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颜老太婆
颜可刚迈出去的腿顿了顿，她一边忍住刺鼻的头油香味，一边上前脆生生的打招呼：＂奶奶早好。＂
颜家老太婆本来就打算去灶房，看饭做好了没有，没设防一回头，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笑眼莹莹的小姑娘朝着自己问好。
心里咯噔一下，本来满是眼纹的脸此时更难看。
张了张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尤其是对上那一双干净清澈的桃花眼，这般乖巧的模样更是显得不谙世事。
颜可凑近晃了晃手，明知故问道：＂奶奶？这几日过的可好？可儿好久没见您呢，心里怪是想念的。＂
她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颜家老太婆一见这张脸，腮帮子上挂的肥肉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那天的事儿本来也有她的份，此刻心仍有余悸。
见她只是站在那，别无其他动作，颜家老太婆暗自舒了一口气，暼眼道：＂老婆子我好着呢，用不着你操心。以后没事儿，少往我们这边来！＂
颜可紧锁眉头，一副为难的模样，缓了半晌才慢慢道。
＂那洗衣服做饭这些杂碎的事儿该怎么办？大嫂三嫂又很少做，这些家务事儿总不能交给奶奶吧，奶奶都一大把年纪还要操劳家务，我这个当孙女的，看在眼里心里也是心疼的。＂
猝不及防被噎了一口，颜家老太婆脸色黑的难看，想了好半天，吐出一口浊气道：＂那你干完就赶紧走。＂省的在我跟前碍眼。
颜可笑道：＂奶奶这话说的极是道理。又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谁家当奶奶的，都没有您这般好的算计，儿媳妇的便宜都占全了，当真是顶顶好的！＂
拐着弯骂人，颜家老太婆气的嘴唇发颤，还没开口，又听颜可接着道：＂得嘞！奶奶既然不想看见可儿，可儿走便是。您可千万别生气，仔细身子骨。这么大年纪了，要是气出个好歹来，可是不好的。＂
说完，颜可一溜烟的跑了。也没给她发火的机会。
颜家老太婆愣了愣，直到人走了。才反应过来，这细伢子变着花样骂自己呢。
她心里头气恼，可人已经走远了，又没法子，自顾自的生闷气。
甩手走进了里屋，端起一碗灌进嘴里，骂道：＂以前老娘还没看出来，这二房家的四丫头竟还是个伶牙俐齿的！＂
颜家老太爷卷了一个叶子眼，靠在床板上，闻言抬起眼皮：＂你这又是怎么了？好好的发什么脾气。＂
将手里的碗＂呯＂的一声，置在桌子上，没好气的开口道：＂还不是那个小丫头片子，竟敢拐着弯数落老娘，给她脸了！敢在老娘面前班门弄斧。＂
颜家老太爷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扣了扣烟灰：＂你没事儿招惹她干啥子？说出去让人看笑话，这你就满意了。真是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
颜家老太婆被唬了一声，心头有些不平，但也不敢来硬的，只讷讷道：＂我这还不是实在是被气的厉害。当家的你是没有瞧见那小丫头片子一张嘴可会说了！＂
颜家老太爷吧唧一口烟，语气冷冷。
＂上次那件事，还不是因为你这人做的太过。也不动动脑子好好想想，村长都来找咱，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老子我好歹也是在村里头有脸有面儿的。＂
见当家的发火，不敢再造次，低头小声说道：＂还不是因为大房的儿媳妇，说那丫头片子偷拿了东西，我这才气不过来……＂
＂好了，够了！＂颜家老太爷打断她，眯着浑浊的眼珠子，斥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大房家的给你塞了多少好处！你好歹也是婆母，这点关系利害都拎不清，白活了这么大岁数！＂
＂让外头的人说，咱们是刻薄儿媳妇的，言哥儿以后的仕途可咋办？！你可有想过？真是愚不自知！＂
颜家老太爷不去理会自个儿老婆子哭天喊地骂娘，自顾自的披了一件外套，点着烟摔开布帘踱了出去。
颜家老太婆锤着胸口，吼道：＂这挨千刀的！老婆子我本来是好心，为这个家里着想。怎么又成了我的过错？！这还反过来怨我。＂
