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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城外山林环绕,以往可没有这么茂盛,有也是一些杂草枯枝,任由人践踏,以前的菱山也没有现在繁荣。

    高树丛林遮住了小路,夏祺锦随着记忆,在这陌生的丛林寻找熟悉的旧路,光影穿过缝隙洒在地面,她走的轻巧,清风吹过碎发,酒坛不知为何变得沉重,越来越近了。

    她停下脚步,整了整衣服,再次向前,是一片空地,前方是崖边,竖着墓碑,越接近,越能感受到尘封的记忆被打开,厮杀的恶兽,紧逼的恶鬼,大师兄站在崖边,伤口流出的血液粘湿白衣,魔君持剑逼迫他交出“残识”,只看到他最后轻笑,一副释然的样子道:“我就不该救你。”

    魔君无情,早就被恶念侵蚀,哪有曾经的善意,步步紧逼,大师兄无惧魔气的逼来,声音沙哑,“真希望……这不是天道承负。”

    金丹破裂,大师兄带着“残识”,自爆身亡,魔君一剑连他残影都未砍到,恼怒充斥他年轻的脸庞,“残识”已毁,魔君意识被摧毁,他痛苦的按压着头,周围的部下不敢接近,他执剑乱挥,最后魂飞魄散,只留下残壳,其他妖魔部下只好将空壳存于冰棺中。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夏祺锦只是十岁小孩,不能下山。记忆中大师兄温润如玉,是位翩翩公子,每次下山回来都会带给她吃的或者玩的,教她要学会享受生活,比如品酒,可能当时太小了,喝了酒,醉了,不巧的是被师父发现,他们罚抄了好几百遍《酒经》,更深一步的了解酒的知识。

    后来大师兄带回一个人回来,那人浑身是血,大师兄衣角都粘上鲜红,那是不属于这件白衣的颜色,夏祺锦不知剧情,反正她向来是未知的发展。

    师父知道后,也没赶那人走,只是嘱咐大师兄一句“天道承负”。

    夏祺锦听了但不太理解,玄山道人看到正在深思的小孩,笑了笑,然后拉着她讲了一大堆道理。

    那人在山上住了一段时光,琴弹得不错,夏祺锦与他熟络后,就向他学琴,当时大师兄还打趣她,“小师妹,几乎对什么都感兴趣,而且学习能力特别强。”

    “我的剑意不如师兄。”夏祺锦实话实说,自己那时想学的确实很多,但是学的都不完整。

    大师兄摸摸小女孩的头道:“你的剑意很好,不用去比较。”他认为夏祺锦的剑意是纯洁无暇的。

    那个被带回来的人住在大师兄院子,夏祺锦经常去那边玩,那人只教她弹琴,也不说话,或者说他只跟大师兄说话,反正夏祺锦问话时,他不答。

    夏祺锦喜欢听他弹琴,琴声很温和,倒是运和体内的灵气,她也翻过书籍,问过师父,那是医术,琴医在修真界其实并不少见,只是那是她第一个见到的以琴当医的,无论是师父,还是师兄们都没有以乐器修医,自然她也就不会。

    那时她就好学的研究一段时间,那人未待一年就下山了,大师兄也跟着他一起下山,夏祺锦只能在山上自学琴医,只不过大师兄再也没回山了。

    夏祺锦没想到那一别,是最后一别。

    玄山道人看着熄灭的魂灯,叹息声悠长,之后玄山道人只带着夏祺锦到了这个悬崖边,借助“镜影”的力量看到了旧影,那个人执剑对着大师兄,他被旁边的部下称为魔君。

    夏祺锦见到了大师兄死前的一刻后,就看着师父,玄山道人面无表情,像是看透了因果,“有些事,发生了就要负责。”

