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平价好物
从吉祥大厦顶楼会面，时间又过去两天。
下午陈嘉沐打电话给路存仁，说自己又有“器”产出，还刚刚好是有飞行能力的，问路存仁有没有空，来试试是否喜欢。
路存仁接到电话时，正好在跟一帮富商打高尔夫，听到消息就丢下富商们，直奔陈嘉沐这边而来。
一路上兴奋得连闯两个红灯。
陈嘉沐在楼下刚看见那辆大越野，刚想迎过去，却见那车直奔自己这个方向而来，当他在惊慌中以为要被“转生异世界”之时，大越野居然正正好好地停在离自己半米不到的公共车位上。
陈嘉沐给这把秀车技吓到，心脏猛跳了好几下才平复。
路存仁从车上跳下，脸上还有些兴奋的潮红：“嘉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车速有点快。”
自己没受到什么伤害，陈嘉沐倒是无所谓，笑笑说：“路哥别心急，上来吧，先看看东西，说不定还不能让满意哩……”
“哪里会不满意，别开玩笑了。”路存仁笑容就没退过，跟着陈嘉沐往楼上走。
陈嘉沐家里平常很少有人来，邻居也少走动，所以路存仁一走上来，很是引人注目。高大强壮的“双开门”身形，配上俊秀面容，引得某些邻居家的年轻女子纷纷瞩目。
路存仁很习惯成为视线焦点，丝毫不以为意，反倒是陈嘉沐觉得怪怪的不太自在。
走进屋里，请路存仁在沙发上坐下，陈嘉沐正想问他想喝点什么，路存仁就说：“东西在哪，我看看！”
陈嘉沐摇摇头，颇有点无奈地笑，抬起右手食指到肩膀高，划了个半圆。
路存仁瞪大着眼睛，看着一根棒状物从里间飞出，在自己头上盘旋了半圈，然后飞到胸前悬停不动。
屏住呼吸，他凝神细看，才看清那棒状物是一根一半是金属一半是木质的东西，一头粗一头细，粗的那头明显是个手柄的设计，于是情不自禁地伸手抓住。
入手金属的冰凉和木材的光滑温润并存，这棒子给他的感觉，有些类似前几天陈嘉沐展示的皮拍子，但更坠手更有质感。
在陈嘉沐的视角看来，眼前这人的神态就仿佛孩童，一个终于得到心仪多年却苦不可得的玩具的孩子，虽然知道人家心仪的原因在于那是个飞行“器”，但也算是对自己的作品露出这种神态，陈嘉沐心里还是很舒畅的。
把玩了好一会，路存仁才回过神来，刚想说话，陈嘉沐抢先开口：“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路存仁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整齐的牙齿“这个……该叫什么，看形状是不是魔杖？”
“对啊，这就是个魔杖。”陈嘉沐有点惊讶，但马上释然了，人家不可能没看过哈利波特，“原先是别人鸽掉的订单，还没做完就放在那了，昨天拿出来做最后的完工，本想挂上网卖了的，哪知道它忽然就成了。”又撒了个小谎。
路存仁想了想，脸上的喜色稍稍退去，变得正经起来：“这个‘器’，你打算多少钱出？”
“我不知道啊，没你在行，你帮我定呗。”他直接把锅甩还给路存仁。
路存仁沉吟了一会，又问：“那这个怎么控制？”
“就像我刚才这样。”陈嘉沐说着，又举起右手食指左右挥动，魔杖应手势而起，脱离了路存仁的手，在半空中飞来飞去，宛如游鱼。
“要不你试试？”指挥着魔杖重新落入路存仁手中，陈嘉沐又说。
【手势移动功能授权：确定/取消】
【提示：此授权为一次性，不可重复授权，不可收回，宿主权限不可覆盖。】
陈嘉沐不假思索地“确定”。
路存仁忽然眼神变呆，愣神了两秒钟，然后皱起眉甩了甩头。
“怎么了？”陈嘉沐疑惑问道。
“没事……你刚说叫我试试，脑子就嗡了一声，我现在觉得……我觉得好像能控制魔杖了……”路存仁一脸懵逼地回答，眼神有些失去焦点。
“哈，这么神奇的吗？”