另一边的颜可不知道她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她自己个儿无事一身轻，乐得自在，顺着来时的路离开。
反正颜家的人丁兴盛，多她一个孙女也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那老婆子不待见自己，她还懒得去跟前凑了。
刚没走几步，前头传来欢声笑语，颜可一抬头，见不远处山坡上迎面走过来三个娇俏的小姑娘。
中间的姑娘皮肤白皙，眼似秋波，上身穿戴粉白的蝴蝶花袄子，下装着石榴流苏裙摆，手腕还明晃晃的带了一串宝蓝色水珠。
三人手里各拎着一个编织花篮，里面放了几株水仙花，上面搁着几朵彩线绣的小绒花，一路走一路有说有笑。
冤家路窄，颜可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转过身，默不作声绕了一条小路，也不去和她们打照面。
张小小热情的攀着中间那个姑娘，羡慕地看了一眼她手腕上的水珠子，夸道：＂这成色做工也太好看了吧！我听别的姐妹们儿说，这种水珠子放在夜里还会发光哩，可不便宜呀！＂
颜烟嘴闻言一笑，心里很是受用，不经意间转了转水珠子，那水珠在阳光下更显得光彩夺目。
＂这哪里会？！这是我外祖家的，我上次回去玩，外祖母给的。都是一些女孩子家的小玩意，拿来逗趣的，不值钱。＂
张小小显然不信，这么透亮的水珠子怎么可能会不值钱？！只怕是对于她来说值钱的东西，在颜烟眼中根本不屑一顾。
张小小噘嘴：＂你又拿话哄我。你外祖是镇上的举人老爷，家里又世代是做生意，不差钱，这样的宝贝只怕是入不了你的眼。＂
颜烟蹙眉，佯装生气道：＂嗳，小小你这话说的，可不是个膈应咱们姐妹嘛。这东西再好，也不过是个物件儿，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衣穿在身上。＂
她轻轻一用力，将腕上的水珠褪下来，放到张小小的手掌心里。
＂不哄你不哄你。当真不值几个子，你要是实在喜欢的紧，我可以借你玩几天。左右我房间里也多的是这种小玩意儿。＂
颜家老太婆本来就打算去灶房，看饭做好了没有，没设防一回头，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笑眼莹莹的小姑娘朝着自己问好。
心里咯噔一下，本来满是眼纹的脸此时更难看。
张了张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尤其是对上那一双干净清澈的桃花眼，这般乖巧的模样更是显得不谙世事。
颜可凑近晃了晃手，明知故问道：＂奶奶？这几日过的可好？可儿好久没见您呢，心里怪是想念的。＂
她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颜家老太婆一见这张脸，腮帮子上挂的肥肉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那天的事儿本来也有她的份，此刻心仍有余悸。
见她只是站在那，别无其他动作，颜家老太婆暗自舒了一口气，暼眼道：＂老婆子我好着呢，用不着你操心。以后没事儿，少往我们这边来！＂
颜可紧锁眉头，一副为难的模样，缓了半晌才慢慢道。
＂那洗衣服做饭这些杂碎的事儿该怎么办？大嫂三嫂又很少做，这些家务事儿总不能交给奶奶吧，奶奶都一大把年纪还要操劳家务，我这个当孙女的，看在眼里心里也是心疼的。＂
猝不及防被噎了一口，颜家老太婆脸色黑的难看，想了好半天，吐出一口浊气道：＂那你干完就赶紧走。＂省的在我跟前碍眼。
颜可笑道：＂奶奶这话说的极是道理。又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谁家当奶奶的，都没有您这般好的算计，儿媳妇的便宜都占全了，当真是顶顶好的！＂
拐着弯骂人，颜家老太婆气的嘴唇发颤，还没开口，又听颜可接着道：＂得嘞！奶奶既然不想看见可儿，可儿走便是。您可千万别生气，仔细身子骨。这么大年纪了，要是气出个好歹来，可是不好的。＂
说完，颜可一溜烟的跑了。也没给她发火的机会。
颜家老太婆愣了愣，直到人走了。才反应过来，这细伢子变着花样骂自己呢。
她心里头气恼，可人已经走远了，又没法子，自顾自的生闷气。
