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青鬼蛇洞 幕后何人操控
一进洞，一股霉味就扑面而来。
“这什么味道？”楚尤凌皱着眉，一脸嫌弃地扇着鼻子。
过了一会儿，眼睛适应了光线，楚尤凌才看清洞内的情形。
这个洞，比他们刚才呆的那个洞大一些，靠着对面墙壁的地方，摞着几个笼子。
云辰站在笼子前，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楚尤凌疑惑的走上前：“怎么了？”
云辰眉目冷锐，没有答话。
楚尤凌伸手，打了个响指，指尖升腾起一簇火苗，就着火光，顺着云辰注视的方向，眯眼细看，瞬间睁大了双眼，猛地收回前倾的上半身，连退了几步。
这些笼子里，全是蛇！
这笼子，是由灵力汇聚，物化而成的。不是凭空化物，对修为要求不高，但极耗费灵力和时间。可以用来关押灵兽，减小灵兽逃脱的可能。虽然好用，但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制作这种笼子。一来，耗费灵力精力时间；二来，现在灵兽与人的关系日渐缓和，灵兽躲进深山，人难得遇见灵兽，很少有人靠狩猎灵兽为生了。
笼子里的蛇咝咝吐着信子，一条叠一条的盘着。几条蛇挤在一起，身上的鳞片凌乱错杂，在火苗的照射下，若有若无地泛着光。
楚尤凌又害怕又恶心，捂着嘴，皱着眉，走到云辰的另一边离蛇远的地方去了。
“这些蛇是怎么回事？刚刚我……感受到的灵力，是它们身上的吗？”楚尤凌掩着嘴，瓮声瓮气道。他觉得自己快吐了，不知道是吓吐的还是恶心吐的。
这平常见到蛇，不过一条，在地上游走，一会儿就不见了。这一堆蛇，他还是第一次见。而且，之前他怎么没发现蛇有鳞片呢？不过他就算见到蛇，也不敢细看。
“是青鬼蛇。”云辰声音低沉道。
“不对吧？这寻常的灵笼，怎么可能困得住青鬼蛇？”楚尤凌怀疑地用脚尖踢了踢面前的笼子。
不过，看眉间的红痣，虽小犹存的獠牙，还有身上奇怪的鳞片，好像还真是青鬼蛇。
“低阶青鬼蛇。”
云辰说着转身，朝另一边去了。
“诶，你等等我！”楚尤凌匆匆瞥了一眼那些笼子，赶忙跟上云辰。
另一边有水滴滴答答的渗下来，墙边地面的颜色明显比其它地方深。
“是谁抓的这些青鬼蛇？他想干什么？”
楚尤凌上下看了看面前的墙，转身时，原本略微反光的墙面突然暗了一瞬。楚尤凌一顿，回身细细查看墙面。
“诶，云辰，这儿有个洞，好像通着外面。”
这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约莫有一口锅那么大，在墙角旁边。用火苗照向里面，可以隐约看见里面洞道向地面的方向拐了个弯。
“这是青鬼蛇的蛇洞吗？没想到，青鬼蛇真的会打洞。”
云辰凝眉道：“走。”说着，转身向刚才的洞走去，楚尤凌忙跟上。
进洞后，云辰运转灵力，一掌击在土壁上，重新设了个结界。楚尤凌巴不得离那些蛇远点，也提气击出一个符咒，封住了通往那边的洞口，同时再加固了结界。
“那个洞，是青鬼蛇的洞吗？”
云辰点头。
“可是，那个洞很大。如果是有蛇从笼子里逃脱了，笼子里的那些青鬼蛇，根本不可能打出这么大的洞道。难道，是一条更高阶的青鬼蛇？那么，那条蛇来这里干嘛？还有，关着的青鬼蛇，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伏凌山人烟稀少，此洞埋藏在地下，人无法进入。那些笼子和地面的痕迹，能看出那个洞已经又段时间了，青鬼蛇被关着，无法猎食……那洞道……
楚尤凌瞬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难道，那洞道，是一条高阶青鬼蛇的，而那青鬼蛇，是来投喂被关着的蛇的。但是青鬼蛇不可能做出这么热心的事啊，况且，地面上没有血迹……”
