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沙滩假日
当天下午，伍言又和林佳佳见了面。
得知自己已经被分配到她的小队后，对方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于是，便兴冲冲地拉起伍言在基地里四处转，办好了各种手续，又自掏腰包请他吃了顿豪华的晚饭。伍言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但他也清楚，这些问题一时半会是问不完的。
伍言一直很好奇，这所谓的原种计划，其训练内容究竟是什么。可还没等他发问，林佳佳却突然以有其他事情为由，把他扔在男生宿舍门口后便独自离开了。
看着手中这张印有自己名字的房卡，伍言有些不知所措。这不仅是他的宿舍卡，还是他在这地方的临时身份卡，里面存了一些基本的生活费。
他现在正站在室外，已经可以确认，林佳佳口中的“南方基地”确实是在一座小岛上。这地方面积不大，除了训练用的大楼以外，只有几栋不大不小的普通建筑，中间是一片辽阔的空地，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则在空地两端遥遥相望。这多少有些令人失望。另外，这座岛距离内陆并不远，在海岸边就可以望见远处陆地的灯火。
宿舍里人不多，只有几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男生匆匆走过，也不知是不是什么原种。据说现在还是晚训时间，大部分人仍集中在训练楼里。眼前的景象让伍言想起了自己在学校时的日子，自己的人生兜兜转转了这么一大圈，到头来还是和之前差不多的环境。
“小心！”
一声大喊让伍言慌了神，一屁股跌坐在楼梯口上。一个身材精瘦的男生从楼梯上跳下来，在伍言面前风一般地经过，迅速消失在楼道的尽头，只留下来一句话：
“老弟，还得多加训练啊！”
伍言大受震撼——好家伙，刚才那人，是直接从十几级高的楼梯上跳了下来？
他倒也没多想什么，缓了缓神后，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便上楼继续去找自己的宿舍。他最终在四楼的一个角落里找见了它，打开门一看——哟呵，双人间，不错嘛！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伍言？”
伍言一看见房间内这坨心宽体胖、能吃能睡的家伙，顿时眼泪夺眶而出，几乎有种想上前去拥抱对方的冲动。
“老帅！”
在经历过生死危机后的再次相遇，两个人心中都无比感动。这种时刻，看到老帅那张丑陋的肥脸，伍言甚至觉得比十八岁女生的脸更加亲切，他连忙问道：
“怎么说，你也是今天被他们叫醒的？”
“对啊！”
“也给你做了体检？”
“对啊！”
“也把你鉴定成了什么原种？”
“对啊！”老帅的激动已不加掩饰，脸上老泪纵横，“你也是吧，伍言！我早就知道咱俩之间肯定有哪种冥冥之中的缘分，你看，闹半天原来咱俩是同一类人！”
关于被和老帅划分为同一类人伍言持保留意见，不过此时他也不介意这些细节了。两人又互相询问了一些彼此的情况，期间老帅慷慨地分享了自己在小卖铺刚买的零食，等情绪稍微缓和后，伍言问了一个认真的问题。
“你有听说……他们的那个原种计划吗？”
“听说了啊，”老帅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一大把薯片，“我已经加入了。”
“啊？”
“怎么，此时不加入更待何时？”老帅一看伍言的脸色，心里也明白了三分，“哦，你没加入？”
“我跟他们说再考虑几天，不过他们还是强行给我安排了训练，连小队都分配好了……”
“你分到哪个小队了？队长是谁？”
“林佳佳，你认识吗？”
“认识，就是开飞机救咱们的那个吧……”老帅立马换上一副愤慨的表情，“我靠，羡慕啊！凭什么你队长是大美女，我队长却是个男的！”
“喂喂……”伍言白了他一眼，“话说，王老师什么情况你打听过没？”
“猫哥啊……我下午去看了一眼，伤得挺重的，不过不危及性命，就是可能参加不了原种计划了，年龄上也过不了关。他们好像打算让他进入休眠，以普通人的身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自从意识到现在的每一秒钟都是接近末日的一秒钟后，伍言的心情也变得有所不同——明天到底会怎么样？他对此毫无头绪。