“是，很神奇，我仿佛觉得……这个魔杖现在除了我，没人能控制了……”路存仁眼神有些呆滞，“太神奇了，我以前接触‘器’从没有这种经历……这个魔杖太神奇了，不，是你太神奇了！”
“呵呵，别乱讲了，赶紧试试吧。”陈嘉沐讪讪一笑道。
路存仁学陈嘉沐那样抬起右手，食指还没伸直，魔杖就“倏”的一下脱手，飞起悬停，随后开始跟随手势在空中兜圈。
路存仁脸色再次泛起兴奋的潮红，“玩”得不亦乐乎，几乎就要手舞足蹈了。
陈嘉沐在旁观察，发现路存仁的操控，跟自己还是有些不同的。自己只能用右手食指操作，而路存仁左右手都行，也不需要食指，甚至很小的一个动作，都能指挥魔杖做大幅度的移动。
他又暗搓搓的试了一下，发现自己真的不能操控魔杖了，果然系统的“权限不可覆盖”就是这个意思。
十几分钟后，路存仁终于“玩”得有点累，停下指挥动作，坐了下来，而陈嘉沐也在沙发上坐得有点无聊开始刷手机了。
路存仁额头见汗，显然运动量可观，左手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起来，右手还紧紧攥着“魔杖”。
“啊~~”长出一口气，一瓶矿泉水下肚，路存仁露出轻松的表情，“这个魔杖操纵起来太舒服了，简直就是我的手飞出去一样！”
陈嘉沐听得笑了起来，用“舒服”来形容真新鲜。
“嘉沐，你真是天才！”路存仁用异常诚恳的表情说着，“这个魔杖太适合我了，但是……”他脸色又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越是这样，我就越是难定价……”
“怎么会，现在有的飞行‘器’都什么价啊，你随便给个最低的就行了。”陈嘉沐不以为意。
“呃……”路存仁有些羞于启齿的样子，吞吞吐吐的。
“诶，路总这样可不像你啊。一百W，就这个价，你总给得起了吧？”陈嘉沐咬咬牙，开了个自认为很高的价。
从陈嘉沐个人的角度，这个价已经高到不可思议了，毕竟只是一件东西，再怎么奢侈，毕竟也没用到宝石贵金属下去，工艺上也就那样没什么高精尖的技术含量，开这个价已经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了。他甚至有点担心，价格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别把路存仁给气着了，觉得他狮子大开口。
但实际情况却是，路存仁是给这个价钱吓到没错，是给低价吓到了。忽然恍神，之前在顶楼的会面中，自己和辜老好像一直没有透露多少现在“器”的交易行情，面前这个天才师匠在这定价方面可说一无所知。
一阵愧疚涌上来，路存仁垂下目光，说：“你这个价……我当然有钱……但其实你这个价开得太低了……”
“哈？”这回轮到陈嘉沐被吓到，不知觉露出黑人问号脸。自以为开很高的价格还被说太低，他觉得自己的三观出现裂缝了。
“你知道吗，现在会飞行的‘器’，最低价那个，也已经价值十几亿美刀……”有一点路存仁没说出来的是，这个最便宜的飞行“器”，恰好就是当初给他留下极大心理阴影的“飞盘”。
陈嘉沐听了这话，好像听到自己的三观嘎吱嘎吱的开始大量裂痕，五官也有些不听话的抽动。
现在陈嘉沐心里想的是：在这群人眼里，钱都不是钱吗？还是我山猪没吃过细糠？我之前为了三千块还挨了顿打，要不是年轻恢复力好，说不定就落下什么病根了。现在一件造物，还是残次品，只是因为能飞，居然至少就值十几亿美刀？！那我几件都会飞会说话会思考的东西，不是连外面这条街都能买下来？！啊啊啊啊，不能想了，钱太多，我要疯！
路存仁看见对面的陈嘉沐古怪表情，只能露出尴尬的微笑。他觉得自己如果直接应下这个价钱，虽然捡了很大便宜，但首先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虽然自己是商人，但也是有底线的，其次那就算是把陈嘉沐得罪死了，跟一个如此前程远大（或者说价值极高）的工匠结怨，实在不智。但飞行“器”确实是自己的执念，也是促使自己入这行的直接原因，把“魔杖”放手还回去或者交回公司卖给别人，自己实在是不舍啊！所以他现在也是纠结心里得一团乱麻。
