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尸体开口说话
风含笑从胖子捕快手中接过铜镜。
他又从仵作工具箱里拿出几面铜镜。增加几面铜镜后，吩咐胖子捕快和瘦子捕快都站到窗外。
利用铜镜反射光线的原理，把窗外面的太阳光，从打开的窗户引进屋内。
那一束明亮的太阳光，非常强烈。
又在放大镜的加持下，即使地上的一粒极小的尘埃，在光的照射下，能够分辨清楚每一个细节。
因为光照作用，张老裁缝家昏暗的内屋，那在光束中飞舞的尘埃，连肉眼都能见到，像水分子在不停地做着不规则的布朗运动。
引进来的阳光，照着地板上的灰尘，地板上混乱的大脚印小脚印，都清晰可鉴。
那条辅助张啊女踏上吊绳的凳子，还在。那条吊死张啊女的白色带子，也还在。
此时，白色的带子正在微风中轻微地晃动，仿佛张啊女那上吊的情形重现，特别让人揪心。
风含笑眉头紧锁，他陷入沉思。
他一双睿智的眼，从这纷繁而杂乱的脚印中，搜索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通过仔细勘察后，他初步判断：有两双是男人的脚印，两双女人的脚印进入过这房间。
虽然他听捕快和张裁缝夫妇的说辞一致，说在房间看见张裁缝的女儿——张啊女就是在这个房间吊死的。
而且，她是踩着凳子上到那绳套的。
果真如此吗？破案要讲客观证据的。
经过仔细勘察，风含笑可以确定的是，这房间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也许这张啊女并非吊死的。
因为，地板上的脚印虽然紊乱。
但是，没有任何挣扎，打斗的痕迹。
张裁缝家的闺女，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这个案子很具代表性。
坊间有一说辞，张裁缝的女儿私自相中了本郡一个落魄年轻书生，眼见婚期日日逼近。
她不想嫁与邻县大户的傻儿子，欲来一个诈尸。
然后，她想和那位相好的书生来一个暗度陈仓。
随着风含笑和师弟许三乐，对案件深入调查，发现这个案子已经进入深水区。
风含笑还注意到，近些年来，随着《聊斋》故事普及，很多女孩因婚事不理想的问题，开始考虑修仙之事。
永康郡府，这里也是《聊斋》故事里修仙影响的重灾地。
特别是，蒲松龄老先生到访过此地。
修仙，更是在永康郡府掀起一阵旋风。而且，通过进一步了解，蒲松龄先生仍然借居在永康郡府某一个旅店里。
风含笑准备把女尸验尸完毕后，他心中有些疑问，想亲自拜访一下老先生，从蒲松龄老先生口中得到一些答案。
破案，对于仵作来说，每一个细节都至关重要。人证物证齐全，而且，证据链必须完整。
合理的推理，加上完整的证据链，一个案子就可以盖棺定论了。
“案破之前，大家别乱动，无关人员，不得进入房内。捕快兄弟，麻烦你们到外面去，负责在院外警戒。
但凡被允许进屋的人，必须征得我的同意。包括裁缝夫妇，都要沿着墙边走，不要乱踩，不能破坏现场。”风含笑吩咐胖子捕快。
“遵命。”
胖子捕快被风含笑刚才被风含笑拿捏了一下，他脸上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比往日更滑腻了。
“皮尺。”
风含笑一手拿着铜镜，他的一双眼睛紧盯地板上的大脚印，另一只手习惯地问师弟要皮尺。
破案日常，师弟许三乐习惯地打打下手。
许三乐早已从仵作工具箱子中，拿出一卷裁缝常用的那种皮尺，把这卷皮尺递到风含笑手中。
脚印尺寸，这是找到脚印主人的关键证据。从脚印找鞋子，然后，顺藤摸瓜，找到鞋子主人。
然后，风含笑开始测量凳子离地面的高度，有十五公分高。又测量那条凳子到那条白色带子的高度，是一百七十公分。地面离绳子颈套的总高度，是一百八十五公分。
他朝外面的女尸身长目测了一下，大概一百五十公分长，判断她是否有能力踩在凳子上，把自己的颈部套上那段绳子？
但是，目测看来，女尸身材并不长。
即使张啊女踩在这凳子上，她也无法把自己的颈部，送进这白色的颈套里。
而且，她一个弱小的女子，究竟用什么法子把这长条白色带子挂在屋梁上的。
勘察现场完毕后，风含笑要对尸体进行详细的勘验。
屋内经过仔细勘察，花了整整一天。
是连夜去旅店拜访蒲松龄老先生，还是连夜检验女尸体？
风含笑第一次举棋不定，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按照通常做法，风含笑和师弟许三乐，他们要乘女尸还没有完全腐化，变臭，要连夜加班检验尸体。
