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穷途末路，伯君殉国妻护子
长安城现在已经回不去了，刘义隆他们的军队人数太少，如果想要抵抗夏军攻击，就只能是退回潼关，据险而守。
他们经过一个山谷时，朱龄石向刘义隆建议道:“将军，敌军就快要追上了，您领着大部队先行逃离，我领五百人在此断后。”
“敌军势大，你如何能应付？”
“将军不必担心，龄石自有办法。”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们一起且战且退，一样可以逃回潼关。”
“没用的，王买德率领的都是骑兵，我们一路穿山越岭，才能侥幸逃脱。可是过了这个山谷，前面就是一片坦途。如果不在这里阻截他们，晋军就会全军覆没。”说罢，朱龄石跪下说道:“将军，如果您能顺利逃回潼关，请您一定以大局为重，守住我们的战果。”说罢，朱龄石狠打马背，让刘义隆快走。刘义隆无法，只得领着大军，快速逃离。
朱龄石领着五百人，爬到了山上，隐藏起来。山谷的地形原本非常适合用火攻，但那天恰值阴天，刘义隆走后，暴雨就下起来了。
王买德的军队进入山谷后，一声炮响，山上箭矢如雨，密匝匝地向山下射去。进入山谷的夏军纷纷中箭而亡。王买德下令，冲上山去，活捉朱龄石。朱龄石命士兵继续放箭，士兵们箭无虚发，一击即中，冲上来的都被箭支射下去。等到箭都用完了，朱龄石又指挥士卒推石下去，冲上来的夏军都被石头砸伤。但推石头毕竟费时费力，朱龄石的人又少，很快，夏军接二连三地冲上山坡。朱龄石抽出宝剑，和冲上来的士兵拼杀起来。
暴雨越下越大，双方的厮杀也越来越猛烈，冲上山的夏军渐渐地多如群蚁。朱龄石的几百人，被团团围住。雨水混着鲜血，流满了山谷。
拼杀了一整晚，朱龄石的五百人，全部牺牲。朱龄石血肉模糊地躺在山坡之上。迷迷糊糊中，朱龄石看到檀道济向自己走来，“伯君，你累了，我带你走吧！”
“不，子伦，我不累，我还可以再战。”
“罢了，伯君，这个世上，有座最难攻克的城，叫权欲私心，在这巨大的城墙面前，你我都无能为力。”
朱龄石听着檀道济的话，想到了关中的乱局，江南的内争。每一个人，都在为了权力而厮杀，收复国土，一统山河，都成了一场笑谈，一场空梦，朱龄石痛心疾首。
檀道济又劝道:“伯君，走吧！天行有常，治乱有数，非是你我所能左右。”
朱龄石悲凉地点点头。临走之前，他向后看去，暴雨如注，谷水翻涌。像极了他刚刚认识清雪的场景，可是，他再也见不到他的清雪了。他那坚强而美丽的妻子，他就这样，永远地和她告别了。朱龄石恋恋不舍地随檀道济而去。
太阳升起来了，光芒照耀着山谷，只可惜，朱龄石再也看不到了，这五百个将士，再也看不到了。
朱龄石为刘义隆的逃离争取了时间，刘义隆退回潼关后，深沟高垒，据险而守。
潼关是一处极为厉害的天险，它的周围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容一车一马，势成“关门扼九州，飞鸟不能逾”的地形，单凭人力一时半会儿是绝难攻下的。
王买德率领三万士卒，多次强攻潼关。刘义隆领着士卒，顽强抵抗。王买德围攻了三个多月，因为实在难以攻克，只得放弃。最后晋国和夏国，以潼关为分界线，潼关以西、秦岭以北就成了夏国的地盘，潼关以东则归入东晋的治下。朝廷将此地称为司州。
清雪得到了朱龄石阵亡的消息，悲痛欲绝，家人们一边撕心裂肺的痛哭，一边又担心清雪的身体。她现在怀着朱龄石的骨肉，万一有什么闪失，那朱家就要绝后了。果然，清雪痛哭了一阵，腹部就开始阵痛。家人们慌忙地把她扶到床上，请大夫来为她诊脉。大夫给她开了些安胎药，劝她一定不要过度伤心。清雪点头答应着。
