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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薛家绝户谁得利?

    荣庆堂。

    “舅老爷,我脑子笨,咱们一件一件来。”

    贾瑞蹙眉道,“我们这一脉是分家在后街过活,按大乾律,就算庶出,也应该分些家产,而我们就靠我太爷每月五两月银,这又辞了塾掌,家里连个进项都没有。

    老太太让我交十坛万艳同杯,还赏了三百两的本钱......”

    听得贾政直皱眉,老太太面色一黑,王子腾面色一沉。

    话音未落,被王夫人不耐打断,冷声道:“瑞哥儿,两百坛酒钱,你找凤丫头在柜上支,差事办不好,你要仔细!

    再有,你舅舅给你如此机缘,还不谢过?!”

    贾赦顿时嘴角微搐,这个弟媳为了讨好哥哥,可以用嫁妆或体己钱,为何拿公账银子做人情?

    心中极为不满,当着众人又不好反对。

    ......

    “舅老爷,我初出茅庐,啥也不懂......”

    贾瑞身体略微前倾,故作一脸天真和愚蠢,“京营节度使,可是京畿重地十二营二十万精锐的最高长官,九边巡检尽管高了半级,但似乎架空了,是不是明升暗降啊?!”

    意思也很明显。

    你都明升暗降了,还拉着我跟你混?

    众人脸色一变。

    只有老太太古井无波,不动声色乜了贾瑞一眼,似有欣赏之意。

    九边兵镇,东起鸭绿江,西抵嘉峪关,相继设有辽东、蓟州、宜府、大同、偏头、固原、延绥、宁夏、甘肃,大乾太祖推翻大元,划出京师的外围防线。

    九边兵镇如同这京城的九门,大门守好,固若金汤。

    若坐实了这九边统制,如同帝国大元帅。

    但,九边兵镇哪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甚至藩王割据,拥兵自重,若不能坐实,便是真的架空了!

    ......

    王子腾面色一黑,乜了贾瑞一眼,轻蔑道:“你懂个屁......

    自古以来,权力都不是封的,而是自个争取的。

    至于职位名头,只是行事师出有名。

    你若无能,就算让你当天子,也有可能中枢失驭,皇权旁落。

    至于如何才能坐实,位置、人脉、资源都不可少。

    你以为我为何要两百坛美酒?

    人在高处,也需对上打点,对下拉拢,恩威并施。”

    说到此处,王子腾看向贾政,“说到这里,我有一事不得不张口。”

    贾政笑道:“舅兄但说无妨!”

    王子腾道:“我能坐稳京营节度使,薛家出银子,贾府出资源,也是贾、薛、王三家合力使然。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又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我若登高,也并非仅为王家,必然对贾薛二府更多反哺。

    值此关键之刻,贾、薛二府,再助推为兄一把,宁荣二府,各资助......五万两银子,薛府资助十万银子做贺仪吧?!”

    “十万两银子?”

    薛姨妈娇躯一软,差点从凳子上滑落,欲言又止,眉眼满是愁苦。

    贾政却笑道:“舅兄升迁,祝贺一番也是应该。”

    他志大才疏,清风明月的,养着一群请客,整日之乎者也,就是个甩手掌柜,根本不知府上财物状况。

    贾赦却暗自咬牙切齿,差点掀桌子。

    他一个一等将军,少年时又是太子伴读,自是看不上王子腾,再说,王子腾是否升官,关大房何事?

    五万两?

    其中一半属于他,都能买上百个极品小妾了。

    前几日看上了一个叫嫣红的姑娘,是官宦之女,乃落难官宦之女,容貌丰美,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收入房中需要八百两银子,他都没下定决心要买。

    只因太贵了。

    老太太嘴角微搐,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好拂了贾政的面子,她也不亲自管家,但比儿子稍微好点,知道贾府入不敷出,日益窘迫。

    王夫人倒是感激的看了丈夫一眼。

    贾瑞分不清王子腾是贪婪,还是真缺银子。

    要论四大家族的财力底蕴,王家当属第一。

    王家的生意几乎垄断了海运洋货。

    靠海沿河的洋船货物几乎都是王家的,比如贾府的穿衣镜、自鸣钟、琉璃炕屏等西洋玩意,几乎被王家垄断。

    也难怪王熙凤说:“把我王家的地缝子扫一扫,就够你们过一辈子呢!”

