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恶种入侵
夜深人静，静谧的空气中漂浮着一层层水雾，像晨间山头的薄云。伍言在雾气中睁开眼，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吐出长长的一口气。
真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啊……
林佳佳说得对，他的体内似乎确实发生了点什么变化——虽然还没有到能让他一夜之间变成超人的程度，但已足以让他体内的疲劳一扫而空。换作以往，要是刚进行过那么高强度的运动，他非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不可。
伍言从温泉池站起身，活动了下已经在热水中泡得有些发烫的胳膊。真是不可思议，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此时正在自己的每个细胞中涌动的鲜活的生命活力。
也许这池水中有什么特殊成分？谁知道呢，这两天来，他见过的各种黑科技也不少了。
伍言有些不舍，但他总不能在澡堂里睡一晚上，于是稍微冲洗了一下后，他便裹上毛巾走出浴池。
看了眼墙上的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这个点，澡堂里空无一人。不过，在离开淋浴区时，他还是见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人和自己差不多大，正在洗手池前洗漱；另一人个子很高，上半身的肌肉发达到有点夸张，左肩上还有一道长长的伤疤，此时正在储物区换衣服。
伍言也去换了下衣服，打算回到宿舍后再洗漱，这时他发现，自己身后似乎跟了一个人。
回头一看……
等等，怎么是个女生？！
“嗨。”那人见行踪暴露，便向伍言打了个招呼。
伍言大惊，急忙后退两步。待水雾稍稍散去后，仔细一看，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不是女生，只是个头发比较长的男生而已。这人没穿衣服，就这样浑身赤裸地站在伍言面前，看得伍言也是心里一怵。
这下尴尬了，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回了个礼。
下一秒，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只听“嘭”的一声响，长发男身上的水雾突然炸开了，水珠四散而落，噼里啪啦地打在伍言脸上；他只好抬手挡住脸，再看去时，澡堂中间竟凭空多出了一片区域，区域内滴水不沾，而那个长发男正站在区域中心，那头及腰长的长发已经完全干了。
“那么……”长发男抬起头，露出一张俊美到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面容，“你想怎么死呢？”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攥住了伍言的心脏，他感到难以呼吸，还没等他揣摩清楚对方的含义，站在洗手池前的男生却大叫一声：
“13号！是13号！”
“救命啊！”一边叫喊着，他一边拼了命似地朝出口跑去。
可惜已经晚了，长发男突然以不知如何完成的动作越过整片大厅，挡住了正在逃跑的男生的去路；随后，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一掌拍在男生的胸口上。
嗡——
伍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感到一股诡异的摄动穿透了自己的胸膛，好像心脏突然被人打了一拳，浑身上下一下子没了力气。
抬眼一看，那个被长发男击中的男生已经躺在了地上，全身的衣物尽数破裂，鲜血染红了地面。
“恶种……入侵……”
在咽气之前，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伍言快要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这是他第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更要命的是，在杀死那个男生之后，长发男似乎还没打算停手，他抬起头，把目光投向了自己……
“竟然让你们渗透到这里，这是海岸防务的失职，不过，那群人从来就靠不住。”
危急关头，刚才在储物区换衣的肌肉男走了过来。他手里提着一把半米多长的传统日式短刀，刀身反射着暗红色的金属光泽，似乎是经过某种特殊的淬炼。
“我随身带刀，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