清雪喝了药，休息了一会儿，她就跑到院子里，拿起扫帚就开始扫地，下人们都想阻止她，可是她却坚持要干活。扫了很久，她把院子扫得干干净净。然后又丢下扫帚，跑到厨房里，她推开厨子，端起菜刀开始切菜，她的心里很堵很乱，以致于菜也切得很快，没一会儿就切到了手。但她自己仿佛没有知觉一般，继续地切。下人们见她在流血，跪下哭求她别再切了。清雪注意到自己手在流血，拾起一块抹布就往手指上缠。下人们围住菜刀不让她过去，清雪又转过头去清洗碗碟，一边洗还一边说着:“你们别以为我什么都干不了，其实我什么都能干的，在遇见伯君前……”清雪说到这，喉头又哽咽了，泪水夺眶而出。但她不敢再想了，擦干眼泪用力地洗。朱龄石的母亲见她这样，蹲在她的身边哀求道:“清雪，你别这样，你去休息一会儿吧！你和孩子再有什么事，我们老两怎么对得起伯君啊！”清雪听她提起伯君，眼眶瞬间通红，悲痛之情汹涌翻腾。她们根本不明白，清雪拼命地找事做，就是想让自己不再想起伯君。清雪想要抑制自己的悲伤，可是朱龄石的面容却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他看着她的眼神依然充满了深情和怜惜。可是清雪的意识却清楚地告诉她，她再也见不到伯君了，永远永远，再也见不到了。清雪又一次陷入悲痛，伏地痛哭。伯君母亲抱着清雪，一边哭泣一边宽慰清雪。清雪的小腹又开始作痛。感觉到阵痛后，清雪猛地站起来，神经兮兮地说道:“伯君，求你了，别再来了，别再来找我了，就当我们从来没遇见过，从来没认识过吧！”清雪恳求着，而伯君的身影却仿佛无处不在。清雪忍无可忍，捂着耳朵大叫一声，然后疯了似的往院子外面跑。家人慌了，都赶紧追了出去。
清雪奔跑着，穿过了一个集市，集市里的人很多，家人们都被路人拦住，以致于跟丢了清雪。傍晚，清雪跑到了一个山坡上。天忽然下起了大雨，清雪落魄地走在雨里，忽然嗵地跪倒在地，她仰天大喊着:“伯君，你我在暴雨中相识，就在这场暴雨中结束吧！从此以后，恩断情绝！哈哈哈哈哈……”清雪放声惨笑，笑到最后，伏地痛哭，哭得肝肠寸断。
家人发现清雪时，清雪已经昏厥，下人慌忙把她背回府院。第二天，下人打好水来给清雪洗漱。清雪看见水，就乐呵呵地把水往丫头身上浇，一边浇一边说着:“好玩好玩，真好玩。”浇完了水，她又摘下花盆里的花，戴到自己头上，然后一遍遍地询问丫头:“好看吗？好看吗？我是不是很好看？”
后来，家人们才知道，清雪疯了。她一直强制自己忘记朱龄石，以至最后，她什么都忘记了，痴痴傻傻地像个孩子一样。但她也因此不再大悲大恸，最终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
他们经过一个山谷时，朱龄石向刘义隆建议道:“将军，敌军就快要追上了，您领着大部队先行逃离，我领五百人在此断后。”
“敌军势大，你如何能应付？”
“将军不必担心，龄石自有办法。”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们一起且战且退，一样可以逃回潼关。”
“没用的，王买德率领的都是骑兵，我们一路穿山越岭，才能侥幸逃脱。可是过了这个山谷，前面就是一片坦途。如果不在这里阻截他们，晋军就会全军覆没。”说罢，朱龄石跪下说道:“将军，如果您能顺利逃回潼关，请您一定以大局为重，守住我们的战果。”说罢，朱龄石狠打马背，让刘义隆快走。刘义隆无法，只得领着大军，快速逃离。
朱龄石领着五百人，爬到了山上，隐藏起来。山谷的地形原本非常适合用火攻，但那天恰值阴天，刘义隆走后，暴雨就下起来了。
王买德的军队进入山谷后，一声炮响，山上箭矢如雨，密匝匝地向山下射去。进入山谷的夏军纷纷中箭而亡。王买德下令，冲上山去，活捉朱龄石。朱龄石命士兵继续放箭，士兵们箭无虚发，一击即中，冲上来的都被箭支射下去。等到箭都用完了，朱龄石又指挥士卒推石下去，冲上来的夏军都被石头砸伤。但推石头毕竟费时费力，朱龄石的人又少，很快，夏军接二连三地冲上山坡。朱龄石抽出宝剑，和冲上来的士兵拼杀起来。
暴雨越下越大，双方的厮杀也越来越猛烈，冲上山的夏军渐渐地多如群蚁。朱龄石的几百人，被团团围住。雨水混着鲜血，流满了山谷。
拼杀了一整晚，朱龄石的五百人，全部牺牲。朱龄石血肉模糊地躺在山坡之上。迷迷糊糊中，朱龄石看到檀道济向自己走来，“伯君，你累了，我带你走吧！”
“不，子伦，我不累，我还可以再战。”
“罢了，伯君，这个世上，有座最难攻克的城，叫权欲私心，在这巨大的城墙面前，你我都无能为力。”
朱龄石听着檀道济的话，想到了关中的乱局，江南的内争。每一个人，都在为了权力而厮杀，收复国土，一统山河，都成了一场笑谈，一场空梦，朱龄石痛心疾首。