甩手走进了里屋，端起一碗灌进嘴里，骂道：＂以前老娘还没看出来，这二房家的四丫头竟还是个伶牙俐齿的！＂
颜家老太爷卷了一个叶子眼，靠在床板上，闻言抬起眼皮：＂你这又是怎么了？好好的发什么脾气。＂
将手里的碗＂呯＂的一声，置在桌子上，没好气的开口道：＂还不是那个小丫头片子，竟敢拐着弯数落老娘，给她脸了！敢在老娘面前班门弄斧。＂
颜家老太爷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扣了扣烟灰：＂你没事儿招惹她干啥子？说出去让人看笑话，这你就满意了。真是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
颜家老太婆被唬了一声，心头有些不平，但也不敢来硬的，只讷讷道：＂我这还不是实在是被气的厉害。当家的你是没有瞧见那小丫头片子一张嘴可会说了！＂
颜家老太爷吧唧一口烟，语气冷冷。
＂上次那件事，还不是因为你这人做的太过。也不动动脑子好好想想，村长都来找咱，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老子我好歹也是在村里头有脸有面儿的。＂
见当家的发火，不敢再造次，低头小声说道：＂还不是因为大房的儿媳妇，说那丫头片子偷拿了东西，我这才气不过来……＂
＂好了，够了！＂颜家老太爷打断她，眯着浑浊的眼珠子，斥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大房家的给你塞了多少好处！你好歹也是婆母，这点关系利害都拎不清，白活了这么大岁数！＂
＂让外头的人说，咱们是刻薄儿媳妇的，言哥儿以后的仕途可咋办？！你可有想过？真是愚不自知！＂
颜家老太爷不去理会自个儿老婆子哭天喊地骂娘，自顾自的披了一件外套，点着烟摔开布帘踱了出去。
颜家老太婆锤着胸口，吼道：＂这挨千刀的！老婆子我本来是好心，为这个家里着想。怎么又成了我的过错？！这还反过来怨我。＂
另一边的颜可不知道她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她自己个儿无事一身轻，乐得自在，顺着来时的路离开。
反正颜家的人丁兴盛，多她一个孙女也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那老婆子不待见自己，她还懒得去跟前凑了。
刚没走几步，前头传来欢声笑语，颜可一抬头，见不远处山坡上迎面走过来三个娇俏的小姑娘。
中间的姑娘皮肤白皙，眼似秋波，上身穿戴粉白的蝴蝶花袄子，下装着石榴流苏裙摆，手腕还明晃晃的带了一串宝蓝色水珠。
三人手里各拎着一个编织花篮，里面放了几株水仙花，上面搁着几朵彩线绣的小绒花，一路走一路有说有笑。
冤家路窄，颜可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转过身，默不作声绕了一条小路，也不去和她们打照面。
张小小热情的攀着中间那个姑娘，羡慕地看了一眼她手腕上的水珠子，夸道：＂这成色做工也太好看了吧！我听别的姐妹们儿说，这种水珠子放在夜里还会发光哩，可不便宜呀！＂
颜烟嘴闻言一笑，心里很是受用，不经意间转了转水珠子，那水珠在阳光下更显得光彩夺目。
＂这哪里会？！这是我外祖家的，我上次回去玩，外祖母给的。都是一些女孩子家的小玩意，拿来逗趣的，不值钱。＂
张小小显然不信，这么透亮的水珠子怎么可能会不值钱？！只怕是对于她来说值钱的东西，在颜烟眼中根本不屑一顾。
张小小噘嘴：＂你又拿话哄我。你外祖是镇上的举人老爷，家里又世代是做生意，不差钱，这样的宝贝只怕是入不了你的眼。＂
颜烟蹙眉，佯装生气道：＂嗳，小小你这话说的，可不是个膈应咱们姐妹嘛。这东西再好，也不过是个物件儿，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衣穿在身上。＂
她轻轻一用力，将腕上的水珠褪下来，放到张小小的手掌心里。
＂不哄你不哄你。当真不值几个子，你要是实在喜欢的紧，我可以借你玩几天。左右我房间里也多的是这种小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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