他和老帅一直聊到深夜，一开始还是在聊在基地的所见所闻，后面却转移话题聊起了以前在学校的事，就好像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往事了。
深夜，伍言躺在单人床上，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却忽然想起自己身上没有任何通讯工具。还好之前跟爸妈交代过了，说自己要留在学校实习，这样一来，他们应该就不会担心了吧……
不对，等等，大学城出了那么大的事，绝对已经上新闻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的！
不行不行，明天必须跟林佳佳说一声，起码得让自己跟家里报个平安才行。
伍言翻了个身，把下巴压在枕头上，他轻轻掀开窗帘，闪烁的星空随之映入视野。伍言从未见过如此清晰的银河，像一条流淌着牛奶的长河由南向北跨过整片夜空，预示着某种神秘而又凶险的期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变化了，但究竟什么变了，他也说不清楚。
第二天，伍言从床上醒来，花了点时间才重新接受自己当下的处境。
今天的计划是去找林佳佳，估计差不多要开始训练了吧。对此伍言甚至有些期待，他已经在脑中构想着训练的内容会是什么——智力训练？还是体能训练？不管怎么说，这高深莫测的原种计划所配套的训练方案，想必也不会是等闲之物吧。
结果，在见到林佳佳之后，他却一下子傻眼了。
这姑娘居然穿着一身沙滩裙，头戴一顶遮阳帽，手里提着一包零食，正从女生宿舍门口往外边走。
“哟，伍言，早上好！”远远地看到伍言，林佳佳打了个招呼。
“你这是什么打扮？”伍言问。
“度假装啊，”林佳佳扶了扶头顶的遮阳帽，“今天我休假。”
“啊？休假？都快世界末日了，你还有休假？”
“这是一种生活态度，就算明天我们全都要死，今天也不能放弃享乐。”说完，林佳佳将手里的一大包东西扔给伍言，便自顾自地继续向前走去。
伍言赶忙跟上，“可是，不是说好要带我训练的吗？”
“啊，差点忘了还有你这档事儿了……好吧，那咱俩各退一步，上午去休假，下午带你训练，怎么样？”
伍言和林佳佳沿着棕榈树林里的小路前进，很快抵达一片无人的海滩。这里摆放着几顶遮阳伞，还有两三把躺椅，与其说是度假沙滩，不如说更像海滨浴场的角落里随意搭起来的休息区。但伍言没有那么挑剔，他此刻根本没什么度假的心情。
“这里原来是一个海港，后来在另一边建了机场，就完全废弃海运了。也好，提前体会一下与世隔绝的感觉，以后就不会对这个世界过多留念。”
林佳佳坐在一张躺椅上，从零食袋中掏出一瓶防晒霜开始往胳膊上抹。伍言则默默走到沙滩边，脱下鞋，把脚趾一点一点踩进松软的沙子里，看着海浪一波一波从自己的脚背上抚过。海水并不清澈，甚至有些浑浊，一点也不好看。
放眼望去，对岸的景色在视野中依稀可见。那边似乎有很多高楼，伍言可以想象，在那些高楼的下边肯定又是城市里一片忙碌的样子，和往常一样。
“对面是哪个城市？”他问道。
“你最好别知道，知道自己在哪总会引起思念，是时候和过去的世界说拜拜了。”
哪有那么容易啊……伍言心想。
平心而论，对于自己过去的日子，他并没有多少舍不得；可现实是，整个世界就要在自己眼前嘭的一下灰飞烟灭了，纵使他对这个世界多么不满，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下一切？
“伍言，你从小到大所生活过的这个世界，很快就要不复存在了。”林佳佳用轻飘飘的声音说，“对此你一点也不伤心吗？”
“我伤心有什么用呢，这种事情谁也阻止不了。”
“是啊，就好像人生被突然从中间划了一条线，前面是枯燥无味的旧世界生活，后面则是刺激有趣的新世界的冒险……当然，前提是你能在新世界活下去。”说到这里，林佳佳狡猾一笑。
伍言摇了摇头，他还没怎么想过新世界的事。“林佳佳，我今天来，其实有个事想求你。”
“什么事？说吧，你已经是我的队员了，客气什么。”
“你能不能让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可以啊。”林佳佳爽快地答应，“不过我出来没带手机，晚上再说行吗？”