    但老东西铁公鸡不舍得花自个的银子,偏偏绑架勒索贾府和薛家。

    ......

    不管如何,荣国府当家人贾政是表态了。

    看着王子腾征询的眼神,薛姨妈顿感被荒古巨兽盯上一般,毛骨悚然。

    “一家成就一人,一人庇护一家!”

    哪怕贵为县伯王家,也是重男轻女,打小便灌输着“女儿家的使命只为成全家族和兄长,为了家族,必要的时候,可做出牺牲”的理念。

    打小,她对兄长充满敬意,同时有些打心底发憷。

    但,让薛蟠假死,让宝钗选秀这两件大事,完全触碰了薛姨妈的底线。

    尽管面临着如血脉压制般的恐惧,依然深吸一口气,颤声道:“薛家的生意见天的下滑,否则我们也不能举家来京请求哥哥、姐姐的庇护。

    十万两银子,薛家拿不出,顶多......三万两,再多,只有卖产业了。”

    薛姨妈话音落下,王子腾面色一黑,不怒自威,空气温度骤降。

    ......

    “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小妹是怎么愈发小家子气,计较上这点碎银子了?”

    王夫人不悦道,“若非大哥,你以为能将皇商坐稳了?

    妹婿走后,大哥整日陷于军国大事,多忙啊!还是为薛家操碎了心。

    蟠儿惹下泼天大祸,那可是命案啊!

    大哥费了多少周折才护得蟠儿平安?

    大哥难得张口,要十万两,你只给三万两?是不是脑袋发昏了?

    你让大哥多寒心?这是银子的事吗?你这是在往大哥心窝子捅刀子!”

    薛姨妈身形微颤,眼圈微红,低眉垂眼,也不说话,用最后的倔强维系着薛家仅有的尊严。

    士农工商,薛家作为皇商,却拍在末尾,再加之家道败落,面对贾、王两家,原本就自惭形秽。

    王夫人的当面斥责,让薛姨妈的心都差点搅成碎片,然后踩在地上反复碾压。

    一种屈辱,涌上心头。

    .....

    “大妹妹言重了……”

    王子腾又深深地看向小妹,总觉得今儿不对劲,似乎生分些许,要放往常,早就下跪赔礼了,至于十万两银子,哪怕超出承受范围,砸锅卖铁也会为他补上。

    “如今你我骨肉,自然无话可说。尽管妹婿伸腿走了,有我和你大姐在一日,定护你薛家周全。”

    薛姨妈低眉顺眼,既然开弓了,便没有回头箭,心中的惧怕也淡化了些许,不咸不淡道:

    “那就多谢大哥哥的照拂了!!

    正好说到蟠儿命案,让大哥费心了。

    前些天,那个孽障才来神京又闯下祸事,居然故态萌发,要强卖一女二卖的丫头,这次碰到的不是冯渊,而是瑞哥儿。

    幸亏,瑞哥儿是有手段的,制伏了蟠儿。

    若换做他人?说不得又是一桩命案!

    我想问问,若再次发生命案,大哥哥能否一手遮天,再次捂上盖子?”

    “嘭.....”

    王子腾面色一寒,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这个孽障,保全他性命,却不知晓隐姓埋名,夹着尾巴做人……”

    说着,手指点着薛姨妈,“你啊,自古慈母多败儿,惯子如杀子,要让我操多少心?再惹出事端,我也保不了他。”

    薛姨妈深吸一口气,声音微颤:“大哥哥,我且问你,当时为何要出蟠儿假死的主意?”

    “你还说,你那儿子被你娇养的愈发不成个样子,这是你的错。

    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莫说蟠儿,就是王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

    王子腾冷声道,“不借此挽救,又如何护得蟠儿周全?!”

    “蟠儿成了假死人,薛家岂非已经绝户,薛家绝户谁得利?薛家的财产又由谁继承?”

    薛姨妈双手绞着丝帕,声音却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