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阳光之下
......
“是时候清算了！”
拟态生命冷冷一笑，大步朝着菜地的边缘走去，意气风发。
它试着触碰了一下屏障，居然没有任何的阻挡。
于是它整个身体都离开了菜地的范围，
“这绝对是一个伟大的逃脱！”
这令它及其兴奋，自知美好的生活就要来临。
可危险最喜欢隐藏于看似安全的时刻......
现实中最痛苦的事情往往就是现实本身。
突然，原本沉寂的诡异钟声居然再次响起，周围渐渐弥漫起了黑色的雾气......
黑雾并不是连续的，而是呈片状分布。
拟态生命愣了一下，它不知道这诡异场景出现是怎么回事，但生物的本能告诉它，“这里很危险，要尽快远离！”
黑雾逐渐聚拢，慢慢开始加速，仿佛是渔民正在下海撒网捕捞沙丁鱼。
拟态生命开始加快步伐奔跑，但黑雾凝聚的速度远比它想象的要快，很快就彻底笼罩了拟态生命的周身。
黑雾接触到身体后，并没有出现明显的异样，反而，有一种暖洋洋的舒适感...
拟态生命屏住呼吸，不吸入黑雾，它以为这样就会没事，
忽然，
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自他的体内深处传来，那是细胞核碎裂的声音。
接着，它的体表开始龟裂的痕迹，直到布满整个体表的每一处空隙....
直至基因彻底的崩溃瓦解......
“怎么...可能...”这是它生前最后的一句话。
它还没有实现自己的理想。
可，这就是现实。
一个弱小生命的残酷现实。
......
早晨5点钟，向阳悠悠转醒，此刻他的头有些晕，竟一时睁不开眼睛。
他感觉身下的床铺硬邦邦的，而自己的后脑勺正垫着一个香香的、柔软的东西，不像是自己平时垫的枕头，于是试探着用力捏了捏。
“呀！”一个吃痛的声音响起。
向阳赶忙起身，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还在，于是警惕地望着对方。
只见一个女孩正跪坐在地上，正轻轻揉着大腿红肿的地方，白色的连衣裙沾染上了新鲜的泥土，看着楚楚可怜......
向阳放下了戒备，因为他发现，女孩是用自己的腿，给他充当了膝枕，
女孩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站起身，拍拍裙摆上的尘土，露了一个腼腆的微笑：
“你就是向阳吧？真人居然比照片还好看！”
女孩的声音中带着这个年龄段特有的温柔。
“你认识我？”向阳望着面前这个比他要高一头的女孩，有些茫然。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以后我们可就是一家人啦。”女孩开心地说着。
“家人......”向阳低头沉默。
“不过你为啥在空地上就睡着了，是梦游了吗？”女孩歪着头疑惑道。
“我确实做了一个梦。”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吗。”
“我梦见一头巨兽把我吞掉了，结果嫌我难吃，又把我吐了出来......”
向阳用正经的语气说着看似玩笑的话。
“噗——”女孩没忍住笑出了声，自觉不雅，连忙又捂住了嘴巴。
“我其实也挺好奇的，周围这么大，你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向阳的神情有些认真。
“秘密！是秘密啊！好啦！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去跟大人们打声招呼吧。”
女孩拉着他的手，不容分说地就向着屋内跑去，似乎是在回避这个问题。
向阳被人牵着手，唯有手中传来的阵阵温暖，让他感受到这似乎是真实的……
屋内。
一个头发花白、身材矮胖臃肿、身穿褶皱西装的老者，正满脸笑容地与一个青年人交谈着。
见开门声传来，老者扭头望去，见是向阳来了，顿时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向阳啊，你可算回来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云溪市大名鼎鼎的侦探，顾川禾先生！”
向阳看向那名为“顾川禾”的男人。
男人约摸30岁，身材高挑而消瘦，头戴开线猎鹿帽、身着发黄的白衬衫和打满补丁的黑色背带裤，系有一个皱皱巴巴的领带，外披灰色长风衣，脸色蜡黄，胡茬稀稀拉拉，还有浓重的黑眼圈。
他正亲切地笑道，只是声音有些虚弱：
“你就是向阳吧，我叫顾川禾，是你父亲曾经的战友。抱歉，我也是最近才听说他有一个孩子的事情，不然早就带你离开这里的.....
“不过也不算太晚，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哦，对了，这是我女儿顾晓棉，年龄嘛，比你小一岁，今年才六岁……”
顾川禾说完，又转头看向老者：
“宋院长，向阳承蒙您照顾了，这是我和您说好的领养费，请您拿务必收下”
说罢，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里面装满了厚厚的的一沓钞票。
“哪有的事儿，都是应该的，哈哈哈.....”
