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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赤子之心、士子之诚

    因为先前的羽林卫前来“叨扰”。

    一楼大厅走了不少人,但林恒、邓慧夫妇还是将戏剧演完。

    表演过程中他们看见小五将一书生往后堂带,夫妇二人在表演结束后第一时间直接来到了后堂。

    后堂两侧摆放着鼓、锣、木制染漆的刀、枪、戏服、旗帜等等。

    中间摆放着两套桌椅,都是长凳与八仙桌。

    主打一个实用。

    此时的李重润正坐在左侧那张八仙桌旁喝着茶汤。

    见林恒夫妇进来,起身行了个叉手礼。

    “在下沈浩,字才远,余杭人士,见过林师傅、邓娘子。”二人的名字是他从小五处了解到的。

    同时也清楚小五跟着师父姓,叫林五。

    林恒夫妇回礼后,林恒不解问道:“沈郎君可是对表演不满意。”

    李重润做出一名有些自持身份的读书人该有的苦涩,不知道如何开口的说道:“哎...一言难尽。”

    在戏剧场长大的小五元比一般人要更有眼力。

    快速凑到师娘身旁,替准备参加明年科举的“沈浩”说出了难以启齿的事情。

    “这样啊!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房间离前边近,前边的吵闹声恐怕会影响到沈郎君看书,而且价格方面需要稍微加一点,一百一十五钱如何。”

    涂抹着彩妆,扮演唐军的邓慧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夫人当家,李重润浮起这个念头。

    李重润思索了一下,沉声应道:“如此便谢过娘子,只是劳娘子不要对外言沈某在此留宿。”

    林恒夫妇自然知道读书人都是好面子的,最主要的还是名声,要是让外人知晓“沈浩”与他们这些伶人混在一起,恐损名声。

    二人当即答应下来,并且保证戏团内的几个徒弟不会出去乱传。

    .....

    皇宫应天门前广场。

    相王李旦站在空旷广场上,背后是三座跨域洛河,用于连接皇城与天街的拱桥。

    洛河河水潺潺作响。

    八千羽林卫站在他身前等候接受指令。

    “今日起,将城中与神都周边县城药铺的所有治疗伤药的药材一律收缴。”

    随着他的话落。

    他眼前的人群开始有所晃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李旦并不着急,反而是在等待。

    好一阵。

    作为代表的右羽林将军,五十多岁的方永明才上前一步道:“回相王,传言那逆贼已经逃离神都,如此做不仅会扰民,还会导致许多正常受伤的人得不到医治,要不...只将周边县城的药铺伤药收缴。”

    “难道周边那些药铺没了伤药,那逆贼不会托人进城购买,从而继续得到医治,成功潜逃,还是说...本王的话形同虚设。”李旦脸上浮起了怒意。

    方永明左右往后看了看,没看到同僚有愿出来帮撑场子的意思。

    没人商量的他只能自己思考应付,一时间脑袋似要爆炸,不知道如何应付这新上任的顶头上司,感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把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

    他觉得这个新任上司的安排的就很离谱,心中暗骂:逆贼都跑了,还会回洛阳城中买药?而且一旦出了城,进入了深山野林,不会找草药。

    随后,他又想了想:难不成相王只是做样子给陛下看的?

    他觉得有这个可能,当然,他认清自己只是一个副将,听从安排便是。

    只是作为多年老将,他清楚药铺没有伤药恐怕会出乱子,快要将脑细胞燃烧殆尽的他想起了前任上司大将军李多祚出征时,在路过州县,给军队补充药材的时候,会选择一个折中的法子。

    那就是购买七到八成伤药,留下一些,让药铺以备不时之需。

    有了参照例子,他思想豁然开朗,郑重抱拳说道:“回禀相王,不如暂时收缴部分伤药,再派人严密盯着药铺,有用伤药者,由那些孩儿们跟着,查明情况,如何。”

    李旦皱了邹眉,想了一阵,最终同意了这个提议,将暂时收缴的药材定在七成,并且严格控制各个药铺的使用伤药。

    .....

    申时中。

    正平坊,国子监。

    青玉阁。

    这是一座三层的阁楼,国子监祭酒‘叶静能’日常办公,也是他指导学生的地方。

    青玉阁前的一颗巨大榕树底下,有秋风吹落枯黄的树叶。

    叶静能穿着一身玄色儒袍,气色红润,胡须与头发有些花白。

    此时他坐在圆形石桌旁的石凳上。

    与他对坐的是穿着月牙白圆领士子服的张九龄。

    时年二十三的他很是年轻,身形略显消瘦,脸庞线条分别,高鼻梁,双眼有神,长发用白稠束起。

    二人的四周还有不少穿着或浅蓝、或藏青、或浅灰、或白衣圆领服的学子。

    当然,他们都是因被张九龄劝说,一同来到此地的,想要联名上书请求武则天重新彻查邵王李重润谋逆一案。

    叶静能淡然开口道:“九龄,你目前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好好备考,以待来年春闱能高中,而不是带着他们胡闹。”

    张九龄起身行礼恭敬辩道:“先生,邵王‘石灰吟’中那坚贞不洁,宁愿粉身碎骨也要告知世人,他不曾谋逆,是清白的,这您看不出来吗,

    而且,以前您不是时常称赞他仁孝,颇有君子之风吗?”

    叶静能只是轻笑摇头:“抛开以往、事实不论,只看当下,有些事情并不是一首诗就能改变的,况且,你们应该都清楚,邵王已经离开了洛阳,这与他诗中‘粉身碎骨浑不怕’不是相悖吗?”

    “可...”张九龄沉思想了一会儿,才反驳道:“先生,您常教导三思而行,陛下已然下旨令邵王自裁,邵王离开,暂保自身,不正是应正了思危、思变吗?”

    叶静能值觉得自己这名得意子弟还是过于年少,感情用事,被一首充满慷慨陈词的诗便昏了脑袋,带着众多学弟来做不明智的选择。

    有些无奈的说道:“那思退呢,九龄,你要明白,他这一走,邵王府上下牵连的人可是数千,这些人邵王有思量过他们的退路吗?

    如果邵王此前来寻老夫,又或是此时出现在老夫跟前,

    莫说是支持你们联名上书为他声讨,哪怕是弃了一身绯袍,带着你们去应天门前,死谏跪求陛下重新彻查他谋逆一事亦无不可。

    可现在看来,他...”话语停顿了一下,随即轻哼了一声:“不过是一名为己,不顾下属及下属家眷死活,却又想留下名声的无耻之徒罢了...老夫先前是错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