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蜗牛人
在梦中，伍言又回到了那个慵懒悠闲的大学校园。日子平淡而又悠长，没有什么需要放在心上的事，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天刚亮起不久，空调的风从床帘的缝隙吹进来，丝丝凉凉，床下传来噼噼啪啪的键盘声，是那个整天打游戏的舍友，也不知他是刚开始玩还是打了一整个通宵。老帅在对面的床铺上呼呼大睡，被子下面像是盖着一座小山。
睁开眼，空气中朦朦胧胧的，棕榈树叶的影子在阳台外闪动。伍言把脚伸出被子外，活动了下脚趾，感觉全身酥软无力，他从床头拿起手机一看，时间还早呢，而且今天没有早课，他睡到中午也不会有人管。
聊天列表中有几条闪烁的未读消息，其中最上面那条是一个女生的，头像是地下城中的游戏角色“妖护使”。她是伍言昨晚打游戏时认识的，还没说过几句话。
伍言眯起眼想看清她的ID，但眼神怎么也聚不上焦。
他索性放弃，随手把手机丢回枕头边上。反正时间有的是，这一天才刚刚开始，他没什么可着急的。他闭上眼皮，做了个深长的呼吸，重新进入梦乡。
。。
伍言再次醒来时，夜色正深。阿南四仰八叉地躺在对面的床位上，鼾声如牛，看样子睡得正香。也不知道那家伙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居然忘了叫自己起床换班。
他从床上坐起身，半眯着眼睛发愣，过了将近一分多钟，才逐渐回忆起自己身处何处。
窗外冰雹还在下，只是风小了些，宿舍里静悄悄的，只剩下冰块砸在地上的碎裂声。伍言看着在黑暗中熟睡的阿南，一时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末日前的大学校园，还是在眼前这个职校宿舍。
要是，对面睡的是老帅……会怎么样？
他恐怕会哼哼着翻个身，吧唧几下嘴，让自己帮他下楼带个早饭吧。
然后，这就会是个和平常一样的一天，上午和老帅一起去上课，下午硬拉着他去操场上跑几圈步，晚上就去附近的小吃街找点吃的，或者回宿舍打两把游戏，怎样都可以。
这样的日子是最廉价也是最平淡的，干巴巴的找不出一点有趣的事。然而，时至今日，经历了各种生死危机之后，再回想起当年的时光，伍言却觉得那段日子中的每一天都弥足珍贵。
可惜，他再也回不去了。
伍言的眼眶有点发酸，他用手揉了揉眼睛，这时，脑中忽然响起一阵类似耳鸣的嗡鸣声。
嗡——
这声音听上去像是某种不稳定的电流声，但伍言清楚，这栋建筑里不可能存在任何电流。正当他疑惑时，脑袋忽然猛地一晃，狠狠地磕在身后的墙壁上！
下一秒，他的五脏六腑好像被人用力扯了一下，接着一阵头晕眼花。伍言从晕眩中回过神，很快意识到，是自己身下的床在震动！
不止是床，整个宿舍都在震！书桌上的课本哗啦啦地散下来，床垫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天花板上灰尘纷纷落下——
地震了！
阿南也被从床上震醒，颤抖着嗓音大叫道：
“什什什什……么么么么……情情情情……况况况况？！”
伍言整个人都懵了，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剧烈的地震。他的第一反应是躲到床下面，可他根本控制不住身体平衡，刚一下床就一头撞在书桌边上。几块被震落的墙皮落在他脸上，他恍惚中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朝自己脸前坠来，急忙抱住头往旁边一滚！
啪嚓一下，一台生锈的电风扇砸落在地板上，摔了个粉碎，锋利的叶片距离他的脑袋只有一寸之隔。
伍言心惊肉跳，可地震还在继续，他只得迅速躲进书桌底下的小空间里。另一边，阿南刚从睡梦中惊醒，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连续的震动甩出了床，摔在地上发出“嗷呜”一声惨叫。
“阿南？阿南！”伍言担心地喊道。