“哦，那把刀……看起来有些不同？”长发男转移了注意力。
“13号，我了解你的能力，这把刀是陨铁制的，你的震动无法击断它。”男人的话音中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坚实感，“既然敢单枪匹马闯进这里，想必你已经做好赴死的觉悟了吧。”
面对眼前这戏剧般的转变，伍言大气不敢出一口，只是目不转睛地观察着眼下的局势。然而，想象中的大战并没有发生，就在肌肉男抬刀摆出实战架势的前一刻，他的头顶上忽然冒出了一只手；这只手轻轻按下，一时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但伍言注意到，肌肉男脸上的表情却出现了变化……
那是一种极其微妙的表情，伍言无法形容……不，他甚至不相信人类能做出那样的表情。
但有一点毫无疑问，那样的表情确实在肌肉男的脸上出现了，而在做出这种表情的两秒钟之后，他的身体直楞楞地倒在地上，在接触地面之前，已经失去了全部的生命体征。
一个比他更加高大的男人站在他的尸体上。此人身穿纯黑色高领风衣，脸上带着一副墨镜，远远看去，就像一道漆黑的影子……就是他，刚刚用一只手，仅凭借一次触碰，便夺走了肌肉男的生命。
“可笑，谁告诉你我是单枪匹马来的？”长发男不屑一顾地说。
在风衣男身旁，还站着一个矮个子的女孩，看上去年纪不大，一头金色的头发盘在脑后，不知是混血还是外国人。她紧紧抓着风衣男的袖子，半个身子躲在对方身后。
完了，伍言心想。
这俩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这种问题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长发男、风衣男、金发少女，三个人都看向了他，作为场上唯一的生还者，他已无路可逃。
“大、大哥们……”伍言绞尽脑汁为自己开脱，“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我是新来的，这些事都跟我没关系……”
长发男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仿佛这一切只是场误会，“你很幸运，很有自知之明，我并不讨厌你这种人，所以，我允许你选择自己的死法。说吧，你想怎么死？不管是什么奇怪的癖好，我都可以满足你……”
“不，别杀他。”风衣男打断了他，“这是个新人，带他回去。”
“谁要带走他？”
听到这个声音，伍言顿时如获救星，猛地扭头看向男澡堂的大门，眼角已止不住有泪水流下。
只见林佳佳和张厌语站在那儿，前者身穿一身作战服，后者还是那件淡蓝色的纱裙。只不过，林佳佳的形象却和之前有些不一样，她的身材不知为何壮硕了许多，全身的皮肤也变得像血一样通红，就连身高也……等等，林佳佳怎么变得这么高了？！
站在澡堂门口的林佳佳，脑袋几乎要顶到天花板了，这身高，将近和两个伍言差不多！
轰！
剧烈的爆炸声从窗外响起，混乱似乎正在整座岛上蔓延。伍言猜测，这座基地可能正在遭受某种未知敌人的袭击，而他很不幸，正好成了第一个被卷入战局的人。
“7号，你还真是不留情面啊。”林佳佳冷冰冰地说，“明知道我们已经准备启动原种计划，偏偏挑这时候来骚扰。”
“13号和18号也在。”张厌语指着长发男和金发少女说。
“怪不得他们能绕过防御系统……”说话间，林佳佳的体表隐约有蒸汽冒出，“一口气来了三个直系，你们这次还真是兴师动众啊。”
“你连我们的名字都不肯叫了吗，林佳佳队长？”风衣男面无表情地说。
“真是无情呀，队长！”长发男附和道。
“你们两个早就没资格称呼我队长了。说吧，这次来又是什么目的，想抢我们的休眠仓？”
“休眠仓？我们对那种东西没兴趣。”风衣男摘下墨镜，递给身后的女孩，“这是一次歼灭行动，目的是消灭这座岛上的所有原种，包括你们二位在内，一个不留。”
“你觉得你们能做到吗？”张厌语说。
伍言左顾右盼，发现众人的注意力已不集中在自己身上，于是悄悄后退几步，躲到了洗手台后面的角落里。
他在心中估量着当前的局势，林佳佳和张厌语正同那几个疯子对峙，这种情况下，自己该怎么办？
趁乱逃跑吗？
听起来像是最合理的选择……可是，这一次，自己真的还要逃跑吗？
伍言的视线移动，最终落在了房间内的一件物品上——那具正躺在地上的肌肉男尸体，手里握着的尖刀。
“小语，好久不见，恕我冒昧，应该向你行礼才对。”风衣男转身看向张厌语，“尊贵的汤生长老的孙女，别来无恙。”
说完，他掀开风衣，从内侧衣兜中掏出三个闪着光的小物件——那是三根针管，里面装着不知名的透明液体。他摘下皮革手套，把袖子往上折起一些，随后把针管扎进手腕，将其中的液体注射进体内。
银发男和金发女从他手中取走剩下的两个针管，也做了同样的事。
