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争执
颜可刚进去，就见颜洛奇杵在原地，好像他也没想颜书的反应会这么大，有些恼，指着地上摔断桌椅板凳道。
＂你发那么大脾气干啥子？！你心里不痛快，也犯不着拿物件儿撒气。＂
颜洛奇甩了甩沾在手上药渣子，满口抱怨道:＂好好的汤药没了，又得重新去煎，费力气不说，还浪费钱。家里哪有那么多钱，让你这样子糟蹋。＂
＂走！你们都走啊！！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得了。像我这样的废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还不如现在就去死。＂说完，一阵咳嗽。
屋子里面只有个黄裱纸糊着小窗户，晨光熹微，依稀从外头透过来点亮光，床头柜前摆放着一柄豆粒大的煤油灯。
幽暗的灯光照在颜书的侧脸，越发衬的脸色苍白，形若脱骨。
他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握拳，放在泛白的唇瓣间止不住的咳嗽。
柳惠生下的小孩，个个都长得漂亮可爱。
尤其是颜书长着一脸白面书生的模样，唇红齿白，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没有哪个不喜欢他。
他自小聪明过人，三岁启蒙，五岁便能背诵《千字文》《唐诗三百首》《增广贤文》，再加上自身勤奋好学，就连私塾里的教书先生都夸赞颜书长大必有一番作为。
人有危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那天颜书下学很久还未归家，柳惠担心，请了村里人帮忙去找，找了很久，才在山坡下找到浑身带血的颜书。
他昏迷了很久，命是保住了，可这双腿算是完全废了。
也因为这件事，耽搁了他学业。和他同级的学子有不少都考上了秀才，去到邕洲的育英学院。
按颜书的聪明才智考上秀才那是板上钉钉的事，不容置疑。
就连他以前的教书先生听闻他遭此噩耗，前来探望，以示遗憾。
他的脾性也是从那以后越来越沉默寡言，有时会突然暴躁，阴晴不定。和以前春风和煦的谦谦公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把他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跟任何人交谈。身子骨也越来越差，前年染上了风寒，不停的咳嗽，到现在还没好。
颜可见他咳的实在是难受，上前拍了拍后背，替他顺顺气:＂二哥，你多喝点水吧。润润嗓子。＂
颜书以为又是颜洛奇本想伸手打开，听到来人的声音，微微一愣，抬头一看，诧异道:＂小妹？＂
眼角下一片乌青，整个看上去没有一丝的生力，风一吹就倒了。哪有当初佳佳公子的模样。
颜洛奇眼疾手快把颜可拉到自己身边来，瞥了一眼表情暗淡的颜书，说道:＂你去理会他干啥子？！你当你是好心，可人家却不乐意接受。这不，才熬好的汤药，刚端进来就被撒了。＂
颜书视线从颜可身上挪开，移到颜洛奇脸上，道:＂你！＂
他似乎被气狠了，连说话的语气有些微微颤抖:＂你就是过来看我笑话的是吧？看看我这个二哥当的有多么的没用。像废人一样，什么都做不了，只知道吃白食，在家里就是累赘一个。＂
颜洛奇摊了摊手:＂诶诶诶，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啥子也没说。小妹可以帮我作证。到时候娘和大哥回来，可别说是我挤兑你。＂
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颜书扭过脸，不去看他，上嘴唇紧咬着下嘴唇。
颜洛奇这时到不乐意了，指责道:＂你这是啥子态度？！我好心好意的给你送汤药，你不领情算了，现在居然又哼我。简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颜书还是没有理他，他自己个儿气的炸毛，＂我告诉你，要不是我比你晚出生几天。指不定现在谁管谁叫哥哩！＂
颜可一边听着，一边默默地将七零八落的睡瓷碗扫到旁边。
一下子从天之骄子，跌到万丈泥坑，更何况连从前不如自己的人都有个好的前途，自己却连家门都跨不出，两相对比，日积月累，换做是谁也受不了。
豆粒大小的煤油灯，打在颜书半边脸的阴影处，遮挡了眼皮底下的难过:＂你这是在教训我吗？！你要是实在看不过去，就别理我。让我一个人自己待着，哪天我死了，还省得麻烦。＂
颜洛奇一听这话，连吐出几口口水:＂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阿娘该怎么办？我们这个家又该怎么办？＂
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微楞，颜书固执道:＂不劳烦你多费心。＂
颜洛奇来了劲儿，指着颜书道:＂嘿！我说你这人。怎么好赖听不懂话？都这样了还犟嘴！＂
两人争执不休，颜可实在看不下去了，劝架道:＂行了行了，大家都少说一点。先把手头里的事，做好了再说其他的。＂
伸手拽了一把颜洛奇，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三哥，你也少说一点。二哥他病了，心情不好，也是常理。你说，咱们还范不着还和一个病人置气？！你就让着他一点，也就过去了。＂
颜洛奇虽是爱和颜书杠，但也不是不明事理的，闻言，小声地嘟囔道:＂小妹，你说的这份道理。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你看他，他这样子哪里肯配合吃药？不吃药，病怎么能好！＂
说到底一家人还是一家人，颜洛奇还是关心颜书的，她往后看了一眼颜书，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但也不表露出来。
继续开慰道:＂这谁天天把药当成饭吃，心里也难受。二哥以前人好的时候，对我们这些弟弟妹妹都不错，咱们现在也不计较那些。＂
颜洛奇听这话，也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还想说几句，就被颜可推了出去。
＂咱自留地后面的豆角还没摘，可得赶紧，说不上路过的人顺手牵羊，给咱顺了过去。咱辛辛苦苦自己种的，可不能白瞎了这功夫，叫别人捡到了便宜！＂
支开颜洛奇之后，颜可转身打开小窗户通通气，这满屋子汤药味儿，也是怪难闻的。