两人都在天人交战中，各自沉默，所以现场气氛显得僵硬而古怪，屋外偶尔传来的汽车喇叭声便显得更刺耳。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陈嘉沐叹了口气，说：“算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说了一百W，就是一百W，别人要卖多少钱跟这没关系，我做的东西，我决定是多少钱就多少钱。就这个价，给你了。”一边说着，还故作豪迈的挥挥手，就是手势僵硬，豪迈不起来反而有点滑稽。
“不不不，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这价钱太少了！”路存仁被他一句话惊醒过来，觉得自己被喜悦袭击了，但还仗着最后一丝神志清明，赶紧坐直身体答道。
陈嘉沐此时想法是：反正都已经授权了，自己也拿不回来，给别人也不能用，干脆就赚顺水人情，塞给路存仁，至于他想怎么理解自己这个行为就随便了，看他喜欢成那个样子，总之不会是负面效果就是了。钱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赚，路总一个大老板，得了自己这么个人情，对自己也很有利。
于是，陈嘉沐打断路存仁：“没事啦，你不也说了嘛，我是天才，以后也一定能再做出来能飞的，到时你再帮忙卖个好价钱就是了。”
路存仁双颊绷紧，认真地说：“这……诶，我再磨叽就显得矫情了。嘉沐，这个价钱，我再给你加两倍，凑个三百W吧。你也放心，以后你出的东西，我都亲自经手，一定卖到最好的价钱！”胸脯拍得山响。
陈嘉沐闻言笑得眼睛都成一条缝了：“这怎么好意思……”
“别说这些，就这么定了。嗯……我明天把钱给你送过来，还有这个……”路存仁说着，手里还攥着魔杖，要递给陈嘉沐的样子。
好人做到底，陈嘉沐就说：“魔杖你先拿去，哦，对了，给你个袋子。”说着走进里间工作间，拿了个长条形的束口帆布袋子，大小刚好装进魔杖，给了路存仁。
路存仁接过袋子，喜滋滋的装好魔杖，再珍而重之的放进西装胸口内袋里，跟折扇放在一起，扣好袋口。他的西装是毛呢质地，由于那个折扇很重，所以布料是特制过的，裁缝工艺也特别加强加大过，可以装下长条形物品。
收纳妥当魔杖，红光满面笑着的路存仁，才有心思坐着聊天。
原来那天陈嘉沐口头承诺之后，路存仁就心心念念着了。但他按照经验推断，又觉得不可能那么快，这执念折磨得他是吃不香睡不好的，焦虑症状不能更明显，都快成他的心魔了。辜老看他这个样子，也劝过两句，但也就仅能止于此，还是得靠他自己调节。
所以今天接到电话，他才那么急吼吼的赶来。
而直到刚才，真正的确定这个东西属于自己，他的执念得到圆满，PTSD得以治愈，多年来的不确定与不安全感尽去，踏实的感觉几乎让他猛男落泪，其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足为他人道也。
而路存仁也告诉陈嘉沐，这段时间可能订单不会多，原因就是那天过去顶楼的林先生，以及他背后的“海成环保”。他们可能已经在采取一些动作，所以辜老也做出了一些变动安排，业务会收缩一下，也就影响到了订单。
陈嘉沐现在是无所谓，刚卖了这个魔杖给路存仁，虽然钱要明天才能到手，但相信也不会有什么反复的。而对于低欲望的他来说，这笔钱够他财务自由好长时间了，所以他表现得非常淡定从容。
聊天气氛很好，就是两人各自拿着瓶矿泉水在那喝，场面就有点尴尬。陈嘉沐觉得应该添置一套茶具或者其他饮品什么的，免得以后有人来又很尴尬。