阿南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又过了大约几十秒，地面震动的幅度慢慢减轻了，伍言没办法确认地震是否结束了，因为他的身体还保留着震动时的触感。不过，他总算是可以从地上站起身，他拍了拍头发上的尘土，踢开一地的杂物，走到阿南身边。
“喂，你……还好吧？”
阿南没有吭气，只是脸朝下一动不动地趴在地板上。
伍言心头一紧，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手指放在阿南的脖子上……
呼，还好，还有脉搏。
阿南的心脏仍在稳定地跳动，地板上也没有血迹，他就那样一脸安详地趴在地上，鼻子里哼着呼气声，口水流了一地。
不是吧，这家伙……
又睡着了？
伍言肃然起敬。
话说，这地震还真是来得没有一点征兆啊，从震度的烈度来看，这可不是那种三四级的小地震。这种程度的地震居然没有损坏楼体结构，也算是比较幸运了，不然的话，要是楼塌了被压在废墟下边，可不会有什么救援队来救他。
先是大风、冰雹，紧接着又来一场地震吗？怎么这些自然灾害都集中到同一天晚上了？
不，更重要的问题是，这些灾害还会再次发生吗？
一般来说，在大地震之后都会连续跟着数场余震，这样看来，继续待在这栋楼里显然是不安全的；可是，离开建筑物的话，在外面的杀人冰雹之下又无异于送死。
这么说，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这不是进退两难了吗？
看来得叫艾叔他们起床了，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伍言刚转过身，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从隔壁传来——
“呀啊！”
伍言浑身汗毛乍立，这是韩梅的声音！
“怎么了！”阿南猛地从地上惊醒，“是梅姐吗，怎么回事？”
伍言来不及多想，随手从书桌上抄起一把剪刀冲出了门外。楼道里一片狼藉，地上到处是散落的墙皮和破碎的吸顶灯外壳，但在那走廊中间，有一道十分醒目的痕迹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条约莫半米宽的水迹，从韩梅的房间门口延伸出来，穿过长长的走廊，一直延伸到楼梯那边。伍言用脚踩了一下，感觉鞋底黏黏的，这似乎是一条由粘液组成的路径，就好像有人用拖把沾了浆糊后在走廊里直直拖了过去。
他连忙跑到韩梅房间门口，往里边一看，果然空空如也！韩梅不见了！
没有过多的犹豫，伍言掉头冲向楼梯的方向。
“哥们，咋回事？你去哪儿啊！”阿南一头雾水地跑出宿舍，看到伍言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痕迹在楼梯口拐了个弯，径直延伸向楼上，伍言大跨步上楼，一不小心踩到粘液里，险些跌了一跤。他接连爬上五楼，这时痕迹又拐回楼道里，笔直地延伸向走廊尽头，他只得咬着牙往前跑，奔向那片黑暗中的未知。
“呀——”
女人的尖叫声从前方传来，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响，在楼道中连绵不绝。伍言咽了口唾沫，确认韩梅确实在那个方向，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走廊的尽头是一间集体浴室，伍言想也不想，直接冲了进去。然而，当他看清眼前的一幕时，却陡然一个刹车，下意识让他停了下来。
“唔……”
伍言的胃里翻江倒海，他赶紧捂住嘴，才不至于把昨天的晚饭都吐出来。
首先袭来的是一股浓烈到让人产生本能抗拒的恶臭味，紧随其后的，是脚底那恶心的粘腻触感，等伍言的眼睛逐渐适应黑暗环境之后，眼前的场景几乎令他的理智瞬间崩溃……
骸骨，数不尽的骸骨，充斥着肉眼可见的每个角落……这间浴室里竟然堆满了森森白骨！白骨上不见半点肉色，显然腐烂已久，而且部位各不相同，有的是细长的腿骨，有的是扇状的肋部，还有的碎成了小块，这些碎掉的骨骼密密麻麻地堆在浴室里，足足有半米多高，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