“被控，传输灵力。”云辰凝眉道。
“什么？”楚尤凌一时没反应过来。
“哦！那这么说，就说得通了。那些笼子里的青鬼蛇并非幼蛇，所以高阶青鬼蛇不会是来哺育后代的。高阶青鬼蛇是自由的，既然不可能主动投喂不相干的蛇，那只能是被控制了。又因为高阶青鬼蛇通过灵力传输，为笼中的蛇补充能量，所以地上没有留下血迹。”
云辰眼底布满寒霜。
“抓蛇的人，和控制青鬼蛇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是谁，能够控制青鬼蛇，他又是如何做到的？还有，他抓那些低阶青鬼蛇，干什么？”
“不知。”云辰开口。
楚尤凌突然抽了一口气道：“既然青鬼蛇可以迷人心智，那……高阶青鬼蛇，会不会可以控制低阶青鬼蛇？”
云辰严肃道：“可能。”
“青鬼蛇幕后之人抓捕这些低阶青鬼蛇，又控制高阶青鬼蛇投喂它们。如果高阶青鬼蛇真能控制低阶青鬼蛇，这样的青鬼蛇洞天下又不止一个的话……那人岂不是可以控制一支青鬼蛇大军！”
楚尤凌又握了握拳，担忧道：“此人谋划的必定不是什么好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云辰薄唇微抿，眼中目光坚毅。
“等，明天禀报爷爷。”
云辰靠着土壁，盘腿坐下。楚尤凌看他一眼，也学着他坐在另一边。
楚尤凌扭了扭脖子，看到云辰身侧的玄剑，好奇道：“时清兄，敢问你的玄剑唤作何名？”
云辰直视前方，淡声道：“寒木。”
此剑通体呈玉白，剑柄尾部有一环青翠，挂一青色流苏。剑气宛若出泥莲，风间松，冬日梅，出尘脱俗，不失风骨。一派浩然正气，又似谷间清风。
“寒木春华，倒是与你气质极符。”
云辰表情丝毫未变，没有反应。
云辰看向楚尤凌的剑，想起楚尤凌落入洞中时，他的剑出鞘接住他，在交手时，剑气凌冽逼人，此剑有灵。
楚尤凌顺着云辰的目光看去，眨眨眼道：“哦，我的剑叫无衣。”
“此剑，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楚尤凌拿起靠在身旁的剑，摩挲着剑鞘上的纹路。
“当年伐秦之战，父亲离开前，送了我这把剑。他当时说：'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它会护你周全。'当时小，不懂这话的意思。后来才明白，他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去的。”
当年的伐秦之战战况惨烈。结束后，他从大人们的交谈中得知，开始时，战势并不利于我方。是父亲率军拖住了秦氏的大部分兵力，战势才开始反转。父亲当时中了毒箭，但硬撑着打完了那一仗，才倒在战场上。没过多久，就在回锦官的马车上，毒发去世了。
楚尤凌没见到父亲最后一面，也没想到，当时一别，竟是永别。
而他，当时还在因为父亲又要离开而闹脾气，一把抓了剑，就跑开了。没能好好看看父亲，和他道声再见。
云辰看着他，表情略微有一丝松动。
楚尤凌叹了口气，感觉到气氛变得有些伤感，又嬉皮笑脸，打着哈哈说：“诶，云辰，要不咱俩做兄弟呗。我们功夫相当，又有缘分，难得相识，你说是吧？”
夜深了，楚尤凌却靠着土壁坐着，睁着眼，不敢入睡。
云辰依旧盘腿坐在另一边，闭着眼靠着土壁，一动不动，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洞中央的火焰燃得很旺，红色的火苗一晃一晃的。楚尤凌看着闪烁的火光渐渐模糊，终于撑不住，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土壁破裂，一条青鬼蛇冲出土壁。那蛇额间的一点红痣无比刺目，嘴里的獠牙闪烁着银光，长着血盆大口，朝楚尤凌冲来。
楚尤凌惊出一头冷汗，连忙抽剑抵住它的獠牙，从旁边闪开。
云辰不知道去哪儿了，洞中只有他和青鬼蛇。