路存仁也顺便参观了陈嘉沐日常的工作间，了解了他的直播事业，表示如果他有需要，公司可以给他组建个工作室，专门帮他做推广工作，相当于是专门为他个人服务的MCN。陈嘉沐给路存仁的大手笔吓到，连连摆手说不用了，这直播也是当做外快而已，没当什么正经事业去操作。
然后路存仁就提出说一起出去吃饭，差不多也快到饭点了——这个“差不多”其实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傍晚。
陈嘉沐说不用了，以后再说，自己晚上还有事。路存仁也就客随主便，告别下楼去了。
陈嘉沐在楼道上目送大越野开走，转身正要回屋，就被两个女孩子叫住了。
这是同楼层的邻居，陈嘉沐记得是去年刚过来的租户。根据他的了解，这栋楼除了他，还有楼下两家还是自己住，其它的房子都租出去了，业主都搬去新建的有电梯的小区居住。而这附近有个医院，所以楼里租户很多都是护士或者医生小姐姐，叫住他的这两个也是护士。
两个女孩相貌属实一般，不是丑，但也不容易让人留下印象那种，只是胜在青春活力，可能刚从学校出来不久的实习生。她们平常跟陈嘉沐也只是到点头之交的程度，今天是什么风吹来？
交谈之下，才知原来她们竟是为路存仁而来。那双开门高大身影，西装暴徒气质的衣着，迷得她们骨头都酥了，特别是刚才路存仁在门口跟陈嘉沐告辞说话时，她们看见了侧脸，顿时眼里冒星星。
陈嘉沐也只能尬笑着敷衍，说那是他老板，今天过来拿东西的，有机会一定为她们引见介绍云云，很是掰扯了一阵，方才脱身跑进屋里，手按胸口连说这俩好可怕。
但这俩却让他想起了蓝燕，那个连馨的闺蜜，也是青春可爱，而且给他印象比刚刚这俩个舒服自在很多。
要不，约她去吃饭？陈嘉沐现在手头宽裕，也就心思活络起来，想想之前见面后还没怎么联络过，中间两次在VX上聊天也是为了工作。
想到就去做，陈嘉沐摸出了手机，翻找蓝燕的联系方式。
下午陈嘉沐打电话给路存仁，说自己又有“器”产出，还刚刚好是有飞行能力的，问路存仁有没有空，来试试是否喜欢。
路存仁接到电话时，正好在跟一帮富商打高尔夫，听到消息就丢下富商们，直奔陈嘉沐这边而来。
一路上兴奋得连闯两个红灯。
陈嘉沐在楼下刚看见那辆大越野，刚想迎过去，却见那车直奔自己这个方向而来，当他在惊慌中以为要被“转生异世界”之时，大越野居然正正好好地停在离自己半米不到的公共车位上。
陈嘉沐给这把秀车技吓到，心脏猛跳了好几下才平复。
路存仁从车上跳下，脸上还有些兴奋的潮红：“嘉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车速有点快。”
自己没受到什么伤害，陈嘉沐倒是无所谓，笑笑说：“路哥别心急，上来吧，先看看东西，说不定还不能让满意哩……”
“哪里会不满意，别开玩笑了。”路存仁笑容就没退过，跟着陈嘉沐往楼上走。
陈嘉沐家里平常很少有人来，邻居也少走动，所以路存仁一走上来，很是引人注目。高大强壮的“双开门”身形，配上俊秀面容，引得某些邻居家的年轻女子纷纷瞩目。
路存仁很习惯成为视线焦点，丝毫不以为意，反倒是陈嘉沐觉得怪怪的不太自在。
走进屋里，请路存仁在沙发上坐下，陈嘉沐正想问他想喝点什么，路存仁就说：“东西在哪，我看看！”
陈嘉沐摇摇头，颇有点无奈地笑，抬起右手食指到肩膀高，划了个半圆。
路存仁瞪大着眼睛，看着一根棒状物从里间飞出，在自己头上盘旋了半圈，然后飞到胸前悬停不动。
屏住呼吸，他凝神细看，才看清那棒状物是一根一半是金属一半是木质的东西，一头粗一头细，粗的那头明显是个手柄的设计，于是情不自禁地伸手抓住。
入手金属的冰凉和木材的光滑温润并存，这棒子给他的感觉，有些类似前几天陈嘉沐展示的皮拍子，但更坠手更有质感。
在陈嘉沐的视角看来，眼前这人的神态就仿佛孩童，一个终于得到心仪多年却苦不可得的玩具的孩子，虽然知道人家心仪的原因在于那是个飞行“器”，但也算是对自己的作品露出这种神态，陈嘉沐心里还是很舒畅的。
