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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她不用帮忙

    “在想什么?”

    他问,我却有些回答不出来,因为这些话我根本就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讲才算好。我总不能说我从小就很可怜,娘亲整天都在忙,我是被很多人养着长大的。虽然不至于是吃百家饭,但是也和吃百家饭没有什么区别,因为我们都是因为爹娘忙而被寄养在别人身边的孩子。唯一的不同,恐怕不过就是程度不一样罢了。

    “不想说吗?如果不想说的话,那就算了好了。”他说着,就准备要走。我没有理会他,小跑着从他身边跑过。

    “诶诶诶,你去哪?我都还没跟你说,是你娘让我带着你的。”

    他嘱咐的声音很大,我也听见了,但是我却不准备往回跑。因为我感觉,我好像有那么一点讨厌他,因为他拽了我的衣裳领子,让他松手他也不松手。

    我跑得算是很快了,可就在快要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便被人给抱了起来。再眼看去,竟又是那令让人讨厌的脸。

    “你干什么!”我喊了声,可是他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抱着我就准备往回走。我也是有些着急了,扑腾着想要从他身上下来。但是不论我怎么挣扎,他竟一直都没有松手。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你这样很像在当街抢人的人你知不知道。”

    “呵,你一小孩子竟然还知道这些,看来这些年阿姨将你照顾得不错嘛。”说话间,他便又再次将我给抱了回来,放在原地。我看着他的脸,心中竟然多了几分恨意。想到这,我突然才想起,他不过是听了我娘的话,将我带出来照顾,本是没有什么错的,而我也不能太过分,至少也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也不可能会去主动跟他认错,所以便问了最为关键的一点,“你说你是我娘的家人,但是为什么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你。我娘一直过的都很苦怎么从来都没有见你们帮过她,现在突然来帮忙是为了什么。”

    他没有回答,怕他不说,我又再次提醒,“这里的人很多,只要我闹起来,你就会没有办法脱身。到时候,就算你家再有钱,也没有办法阻止别人对你家的评价。”

    “这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应该说的话吗?我收回刚刚的话,你娘其实并没有把你教好,相反还把你给带坏了。”

    他说得很冷,几乎是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随意给人判死刑。我有些不服,便出声反驳。

    “你说我娘没有把我给教好?那我想知道阿姨她是怎么教你的呢?你看起来比我年纪大,肯定也是读了不少书的。见了人尤其是见了家里人竟然一点礼貌也没有,难道说,阿姨的教育就一定是好的吗?”

    他眯了眯眼,又蹲下身子和我对视,“说起读书,我倒是感觉,你这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倒是比我的见识还要广。”

    “哼,读书本是为了调教自我。读书之人讲究几分道理,而不是像你一样,这么欺负人。”

    我故意将话说得很重,其实在我看来,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大,但是为了给他一个教训,我还是决定了这么做。不为别的,为的是以后他能换一种方式来看待我,而不是像今天这般一样的轻视我。

    想着,我又刻意去盯他的眼睛,虽然我娘告诉过我这么看人很不礼貌,但是也是他先没有礼貌的,我的硬气一次才行。

    砰!

    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我突然听到身后有砸东西的声音。

    我有些好奇,便决定过去看看。但是我刚走了没几步,手腕便被人给一把拉住。

    抬眼看去,又是他。

    “我想进去看看,你为什么要拉我。”我问

    他没回答,只是静静地拉着,也不跟我解释什么。讲真的,我真的很讨厌这种人。问什么话不说,光想着让别人猜,别人跟他又不是很熟,哪里能懂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我便去踢了他一脚,仅仅只是很轻很轻的一脚。

    “把手松开,我要进去看看。”

    他仍旧没说话,我再看了眼后院,原本跑来跑去的人都已经不见了。他们也不忙自己的活,这就说明刚刚发生的事情还是挺大的,至少能惊动整个屋子里的人。

    想到这里,我越发有些站不住了。明明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多少关系,可我还是想去看。说不上来,也没有办法描述,总之就是不看的话,我可能就会难受得很久。

    “松手啊,你真的抓很久了,不能松开一会儿吗?”我又再次问了一遍,他仍旧是不回答,不仅不回答,还加重了些许力气。

    合着我现在说了这么多,都属于白说呗。

    我越想越气,干脆决定不再理他。

    可是那边又传来很杂乱的吵乱声,就算刻意不去想,也坚持不了几分钟。我感觉我现在好像已经快要老了,总是喜欢去听别人的闲话。

    “就算我娘让你一直看着我,那你也没必要这么对待我。”