那青鬼蛇又摆尾追来，楚尤凌腿一软，跌倒在地，靠着土壁上。青鬼蛇吐着红红信子，舔他的脸，黏糊糊的，凉凉的……
“啊！”楚尤凌惊醒，大口喘着气，背上已经被冷汗浸湿。
一条毛色雪白的大狗欢快地摇着尾巴，扒在他身上，伸着舌头舔他的脸。
楚尤凌回过神：“叮当？”
“楚尤凌，你可算醒了。”一个不算友好的声音传来。
抬头看向声源处，是孟临！
孟临身着一身白金色束腰玄衣，抱着手看着他。
“心可真大，都掉洞里了，还睡这么死。”孟临摇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楚尤凌撑着背后的土壁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皱眉打着呵欠对孟临道：“哎呀，你可算是来了。你都不知道我昨晚是怎么过来的……”
回想起昨晚的梦，楚尤凌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此时洞外，已天色大亮。洞口的机关已经被孟临拆了，隔幻咒也已经破了，光，从洞口处斜斜地射下来。
楚尤凌四下看了看，疑惑道：“诶，你看到云辰了吗？”
孟临用剑柄指了指之前那个蛇洞的洞口，没好气道：“趁你呼呼大睡的时候，云公子进洞了。”
楚尤凌上前两步，果然，土壁上的结界已经破了，洞口又露了出来。
见楚尤凌一直盯着那个洞看，孟临瞄着他道：“怎么，你不怕蛇啦？”
“怕啊！这不是情况特殊，得去个帮忙嘛。”
孟临一把拽住上前的楚尤凌，细细打量他道：“欸，这平常有什么事找你帮忙，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
“哎，这怎么能一样呢？再说，我哪里不积极了。你要有什么事，我肯定两肋插刀，在所不辞啊！”
“呸，我指望你两肋插刀，还不如自己上呢。”
“谁说不是呢。”楚尤凌悄悄嘀咕。
“你说什么？”
“我说……”
两人正斗嘴，突然，坐在一旁的叮当突然站了起来，平举着尾巴，喉咙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咆哮。紧接着，那边的洞里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楚尤凌回头，就看到云辰向后飞出，朝着洞口击出一掌。见情况不对，楚尤凌立刻上前一步，在空中画出一道符咒，推向洞口。洞口瞬间被一道金色的光墙封住了。墙后的东西还不断的冲撞着光墙，发出瘆人的咆哮。
“怎么回事？”楚尤凌忙问道。
“先走。”云辰严肃道。
孟临先出去了，楚尤凌抱起叮当，看向云辰。
云辰侧脸道：“你们先走。”
“那你小心。”说完，楚尤凌便抱着叮当，几步踩在洞壁上，就飞出了地面。
云辰凝聚灵力，重新设下结界，加固洞口，才一个转身，飞出洞外。
楚尤凌回头，就看见云辰银白色的衣摆纷飞，旋转着落下。白衣配白剑，全身上下一尘不染，真像仙人下凡。不过这仙人，为什么是从地下出来呢？楚尤凌歪头想着。
“喂，你想什么呢？”孟临皱眉，敲了敲楚尤凌。
楚尤凌一下子回过神来：“哦……出来了？怎么样了？”
云辰回身，向孟临拱手道：“今日，多谢孟公子。”
“云公子不必多礼。”孟临回礼。
“诶，云辰，问你话呢？你打算怎么办？”楚尤凌见云辰不理他，又追问道。
云辰淡淡瞥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嘿，云辰，你这人真是……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的呀！喂！”
“走啦！”孟临扯着楚尤凌走了。
楚尤凌扭着头看着云辰的背影，始终觉得不对劲。
这件事，一定有蹊跷。
转过身来，看看孟临和叮当，眯了眯眼，随即悄悄勾起嘴角。