伍言的大脑一阵过电——在这些骨堆里，他分明看到了一块圆滚滚的头骨！这是人类的骨骸！
而此时，一个人影正淹没在骨骸之中——是韩梅！她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被一个影子携卷着往后拖，一直拖到了最角落的一排淋浴头下面。她睁开眼看到了伍言，在惊恐中投来求救的眼神，却被一个触手状物体掐住了脖子，没办法发出声音。
不对，在韩梅身后，还有一个脑袋！那是一个男人的脑袋，两只眼眶空荡荡的，脸上挂着几乎烂掉的皮肉……不用想也知道那肯定不是活人！就是那东西伸出无数只触手绑住了韩梅，令她无法脱身！
坏了，伍言心想，那是一具活尸。要是韩梅被它咬上一口，那一切都晚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韩梅的死活，但他不想再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了。
“把头低下！”他大喊着冲了上去。
韩梅心领神会，甚至在伍言冲过来之前就低下了头，伍言举起剪刀用力一刺，生锈的刀身贴着韩梅的耳尖划过，精准地刺入僵尸的脖子里。
污黑的血液涌出，伍言一个激灵松开了手，仿佛自己手中拿着的是滚烫的铁块。
僵尸发出瘆人的吼叫声，浑身痉挛起来，绑住韩梅的触手也松开了。韩梅抓住这个时机，迅速闪身脱离控制，随后回身一脚踢中僵尸的脑门，僵尸被踢得失去平衡，一头栽倒在下水道边上。
伍言这才看明白，这哪里是什么僵尸啊！这分明就是……一个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形容的生物：这东西长着一张人类的脸，下半身却没有躯干，而是无数条正在疯狂蠕动的触手，更恶心的是，它背部还连接着一个骨质的外壳，其上隐隐可见人类的骨骼纹路。这外壳是由人类的骨骼形成的，在长年累月的沉积之中，已经变得如石头一般坚硬！
这玩意，就是一个长着人类脑袋，下半身却缩在骨质外壳里的诡异物种！这是一个……蜗牛人！
天刚亮起不久，空调的风从床帘的缝隙吹进来，丝丝凉凉，床下传来噼噼啪啪的键盘声，是那个整天打游戏的舍友，也不知他是刚开始玩还是打了一整个通宵。老帅在对面的床铺上呼呼大睡，被子下面像是盖着一座小山。
睁开眼，空气中朦朦胧胧的，棕榈树叶的影子在阳台外闪动。伍言把脚伸出被子外，活动了下脚趾，感觉全身酥软无力，他从床头拿起手机一看，时间还早呢，而且今天没有早课，他睡到中午也不会有人管。
聊天列表中有几条闪烁的未读消息，其中最上面那条是一个女生的，头像是地下城中的游戏角色“妖护使”。她是伍言昨晚打游戏时认识的，还没说过几句话。
伍言眯起眼想看清她的ID，但眼神怎么也聚不上焦。
他索性放弃，随手把手机丢回枕头边上。反正时间有的是，这一天才刚刚开始，他没什么可着急的。他闭上眼皮，做了个深长的呼吸，重新进入梦乡。
。。
伍言再次醒来时，夜色正深。阿南四仰八叉地躺在对面的床位上，鼾声如牛，看样子睡得正香。也不知道那家伙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居然忘了叫自己起床换班。
他从床上坐起身，半眯着眼睛发愣，过了将近一分多钟，才逐渐回忆起自己身处何处。
窗外冰雹还在下，只是风小了些，宿舍里静悄悄的，只剩下冰块砸在地上的碎裂声。伍言看着在黑暗中熟睡的阿南，一时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末日前的大学校园，还是在眼前这个职校宿舍。
要是，对面睡的是老帅……会怎么样？
他恐怕会哼哼着翻个身，吧唧几下嘴，让自己帮他下楼带个早饭吧。
然后，这就会是个和平常一样的一天，上午和老帅一起去上课，下午硬拉着他去操场上跑几圈步，晚上就去附近的小吃街找点吃的，或者回宿舍打两把游戏，怎样都可以。
这样的日子是最廉价也是最平淡的，干巴巴的找不出一点有趣的事。然而，时至今日，经历了各种生死危机之后，再回想起当年的时光，伍言却觉得那段日子中的每一天都弥足珍贵。
