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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巾帼英雄,以柔克刚化危机

    攻防战持续了三个多月,将士们虽然顽强不屈,但东阳的城防不像虎牢那样坚固,可以长期坚守。而且伤亡的士兵越来越多,粮草也仅够维持十多天。这样的情况下,城内便生出了叛乱的内贼。

    午时,玉箫洗好了绷带,就和一群妇人一起回来,途径粮仓之时,却听到里面有打斗的声音,玉箫赶紧跑进去看,却见一个伤员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他看见玉箫就立即抓住她说道:“快,快去通知使君,有奸细要烧粮。”说罢,那士兵便昏厥于地。玉箫看了看里面的情景,大部分的士兵都不带伤痕地倒下,看来是被细作用迷药迷晕的。玉箫赶紧命那些妇人去通知使君,她自己则一个人先冲进去阻止他们。

    十几个细作杀死了几个没被迷倒的士兵后,点起火把就准备扔向粮草。玉箫见状,使出飞镖,瞬间砍断了四五根火把,细作见了,几个人围过来攻击玉箫,玉箫不敢恋战,飞身而起突出重围,顺势发出几枚飞镖,将其余几人的火把一并砍断。细作想捡起火把,玉箫甩出潮湿的绷带,将几根火把瞬间扑灭。但她扑灭了这头,后头的几个细作又立即捡起火把,玉箫翻身一带,将他们手上的火把全都卷了过来,然后奋力往墙上一摔,火把都被扑灭。玉箫本就擅长使软剑,所以对于使起软带来也是得心应手。但可惜的是,火把虽被扑灭,火星仍存,细作捡起被扑灭的火把,直接往粮草上扔,火苗瞬间又蹿了出来,哔哩剥啰地烧了开来,有一处干草多的地方,更是瞬间烧成了火堆,玉箫着了慌,赶紧去灭火,但她一边要忙着灭火,一边还要应对身后细作的进攻,最终,玉箫寡不敌众,被细作一剑刺入胸膛。这时,沈林子带人冲了进来,他看到玉箫被人用剑刺中,瞬间双眼通红,怒火攻心。他冲到那个细作的身边,将他一剑封喉。然后抱住颓倒的玉箫。

    沈林子的手下忙着剿灭细作,扑灭火势。可是沈林子现在只关心玉箫的伤势。他抓住一个奔走的士兵,大喊道:“快去把军医给我找来,快!”士兵被吓得连连点头,晕头转向地往外跑。玉箫血流如注,气若游丝地说道:“快……快去救火。”沈林子这才放眼望了望粮仓,由于玉箫之前拼命地抵挡,火势才没有蔓延开,很快就被士兵们灭掉了。沈林子惶恐地说道:“玉箫,粮仓没事,你也不会有事的,你好好歇着,军医很快就会过来的。”玉箫看着沈林子心疼关切的目光,觉得很是欣慰。这么多年来,沈林子一直都对她很疏离,不肯给她一丝希望,现在,她终于能从沈林子的目光里,感受一丝温暖。她摸着沈林子的脸,无奈地说道:“敬士,一直以来,我都很想,很想要放下你,可是,却始终都做不到。”沈林子听到这话,痛断肝肠。玉箫又笑着说道:“遇见你,是我今生都难逃的劫难。如今能死在你的怀里,也算是一种解脱了。”“不,玉箫,你不会有事的,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沈林子听玉箫这样讲,更加惶恐难安了。玉箫摇摇头,她知道自己已经快不行了,她最后又问向沈林子:“敬士,你有没有,一点点地喜欢过我?”