    玄山道人感受到了目光,就瞧了夏祺锦,摸摸她的头。

    或许是哭过了,见这场景事,她只是心头一紧,没有太多的伤感哭泣。

    往深处想师父只带了她去,师兄们也只知道这个死亡地,并未见过大师兄死情,为何?只告诉她。

    魔君已死,再见他时,是月牙之战,世人说魔君苏醒,其实只是被魔气侵占,这是杀不死的,夏祺锦再清楚不过了。

    她在月牙之战,杀了魔君三次。

    醒的不是人,而是世间怨气,仇恨等非善,凝聚成的魔气。

    月牙之战,夏祺锦看清了,这世间法则在维持平衡,无论是杀死魔君也好,还是清除那些妖魔,魔气是永远杀不尽的,魔气来自人。

    玄山道人一直知道夏祺锦能看出来,在他封印后,只留下一句“小锦,勿告他人,你所见所知。”

    请别告诉其他人这个事实,人的想法各异,无法掌控。

    夏祺锦知道,无论大师兄会不会带回那个人,命运的齿轮早已转动,那个人注定是承载魔气的魔君,大师兄要改变的,其实是这部小说。

    夏祺锦清楚,她很清楚,被安排好的角色,只能承受相应的人生。

    改变成功了吗?

    她不知道,她没入魔,也没叛变。

    只是她灵根已毁,再也拿不起剑了。

    会得到,也会失去。

    她坐在崖边,大师兄的墓碑就在她身旁,打开的酒坛,露出香味,故人已不在,唯有活的人记得。

    “好像没有什么能够困住人类的思想。”夏祺锦瞧着崖底的黑暗,“小说也不行。”

    “勇者不惧吗?”

    “哎!”

    “走了,大师兄。”夏祺锦拍拍衣服,“有机会再来看你。”

    夏祺锦仰头看了一眼太阳,“要迟到了。”她无所谓,闲散的回去。

    菱山台

    宽广的地方挤满了人,以中间大圆盘,四周延扩,边界高台阁楼,坐着各派,围在外的都是看客,台内都是想入门的人,大部分是些十几岁小孩,也有年长的。

    万山派收徒使人数暴涨,倒是引起天教派的长老不满。

    “今年人比去年还多啊!”有位看客见此景道声感叹。

    “你是外地的吗?今年人多是因为万山派收徒。”旁边人问道。

    “万山派十年一收徒。”另一旁也插口嘴。

    “我可听说了,这次万山派四位长老全来了。”

    “什么意思?以前没来吗?”

    “不是,以前只来三个,还有一个在月牙之战受伤了,好像成了个废人,剑都废了。”

    “唉!那位不是死了吗?”

    “你听谁说的?”

    “有本书,叫各派新鲜出炉的大事。”

    “……”几人谈了许久。

    世人不是不知道夏祺锦,一个旧掉的天下第一剑,那些算是老一辈故事了,现在也随着话本,越传越模糊,而如今天下第一剑早不知换多少人,能真正在意她的人不多。

    天教派的阁楼,两三个弟子坐在窗边品着茶,他们穿着门派服闲谈。

    “对面万山派长老位怎么多一个?”

    “听说万山派长老夏祺锦要来。”身着淡紫色衣的少年道。

    “那个老女人。”一旁品酒的年轻人倒是轻视。

    “不可无礼。”少年提醒道。

    “我们天教派本来就与万山派不和,在意那么多干嘛!”

    “师父说了,夏祺锦前辈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剑修。”

    “呵!她现在连剑都拿不起来了,还剑修!我瞧她医修别学艺不精,教坏弟子!”那人觉得夏祺锦不适合当长老,他可听闻这夏祺锦不是什么好人。

    少年不同那人说话了,他师父曾告诉他,天教派掌门曾经输在夏祺锦前辈的剑下,而且自己也听说过,夏祺锦前辈曾一剑斩杀很多有名人物,他很敬重,也感到很可惜。

    各个群众对于夏祺锦还是挺好奇的,都想见一见,这个一直不收徒的幸存者,对于她的讨论也很多,从外观到内在,几乎都探讨一遍,大众都没见过夏祺锦,只能通过想象编造。

    只不过大会都开始了,夏祺锦还没来,万山派阁楼有一个长老位一直空着,夏祺锦师兄弟们倒也不是太在意,这次出来就是想让夏祺锦散散心的,但其他派倒是挺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