把玩了好一会，路存仁才回过神来，刚想说话，陈嘉沐抢先开口：“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路存仁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整齐的牙齿“这个……该叫什么，看形状是不是魔杖？”
“对啊，这就是个魔杖。”陈嘉沐有点惊讶，但马上释然了，人家不可能没看过哈利波特，“原先是别人鸽掉的订单，还没做完就放在那了，昨天拿出来做最后的完工，本想挂上网卖了的，哪知道它忽然就成了。”又撒了个小谎。
路存仁想了想，脸上的喜色稍稍退去，变得正经起来：“这个‘器’，你打算多少钱出？”
“我不知道啊，没你在行，你帮我定呗。”他直接把锅甩还给路存仁。
路存仁沉吟了一会，又问：“那这个怎么控制？”
“就像我刚才这样。”陈嘉沐说着，又举起右手食指左右挥动，魔杖应手势而起，脱离了路存仁的手，在半空中飞来飞去，宛如游鱼。
“要不你试试？”指挥着魔杖重新落入路存仁手中，陈嘉沐又说。
【手势移动功能授权：确定/取消】
【提示：此授权为一次性，不可重复授权，不可收回，宿主权限不可覆盖。】
陈嘉沐不假思索地“确定”。
路存仁忽然眼神变呆，愣神了两秒钟，然后皱起眉甩了甩头。
“怎么了？”陈嘉沐疑惑问道。
“没事……你刚说叫我试试，脑子就嗡了一声，我现在觉得……我觉得好像能控制魔杖了……”路存仁一脸懵逼地回答，眼神有些失去焦点。
“哈，这么神奇的吗？”
“是，很神奇，我仿佛觉得……这个魔杖现在除了我，没人能控制了……”路存仁眼神有些呆滞，“太神奇了，我以前接触‘器’从没有这种经历……这个魔杖太神奇了，不，是你太神奇了！”
“呵呵，别乱讲了，赶紧试试吧。”陈嘉沐讪讪一笑道。
路存仁学陈嘉沐那样抬起右手，食指还没伸直，魔杖就“倏”的一下脱手，飞起悬停，随后开始跟随手势在空中兜圈。
路存仁脸色再次泛起兴奋的潮红，“玩”得不亦乐乎，几乎就要手舞足蹈了。
陈嘉沐在旁观察，发现路存仁的操控，跟自己还是有些不同的。自己只能用右手食指操作，而路存仁左右手都行，也不需要食指，甚至很小的一个动作，都能指挥魔杖做大幅度的移动。
他又暗搓搓的试了一下，发现自己真的不能操控魔杖了，果然系统的“权限不可覆盖”就是这个意思。
十几分钟后，路存仁终于“玩”得有点累，停下指挥动作，坐了下来，而陈嘉沐也在沙发上坐得有点无聊开始刷手机了。
路存仁额头见汗，显然运动量可观，左手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起来，右手还紧紧攥着“魔杖”。
“啊~~”长出一口气，一瓶矿泉水下肚，路存仁露出轻松的表情，“这个魔杖操纵起来太舒服了，简直就是我的手飞出去一样！”
陈嘉沐听得笑了起来，用“舒服”来形容真新鲜。
“嘉沐，你真是天才！”路存仁用异常诚恳的表情说着，“这个魔杖太适合我了，但是……”他脸色又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越是这样，我就越是难定价……”
“怎么会，现在有的飞行‘器’都什么价啊，你随便给个最低的就行了。”陈嘉沐不以为意。
“呃……”路存仁有些羞于启齿的样子，吞吞吐吐的。
“诶，路总这样可不像你啊。一百W，就这个价，你总给得起了吧？”陈嘉沐咬咬牙，开了个自认为很高的价。
从陈嘉沐个人的角度，这个价已经高到不可思议了，毕竟只是一件东西，再怎么奢侈，毕竟也没用到宝石贵金属下去，工艺上也就那样没什么高精尖的技术含量，开这个价已经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了。他甚至有点担心，价格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别把路存仁给气着了，觉得他狮子大开口。