伍言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事会这么容易，“真的可以？你们不是有什么保密协议吗，不禁止我联系外界？”
“呵，都这个时候了，哪还有人管什么保密协议。”林佳佳的语气漫不经心，“你的事迟早得跟家里人说，到时候我们会派人去接他们的……比起这个，你在那儿傻站着干什么？过来陪我坐会。”
伍言乖乖走到林佳佳身边，盘腿在沙滩上坐下。林佳佳从袋子里取出两罐椰汁，递给伍言一罐，两人打开拉环，在阳光下一饮而尽。
“我其实也有点好奇。”伍言说，“你说你从小就在这地方生活，你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的。”
“比你在外面的人生简单多了，也轻松许多。”林佳佳摘下遮阳帽，仔细端详着帽沿上的小花，“你看你，眼睛下边全是黑眼圈，上学的时候肯定没少熬夜，我脸上就没有黑眼圈吧，嗯？嗯？”
“我这是打游戏打的……”伍言尴尬道。
“哈哈，我就知道你是那种游戏宅男！”林佳佳伸出手指着伍言的鼻子，“话说回来，你可别把我当成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啊，我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而且平时经常去外面执行任务，见过的人和事可多了。”
“听起来挺辛苦的样子。”伍言毫不客气地从袋子里又拿了一瓶椰汁，“至少你的人生充满变数，不像我，要不是你们找到了我，我这辈子一眼都可以望到头。”
“要不是我们找到了你，你早就被僵尸吃掉啦！”
“好吧，随你怎么说……”
太阳越升越高，气温转眼间已变得有些闷热。伍言和林佳佳就这样静静地坐着，静静享受着这不属于末日前夕的宁静，直到热辣的阳光穿透遮阳伞的防护，让沙滩变得如热锅般烫脚，林佳佳的零食袋也被清扫一空。
“伍言，我告诉你个秘密吧。”
“嗯？”
“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林佳佳轻轻地说，“就算它看上去不那么美好，从本质上讲，也一定是美好的，你一定要相信这一点。”
得知自己已经被分配到她的小队后，对方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于是，便兴冲冲地拉起伍言在基地里四处转，办好了各种手续，又自掏腰包请他吃了顿豪华的晚饭。伍言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但他也清楚，这些问题一时半会是问不完的。
伍言一直很好奇，这所谓的原种计划，其训练内容究竟是什么。可还没等他发问，林佳佳却突然以有其他事情为由，把他扔在男生宿舍门口后便独自离开了。
看着手中这张印有自己名字的房卡，伍言有些不知所措。这不仅是他的宿舍卡，还是他在这地方的临时身份卡，里面存了一些基本的生活费。
他现在正站在室外，已经可以确认，林佳佳口中的“南方基地”确实是在一座小岛上。这地方面积不大，除了训练用的大楼以外，只有几栋不大不小的普通建筑，中间是一片辽阔的空地，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则在空地两端遥遥相望。这多少有些令人失望。另外，这座岛距离内陆并不远，在海岸边就可以望见远处陆地的灯火。
宿舍里人不多，只有几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男生匆匆走过，也不知是不是什么原种。据说现在还是晚训时间，大部分人仍集中在训练楼里。眼前的景象让伍言想起了自己在学校时的日子，自己的人生兜兜转转了这么一大圈，到头来还是和之前差不多的环境。
“小心！”
一声大喊让伍言慌了神，一屁股跌坐在楼梯口上。一个身材精瘦的男生从楼梯上跳下来，在伍言面前风一般地经过，迅速消失在楼道的尽头，只留下来一句话：
“老弟，还得多加训练啊！”
伍言大受震撼——好家伙，刚才那人，是直接从十几级高的楼梯上跳了下来？
他倒也没多想什么，缓了缓神后，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便上楼继续去找自己的宿舍。他最终在四楼的一个角落里找见了它，打开门一看——哟呵，双人间，不错嘛！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伍言？”