“小语，我们此行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除掉你。”打完针后，风衣男看着自己的手掌，语气平和地说，“你是个可爱的女孩，如果你当初答应加入我们，也许一切都会有所不同。但现在，我们不能任由你活着前往新世界，你的能力太危险了，虽然眼下还有反制的手段，但在新世界，你的力量也许会成长到过于可怕的地步，我们不会容许那种事情发生。”
“新世界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些人渣，没有休眠技术，根本就活不到新世界。”林佳佳斥骂道。
风衣男没有理会她，继续说：“当然，我会很温柔地杀死你的，小语。在那之后，我会杀掉这座岛上的所有人，你们这么多年来所辛苦经营的一切，都会在你的面前，和你一起陪葬……”
“说什么废话！”林佳佳大声打断了他，“有本事就来试试，看看谁能杀掉谁！”
“正有此意！”
长发男阴险地一笑，随后率先发起攻击。
他使用了和之前相同的招式，以超出人类肉眼捕捉速度的极限划过空气，但目标却并不是林佳佳，而是站在一旁的张厌语。
碰！
林佳佳在半空中拦截下了他，一记重肘正中对方的后脑，电光火石之间，银发男被面朝下击落到地板上，将地砖砸出数道裂缝。
另一边，伍言也展开了行动。
他瞅准时机，手脚并用地爬到肌肉男的尸体前，将其手中的长刀夺走；而后，他转过身，对准风衣男的胸膛，闭上眼睛用力向前一刺！
时间凝固了，想象中的惨叫没有出现，也没有血液迸射而出的声音。
伍言睁开眼，看到长刀并没有刺中风衣男，而是从他的衣角穿过，将那件黑色的风衣捅出了一个洞。
风衣男静静地站在伍言面前，他的手掌，已经放在了伍言的额头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在失去意识之前，伍言只来得及看清风衣男的脸——那是一张无比瘦削的脸，每一根线条都透露出冷峻的神色。对方的眼睛里似乎隐藏着某种隐秘而哀伤的情绪，但他并没有机会去细细领会，在那之前，来自地狱的灼热和极寒已经吞噬了他。
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肌肉男临死前的表情里，究竟蕴含了什么。
烈焰从地底的每个角落升起，伍言的灵魂在烈火中炙烤，意识像热锅上的黄油被瞬间熔化殆尽；火焰熄灭后，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冰寒，伍言的灵魂被冻结了，他的肉体和心灵在无尽的极寒中瓦解成粉末，一点点落入看不见尽头的深渊；在那深渊之中，一切都不存在了，时间、空间，都变成一触即碎的幻影，唯一留存的，只剩下最终而永恒的——
死亡。
真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啊……
林佳佳说得对，他的体内似乎确实发生了点什么变化——虽然还没有到能让他一夜之间变成超人的程度，但已足以让他体内的疲劳一扫而空。换作以往，要是刚进行过那么高强度的运动，他非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不可。
伍言从温泉池站起身，活动了下已经在热水中泡得有些发烫的胳膊。真是不可思议，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此时正在自己的每个细胞中涌动的鲜活的生命活力。
也许这池水中有什么特殊成分？谁知道呢，这两天来，他见过的各种黑科技也不少了。
伍言有些不舍，但他总不能在澡堂里睡一晚上，于是稍微冲洗了一下后，他便裹上毛巾走出浴池。
看了眼墙上的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这个点，澡堂里空无一人。不过，在离开淋浴区时，他还是见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人和自己差不多大，正在洗手池前洗漱；另一人个子很高，上半身的肌肉发达到有点夸张，左肩上还有一道长长的伤疤，此时正在储物区换衣服。
伍言也去换了下衣服，打算回到宿舍后再洗漱，这时他发现，自己身后似乎跟了一个人。
回头一看……
等等，怎么是个女生？！
“嗨。”那人见行踪暴露，便向伍言打了个招呼。
伍言大惊，急忙后退两步。待水雾稍稍散去后，仔细一看，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不是女生，只是个头发比较长的男生而已。这人没穿衣服，就这样浑身赤裸地站在伍言面前，看得伍言也是心里一怵。
这下尴尬了，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回了个礼。
下一秒，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只听“嘭”的一声响，长发男身上的水雾突然炸开了，水珠四散而落，噼里啪啦地打在伍言脸上；他只好抬手挡住脸，再看去时，澡堂中间竟凭空多出了一片区域，区域内滴水不沾，而那个长发男正站在区域中心，那头及腰长的长发已经完全干了。