    沈林子闭上眼,悔恨地点点头,然后将玉箫紧紧地搂进怀中,亏欠地说道:“玉箫,对不起,我对雨棠承诺在先,所以我不能有负于她。但是我真的,心里有你。”玉箫听了这话,欣喜无比,同时对沈林子越发仰慕赞赏,玉箫笑着说道:“敬士,你不枉我,痴心一场!”说罢,玉箫的手垂落下来,香消玉殒。沈林子抱着玉箫,痛心绝望。

    玉箫走了,沈林子尽管痛得心如死灰,可是战事还是要应对。叔孙建烧粮的计划失败后,更加加大力度猛攻,东阳城的防守渐衰,叔孙建的人马这次终于撞破了城门,冲杀了进来。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宋军顽强无畏,奋勇向前,和魏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经过了一天一夜地拼杀,沈林子的身边只剩下几百宋军了。沈林子决定化悲痛为力量,誓和城池共存亡。

    就在沈林子被团团包围之时,朝廷的援军及时赶到,加入了战斗。战了一天的魏军早已精疲力尽,根本不是宋军的对手,叔孙建很快被打得落荒而逃。东阳城的危机由此解除。

    经过了五个多月的防守战,坚固的虎牢城墙,终于露出了破绽。城西的墙角被毁,刘义隆赶紧领兵前去补救。拓拔焘也发现了这个漏洞,夜里,他率领两万士卒,准备打破城墙,一举夺城。

    刘义隆和士兵们,一起搬运石头,抢救城墙。拓拔焘的军队,浩浩荡荡,胜券在握地行进而来。若云也和百姓们一起,熬制灰浆。可是,城墙还没有完全补好,拓拔焘的军队已经接近了。刘义隆无法,只得点两千士兵,出去抵挡。临行前,刘义隆深情地看了一眼若云,这些日子,若云帮着他照料伤员,分派物资,累瘦了很多,他真想,再好好地抱一抱他的云儿。若云看着刘义隆,心疼万分。他的肩上,扛着江山社稷的重担,为此他日夜操劳,舍生忘死。而他此去,更是危险重重。若云真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为他分担一二。

    刘义隆的人马刚到城门边,却听到城墙上,有人在吹箫。众人疑惑地望去,却见夜风里,一个女子独立墙头,吹动箫曲。箫声凄婉哀切,催人断肠。

    刘义隆听着箫曲,忽然泪眼朦胧,那是他的云儿,在对他倾诉衷肠。从那箫声中,他仿佛听到若云在轻唱:

    战争的号角吹响,你舍生忘死亲赴国难。

    心怀天下的你不要忘记,始终有一人心念着你。

    战火纷飞中你是否无恙?刀光剑影里你是否安康?

    胜败荣辱都不足道,为妻只盼你平安归来就好。

    世间纷纷扰扰盛衰难料,若云的爱,静如月光,痴心守望。

    待到战火平息之时,你我携手斜阳,共话余生。

    听着凄婉的箫曲,不仅刘义隆伤怀,宋军和魏军都泪流满面。离乡背井,生死难料的魏兵,听到这曲,仿佛看到了家中的妻子,母亲。她们泪眼朦胧地送别自己,肝肠寸断地担心自己,日思夜想地盼望自己早日回去。想到这里,士兵们痛得泪如雨下,哽咽不已。之前的勃勃雄心全无,只剩下对家乡、亲人的深切思念和不舍。

    此时此刻,没有战争没有仇恨,也没有利益的争夺,有的只是天下百姓感同身受的思念之情。谁不渴望太平盛世呢?从此没有战乱没有分离,他们都可以拥着家人,幸福度过余生。可是如今的他们依然深陷战火,还不知何时埋骨他乡,家乡的亲人如果知道了,该是多么的悲痛绝望啊!想到这里,士兵们更加痛心悲凉了,哪里还有向前冲的斗志。

    奚斤看到将士们都在哭泣,硬着头皮向拓拔焘建议道:“都督,我把那女子一箭射下来吧!”

    拓拔焘看向奚斤,却见他也是双眼通红,泪眼朦胧。奚斤尴尬地低下了头。拓拔焘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将士们已经没有斗志了,强行攻上去只会适得其反。”说罢,拓拔焘调转马头,吩咐道:“退兵”

    魏军一路哭丧着回去,拓拔焘也没有责备他们。只是,那城墙上女子的身影,一直印烙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若云吹完了箫曲从城墙下来,刘义隆也跑上了城楼,刘义隆望着若云,热泪盈眶,他跑过去,紧紧地拥抱若云。他觉得自己何德何能,竟能得若云这样深情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