    “那我应该怎么对待你,你要是想去看的话你就去啊,直接把手抽出来就可以了。”

    他说得很轻松,似乎刚刚把我又重新给抱到这里来的人不是他一样。

    “唉,我抽就我抽,但是你的先松手我才能抽出来。”我试图跟他讲道理,但是他却一个字都不会。过了一会儿,我又去看他的脸。发现他又再次跟刚刚一样,在假装没有听见我说话一样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不想让我过去看。那既然不想让我过去,那就一起过去算了。

    我下定了决心,强拉着他往里面走。

    来到一楼众人喝酒的地方,我竟突然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了喝酒的人。祖母也不见了,只剩下和我一起干杂活的人正指着楼上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我又想再上前一步,但是还没走,人就又被他给抱了起来。他带着我一路走出后门,走到街上,再上了一辆马车后又重新将我给放下。

    他看着我,眉头紧紧地皱着,甚至隐约都能叫人感觉到这里要出点皱纹。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问道,他不说话,仍旧是一直盯着我,好似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一样的。我赶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啊,一点东西都没有。可是他又为什么会这么看着我呢。

    我有些不解和困惑,但是我又没好意思问出来,索性便就不问了。

    “你跟你娘在一起的时候,你们这就经常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他突然出声,我还在困惑。事情?什么事情啊。

    “就是男女坐在一起的事情,具体一点的话就是还会在一起说笑打闹。”

    他将他刚刚的话给解释了一遍,我好像有些听懂了,但是又好像有些没有听懂。

    “我娘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倒是没有,但是我平常的话是能看见的。”

    “你说什么?那你娘为什么也不管着你。”

    他显得有些着急,不过更多的还是生气。

    我想不明白,这些事情跟他好像没有一点关系,但是他却显得很是在意。难道说,他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但凡跟他有点关系的人或者事情,他都要去插手管一下。

    这种人其实,我好像还是蛮讨厌的,“我娘很忙的,她总是跟别人有说不完的话,我从小就是在后院长大的,现在祖母说我能跑能跳了,就要学会帮忙端茶倒水,做些事情。”

    “做什么事情?她们一般会让你干什么?”

    像是审问,但却又像是在唠家常。我清楚看见,他比刚刚要放松了一点。

    奇怪,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了吗?

    我正困惑着,却听见他在一边掰动手指头的声响。有些好奇,我便看了过去。只见他早已经收回了手,认认真真的朝着我这边看来。

    “你刚刚那是在干什么啊。”我有些好奇地问道,他像是没有听出来我问什么一样的愣住。我看着他,又重新再问了一遍。

    “我说你刚刚那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你手里明明没有东西,但是却有声音在响。”

    “你说这个?”他说完,又抬起手掰了一下。

    声音很响,但是我却感觉我的手在隐隐作痛好像他掰的不是他的手,而是我的手一样。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又没有拿你的手玩。”

    “你也太奇怪了,竟然这么玩。”我装作一副很吃惊很没有见过的模样说了句,实际上我已经开始在心里默默骂他是个蠢蛋了。别人都是好好爱惜自己,他却好,自己打自己,还这么响亮,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做错了事情一样。

    不过看在他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那我就原谅他刚刚对我做过的那些无礼事情好了。

    “别说我,以后你也会跟我一样会玩。”他说道,我立即嫌弃地看了眼他,没再说话,而是朝着窗外望去。

    笑话,谁会这么对自己。好好的,偏偏要自己打自己,我又不是傻子。再说到时候都长大了难道就不能多为自己考虑一点,让自己少受点罪吗?

    “你在想什么?”

    或许是看出了我心里想着的事情,他竟然就这么给问了出来。我瞬间有点心虚,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句话。

    “是在想刚刚的事情吗?”他又问,我有些意外,丝毫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说他会以为我在担心我娘吗?可是我娘说了,她是因为跟他们关系好才会一起上去说事情的,如果这也要担心的话,那我娘现在是不是也应该过来找我了,毕竟我和他也是在一起说话。

    “不说话?你刚刚不是还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了。”

    “我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你说人要是喝醉了,会不会打人啊。”我问道,他先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又点头。

    坏了!