“这什么味道？”楚尤凌皱着眉，一脸嫌弃地扇着鼻子。
过了一会儿，眼睛适应了光线，楚尤凌才看清洞内的情形。
这个洞，比他们刚才呆的那个洞大一些，靠着对面墙壁的地方，摞着几个笼子。
云辰站在笼子前，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楚尤凌疑惑的走上前：“怎么了？”
云辰眉目冷锐，没有答话。
楚尤凌伸手，打了个响指，指尖升腾起一簇火苗，就着火光，顺着云辰注视的方向，眯眼细看，瞬间睁大了双眼，猛地收回前倾的上半身，连退了几步。
这些笼子里，全是蛇！
这笼子，是由灵力汇聚，物化而成的。不是凭空化物，对修为要求不高，但极耗费灵力和时间。可以用来关押灵兽，减小灵兽逃脱的可能。虽然好用，但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制作这种笼子。一来，耗费灵力精力时间；二来，现在灵兽与人的关系日渐缓和，灵兽躲进深山，人难得遇见灵兽，很少有人靠狩猎灵兽为生了。
笼子里的蛇咝咝吐着信子，一条叠一条的盘着。几条蛇挤在一起，身上的鳞片凌乱错杂，在火苗的照射下，若有若无地泛着光。
楚尤凌又害怕又恶心，捂着嘴，皱着眉，走到云辰的另一边离蛇远的地方去了。
“这些蛇是怎么回事？刚刚我……感受到的灵力，是它们身上的吗？”楚尤凌掩着嘴，瓮声瓮气道。他觉得自己快吐了，不知道是吓吐的还是恶心吐的。
这平常见到蛇，不过一条，在地上游走，一会儿就不见了。这一堆蛇，他还是第一次见。而且，之前他怎么没发现蛇有鳞片呢？不过他就算见到蛇，也不敢细看。
“是青鬼蛇。”云辰声音低沉道。
“不对吧？这寻常的灵笼，怎么可能困得住青鬼蛇？”楚尤凌怀疑地用脚尖踢了踢面前的笼子。
不过，看眉间的红痣，虽小犹存的獠牙，还有身上奇怪的鳞片，好像还真是青鬼蛇。
“低阶青鬼蛇。”
云辰说着转身，朝另一边去了。
“诶，你等等我！”楚尤凌匆匆瞥了一眼那些笼子，赶忙跟上云辰。
另一边有水滴滴答答的渗下来，墙边地面的颜色明显比其它地方深。
“是谁抓的这些青鬼蛇？他想干什么？”
楚尤凌上下看了看面前的墙，转身时，原本略微反光的墙面突然暗了一瞬。楚尤凌一顿，回身细细查看墙面。
“诶，云辰，这儿有个洞，好像通着外面。”
这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约莫有一口锅那么大，在墙角旁边。用火苗照向里面，可以隐约看见里面洞道向地面的方向拐了个弯。
“这是青鬼蛇的蛇洞吗？没想到，青鬼蛇真的会打洞。”
云辰凝眉道：“走。”说着，转身向刚才的洞走去，楚尤凌忙跟上。
进洞后，云辰运转灵力，一掌击在土壁上，重新设了个结界。楚尤凌巴不得离那些蛇远点，也提气击出一个符咒，封住了通往那边的洞口，同时再加固了结界。
“那个洞，是青鬼蛇的洞吗？”
云辰点头。
“可是，那个洞很大。如果是有蛇从笼子里逃脱了，笼子里的那些青鬼蛇，根本不可能打出这么大的洞道。难道，是一条更高阶的青鬼蛇？那么，那条蛇来这里干嘛？还有，关着的青鬼蛇，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伏凌山人烟稀少，此洞埋藏在地下，人无法进入。那些笼子和地面的痕迹，能看出那个洞已经又段时间了，青鬼蛇被关着，无法猎食……那洞道……
楚尤凌瞬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难道，那洞道，是一条高阶青鬼蛇的，而那青鬼蛇，是来投喂被关着的蛇的。但是青鬼蛇不可能做出这么热心的事啊，况且，地面上没有血迹……”
“被控，传输灵力。”云辰凝眉道。
“什么？”楚尤凌一时没反应过来。
“哦！那这么说，就说得通了。那些笼子里的青鬼蛇并非幼蛇，所以高阶青鬼蛇不会是来哺育后代的。高阶青鬼蛇是自由的，既然不可能主动投喂不相干的蛇，那只能是被控制了。又因为高阶青鬼蛇通过灵力传输，为笼中的蛇补充能量，所以地上没有留下血迹。”