但实际情况却是，路存仁是给这个价钱吓到没错，是给低价吓到了。忽然恍神，之前在顶楼的会面中，自己和辜老好像一直没有透露多少现在“器”的交易行情，面前这个天才师匠在这定价方面可说一无所知。
一阵愧疚涌上来，路存仁垂下目光，说：“你这个价……我当然有钱……但其实你这个价开得太低了……”
“哈？”这回轮到陈嘉沐被吓到，不知觉露出黑人问号脸。自以为开很高的价格还被说太低，他觉得自己的三观出现裂缝了。
“你知道吗，现在会飞行的‘器’，最低价那个，也已经价值十几亿美刀……”有一点路存仁没说出来的是，这个最便宜的飞行“器”，恰好就是当初给他留下极大心理阴影的“飞盘”。
陈嘉沐听了这话，好像听到自己的三观嘎吱嘎吱的开始大量裂痕，五官也有些不听话的抽动。
现在陈嘉沐心里想的是：在这群人眼里，钱都不是钱吗？还是我山猪没吃过细糠？我之前为了三千块还挨了顿打，要不是年轻恢复力好，说不定就落下什么病根了。现在一件造物，还是残次品，只是因为能飞，居然至少就值十几亿美刀？！那我几件都会飞会说话会思考的东西，不是连外面这条街都能买下来？！啊啊啊啊，不能想了，钱太多，我要疯！
路存仁看见对面的陈嘉沐古怪表情，只能露出尴尬的微笑。他觉得自己如果直接应下这个价钱，虽然捡了很大便宜，但首先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虽然自己是商人，但也是有底线的，其次那就算是把陈嘉沐得罪死了，跟一个如此前程远大（或者说价值极高）的工匠结怨，实在不智。但飞行“器”确实是自己的执念，也是促使自己入这行的直接原因，把“魔杖”放手还回去或者交回公司卖给别人，自己实在是不舍啊！所以他现在也是纠结心里得一团乱麻。
两人都在天人交战中，各自沉默，所以现场气氛显得僵硬而古怪，屋外偶尔传来的汽车喇叭声便显得更刺耳。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陈嘉沐叹了口气，说：“算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说了一百W，就是一百W，别人要卖多少钱跟这没关系，我做的东西，我决定是多少钱就多少钱。就这个价，给你了。”一边说着，还故作豪迈的挥挥手，就是手势僵硬，豪迈不起来反而有点滑稽。
“不不不，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这价钱太少了！”路存仁被他一句话惊醒过来，觉得自己被喜悦袭击了，但还仗着最后一丝神志清明，赶紧坐直身体答道。
陈嘉沐此时想法是：反正都已经授权了，自己也拿不回来，给别人也不能用，干脆就赚顺水人情，塞给路存仁，至于他想怎么理解自己这个行为就随便了，看他喜欢成那个样子，总之不会是负面效果就是了。钱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赚，路总一个大老板，得了自己这么个人情，对自己也很有利。
于是，陈嘉沐打断路存仁：“没事啦，你不也说了嘛，我是天才，以后也一定能再做出来能飞的，到时你再帮忙卖个好价钱就是了。”
路存仁双颊绷紧，认真地说：“这……诶，我再磨叽就显得矫情了。嘉沐，这个价钱，我再给你加两倍，凑个三百W吧。你也放心，以后你出的东西，我都亲自经手，一定卖到最好的价钱！”胸脯拍得山响。
陈嘉沐闻言笑得眼睛都成一条缝了：“这怎么好意思……”
“别说这些，就这么定了。嗯……我明天把钱给你送过来，还有这个……”路存仁说着，手里还攥着魔杖，要递给陈嘉沐的样子。