可惜，他再也回不去了。
伍言的眼眶有点发酸，他用手揉了揉眼睛，这时，脑中忽然响起一阵类似耳鸣的嗡鸣声。
嗡——
这声音听上去像是某种不稳定的电流声，但伍言清楚，这栋建筑里不可能存在任何电流。正当他疑惑时，脑袋忽然猛地一晃，狠狠地磕在身后的墙壁上！
下一秒，他的五脏六腑好像被人用力扯了一下，接着一阵头晕眼花。伍言从晕眩中回过神，很快意识到，是自己身下的床在震动！
不止是床，整个宿舍都在震！书桌上的课本哗啦啦地散下来，床垫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天花板上灰尘纷纷落下——
地震了！
阿南也被从床上震醒，颤抖着嗓音大叫道：
“什什什什……么么么么……情情情情……况况况况？！”
伍言整个人都懵了，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剧烈的地震。他的第一反应是躲到床下面，可他根本控制不住身体平衡，刚一下床就一头撞在书桌边上。几块被震落的墙皮落在他脸上，他恍惚中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朝自己脸前坠来，急忙抱住头往旁边一滚！
啪嚓一下，一台生锈的电风扇砸落在地板上，摔了个粉碎，锋利的叶片距离他的脑袋只有一寸之隔。
伍言心惊肉跳，可地震还在继续，他只得迅速躲进书桌底下的小空间里。另一边，阿南刚从睡梦中惊醒，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连续的震动甩出了床，摔在地上发出“嗷呜”一声惨叫。
“阿南？阿南！”伍言担心地喊道。
阿南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又过了大约几十秒，地面震动的幅度慢慢减轻了，伍言没办法确认地震是否结束了，因为他的身体还保留着震动时的触感。不过，他总算是可以从地上站起身，他拍了拍头发上的尘土，踢开一地的杂物，走到阿南身边。
“喂，你……还好吧？”
阿南没有吭气，只是脸朝下一动不动地趴在地板上。
伍言心头一紧，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手指放在阿南的脖子上……
呼，还好，还有脉搏。
阿南的心脏仍在稳定地跳动，地板上也没有血迹，他就那样一脸安详地趴在地上，鼻子里哼着呼气声，口水流了一地。
不是吧，这家伙……
又睡着了？
伍言肃然起敬。
话说，这地震还真是来得没有一点征兆啊，从震度的烈度来看，这可不是那种三四级的小地震。这种程度的地震居然没有损坏楼体结构，也算是比较幸运了，不然的话，要是楼塌了被压在废墟下边，可不会有什么救援队来救他。
先是大风、冰雹，紧接着又来一场地震吗？怎么这些自然灾害都集中到同一天晚上了？
不，更重要的问题是，这些灾害还会再次发生吗？
一般来说，在大地震之后都会连续跟着数场余震，这样看来，继续待在这栋楼里显然是不安全的；可是，离开建筑物的话，在外面的杀人冰雹之下又无异于送死。
这么说，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这不是进退两难了吗？
看来得叫艾叔他们起床了，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伍言刚转过身，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从隔壁传来——
“呀啊！”
伍言浑身汗毛乍立，这是韩梅的声音！
“怎么了！”阿南猛地从地上惊醒，“是梅姐吗，怎么回事？”
伍言来不及多想，随手从书桌上抄起一把剪刀冲出了门外。楼道里一片狼藉，地上到处是散落的墙皮和破碎的吸顶灯外壳，但在那走廊中间，有一道十分醒目的痕迹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条约莫半米宽的水迹，从韩梅的房间门口延伸出来，穿过长长的走廊，一直延伸到楼梯那边。伍言用脚踩了一下，感觉鞋底黏黏的，这似乎是一条由粘液组成的路径，就好像有人用拖把沾了浆糊后在走廊里直直拖了过去。