虽然口上这么说着，但他接钱的动作可一点都不含糊，连手也不抖了，迅速接过，
正打算里塞进了自己口袋里，但突然想到了什么，动作慢了下来。
宋聚德偷瞄了一眼向阳的方向，发现他没有注意到，于是松了口气，
他把信封紧紧地撰在了手心里，低头沉默了起来。
“还有需要收拾的东西吗？”顾川禾朝着向阳轻声问道。
向阳摇了摇头。
“顾先生，请稍等，我这里还有一件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我回屋去拿”说完宋院长开始艰难地挪动着轮椅。
“我推你去吧，宋爷爷，毕竟路我也熟悉。”向阳认真地说道。
“好，好，最后能有你陪我，真是太好了。”宋聚德的神情满是欣慰。
向阳小心翼翼地推着轮椅，仿佛一个幼孙在带着年迈的爷爷散步......
“对不起，宋爷爷，我听说了关于我的事，但是我却完全都想不起来了......”
宋院长的肩头微微一颤，但也很快平静了下来，笑道：
“不知道好啊，不知道好啊，不管过去是怎样的，年轻人嘛，总是要朝前看的。”
“谢谢你，宋爷爷。”向阳沉默。
“对了，这钱你拿回去偷偷还给顾先生吧，反正我也用不着。”
宋院长将那装满钱的信封塞到了向阳的手中，但却被向阳给推了回去。
“宋爷爷，这钱我不能收，也没理由收，请不要为难我了。”向阳义正言辞地拒绝。
“好吧，我知道了......”
......
很快，向阳又推着宋院长回到了门厅内。
不过宋院长手里多了一把雨伞。
顾川禾有些疑惑：“宋院长，这是？”
“这把伞与这个孩子有些缘分，但我也老了，留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送给你，说不定还能用得上，就当是你交的领养费的赠礼了......”宋院长轻抚着雨伞说道。
顾川禾虽然不明白宋院长的意图，但却能感受到话中的善意。
“好的，宋院长，我会好好珍惜这把伞的。既然没其他事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顾川禾拱手道。
“我们回家吧。”
顾川禾说着，将伞夹在了嘎吱窝，左边牵着向阳的手，右边牵着顾晓棉的手，就这么走出了孤儿院。
向阳最后回过头看了一眼这个令他感到有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又看了眼天的太阳，只是一直被厚厚的云朵笼罩，看不见光亮。
最终目光牢牢锁定在了自己的前方，他终于可以去寻得了属于自己的阳光了。
而在“阳光”照不到的一处房檐下，
一双浑浊的双眼注视那道光芒的远去，晶莹的水珠如朝露般闪闪发光。
唯有一张空空的轮椅静静地送别。
你的人生注定会充满光明，老者如是想。
“是时候清算了！”
拟态生命冷冷一笑，大步朝着菜地的边缘走去，意气风发。
它试着触碰了一下屏障，居然没有任何的阻挡。
于是它整个身体都离开了菜地的范围，
“这绝对是一个伟大的逃脱！”
这令它及其兴奋，自知美好的生活就要来临。
可危险最喜欢隐藏于看似安全的时刻......
现实中最痛苦的事情往往就是现实本身。
突然，原本沉寂的诡异钟声居然再次响起，周围渐渐弥漫起了黑色的雾气......
黑雾并不是连续的，而是呈片状分布。
拟态生命愣了一下，它不知道这诡异场景出现是怎么回事，但生物的本能告诉它，“这里很危险，要尽快远离！”
黑雾逐渐聚拢，慢慢开始加速，仿佛是渔民正在下海撒网捕捞沙丁鱼。
拟态生命开始加快步伐奔跑，但黑雾凝聚的速度远比它想象的要快，很快就彻底笼罩了拟态生命的周身。
黑雾接触到身体后，并没有出现明显的异样，反而，有一种暖洋洋的舒适感...
拟态生命屏住呼吸，不吸入黑雾，它以为这样就会没事，
忽然，
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自他的体内深处传来，那是细胞核碎裂的声音。
接着，它的体表开始龟裂的痕迹，直到布满整个体表的每一处空隙....
直至基因彻底的崩溃瓦解......
“怎么...可能...”这是它生前最后的一句话。
它还没有实现自己的理想。
可，这就是现实。
一个弱小生命的残酷现实。
......
早晨5点钟，向阳悠悠转醒，此刻他的头有些晕，竟一时睁不开眼睛。
他感觉身下的床铺硬邦邦的，而自己的后脑勺正垫着一个香香的、柔软的东西，不像是自己平时垫的枕头，于是试探着用力捏了捏。
“呀！”一个吃痛的声音响起。
向阳赶忙起身，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还在，于是警惕地望着对方。
只见一个女孩正跪坐在地上，正轻轻揉着大腿红肿的地方，白色的连衣裙沾染上了新鲜的泥土，看着楚楚可怜......