檀道济又劝道:“伯君，走吧！天行有常，治乱有数，非是你我所能左右。”
朱龄石悲凉地点点头。临走之前，他向后看去，暴雨如注，谷水翻涌。像极了他刚刚认识清雪的场景，可是，他再也见不到他的清雪了。他那坚强而美丽的妻子，他就这样，永远地和她告别了。朱龄石恋恋不舍地随檀道济而去。
太阳升起来了，光芒照耀着山谷，只可惜，朱龄石再也看不到了，这五百个将士，再也看不到了。
朱龄石为刘义隆的逃离争取了时间，刘义隆退回潼关后，深沟高垒，据险而守。
潼关是一处极为厉害的天险，它的周围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容一车一马，势成“关门扼九州，飞鸟不能逾”的地形，单凭人力一时半会儿是绝难攻下的。
王买德率领三万士卒，多次强攻潼关。刘义隆领着士卒，顽强抵抗。王买德围攻了三个多月，因为实在难以攻克，只得放弃。最后晋国和夏国，以潼关为分界线，潼关以西、秦岭以北就成了夏国的地盘，潼关以东则归入东晋的治下。朝廷将此地称为司州。
清雪得到了朱龄石阵亡的消息，悲痛欲绝，家人们一边撕心裂肺的痛哭，一边又担心清雪的身体。她现在怀着朱龄石的骨肉，万一有什么闪失，那朱家就要绝后了。果然，清雪痛哭了一阵，腹部就开始阵痛。家人们慌忙地把她扶到床上，请大夫来为她诊脉。大夫给她开了些安胎药，劝她一定不要过度伤心。清雪点头答应着。
清雪喝了药，休息了一会儿，她就跑到院子里，拿起扫帚就开始扫地，下人们都想阻止她，可是她却坚持要干活。扫了很久，她把院子扫得干干净净。然后又丢下扫帚，跑到厨房里，她推开厨子，端起菜刀开始切菜，她的心里很堵很乱，以致于菜也切得很快，没一会儿就切到了手。但她自己仿佛没有知觉一般，继续地切。下人们见她在流血，跪下哭求她别再切了。清雪注意到自己手在流血，拾起一块抹布就往手指上缠。下人们围住菜刀不让她过去，清雪又转过头去清洗碗碟，一边洗还一边说着:“你们别以为我什么都干不了，其实我什么都能干的，在遇见伯君前……”清雪说到这，喉头又哽咽了，泪水夺眶而出。但她不敢再想了，擦干眼泪用力地洗。朱龄石的母亲见她这样，蹲在她的身边哀求道:“清雪，你别这样，你去休息一会儿吧！你和孩子再有什么事，我们老两怎么对得起伯君啊！”清雪听她提起伯君，眼眶瞬间通红，悲痛之情汹涌翻腾。她们根本不明白，清雪拼命地找事做，就是想让自己不再想起伯君。清雪想要抑制自己的悲伤，可是朱龄石的面容却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他看着她的眼神依然充满了深情和怜惜。可是清雪的意识却清楚地告诉她，她再也见不到伯君了，永远永远，再也见不到了。清雪又一次陷入悲痛，伏地痛哭。伯君母亲抱着清雪，一边哭泣一边宽慰清雪。清雪的小腹又开始作痛。感觉到阵痛后，清雪猛地站起来，神经兮兮地说道:“伯君，求你了，别再来了，别再来找我了，就当我们从来没遇见过，从来没认识过吧！”清雪恳求着，而伯君的身影却仿佛无处不在。清雪忍无可忍，捂着耳朵大叫一声，然后疯了似的往院子外面跑。家人慌了，都赶紧追了出去。
清雪奔跑着，穿过了一个集市，集市里的人很多，家人们都被路人拦住，以致于跟丢了清雪。傍晚，清雪跑到了一个山坡上。天忽然下起了大雨，清雪落魄地走在雨里，忽然嗵地跪倒在地，她仰天大喊着:“伯君，你我在暴雨中相识，就在这场暴雨中结束吧！从此以后，恩断情绝！哈哈哈哈哈……”清雪放声惨笑，笑到最后，伏地痛哭，哭得肝肠寸断。
家人发现清雪时，清雪已经昏厥，下人慌忙把她背回府院。第二天，下人打好水来给清雪洗漱。清雪看见水，就乐呵呵地把水往丫头身上浇，一边浇一边说着:“好玩好玩，真好玩。”浇完了水，她又摘下花盆里的花，戴到自己头上，然后一遍遍地询问丫头:“好看吗？好看吗？我是不是很好看？”
后来，家人们才知道，清雪疯了。她一直强制自己忘记朱龄石，以至最后，她什么都忘记了，痴痴傻傻地像个孩子一样。但她也因此不再大悲大恸，最终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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