是否有中毒症状，是否是被勒死后，被人挂在那条白色的绳套上的。
这一切，都靠检验尸体，让尸体自己说话。
“三乐，咱们今晚先去拜访蒲松龄老先生，还是先检验这女尸？”吃晚饭的时候，风含笑第一次询问许三乐。
要是以前，这样的事情重来都没有发生过。
许三乐看着自己这个沉稳的师兄，他先是一愣。
但是，师弟许三乐马上反应过来了。毕竟他最了解自己的师兄风含笑了，他一直想修仙。
于是，他笑着问道：“师兄，为何要先去拜访蒲松龄老先生，难道你想询问修仙的事情么？”
“嗯，是，也不是。”
风含笑的回答模棱两可。
风含笑觉得，也许找到蒲松龄老先生后，他还要问老先生，是否见过这个张啊女相好的落魄书生。
“师兄，我觉得还是连夜验尸吧，不然这具尸体在这么热的天，很容易腐败变臭。到时候，还没验完尸体，咱们又得哇哇的吐上几天了！”
“这样，听你的，先验尸。然后，咱们深夜拜访蒲松龄老先生。”
“好。”
于是，他们拿着仵作工具，在胖子捕快和瘦子捕快，以及里正的帮助下，点上松油灯，连夜解剖尸体。
那些白天围观的群众，晚上特别怕新死的女鬼找上门，早已经走光了。
整个张裁缝的院子里，只剩下张老裁缝夫妇，胖瘦捕快，以及里正带来的几个人。
风含笑仔细检查女尸颈部的勒痕，不像是自杀的。
因为，有一道勒痕是朝后背方向的，不是朝头部的。因为人的身体那么重，如果是上吊自杀，肯定那条最深的勒痕应该朝头部才对。
这道朝后背方向的深深的勒痕，说明什么？这说明张啊女是被勒死后，再被人吊到房间那颈套上去的。
看到风含笑和许三乐拿着明晃晃的解剖刀，检验胃部是否有中毒残液，心脏是否变黑，正准备对尸体进行进一步的解剖。
“请大家回避一下，我们要解剖尸体了！”
作为一个仵作，风含笑对着尸体开始鞠躬，祷告。解剖前，说出这些话，这是对死者最后的安慰和尊重。
然后，师兄弟二人用围屏把整个尸体紧紧围住，不让别人看见他们解剖尸体的场面。
“别把我弄疼了。”
正当风含笑蹲下身子，尸体突然对着风含笑耳根子轻声道。
在京城，风含笑解剖尸体无数。但是，此刻拿着解剖刀的他，第一次被吓得从地上弹跳起来。
他又从仵作工具箱里拿出几面铜镜。增加几面铜镜后，吩咐胖子捕快和瘦子捕快都站到窗外。
利用铜镜反射光线的原理，把窗外面的太阳光，从打开的窗户引进屋内。
那一束明亮的太阳光，非常强烈。
又在放大镜的加持下，即使地上的一粒极小的尘埃，在光的照射下，能够分辨清楚每一个细节。
因为光照作用，张老裁缝家昏暗的内屋，那在光束中飞舞的尘埃，连肉眼都能见到，像水分子在不停地做着不规则的布朗运动。
引进来的阳光，照着地板上的灰尘，地板上混乱的大脚印小脚印，都清晰可鉴。
那条辅助张啊女踏上吊绳的凳子，还在。那条吊死张啊女的白色带子，也还在。
此时，白色的带子正在微风中轻微地晃动，仿佛张啊女那上吊的情形重现，特别让人揪心。
风含笑眉头紧锁，他陷入沉思。
他一双睿智的眼，从这纷繁而杂乱的脚印中，搜索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通过仔细勘察后，他初步判断：有两双是男人的脚印，两双女人的脚印进入过这房间。
虽然他听捕快和张裁缝夫妇的说辞一致，说在房间看见张裁缝的女儿——张啊女就是在这个房间吊死的。
而且，她是踩着凳子上到那绳套的。
果真如此吗？破案要讲客观证据的。
经过仔细勘察，风含笑可以确定的是，这房间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也许这张啊女并非吊死的。
因为，地板上的脚印虽然紊乱。
但是，没有任何挣扎，打斗的痕迹。
张裁缝家的闺女，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这个案子很具代表性。
坊间有一说辞，张裁缝的女儿私自相中了本郡一个落魄年轻书生，眼见婚期日日逼近。
她不想嫁与邻县大户的傻儿子，欲来一个诈尸。
然后，她想和那位相好的书生来一个暗度陈仓。
随着风含笑和师弟许三乐，对案件深入调查，发现这个案子已经进入深水区。
风含笑还注意到，近些年来，随着《聊斋》故事普及，很多女孩因婚事不理想的问题，开始考虑修仙之事。
永康郡府，这里也是《聊斋》故事里修仙影响的重灾地。
特别是，蒲松龄老先生到访过此地。