向阳放下了戒备，因为他发现，女孩是用自己的腿，给他充当了膝枕，
女孩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站起身，拍拍裙摆上的尘土，露了一个腼腆的微笑：
“你就是向阳吧？真人居然比照片还好看！”
女孩的声音中带着这个年龄段特有的温柔。
“你认识我？”向阳望着面前这个比他要高一头的女孩，有些茫然。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以后我们可就是一家人啦。”女孩开心地说着。
“家人......”向阳低头沉默。
“不过你为啥在空地上就睡着了，是梦游了吗？”女孩歪着头疑惑道。
“我确实做了一个梦。”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吗。”
“我梦见一头巨兽把我吞掉了，结果嫌我难吃，又把我吐了出来......”
向阳用正经的语气说着看似玩笑的话。
“噗——”女孩没忍住笑出了声，自觉不雅，连忙又捂住了嘴巴。
“我其实也挺好奇的，周围这么大，你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向阳的神情有些认真。
“秘密！是秘密啊！好啦！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去跟大人们打声招呼吧。”
女孩拉着他的手，不容分说地就向着屋内跑去，似乎是在回避这个问题。
向阳被人牵着手，唯有手中传来的阵阵温暖，让他感受到这似乎是真实的……
屋内。
一个头发花白、身材矮胖臃肿、身穿褶皱西装的老者，正满脸笑容地与一个青年人交谈着。
见开门声传来，老者扭头望去，见是向阳来了，顿时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向阳啊，你可算回来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云溪市大名鼎鼎的侦探，顾川禾先生！”
向阳看向那名为“顾川禾”的男人。
男人约摸30岁，身材高挑而消瘦，头戴开线猎鹿帽、身着发黄的白衬衫和打满补丁的黑色背带裤，系有一个皱皱巴巴的领带，外披灰色长风衣，脸色蜡黄，胡茬稀稀拉拉，还有浓重的黑眼圈。
他正亲切地笑道，只是声音有些虚弱：
“你就是向阳吧，我叫顾川禾，是你父亲曾经的战友。抱歉，我也是最近才听说他有一个孩子的事情，不然早就带你离开这里的.....
“不过也不算太晚，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哦，对了，这是我女儿顾晓棉，年龄嘛，比你小一岁，今年才六岁……”
顾川禾说完，又转头看向老者：
“宋院长，向阳承蒙您照顾了，这是我和您说好的领养费，请您拿务必收下”
说罢，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里面装满了厚厚的的一沓钞票。
“哪有的事儿，都是应该的，哈哈哈.....”
虽然口上这么说着，但他接钱的动作可一点都不含糊，连手也不抖了，迅速接过，
正打算里塞进了自己口袋里，但突然想到了什么，动作慢了下来。
宋聚德偷瞄了一眼向阳的方向，发现他没有注意到，于是松了口气，
他把信封紧紧地撰在了手心里，低头沉默了起来。
“还有需要收拾的东西吗？”顾川禾朝着向阳轻声问道。
向阳摇了摇头。
“顾先生，请稍等，我这里还有一件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我回屋去拿”说完宋院长开始艰难地挪动着轮椅。
“我推你去吧，宋爷爷，毕竟路我也熟悉。”向阳认真地说道。
“好，好，最后能有你陪我，真是太好了。”宋聚德的神情满是欣慰。
向阳小心翼翼地推着轮椅，仿佛一个幼孙在带着年迈的爷爷散步......
“对不起，宋爷爷，我听说了关于我的事，但是我却完全都想不起来了......”
宋院长的肩头微微一颤，但也很快平静了下来，笑道：
“不知道好啊，不知道好啊，不管过去是怎样的，年轻人嘛，总是要朝前看的。”
“谢谢你，宋爷爷。”向阳沉默。
“对了，这钱你拿回去偷偷还给顾先生吧，反正我也用不着。”
宋院长将那装满钱的信封塞到了向阳的手中，但却被向阳给推了回去。
“宋爷爷，这钱我不能收，也没理由收，请不要为难我了。”向阳义正言辞地拒绝。
“好吧，我知道了......”
......
很快，向阳又推着宋院长回到了门厅内。
不过宋院长手里多了一把雨伞。
顾川禾有些疑惑：“宋院长，这是？”
“这把伞与这个孩子有些缘分，但我也老了，留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送给你，说不定还能用得上，就当是你交的领养费的赠礼了......”宋院长轻抚着雨伞说道。
顾川禾虽然不明白宋院长的意图，但却能感受到话中的善意。
“好的，宋院长，我会好好珍惜这把伞的。既然没其他事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顾川禾拱手道。
“我们回家吧。”
顾川禾说着，将伞夹在了嘎吱窝，左边牵着向阳的手，右边牵着顾晓棉的手，就这么走出了孤儿院。
向阳最后回过头看了一眼这个令他感到有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又看了眼天的太阳，只是一直被厚厚的云朵笼罩，看不见光亮。
最终目光牢牢锁定在了自己的前方，他终于可以去寻得了属于自己的阳光了。
而在“阳光”照不到的一处房檐下，
一双浑浊的双眼注视那道光芒的远去，晶莹的水珠如朝露般闪闪发光。
唯有一张空空的轮椅静静地送别。
你的人生注定会充满光明，老者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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