    我连忙起身就往外跑,这个时候,我也顾不得身后的人怎么样了。因为我娘现在应该会很危险,要是刚刚的声音是有人喝醉酒才闹起来的话那我娘岂不是危险了。她那么喜欢跟人聊天,要是对方酒劲一上来打她那她应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我便又加快了步子。

    来到后院门口,我直接跑了进去。祖母看见我,倒是没有说话,转头去了别处。我单手撑着墙,一边喘着气,一边给自己擦汗,及时我现在头上好像根本就没有汗。

    “芸芸?去哪了这是。”我娘的好友喊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讲,便去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衣裳问道,“阿姨,我刚刚听见这路有很大声音,我在想是不是有人喝醉酒了,要打我娘。”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嘴边就先被她给捂住了后面的话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清楚。

    “喝醉酒的叔叔是不会打人的,芸芸乖去到一边玩去好吗?”

    她很温柔,但是我还是比较担心。因为刚刚的声音非常大,我真的很害怕我娘要是被打了那该怎么办。

    我拉着她的衣裳,略带请求地说着,“阿姨和我娘关系那么好,肯定不会让我娘挨打的,阿姨说对吗?”

    她的表情有些尴尬,随后又将衣裳给从我手里抽出来,“芸芸乖,这些都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得去一边玩去。”

    “可是我娘。”

    “你娘她不会有事情的。”

    她的话刚说完,就有一道凄惨的叫声从楼上响起。我听着都有些害怕,这到底是什么声音,难道是那个酒鬼开始打人了吗?

    想到这个,我便快速往上溜。没过一会,便来到了我娘的房门前。我拍了拍她的门,没过一会,门就开了。

    “娘”

    还没看到人,我就先喊了一句。等抬头看去时,我娘早就不见了影子。

    奇怪,难道是我敲错门了?

    可是我明明每次都看见她是进的这个门啊,而且祖母也曾经说过,这里就是我娘住的地方,但是为什么却没有见开门的人是我娘。

    我正低头怀疑着,手腕就被人给一把抓住拽了进去。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只看见有人关了门,而我就站在她的面前。

    我不敢去看她的脸,因为我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敲错门了,才会导致这样

    但是这人却一句话也不说。

    我抬头看去,只见我娘正黑着脸看我。我被她瞪得有些不自在,便将她的目光给回避了,转而去看她房间的布置。

    我发现,我娘这里好漂亮,比我住的那个房子要好上太多。不光有小床,还有梳妆的镜子和桌子,桌子上面也是有放着好几个盒子,虽然我还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白青芸,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上来,你怎么就是不听。”我娘骂道,但是我却不理她。因为这又不是我的错,更何况我是因为担心她才上来的,她应该好好说话吧。

    就算不清楚,那也应该知道刚刚的声响。

    我正气愤着,突然隔壁房子又响起一阵一阵的嬉笑声跟被绑架的呜呜声。对此,我开始更加疑惑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明明听声音是一个人发出的,但是要是细细判断起来,却又发现这个人一会笑一会又呜呜呜的,活像疯掉一般。

    我娘急忙将我的耳朵给捂住,我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想,我娘既然这么做,那肯定就是有她的道理,要是没道理的话,她也不会选择去这么做。

    “真是疯了”,我娘嘟囔一句,就准备放手,但是隔壁又呜呜了一声,啊不对,现在又改成是啊啊啊了。不是我说,既然都这么受罪了想为什么不找人帮忙呢?我娘也真是的,怎么也不想着去帮人。

    其实她的手起到的作用并不大我想说,但是这些话我怎么能就这么跟我娘说出来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娘终于松下一口气,将她的手给拿开。可是刚收回,隔壁就突然又开始啊啊啊了起来。我感觉隔壁的人一定是被人折磨着,不然又怎么可能会叫喊这么久。

    我娘惊呼一声,又开始捂住我的耳朵。我看着她,问,“娘,要不然你过去帮帮忙吧,阿姨现在肯定很难受,我再去叫人过来帮你们。”

    我娘皱着眉看着我,没说一句话,但是我却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嫌弃。

    “娘,你是不是不敢过去啊。”我又说了句,我娘这会也不接着跟那个人一样了,深吸口气便就正对着我说道,“阿姨不用咱俩帮忙,知道吗?她自己会处理这些事情,不用你管。”

    “可是她都叫这么久了,说明她一个人是没有办法解决的,既然她没有办法解决,那咱们为什么不能过去帮忙呢?”

    “不需要你帮忙,她自己可以解决,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就是不听呢。”

    “可是她在叫啊,为什么不帮忙。里面是个男子,要不咱们下去找人上来把他打一顿,这样他就再也不敢欺负别人了。”

    我娘没说话,她没说赞成我的建议,也没有说不赞成我的建议,总之就是不说话,而且看样子,她还不想让我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