伍言一看见房间内这坨心宽体胖、能吃能睡的家伙，顿时眼泪夺眶而出，几乎有种想上前去拥抱对方的冲动。
“老帅！”
在经历过生死危机后的再次相遇，两个人心中都无比感动。这种时刻，看到老帅那张丑陋的肥脸，伍言甚至觉得比十八岁女生的脸更加亲切，他连忙问道：
“怎么说，你也是今天被他们叫醒的？”
“对啊！”
“也给你做了体检？”
“对啊！”
“也把你鉴定成了什么原种？”
“对啊！”老帅的激动已不加掩饰，脸上老泪纵横，“你也是吧，伍言！我早就知道咱俩之间肯定有哪种冥冥之中的缘分，你看，闹半天原来咱俩是同一类人！”
关于被和老帅划分为同一类人伍言持保留意见，不过此时他也不介意这些细节了。两人又互相询问了一些彼此的情况，期间老帅慷慨地分享了自己在小卖铺刚买的零食，等情绪稍微缓和后，伍言问了一个认真的问题。
“你有听说……他们的那个原种计划吗？”
“听说了啊，”老帅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一大把薯片，“我已经加入了。”
“啊？”
“怎么，此时不加入更待何时？”老帅一看伍言的脸色，心里也明白了三分，“哦，你没加入？”
“我跟他们说再考虑几天，不过他们还是强行给我安排了训练，连小队都分配好了……”
“你分到哪个小队了？队长是谁？”
“林佳佳，你认识吗？”
“认识，就是开飞机救咱们的那个吧……”老帅立马换上一副愤慨的表情，“我靠，羡慕啊！凭什么你队长是大美女，我队长却是个男的！”
“喂喂……”伍言白了他一眼，“话说，王老师什么情况你打听过没？”
“猫哥啊……我下午去看了一眼，伤得挺重的，不过不危及性命，就是可能参加不了原种计划了，年龄上也过不了关。他们好像打算让他进入休眠，以普通人的身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自从意识到现在的每一秒钟都是接近末日的一秒钟后，伍言的心情也变得有所不同——明天到底会怎么样？他对此毫无头绪。
他和老帅一直聊到深夜，一开始还是在聊在基地的所见所闻，后面却转移话题聊起了以前在学校的事，就好像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往事了。
深夜，伍言躺在单人床上，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却忽然想起自己身上没有任何通讯工具。还好之前跟爸妈交代过了，说自己要留在学校实习，这样一来，他们应该就不会担心了吧……
不对，等等，大学城出了那么大的事，绝对已经上新闻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的！
不行不行，明天必须跟林佳佳说一声，起码得让自己跟家里报个平安才行。
伍言翻了个身，把下巴压在枕头上，他轻轻掀开窗帘，闪烁的星空随之映入视野。伍言从未见过如此清晰的银河，像一条流淌着牛奶的长河由南向北跨过整片夜空，预示着某种神秘而又凶险的期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变化了，但究竟什么变了，他也说不清楚。
第二天，伍言从床上醒来，花了点时间才重新接受自己当下的处境。
今天的计划是去找林佳佳，估计差不多要开始训练了吧。对此伍言甚至有些期待，他已经在脑中构想着训练的内容会是什么——智力训练？还是体能训练？不管怎么说，这高深莫测的原种计划所配套的训练方案，想必也不会是等闲之物吧。
结果，在见到林佳佳之后，他却一下子傻眼了。
这姑娘居然穿着一身沙滩裙，头戴一顶遮阳帽，手里提着一包零食，正从女生宿舍门口往外边走。
“哟，伍言，早上好！”远远地看到伍言，林佳佳打了个招呼。
“你这是什么打扮？”伍言问。
“度假装啊，”林佳佳扶了扶头顶的遮阳帽，“今天我休假。”
“啊？休假？都快世界末日了，你还有休假？”
“这是一种生活态度，就算明天我们全都要死，今天也不能放弃享乐。”说完，林佳佳将手里的一大包东西扔给伍言，便自顾自地继续向前走去。
伍言赶忙跟上，“可是，不是说好要带我训练的吗？”
“啊，差点忘了还有你这档事儿了……好吧，那咱俩各退一步，上午去休假，下午带你训练，怎么样？”
