笑道。
“想都别想......雪妮可是明虎有主的，明儿交给景宁公主，我便不管了。”小王爷挠着脑袋，一脸狐疑和羡慕，“真是撞客肏了鬼了，你是如何做到的？”
“万物皆有灵，毕竟，我是神仙点化之人。”贾瑞飒然一笑。
“切，鬼才信你！”
小王爷胖乎乎的圆脸，将双眼挤成一道缝，看似憨态可掬，人畜无害，偶尔精光闪烁，意味着绝非单纯良善之人。
“瑞兄弟，我来寻你还有一事......
今儿小王亲自体验见证了杀毒神液和创伤神膏的不凡，现在都开始结疤了。
如此神药，说大了，堪称逆转战局国之重器，甚至能列为等同于食盐、铁器。
既已问世，必然会走进军方，但军方的路子水太深，我也不便僭越......
瑞大爷若想走向民间，我倒是可以为你穿针引线......”
“何解？”贾瑞心中一动。
“卿本无罪，怀璧其罪。
凭你怀揣如此重器，无异于孩童手持大刀，一个不慎，伤人伤己，又如孩童怀揣异宝招摇过市。
是以，你想独享，万不可能！
即便小王我不出手，也会引来多方觊觎，凭一个国公府，怕守不住！”
“所以呢？”贾瑞星眸精光闪烁，似笑非笑道。
当他给小王爷疗伤时，便做了些许预判。
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蛋糕做大了分配其中，远比单个做赚得多。
比如，自个做，占有十成股，一年赚十万。
与大腿合作，占有三成股，一年赚二十万？
站高一些，格局大一些，招子放亮些，脑瓜子清醒点，如何取舍？都是摊在桌面的事！
况且忠顺王乃实权亲王，把持着大理寺，可谓权倾朝野。
元春判词“虎兕相逢大梦归”，就有忠顺王的影子，能推到宁荣二府大厦，可见能量之大！
“这个杀毒神液。我也看懂了，可以普及到千家万户，试问，谁家没有个磕磕碰碰带伤的？
财帛动人心啊？！
哪怕你我联手，怕也守不住......”
眯缝眼如跳跃的烛火精光四溢，“明儿，景宁公主或许会来铁网山猎场，她是长公主，也是我小姑，关系相厚......关键，她是负责皇室内帑的。”
“晋宁公主负责皇室内帑？”
贾瑞暗自心惊，薛家皇商采买对口的衣食父母，不就是内帑吗？
“莫看皇家表面光鲜，实则也是入不敷出。
若是咱们三家联手，把内帑推向前台，皇室悬壶济世，大济苍生，名利双收，咱们暗中发大财，是为上策！”
姜山一席话下来，贾瑞虽面若平湖，内心早已惊涛骇浪。
顶级勋贵并非如贾府般全是废物。
没想到小王爷眼光如此毒辣，心思如此缜密。
若真的把内帑拉进来，这算是大乾最粗的大腿了吧？！
内帑不同于国库，国库的钱，哪怕贵为皇帝，也不能任意支配，更别说私用。而内帑是皇帝的小金库，支出银子自个说了算。
哪怕归为天子，也是俗人一个。
谁不为自个的小金库打算？
市面所有的利益大饼早已分割完毕，如同大自然凶兽各有领地，一旦在别人碗里刨食，非拼个你死我活。
而酒精，甚至浓酒，无中生有，横空出世，另辟蹊径，最起码表面上未动任何人的利益。
毕竟是小王爷，耳濡目染，天生伴有权谋之术。
......
“与内帑合作，我并不反对，毕竟有银子大家赚嘛！”贾瑞笑道，“等见了景宁公主，咱们再细细磋商合作细节与润利分配方案！”
“啪......”
小王爷一拍桌子，喜道，“小王没看错人，瑞兄弟有胸怀格局，绝对是办大事之人。”
随即身体前倾，压低声音，笑意诡谲：“我小姑可是大乾顶级美人，也是带刺的玫瑰，若她是男儿身，说不得便是驰骋疆场的将军。
你与她合作，自求多福吧，有不少王孙公子都挨过她的鞭子，嘿嘿嘿......”