＂你发那么大脾气干啥子？！你心里不痛快，也犯不着拿物件儿撒气。＂
颜洛奇甩了甩沾在手上药渣子，满口抱怨道:＂好好的汤药没了，又得重新去煎，费力气不说，还浪费钱。家里哪有那么多钱，让你这样子糟蹋。＂
＂走！你们都走啊！！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得了。像我这样的废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还不如现在就去死。＂说完，一阵咳嗽。
屋子里面只有个黄裱纸糊着小窗户，晨光熹微，依稀从外头透过来点亮光，床头柜前摆放着一柄豆粒大的煤油灯。
幽暗的灯光照在颜书的侧脸，越发衬的脸色苍白，形若脱骨。
他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握拳，放在泛白的唇瓣间止不住的咳嗽。
柳惠生下的小孩，个个都长得漂亮可爱。
尤其是颜书长着一脸白面书生的模样，唇红齿白，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没有哪个不喜欢他。
他自小聪明过人，三岁启蒙，五岁便能背诵《千字文》《唐诗三百首》《增广贤文》，再加上自身勤奋好学，就连私塾里的教书先生都夸赞颜书长大必有一番作为。
人有危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那天颜书下学很久还未归家，柳惠担心，请了村里人帮忙去找，找了很久，才在山坡下找到浑身带血的颜书。
他昏迷了很久，命是保住了，可这双腿算是完全废了。
也因为这件事，耽搁了他学业。和他同级的学子有不少都考上了秀才，去到邕洲的育英学院。
按颜书的聪明才智考上秀才那是板上钉钉的事，不容置疑。
就连他以前的教书先生听闻他遭此噩耗，前来探望，以示遗憾。
他的脾性也是从那以后越来越沉默寡言，有时会突然暴躁，阴晴不定。和以前春风和煦的谦谦公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把他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跟任何人交谈。身子骨也越来越差，前年染上了风寒，不停的咳嗽，到现在还没好。
颜可见他咳的实在是难受，上前拍了拍后背，替他顺顺气:＂二哥，你多喝点水吧。润润嗓子。＂
颜书以为又是颜洛奇本想伸手打开，听到来人的声音，微微一愣，抬头一看，诧异道:＂小妹？＂
眼角下一片乌青，整个看上去没有一丝的生力，风一吹就倒了。哪有当初佳佳公子的模样。
颜洛奇眼疾手快把颜可拉到自己身边来，瞥了一眼表情暗淡的颜书，说道:＂你去理会他干啥子？！你当你是好心，可人家却不乐意接受。这不，才熬好的汤药，刚端进来就被撒了。＂
颜书视线从颜可身上挪开，移到颜洛奇脸上，道:＂你！＂
他似乎被气狠了，连说话的语气有些微微颤抖:＂你就是过来看我笑话的是吧？看看我这个二哥当的有多么的没用。像废人一样，什么都做不了，只知道吃白食，在家里就是累赘一个。＂
颜洛奇摊了摊手:＂诶诶诶，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啥子也没说。小妹可以帮我作证。到时候娘和大哥回来，可别说是我挤兑你。＂
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颜书扭过脸，不去看他，上嘴唇紧咬着下嘴唇。
颜洛奇这时到不乐意了，指责道:＂你这是啥子态度？！我好心好意的给你送汤药，你不领情算了，现在居然又哼我。简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颜书还是没有理他，他自己个儿气的炸毛，＂我告诉你，要不是我比你晚出生几天。指不定现在谁管谁叫哥哩！＂
颜可一边听着，一边默默地将七零八落的睡瓷碗扫到旁边。
一下子从天之骄子，跌到万丈泥坑，更何况连从前不如自己的人都有个好的前途，自己却连家门都跨不出，两相对比，日积月累，换做是谁也受不了。
豆粒大小的煤油灯，打在颜书半边脸的阴影处，遮挡了眼皮底下的难过:＂你这是在教训我吗？！你要是实在看不过去，就别理我。让我一个人自己待着，哪天我死了，还省得麻烦。＂
颜洛奇一听这话，连吐出几口口水:＂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阿娘该怎么办？我们这个家又该怎么办？＂
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微楞，颜书固执道:＂不劳烦你多费心。＂
颜洛奇来了劲儿，指着颜书道:＂嘿！我说你这人。怎么好赖听不懂话？都这样了还犟嘴！＂
两人争执不休，颜可实在看不下去了，劝架道:＂行了行了，大家都少说一点。先把手头里的事，做好了再说其他的。＂
伸手拽了一把颜洛奇，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三哥，你也少说一点。二哥他病了，心情不好，也是常理。你说，咱们还范不着还和一个病人置气？！你就让着他一点，也就过去了。＂
颜洛奇虽是爱和颜书杠，但也不是不明事理的，闻言，小声地嘟囔道:＂小妹，你说的这份道理。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你看他，他这样子哪里肯配合吃药？不吃药，病怎么能好！＂
说到底一家人还是一家人，颜洛奇还是关心颜书的，她往后看了一眼颜书，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但也不表露出来。
继续开慰道:＂这谁天天把药当成饭吃，心里也难受。二哥以前人好的时候，对我们这些弟弟妹妹都不错，咱们现在也不计较那些。＂
颜洛奇听这话，也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还想说几句，就被颜可推了出去。
＂咱自留地后面的豆角还没摘，可得赶紧，说不上路过的人顺手牵羊，给咱顺了过去。咱辛辛苦苦自己种的，可不能白瞎了这功夫，叫别人捡到了便宜！＂
支开颜洛奇之后，颜可转身打开小窗户通通气，这满屋子汤药味儿，也是怪难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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