好人做到底，陈嘉沐就说：“魔杖你先拿去，哦，对了，给你个袋子。”说着走进里间工作间，拿了个长条形的束口帆布袋子，大小刚好装进魔杖，给了路存仁。
路存仁接过袋子，喜滋滋的装好魔杖，再珍而重之的放进西装胸口内袋里，跟折扇放在一起，扣好袋口。他的西装是毛呢质地，由于那个折扇很重，所以布料是特制过的，裁缝工艺也特别加强加大过，可以装下长条形物品。
收纳妥当魔杖，红光满面笑着的路存仁，才有心思坐着聊天。
原来那天陈嘉沐口头承诺之后，路存仁就心心念念着了。但他按照经验推断，又觉得不可能那么快，这执念折磨得他是吃不香睡不好的，焦虑症状不能更明显，都快成他的心魔了。辜老看他这个样子，也劝过两句，但也就仅能止于此，还是得靠他自己调节。
所以今天接到电话，他才那么急吼吼的赶来。
而直到刚才，真正的确定这个东西属于自己，他的执念得到圆满，PTSD得以治愈，多年来的不确定与不安全感尽去，踏实的感觉几乎让他猛男落泪，其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足为他人道也。
而路存仁也告诉陈嘉沐，这段时间可能订单不会多，原因就是那天过去顶楼的林先生，以及他背后的“海成环保”。他们可能已经在采取一些动作，所以辜老也做出了一些变动安排，业务会收缩一下，也就影响到了订单。
陈嘉沐现在是无所谓，刚卖了这个魔杖给路存仁，虽然钱要明天才能到手，但相信也不会有什么反复的。而对于低欲望的他来说，这笔钱够他财务自由好长时间了，所以他表现得非常淡定从容。
聊天气氛很好，就是两人各自拿着瓶矿泉水在那喝，场面就有点尴尬。陈嘉沐觉得应该添置一套茶具或者其他饮品什么的，免得以后有人来又很尴尬。
路存仁也顺便参观了陈嘉沐日常的工作间，了解了他的直播事业，表示如果他有需要，公司可以给他组建个工作室，专门帮他做推广工作，相当于是专门为他个人服务的MCN。陈嘉沐给路存仁的大手笔吓到，连连摆手说不用了，这直播也是当做外快而已，没当什么正经事业去操作。
然后路存仁就提出说一起出去吃饭，差不多也快到饭点了——这个“差不多”其实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傍晚。
陈嘉沐说不用了，以后再说，自己晚上还有事。路存仁也就客随主便，告别下楼去了。
陈嘉沐在楼道上目送大越野开走，转身正要回屋，就被两个女孩子叫住了。
这是同楼层的邻居，陈嘉沐记得是去年刚过来的租户。根据他的了解，这栋楼除了他，还有楼下两家还是自己住，其它的房子都租出去了，业主都搬去新建的有电梯的小区居住。而这附近有个医院，所以楼里租户很多都是护士或者医生小姐姐，叫住他的这两个也是护士。
两个女孩相貌属实一般，不是丑，但也不容易让人留下印象那种，只是胜在青春活力，可能刚从学校出来不久的实习生。她们平常跟陈嘉沐也只是到点头之交的程度，今天是什么风吹来？
交谈之下，才知原来她们竟是为路存仁而来。那双开门高大身影，西装暴徒气质的衣着，迷得她们骨头都酥了，特别是刚才路存仁在门口跟陈嘉沐告辞说话时，她们看见了侧脸，顿时眼里冒星星。
陈嘉沐也只能尬笑着敷衍，说那是他老板，今天过来拿东西的，有机会一定为她们引见介绍云云，很是掰扯了一阵，方才脱身跑进屋里，手按胸口连说这俩好可怕。
但这俩却让他想起了蓝燕，那个连馨的闺蜜，也是青春可爱，而且给他印象比刚刚这俩个舒服自在很多。
要不，约她去吃饭？陈嘉沐现在手头宽裕，也就心思活络起来，想想之前见面后还没怎么联络过，中间两次在VX上聊天也是为了工作。
想到就去做，陈嘉沐摸出了手机，翻找蓝燕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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