“霸道御姐？”
贾瑞惊道，“小王爷，咱们可是无冤无仇的，你可别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我看麻烦不小，先不说消毒神液啥的，怕她也收服不了雪妮，你又是雪妮的虎爹，想想就好玩！”
小王爷起身，幸灾乐祸笑道，“今晚，我就不带雪妮走了，明儿，你亲自交给公主吧，哈哈哈！”
“小王爷，你这是坑我啊？！”
贾瑞恨不得把熟睡的雪妮直接扔出去。
贾府宗祠。
在宁府西边另有一个院宇，黑油漆栅栏内五间大门，上面悬着一匾，写着是“贾氏宗祠”四个大字，傍书“衍圣公孔继宗书”。
宗祠内静的可怕，月台上设着青绿古铜鼎彝等器，燃烧着长明灯，随着秋风摇曳，宗祠内顿时变得影影绰绰，风气森森。
在宗祠暗处，隐藏着十几个手持棍棒的护院。
在宗祠一角落月台，石桌上摆满了酒菜，贾琏与凤姐儿相对而坐。
说是跪祠堂，也就是个形式。
小酒喝着，美食吃着，困了还能小憩一番，哪里是反省？倒是像闭关。
“这个凝春露可以让一头公牛发疯......”贾琏笑着取出一个小丹瓶，“稍后你们吃酒时伺机而动，把这个凝春露掺到酒里，可别倒多了，会出事的。”
“我的二爷用这个凝春露，祸害了几个骚货呢？”凤姐儿纤纤玉指拿起丹瓶，似笑非笑问道。
“好好的，怎么扯到我身上了？”贾琏干笑着，顿了顿，道，“贾瑞来了，若他识相，肯交出酿酒秘方，我看就饶他一回，毕竟无冤无仇的！”
“就你心善，好像我是恶人似的......”
凤姐儿嗔了贾琏一眼，又垂首觑着眼盯着丹瓶，自言自语道，“我看他的确是个能耐的，居然连大老爷、老爷都敢顶撞，把荣国府闹得鸡飞狗跳，还能毫发无损，全身而退。
若收服了他，银子哗哗的，以后也是一个顶用的。”
两口子正说着话，却见平儿风摆杨柳走来，气喘吁吁，扶着胸前的高耸，脆生生道：“二奶奶，瑞大爷今儿上午便出门了，说是去铁网山打虎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估计今儿不回来了！”
“他不来了？这个牛肏的，怎敢不来了？”
凤姐儿顿时一股子火气蹭蹭直冒，气急败坏，本以为蓄势已久，憋了一个惊天响屁，却不料悄然无息成了哑屁。
一记重拳，打在了空气上。
平儿却暗自舒了口气。
“还听说了什么？”凤姐儿阴沉道。
“据说，太爷在政老爷那儿辞了学里塾掌，老爷挽留了许久，太爷却心意已决。今儿东府的秦氏将他兄弟送进了桃李园，还给了三十五两的束脩。
以后秦钟吃住都在桃李园。
离奇的是，宝玉求了王夫人，政老爷便找了太爷，又收下了宝玉。
桃李园的私塾小班，只有两个学子，一年五、六十两银子，我看比当塾掌要轻松多了！”
......
若贾瑞知道太爷收了宝玉，非气疯了不可！
宝玉果真是来学习的？有了宝玉，秦钟能学好喽？
但，站在太爷的角度，政老爷亲自求，这是荣国府的面子和肯定啊！
能拒绝吗？
......
“不是说，太爷教不出学生吗？怎么一个个的，都送去了？”凤姐儿奇道。
“就凭太爷能教出贾瑞，就是有真才实学的，以太爷的学识，教几个童生，那还不是轻松至极之事？”
贾琏摇摇头，无奈道，“至于说，学堂学风不好，还真怪不了太爷，是贾府的后生不成器......”
“连府上老爷都如此看重太爷，若动贾瑞，得万分小心，不出手则已，出手便一棍子打死。”
凤姐儿阴狠道。
“何必打打杀杀，反正他也是个色中饿鬼，把平儿送他换酿酒方子，又有何不可？”贾琏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平儿如遭雷殛，悲从心起。
“放屁，我身边拢共就这一个知心人，岂能送人？”凤姐儿柳叶吊梢眉倒竖，随即觑着眼看向远方，冷笑道，“他明儿回来，平儿再去请，不过推迟一天而已。”
......