云辰眼底布满寒霜。
“抓蛇的人，和控制青鬼蛇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是谁，能够控制青鬼蛇，他又是如何做到的？还有，他抓那些低阶青鬼蛇，干什么？”
“不知。”云辰开口。
楚尤凌突然抽了一口气道：“既然青鬼蛇可以迷人心智，那……高阶青鬼蛇，会不会可以控制低阶青鬼蛇？”
云辰严肃道：“可能。”
“青鬼蛇幕后之人抓捕这些低阶青鬼蛇，又控制高阶青鬼蛇投喂它们。如果高阶青鬼蛇真能控制低阶青鬼蛇，这样的青鬼蛇洞天下又不止一个的话……那人岂不是可以控制一支青鬼蛇大军！”
楚尤凌又握了握拳，担忧道：“此人谋划的必定不是什么好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云辰薄唇微抿，眼中目光坚毅。
“等，明天禀报爷爷。”
云辰靠着土壁，盘腿坐下。楚尤凌看他一眼，也学着他坐在另一边。
楚尤凌扭了扭脖子，看到云辰身侧的玄剑，好奇道：“时清兄，敢问你的玄剑唤作何名？”
云辰直视前方，淡声道：“寒木。”
此剑通体呈玉白，剑柄尾部有一环青翠，挂一青色流苏。剑气宛若出泥莲，风间松，冬日梅，出尘脱俗，不失风骨。一派浩然正气，又似谷间清风。
“寒木春华，倒是与你气质极符。”
云辰表情丝毫未变，没有反应。
云辰看向楚尤凌的剑，想起楚尤凌落入洞中时，他的剑出鞘接住他，在交手时，剑气凌冽逼人，此剑有灵。
楚尤凌顺着云辰的目光看去，眨眨眼道：“哦，我的剑叫无衣。”
“此剑，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楚尤凌拿起靠在身旁的剑，摩挲着剑鞘上的纹路。
“当年伐秦之战，父亲离开前，送了我这把剑。他当时说：'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它会护你周全。'当时小，不懂这话的意思。后来才明白，他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去的。”
当年的伐秦之战战况惨烈。结束后，他从大人们的交谈中得知，开始时，战势并不利于我方。是父亲率军拖住了秦氏的大部分兵力，战势才开始反转。父亲当时中了毒箭，但硬撑着打完了那一仗，才倒在战场上。没过多久，就在回锦官的马车上，毒发去世了。
楚尤凌没见到父亲最后一面，也没想到，当时一别，竟是永别。
而他，当时还在因为父亲又要离开而闹脾气，一把抓了剑，就跑开了。没能好好看看父亲，和他道声再见。
云辰看着他，表情略微有一丝松动。
楚尤凌叹了口气，感觉到气氛变得有些伤感，又嬉皮笑脸，打着哈哈说：“诶，云辰，要不咱俩做兄弟呗。我们功夫相当，又有缘分，难得相识，你说是吧？”
夜深了，楚尤凌却靠着土壁坐着，睁着眼，不敢入睡。
云辰依旧盘腿坐在另一边，闭着眼靠着土壁，一动不动，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洞中央的火焰燃得很旺，红色的火苗一晃一晃的。楚尤凌看着闪烁的火光渐渐模糊，终于撑不住，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土壁破裂，一条青鬼蛇冲出土壁。那蛇额间的一点红痣无比刺目，嘴里的獠牙闪烁着银光，长着血盆大口，朝楚尤凌冲来。
楚尤凌惊出一头冷汗，连忙抽剑抵住它的獠牙，从旁边闪开。
云辰不知道去哪儿了，洞中只有他和青鬼蛇。
那青鬼蛇又摆尾追来，楚尤凌腿一软，跌倒在地，靠着土壁上。青鬼蛇吐着红红信子，舔他的脸，黏糊糊的，凉凉的……
“啊！”楚尤凌惊醒，大口喘着气，背上已经被冷汗浸湿。