他连忙跑到韩梅房间门口，往里边一看，果然空空如也！韩梅不见了！
没有过多的犹豫，伍言掉头冲向楼梯的方向。
“哥们，咋回事？你去哪儿啊！”阿南一头雾水地跑出宿舍，看到伍言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痕迹在楼梯口拐了个弯，径直延伸向楼上，伍言大跨步上楼，一不小心踩到粘液里，险些跌了一跤。他接连爬上五楼，这时痕迹又拐回楼道里，笔直地延伸向走廊尽头，他只得咬着牙往前跑，奔向那片黑暗中的未知。
“呀——”
女人的尖叫声从前方传来，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响，在楼道中连绵不绝。伍言咽了口唾沫，确认韩梅确实在那个方向，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走廊的尽头是一间集体浴室，伍言想也不想，直接冲了进去。然而，当他看清眼前的一幕时，却陡然一个刹车，下意识让他停了下来。
“唔……”
伍言的胃里翻江倒海，他赶紧捂住嘴，才不至于把昨天的晚饭都吐出来。
首先袭来的是一股浓烈到让人产生本能抗拒的恶臭味，紧随其后的，是脚底那恶心的粘腻触感，等伍言的眼睛逐渐适应黑暗环境之后，眼前的场景几乎令他的理智瞬间崩溃……
骸骨，数不尽的骸骨，充斥着肉眼可见的每个角落……这间浴室里竟然堆满了森森白骨！白骨上不见半点肉色，显然腐烂已久，而且部位各不相同，有的是细长的腿骨，有的是扇状的肋部，还有的碎成了小块，这些碎掉的骨骼密密麻麻地堆在浴室里，足足有半米多高，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
伍言的大脑一阵过电——在这些骨堆里，他分明看到了一块圆滚滚的头骨！这是人类的骨骸！
而此时，一个人影正淹没在骨骸之中——是韩梅！她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被一个影子携卷着往后拖，一直拖到了最角落的一排淋浴头下面。她睁开眼看到了伍言，在惊恐中投来求救的眼神，却被一个触手状物体掐住了脖子，没办法发出声音。
不对，在韩梅身后，还有一个脑袋！那是一个男人的脑袋，两只眼眶空荡荡的，脸上挂着几乎烂掉的皮肉……不用想也知道那肯定不是活人！就是那东西伸出无数只触手绑住了韩梅，令她无法脱身！
坏了，伍言心想，那是一具活尸。要是韩梅被它咬上一口，那一切都晚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韩梅的死活，但他不想再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了。
“把头低下！”他大喊着冲了上去。
韩梅心领神会，甚至在伍言冲过来之前就低下了头，伍言举起剪刀用力一刺，生锈的刀身贴着韩梅的耳尖划过，精准地刺入僵尸的脖子里。
污黑的血液涌出，伍言一个激灵松开了手，仿佛自己手中拿着的是滚烫的铁块。
僵尸发出瘆人的吼叫声，浑身痉挛起来，绑住韩梅的触手也松开了。韩梅抓住这个时机，迅速闪身脱离控制，随后回身一脚踢中僵尸的脑门，僵尸被踢得失去平衡，一头栽倒在下水道边上。
伍言这才看明白，这哪里是什么僵尸啊！这分明就是……一个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形容的生物：这东西长着一张人类的脸，下半身却没有躯干，而是无数条正在疯狂蠕动的触手，更恶心的是，它背部还连接着一个骨质的外壳，其上隐隐可见人类的骨骼纹路。这外壳是由人类的骨骼形成的，在长年累月的沉积之中，已经变得如石头一般坚硬！
这玩意，就是一个长着人类脑袋，下半身却缩在骨质外壳里的诡异物种！这是一个……蜗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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