是夜。
铁网山猎场。
看着俩萌化的乳虎与贾瑞亲热无比，让小王爷羡慕不已。
“干脆，你的雪妮由我帮你养着，养大些懂事了再还你？”贾瑞笑道。
“想都别想......雪妮可是明虎有主的，明儿交给景宁公主，我便不管了。”小王爷挠着脑袋，一脸狐疑和羡慕，“真是撞客肏了鬼了，你是如何做到的？”
“万物皆有灵，毕竟，我是神仙点化之人。”贾瑞飒然一笑。
“切，鬼才信你！”
小王爷胖乎乎的圆脸，将双眼挤成一道缝，看似憨态可掬，人畜无害，偶尔精光闪烁，意味着绝非单纯良善之人。
“瑞兄弟，我来寻你还有一事......
今儿小王亲自体验见证了杀毒神液和创伤神膏的不凡，现在都开始结疤了。
如此神药，说大了，堪称逆转战局国之重器，甚至能列为等同于食盐、铁器。
既已问世，必然会走进军方，但军方的路子水太深，我也不便僭越......
瑞大爷若想走向民间，我倒是可以为你穿针引线......”
“何解？”贾瑞心中一动。
“卿本无罪，怀璧其罪。
凭你怀揣如此重器，无异于孩童手持大刀，一个不慎，伤人伤己，又如孩童怀揣异宝招摇过市。
是以，你想独享，万不可能！
即便小王我不出手，也会引来多方觊觎，凭一个国公府，怕守不住！”
“所以呢？”贾瑞星眸精光闪烁，似笑非笑道。
当他给小王爷疗伤时，便做了些许预判。
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蛋糕做大了分配其中，远比单个做赚得多。
比如，自个做，占有十成股，一年赚十万。
与大腿合作，占有三成股，一年赚二十万？
站高一些，格局大一些，招子放亮些，脑瓜子清醒点，如何取舍？都是摊在桌面的事！
况且忠顺王乃实权亲王，把持着大理寺，可谓权倾朝野。
元春判词“虎兕相逢大梦归”，就有忠顺王的影子，能推到宁荣二府大厦，可见能量之大！
“这个杀毒神液。我也看懂了，可以普及到千家万户，试问，谁家没有个磕磕碰碰带伤的？
财帛动人心啊？！
哪怕你我联手，怕也守不住......”
眯缝眼如跳跃的烛火精光四溢，“明儿，景宁公主或许会来铁网山猎场，她是长公主，也是我小姑，关系相厚......关键，她是负责皇室内帑的。”
“晋宁公主负责皇室内帑？”
贾瑞暗自心惊，薛家皇商采买对口的衣食父母，不就是内帑吗？
“莫看皇家表面光鲜，实则也是入不敷出。
若是咱们三家联手，把内帑推向前台，皇室悬壶济世，大济苍生，名利双收，咱们暗中发大财，是为上策！”
姜山一席话下来，贾瑞虽面若平湖，内心早已惊涛骇浪。
顶级勋贵并非如贾府般全是废物。
没想到小王爷眼光如此毒辣，心思如此缜密。
若真的把内帑拉进来，这算是大乾最粗的大腿了吧？！
内帑不同于国库，国库的钱，哪怕贵为皇帝，也不能任意支配，更别说私用。而内帑是皇帝的小金库，支出银子自个说了算。
哪怕归为天子，也是俗人一个。
谁不为自个的小金库打算？
市面所有的利益大饼早已分割完毕，如同大自然凶兽各有领地，一旦在别人碗里刨食，非拼个你死我活。
而酒精，甚至浓酒，无中生有，横空出世，另辟蹊径，最起码表面上未动任何人的利益。
毕竟是小王爷，耳濡目染，天生伴有权谋之术。
......
“与内帑合作，我并不反对，毕竟有银子大家赚嘛！”贾瑞笑道，“等见了景宁公主，咱们再细细磋商合作细节与润利分配方案！”
“啪......”
小王爷一拍桌子，喜道，“小王没看错人，瑞兄弟有胸怀格局，绝对是办大事之人。”
随即身体前倾，压低声音，笑意诡谲：“我小姑可是大乾顶级美人，也是带刺的玫瑰，若她是男儿身，说不得便是驰骋疆场的将军。
你与她合作，自求多福吧，有不少王孙公子都挨过她的鞭子，嘿嘿嘿......”
“霸道御姐？”
贾瑞惊道，“小王爷，咱们可是无冤无仇的，你可别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我看麻烦不小，先不说消毒神液啥的，怕她也收服不了雪妮，你又是雪妮的虎爹，想想就好玩！”
小王爷起身，幸灾乐祸笑道，“今晚，我就不带雪妮走了，明儿，你亲自交给公主吧，哈哈哈！”
“小王爷，你这是坑我啊？！”
贾瑞恨不得把熟睡的雪妮直接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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