一条毛色雪白的大狗欢快地摇着尾巴，扒在他身上，伸着舌头舔他的脸。
楚尤凌回过神：“叮当？”
“楚尤凌，你可算醒了。”一个不算友好的声音传来。
抬头看向声源处，是孟临！
孟临身着一身白金色束腰玄衣，抱着手看着他。
“心可真大，都掉洞里了，还睡这么死。”孟临摇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楚尤凌撑着背后的土壁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皱眉打着呵欠对孟临道：“哎呀，你可算是来了。你都不知道我昨晚是怎么过来的……”
回想起昨晚的梦，楚尤凌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此时洞外，已天色大亮。洞口的机关已经被孟临拆了，隔幻咒也已经破了，光，从洞口处斜斜地射下来。
楚尤凌四下看了看，疑惑道：“诶，你看到云辰了吗？”
孟临用剑柄指了指之前那个蛇洞的洞口，没好气道：“趁你呼呼大睡的时候，云公子进洞了。”
楚尤凌上前两步，果然，土壁上的结界已经破了，洞口又露了出来。
见楚尤凌一直盯着那个洞看，孟临瞄着他道：“怎么，你不怕蛇啦？”
“怕啊！这不是情况特殊，得去个帮忙嘛。”
孟临一把拽住上前的楚尤凌，细细打量他道：“欸，这平常有什么事找你帮忙，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
“哎，这怎么能一样呢？再说，我哪里不积极了。你要有什么事，我肯定两肋插刀，在所不辞啊！”
“呸，我指望你两肋插刀，还不如自己上呢。”
“谁说不是呢。”楚尤凌悄悄嘀咕。
“你说什么？”
“我说……”
两人正斗嘴，突然，坐在一旁的叮当突然站了起来，平举着尾巴，喉咙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咆哮。紧接着，那边的洞里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楚尤凌回头，就看到云辰向后飞出，朝着洞口击出一掌。见情况不对，楚尤凌立刻上前一步，在空中画出一道符咒，推向洞口。洞口瞬间被一道金色的光墙封住了。墙后的东西还不断的冲撞着光墙，发出瘆人的咆哮。
“怎么回事？”楚尤凌忙问道。
“先走。”云辰严肃道。
孟临先出去了，楚尤凌抱起叮当，看向云辰。
云辰侧脸道：“你们先走。”
“那你小心。”说完，楚尤凌便抱着叮当，几步踩在洞壁上，就飞出了地面。
云辰凝聚灵力，重新设下结界，加固洞口，才一个转身，飞出洞外。
楚尤凌回头，就看见云辰银白色的衣摆纷飞，旋转着落下。白衣配白剑，全身上下一尘不染，真像仙人下凡。不过这仙人，为什么是从地下出来呢？楚尤凌歪头想着。
“喂，你想什么呢？”孟临皱眉，敲了敲楚尤凌。
楚尤凌一下子回过神来：“哦……出来了？怎么样了？”
云辰回身，向孟临拱手道：“今日，多谢孟公子。”
“云公子不必多礼。”孟临回礼。
“诶，云辰，问你话呢？你打算怎么办？”楚尤凌见云辰不理他，又追问道。
云辰淡淡瞥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嘿，云辰，你这人真是……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的呀！喂！”
“走啦！”孟临扯着楚尤凌走了。
楚尤凌扭着头看着云辰的背影，始终觉得不对劲。
这件事，一定有蹊跷。
转过身来，看看孟临和叮当，眯了眯眼，随即悄悄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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