“那么……”长发男抬起头，露出一张俊美到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面容，“你想怎么死呢？”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攥住了伍言的心脏，他感到难以呼吸，还没等他揣摩清楚对方的含义，站在洗手池前的男生却大叫一声：
“13号！是13号！”
“救命啊！”一边叫喊着，他一边拼了命似地朝出口跑去。
可惜已经晚了，长发男突然以不知如何完成的动作越过整片大厅，挡住了正在逃跑的男生的去路；随后，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一掌拍在男生的胸口上。
嗡——
伍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感到一股诡异的摄动穿透了自己的胸膛，好像心脏突然被人打了一拳，浑身上下一下子没了力气。
抬眼一看，那个被长发男击中的男生已经躺在了地上，全身的衣物尽数破裂，鲜血染红了地面。
“恶种……入侵……”
在咽气之前，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伍言快要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这是他第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更要命的是，在杀死那个男生之后，长发男似乎还没打算停手，他抬起头，把目光投向了自己……
“竟然让你们渗透到这里，这是海岸防务的失职，不过，那群人从来就靠不住。”
危急关头，刚才在储物区换衣的肌肉男走了过来。他手里提着一把半米多长的传统日式短刀，刀身反射着暗红色的金属光泽，似乎是经过某种特殊的淬炼。
“我随身带刀，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
“哦，那把刀……看起来有些不同？”长发男转移了注意力。
“13号，我了解你的能力，这把刀是陨铁制的，你的震动无法击断它。”男人的话音中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坚实感，“既然敢单枪匹马闯进这里，想必你已经做好赴死的觉悟了吧。”
面对眼前这戏剧般的转变，伍言大气不敢出一口，只是目不转睛地观察着眼下的局势。然而，想象中的大战并没有发生，就在肌肉男抬刀摆出实战架势的前一刻，他的头顶上忽然冒出了一只手；这只手轻轻按下，一时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但伍言注意到，肌肉男脸上的表情却出现了变化……
那是一种极其微妙的表情，伍言无法形容……不，他甚至不相信人类能做出那样的表情。
但有一点毫无疑问，那样的表情确实在肌肉男的脸上出现了，而在做出这种表情的两秒钟之后，他的身体直楞楞地倒在地上，在接触地面之前，已经失去了全部的生命体征。
一个比他更加高大的男人站在他的尸体上。此人身穿纯黑色高领风衣，脸上带着一副墨镜，远远看去，就像一道漆黑的影子……就是他，刚刚用一只手，仅凭借一次触碰，便夺走了肌肉男的生命。
“可笑，谁告诉你我是单枪匹马来的？”长发男不屑一顾地说。
在风衣男身旁，还站着一个矮个子的女孩，看上去年纪不大，一头金色的头发盘在脑后，不知是混血还是外国人。她紧紧抓着风衣男的袖子，半个身子躲在对方身后。
完了，伍言心想。
这俩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这种问题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长发男、风衣男、金发少女，三个人都看向了他，作为场上唯一的生还者，他已无路可逃。
“大、大哥们……”伍言绞尽脑汁为自己开脱，“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我是新来的，这些事都跟我没关系……”
长发男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仿佛这一切只是场误会，“你很幸运，很有自知之明，我并不讨厌你这种人，所以，我允许你选择自己的死法。说吧，你想怎么死？不管是什么奇怪的癖好，我都可以满足你……”
“不，别杀他。”风衣男打断了他，“这是个新人，带他回去。”
“谁要带走他？”
听到这个声音，伍言顿时如获救星，猛地扭头看向男澡堂的大门，眼角已止不住有泪水流下。
只见林佳佳和张厌语站在那儿，前者身穿一身作战服，后者还是那件淡蓝色的纱裙。只不过，林佳佳的形象却和之前有些不一样，她的身材不知为何壮硕了许多，全身的皮肤也变得像血一样通红，就连身高也……等等，林佳佳怎么变得这么高了？！
