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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秦可卿身陷泥潭

    宁国府,天香楼。

    会芳园内,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亭台楼榭,池水粼粼,西风乍紧,犹听莺啼。

    曲径接天台之路,高处一阵悦耳的铃声随风飘来,高耸建筑雄伟,绝代佳人秦可卿抬眼看去,飞檐之上悬挂着铜铃随风摇曳,高处悬着的门匾上写着“天香楼”。

    她一身大红的宫裙,修长的玉颈下,潼关怀古的酥胸犹如凝脂白玉,春风微泄,含而不露。

    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

    轻轻摇曳的红裙包裹的丰润隆臀,更是勾魂摄魄。

    在丫鬟宝珠、瑞珠的搀扶下,面色充满忐忑和凄楚,亦步亦趋向天香楼走来,宛若奔赴刑场。

    只因,天香楼最高处整层楼,乃贾府族长、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的禁区,哪怕被扶正的尤氏,也不得入内。

    公公召见,她又不得不来!

    无论如何,终不过是一个内宅妇人。

    她一生之中见过的男子,除却老父和手足兄弟,就只有贾家的寥寥数人。

    闺阁时,父亲是一年迈体衰的精穷小官儿,生性严谨,说难听点就是胆小,规规矩矩唯唯诺诺,不敢行差半步。

    曾一度,刚嫁入贾府对老父充满感激之情,嫁入门第乃国公府,所嫁之人又是宁国府嫡子贾蓉,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尽管整日飞鹰走狗,赏花玩柳,却不影响她对爱情的幻想。

    未曾想,嫁到贾家来后,几乎没有见过丈夫贾蓉,更莫说洞房,即便相遇,丈夫如老鼠见猫退避三舍、相敬如宾。

    她一度怀疑是否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贾蓉面对她,不像妻子,倒像见了小妈,在贾珍跟前,丈夫唯唯诺诺,连大气也不敢喘。

    落在秦可卿的眼里,愈发以为贾珍雄武神威,恍若这座国公府里的天神。

    再加上,贾珍不仅能主宰一府之人,还能掌管一族之人,且本身也是颇有出色才能的。

    论武,他会骑马射箭,体力强健。

    论文,他虽无功名在身,却也通晓墨。

    甚至,经常在贾珍眼中看到不加掩饰的占有欲,让她脸红耳热、又毛骨悚然。

    不可否认,在秦可卿心里,贾珍是超越贾蓉小奶狗百倍的神武男儿。

    而这样霸道的一个人,虽不顾人伦礼法痴迷于她,却从不强迫于她,若说秦可卿心里没有一点反应,那只能是自欺欺人。

    秦可卿虽坚守着最后一步,未堕深渊。

    毕竟是肉身凡胎,到了怀春的年龄,心中的小鹿开始觉醒并懵懂乱撞,蠢蠢欲动的欲望原本束缚起来愈发的困难,甚至彻夜难眠。

    她都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毕竟,她还保守着清明坚守着心中的伦理大坝,她深知,一旦决堤,将人神共愤,天理难容,万劫不复。

    直到见到贾瑞,她为坚守找到了依托,哪怕极为渺茫。

    又听闻这个男子不仅有一手神鬼莫测的手段,居然研发出杀毒神液和疗伤神药,一跃成了内帑高级皇商。

    无论是老太太,亦或一品大员王子腾被他耍得团团转。

    公公、丈夫、小叔子遭到偷袭,风闻也是贾瑞的手笔。

    既然,只有依附男人才能生存,不如依附最强大的男人。

    自从在荣庆堂花亭近距离见过一面,将秦钟委托于他,就再也没有见面。

    她知道贾珍召见他不怀好意,却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无力抗拒,她也不知在坚守什么,或是在等什么,隐隐有一丝期望,期望奇迹出现,

    ......

    就这样,刚至豪华的寝宫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人而来,顿觉眼饧耳热骨软,暗道:“好香!”

    这种燃香,她的卧房里也长期点着。

    但,这里的味道却浓郁的太多。

    她赫然一惊:“漫漫长夜,孤枕难眠,难道是此香的原因?”