伍言和林佳佳沿着棕榈树林里的小路前进，很快抵达一片无人的海滩。这里摆放着几顶遮阳伞，还有两三把躺椅，与其说是度假沙滩，不如说更像海滨浴场的角落里随意搭起来的休息区。但伍言没有那么挑剔，他此刻根本没什么度假的心情。
“这里原来是一个海港，后来在另一边建了机场，就完全废弃海运了。也好，提前体会一下与世隔绝的感觉，以后就不会对这个世界过多留念。”
林佳佳坐在一张躺椅上，从零食袋中掏出一瓶防晒霜开始往胳膊上抹。伍言则默默走到沙滩边，脱下鞋，把脚趾一点一点踩进松软的沙子里，看着海浪一波一波从自己的脚背上抚过。海水并不清澈，甚至有些浑浊，一点也不好看。
放眼望去，对岸的景色在视野中依稀可见。那边似乎有很多高楼，伍言可以想象，在那些高楼的下边肯定又是城市里一片忙碌的样子，和往常一样。
“对面是哪个城市？”他问道。
“你最好别知道，知道自己在哪总会引起思念，是时候和过去的世界说拜拜了。”
哪有那么容易啊……伍言心想。
平心而论，对于自己过去的日子，他并没有多少舍不得；可现实是，整个世界就要在自己眼前嘭的一下灰飞烟灭了，纵使他对这个世界多么不满，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下一切？
“伍言，你从小到大所生活过的这个世界，很快就要不复存在了。”林佳佳用轻飘飘的声音说，“对此你一点也不伤心吗？”
“我伤心有什么用呢，这种事情谁也阻止不了。”
“是啊，就好像人生被突然从中间划了一条线，前面是枯燥无味的旧世界生活，后面则是刺激有趣的新世界的冒险……当然，前提是你能在新世界活下去。”说到这里，林佳佳狡猾一笑。
伍言摇了摇头，他还没怎么想过新世界的事。“林佳佳，我今天来，其实有个事想求你。”
“什么事？说吧，你已经是我的队员了，客气什么。”
“你能不能让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可以啊。”林佳佳爽快地答应，“不过我出来没带手机，晚上再说行吗？”
伍言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事会这么容易，“真的可以？你们不是有什么保密协议吗，不禁止我联系外界？”
“呵，都这个时候了，哪还有人管什么保密协议。”林佳佳的语气漫不经心，“你的事迟早得跟家里人说，到时候我们会派人去接他们的……比起这个，你在那儿傻站着干什么？过来陪我坐会。”
伍言乖乖走到林佳佳身边，盘腿在沙滩上坐下。林佳佳从袋子里取出两罐椰汁，递给伍言一罐，两人打开拉环，在阳光下一饮而尽。
“我其实也有点好奇。”伍言说，“你说你从小就在这地方生活，你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的。”
“比你在外面的人生简单多了，也轻松许多。”林佳佳摘下遮阳帽，仔细端详着帽沿上的小花，“你看你，眼睛下边全是黑眼圈，上学的时候肯定没少熬夜，我脸上就没有黑眼圈吧，嗯？嗯？”
“我这是打游戏打的……”伍言尴尬道。
“哈哈，我就知道你是那种游戏宅男！”林佳佳伸出手指着伍言的鼻子，“话说回来，你可别把我当成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啊，我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而且平时经常去外面执行任务，见过的人和事可多了。”
“听起来挺辛苦的样子。”伍言毫不客气地从袋子里又拿了一瓶椰汁，“至少你的人生充满变数，不像我，要不是你们找到了我，我这辈子一眼都可以望到头。”
“要不是我们找到了你，你早就被僵尸吃掉啦！”
“好吧，随你怎么说……”
太阳越升越高，气温转眼间已变得有些闷热。伍言和林佳佳就这样静静地坐着，静静享受着这不属于末日前夕的宁静，直到热辣的阳光穿透遮阳伞的防护，让沙滩变得如热锅般烫脚，林佳佳的零食袋也被清扫一空。
“伍言，我告诉你个秘密吧。”
“嗯？”
“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林佳佳轻轻地说，“就算它看上去不那么美好，从本质上讲，也一定是美好的，你一定要相信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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