修仙，更是在永康郡府掀起一阵旋风。而且，通过进一步了解，蒲松龄先生仍然借居在永康郡府某一个旅店里。
风含笑准备把女尸验尸完毕后，他心中有些疑问，想亲自拜访一下老先生，从蒲松龄老先生口中得到一些答案。
破案，对于仵作来说，每一个细节都至关重要。人证物证齐全，而且，证据链必须完整。
合理的推理，加上完整的证据链，一个案子就可以盖棺定论了。
“案破之前，大家别乱动，无关人员，不得进入房内。捕快兄弟，麻烦你们到外面去，负责在院外警戒。
但凡被允许进屋的人，必须征得我的同意。包括裁缝夫妇，都要沿着墙边走，不要乱踩，不能破坏现场。”风含笑吩咐胖子捕快。
“遵命。”
胖子捕快被风含笑刚才被风含笑拿捏了一下，他脸上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比往日更滑腻了。
“皮尺。”
风含笑一手拿着铜镜，他的一双眼睛紧盯地板上的大脚印，另一只手习惯地问师弟要皮尺。
破案日常，师弟许三乐习惯地打打下手。
许三乐早已从仵作工具箱子中，拿出一卷裁缝常用的那种皮尺，把这卷皮尺递到风含笑手中。
脚印尺寸，这是找到脚印主人的关键证据。从脚印找鞋子，然后，顺藤摸瓜，找到鞋子主人。
然后，风含笑开始测量凳子离地面的高度，有十五公分高。又测量那条凳子到那条白色带子的高度，是一百七十公分。地面离绳子颈套的总高度，是一百八十五公分。
他朝外面的女尸身长目测了一下，大概一百五十公分长，判断她是否有能力踩在凳子上，把自己的颈部套上那段绳子？
但是，目测看来，女尸身材并不长。
即使张啊女踩在这凳子上，她也无法把自己的颈部，送进这白色的颈套里。
而且，她一个弱小的女子，究竟用什么法子把这长条白色带子挂在屋梁上的。
勘察现场完毕后，风含笑要对尸体进行详细的勘验。
屋内经过仔细勘察，花了整整一天。
是连夜去旅店拜访蒲松龄老先生，还是连夜检验女尸体？
风含笑第一次举棋不定，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按照通常做法，风含笑和师弟许三乐，他们要乘女尸还没有完全腐化，变臭，要连夜加班检验尸体。
是否有中毒症状，是否是被勒死后，被人挂在那条白色的绳套上的。
这一切，都靠检验尸体，让尸体自己说话。
“三乐，咱们今晚先去拜访蒲松龄老先生，还是先检验这女尸？”吃晚饭的时候，风含笑第一次询问许三乐。
要是以前，这样的事情重来都没有发生过。
许三乐看着自己这个沉稳的师兄，他先是一愣。
但是，师弟许三乐马上反应过来了。毕竟他最了解自己的师兄风含笑了，他一直想修仙。
于是，他笑着问道：“师兄，为何要先去拜访蒲松龄老先生，难道你想询问修仙的事情么？”
“嗯，是，也不是。”
风含笑的回答模棱两可。
风含笑觉得，也许找到蒲松龄老先生后，他还要问老先生，是否见过这个张啊女相好的落魄书生。
“师兄，我觉得还是连夜验尸吧，不然这具尸体在这么热的天，很容易腐败变臭。到时候，还没验完尸体，咱们又得哇哇的吐上几天了！”
“这样，听你的，先验尸。然后，咱们深夜拜访蒲松龄老先生。”
“好。”
于是，他们拿着仵作工具，在胖子捕快和瘦子捕快，以及里正的帮助下，点上松油灯，连夜解剖尸体。
那些白天围观的群众，晚上特别怕新死的女鬼找上门，早已经走光了。
整个张裁缝的院子里，只剩下张老裁缝夫妇，胖瘦捕快，以及里正带来的几个人。
风含笑仔细检查女尸颈部的勒痕，不像是自杀的。
因为，有一道勒痕是朝后背方向的，不是朝头部的。因为人的身体那么重，如果是上吊自杀，肯定那条最深的勒痕应该朝头部才对。
这道朝后背方向的深深的勒痕，说明什么？这说明张啊女是被勒死后，再被人吊到房间那颈套上去的。
看到风含笑和许三乐拿着明晃晃的解剖刀，检验胃部是否有中毒残液，心脏是否变黑，正准备对尸体进行进一步的解剖。
“请大家回避一下，我们要解剖尸体了！”
作为一个仵作，风含笑对着尸体开始鞠躬，祷告。解剖前，说出这些话，这是对死者最后的安慰和尊重。
然后，师兄弟二人用围屏把整个尸体紧紧围住，不让别人看见他们解剖尸体的场面。
“别把我弄疼了。”
正当风含笑蹲下身子，尸体突然对着风含笑耳根子轻声道。
在京城，风含笑解剖尸体无数。但是，此刻拿着解剖刀的他，第一次被吓得从地上弹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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