    向寝宫内看去,瞬时面红耳赤,差点瘫软倒地。

    四周各色纱帐长垂曳地,风吹纱动,扑朔迷离,熏香飘来,更使人飘忽神醉。

    一面巨大的水面光滑铜镜立在卧榻之后,卧榻区域的一切活动都在镜中呈现出来。

    卧榻的左方是一根坚挺的铜质巨柱,绝世而独立,右方是一个几类鲍鱼的卷边铜花盘,使人一望即生非非之想。

    ......

    贾珍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太师椅上,目光充满阴鸷怨毒。

    内心深处,悄然无息的孕育了一颗仇恨的种子,蜕变为潜伏在心头的毒蛇,日日夜夜像啃噬着他的心,痛彻骨髓。

    他可是宁府的土皇帝,就算“将整个宁府都翻了过来,也无人敢管”。

    最近是担任族长以来,如撞客了一般,名声跌落污泥里翻来覆去践踏。

    ......

    先是儿子、侄儿莫名其妙被打劫,已然在勋贵圈大失颜面。

    听闻是贾瑞下的黑手,前天夜里,他参与凤姐儿对贾瑞的围猎。

    更是备好了上等的催情药。

    他对秦可卿心痒难耐,已失去耐心,那夜,他下定决心围猎贾瑞后,便用凝春丹迷了秦可卿,霸王硬上弓,采撷了这朵觊觎已久的风月仙葩。

    女子一旦失身了,只有两条路,忍气吞声顺从,或是死。

    但他相信,日久生情,秦可卿只会选择前者。

    始料未及,还未行动,祸从天降,更使他钉在了耻辱柱上。

    围猎贾瑞不成,还莫名其妙晕了过去,醒来后,居然与堂弟、儿子、侄儿几个最亲近之人,坦诚相见、深入沟通。

    悲催的是,被一群下人堵在猪窝,见证了几人羞愤致死的一幕,更悲催的是,被下人捶了个半死,胳膊和腿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

    这两日,经过太医的调理,体伤已大体无虞,只需慢慢恢复即可,但心中却留下了难以愈合的阴影。

    更让他五雷轰顶的是,他失去了男人的雄风,太医也束手无策。

    虽然无人敢当面说什么,他却总感觉所有人背对他时,脸上浮现不屑和嘲讽。

    若不能当男人,他的世界便崩塌了,黯淡无光,死也不愿接受。

    两名美妾佩凤、偕鸾露出大片的白腻,大气不敢出,小猫般乖巧跪在太师椅前,头都不敢抬,在腿上仔细伺候着。

    两位美姬浑身解数,哪怕他心中烈焰如炽,却有心无力。

    毒蛇却如冬眠般,毫无反馈!

    丫鬟银蝶儿蹑手蹑脚进来,低声道:“秦氏来了!”

    贾珍眼中赫然亮出一道兽欲的精光,不动声色道:“请她进来,你们都下去吧!”

    或许,日思夜想的儿媳能治好他的病。

    至于些许诟谇谣诼之词,他已经顾不了太多了!

    ......

    众人退去,秦可卿袅袅走了进来,幽幽弱弱的美眸中,目光如怨如泣,盈盈一道万福,颤巍巍道:“儿媳秦氏给老爷请安了!”

    看着朝思暮想的美人出现在面前,如伫立在雪山之巅被狂风肆虐的雪莲花娇弱无助,贾珍顿感兽血沸腾,双眼滢光四射,毒蛇吐信般在美人身上上下舔舐着。

    “媳妇,老爷我生病了,或许只有媳妇才能治得,你可愿意?”

    “老爷......要让儿媳如何做?”秦可卿期期艾艾道。

    “先给老爷弹一曲吧!就弹凤求凰!”贾珍道。

    当袅袅的琴声响起,贾珍望着对面如祸水一般妩媚幽情的儿媳,听着那缥缈琴音,心里愈发得意。

    “秦氏,你琴音清幽,如泣如诉,声如其人,让为父颇为不安,可是有心事?”

    贾珍情不自禁想起身,“嘶”的一声,又不得不重新坐下,胳膊和腿伤还未好,浑身上下绵软无力。

    “媳妇,来,搀我起来......我想看看外面的风景......”贾珍粗喘着,不容置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