站在澡堂门口的林佳佳，脑袋几乎要顶到天花板了，这身高，将近和两个伍言差不多！
轰！
剧烈的爆炸声从窗外响起，混乱似乎正在整座岛上蔓延。伍言猜测，这座基地可能正在遭受某种未知敌人的袭击，而他很不幸，正好成了第一个被卷入战局的人。
“7号，你还真是不留情面啊。”林佳佳冷冰冰地说，“明知道我们已经准备启动原种计划，偏偏挑这时候来骚扰。”
“13号和18号也在。”张厌语指着长发男和金发少女说。
“怪不得他们能绕过防御系统……”说话间，林佳佳的体表隐约有蒸汽冒出，“一口气来了三个直系，你们这次还真是兴师动众啊。”
“你连我们的名字都不肯叫了吗，林佳佳队长？”风衣男面无表情地说。
“真是无情呀，队长！”长发男附和道。
“你们两个早就没资格称呼我队长了。说吧，这次来又是什么目的，想抢我们的休眠仓？”
“休眠仓？我们对那种东西没兴趣。”风衣男摘下墨镜，递给身后的女孩，“这是一次歼灭行动，目的是消灭这座岛上的所有原种，包括你们二位在内，一个不留。”
“你觉得你们能做到吗？”张厌语说。
伍言左顾右盼，发现众人的注意力已不集中在自己身上，于是悄悄后退几步，躲到了洗手台后面的角落里。
他在心中估量着当前的局势，林佳佳和张厌语正同那几个疯子对峙，这种情况下，自己该怎么办？
趁乱逃跑吗？
听起来像是最合理的选择……可是，这一次，自己真的还要逃跑吗？
伍言的视线移动，最终落在了房间内的一件物品上——那具正躺在地上的肌肉男尸体，手里握着的尖刀。
“小语，好久不见，恕我冒昧，应该向你行礼才对。”风衣男转身看向张厌语，“尊贵的汤生长老的孙女，别来无恙。”
说完，他掀开风衣，从内侧衣兜中掏出三个闪着光的小物件——那是三根针管，里面装着不知名的透明液体。他摘下皮革手套，把袖子往上折起一些，随后把针管扎进手腕，将其中的液体注射进体内。
银发男和金发女从他手中取走剩下的两个针管，也做了同样的事。
“小语，我们此行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除掉你。”打完针后，风衣男看着自己的手掌，语气平和地说，“你是个可爱的女孩，如果你当初答应加入我们，也许一切都会有所不同。但现在，我们不能任由你活着前往新世界，你的能力太危险了，虽然眼下还有反制的手段，但在新世界，你的力量也许会成长到过于可怕的地步，我们不会容许那种事情发生。”
“新世界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些人渣，没有休眠技术，根本就活不到新世界。”林佳佳斥骂道。
风衣男没有理会她，继续说：“当然，我会很温柔地杀死你的，小语。在那之后，我会杀掉这座岛上的所有人，你们这么多年来所辛苦经营的一切，都会在你的面前，和你一起陪葬……”
“说什么废话！”林佳佳大声打断了他，“有本事就来试试，看看谁能杀掉谁！”
“正有此意！”
长发男阴险地一笑，随后率先发起攻击。
他使用了和之前相同的招式，以超出人类肉眼捕捉速度的极限划过空气，但目标却并不是林佳佳，而是站在一旁的张厌语。
碰！
林佳佳在半空中拦截下了他，一记重肘正中对方的后脑，电光火石之间，银发男被面朝下击落到地板上，将地砖砸出数道裂缝。
另一边，伍言也展开了行动。
他瞅准时机，手脚并用地爬到肌肉男的尸体前，将其手中的长刀夺走；而后，他转过身，对准风衣男的胸膛，闭上眼睛用力向前一刺！
时间凝固了，想象中的惨叫没有出现，也没有血液迸射而出的声音。
伍言睁开眼，看到长刀并没有刺中风衣男，而是从他的衣角穿过，将那件黑色的风衣捅出了一个洞。
风衣男静静地站在伍言面前，他的手掌，已经放在了伍言的额头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在失去意识之前，伍言只来得及看清风衣男的脸——那是一张无比瘦削的脸，每一根线条都透露出冷峻的神色。对方的眼睛里似乎隐藏着某种隐秘而哀伤的情绪，但他并没有机会去细细领会，在那之前，来自地狱的灼热和极寒已经吞噬了他。
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肌肉男临死前的表情里，究竟蕴含了什么。
烈焰从地底的每个角落升起，伍言的灵魂在烈火中炙烤，意识像热锅上的黄油被瞬间熔化殆尽；火焰熄灭后，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冰寒，伍言的灵魂被冻结了，他的肉体和心灵在无尽的极寒中瓦解成粉末，一点点落入看不见尽头的深渊；在那深渊之中，一切都不存在了，时间、空间，都变成一触即碎的幻影，唯一留存的，只剩下最终而永恒的——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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