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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廉颇老矣

    “哦,看相,这个我最在行!”老者一拍大腿,“那我就替您看!”

    夏城昔端坐在桃木椅上任由老者细细打量一会,接着老者的目光变得呆滞,看上去特别沉静,但才不一会儿他就眉目舒展,可说出来的话却与原先的截然相反:

    “小姐,您五端华美,姿妍清秀,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命!您命途虽有波折,但皆有贵人相助,定有逢凶化吉之相……不久,您会嫁个好夫婿,他是名将世家之后,现往边关……我说的没错吧?”

    有“贵人”相助,是“未婚妻”没错……可是大富大贵,逢凶化吉……这,这根本就与一世孤相悖!这老先生说话半真半假,有对有错,难道,真是她认错了人?

    ……先生好眼力,说的不假。”夏城昔虽点了点头,但心有不甘,又问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小姐谬赞,我一个乞丐老头子怎么担待得起!……老朽姓阳,城里的人们都叫我老阳头。”

    老阳头夏城昔倒没有叫出口,只是唤他作阳先生。老阳头虽然嘴上一个劲儿地说承受不起,可实际上也并没有推脱。

    夏城昔不相信她会认错人,她一向记性很好。况且这老阳头面容依旧,只是头发全白,她更不可能认错。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先生不记得她,见她面生故意说谎,还是先生明明认得她,却刻意隐瞒?

    “小姐,吃饭了。”小婢女扣了扣门,听到声音的夏城昔立马回过神来,答应一声:“好,就来。”

    夏城昔打开门欲要出去,突然迎面飞来一只猫儿,吓了她一跳,一个重心不稳身体向后倒去,小婢女见状慌张地跑过来,一个不留心便喊:

    “昔小姐小心!”

    就在她预备倒地的时候,小婢女一个眼疾手快还是扶住了她。

    原来那猫儿是客栈店主小儿的玩物,事后店主已带小孩子来道歉了,况且她人也没事,也就没有追究。不过夏城昔却惊讶地指着小婢女,一时间差点儿说不出话来。她,她刚刚叫自己什么?

    没错,昔小姐,她叫自己昔小姐!她的真实身份连路璐都不知,这小婢女怎可能知晓。而且,这世上也只有一人唤她作昔小姐,那她难道是——

    菁琳!

    “菁琳,是你吗?”夏城昔站起身,一脸急切地看着蒙面的小婢女。

    “小姐,您……您胡说什么啊,菁琳是谁?菜,菜快凉了,我们先去……”小婢女有了些许慌乱,说话也支支吾吾。

    “好吧。”小婢女听到夏城昔的回答惊讶了,惊讶她为何没有深究。这才一不留神,脸上的面纱就被人扯了去。“啊!”

    看到这熟悉的面容展现在自己面前,夏城昔热泪盈眶:“菁琳,真的是你!”

    “昔小姐,我……”

    “菁琳,你为何不与我相认﹖为何戴着面纱……之前你并不是用这张脸面对我,你是不是用面具?”

    面对夏城昔的质问,菁琳知道已经瞒不下去了,便点头承认了:“是,我之前……确实是戴了面具,后来面具不小心被火烧了个洞,我,我才蒙了面纱。”

    夏城昔闭了眼,水波在眼底久久地酝酿,却徘徊不去,待到她睁眼时,眼里一片明净,已无一丝波澜:“那你为何不与我相认?”

    她是极相信也极怀想这个丫头的,苦苦地追寻,却没料到她就在自己的身边。“我,我怕小姐以为我是二夫人派来杀你的。”

    真是天意弄人,她怎么会怀疑这个傻丫头呢?

    “你且给我说,那些黑衣人抓了你后你去了哪里?你怎么会进到将军府里?”夏城昔极想了解菁琳的处境,她不希望菁琳因为她再受奸佞的利用。

    菁琳不想说,因为能找到自家小姐已是幸运,把往事一一说出,自己不好受就罢了,怎么能让小姐也替自己不好受呢?

    可她始终拗不过夏城昔,也只得说了:“那黑衣人都是二夫人派来的,其中好几个我还认识。二夫人知道我不愿听命于她,便召他们来杀小姐。他们没得逞,只是抓到了我,后面念旧情才放了我……”

    “后来,我忍饥挨饿来到街上乞讨,将军府的张管家见我长得还不错,口齿又伶俐,便叫我签了卖身契,将我买入府中。”菁琳一边回忆一边说着,“后面,我便陪伴着小姐了。”

    “那些黑衣人,果然不出我所料。”夏城昔无奈地叹口气,这就是豪门纷争。

    “小姐又是如何进的将军府,还摇身一变成为未来的将军夫人的呢?”

    “说来话长。”夏城昔抬眸,越变越漆黑的眸色中充斥着无穷尽的回忆。

    老阳头盘着双腿坐在房里的床上,闭着双眼,似在闭目养神,手却随意地杵在膝头,看似很不规矩。

    窗是大开着的,这几天没有阳光,天空尽是一片白茫茫,因此也不很亮。忽地窗前掠过几道黑影,猛地又消失不见。老阳头嘴角抽了一抽,眼皮却没动,显出一丝不悦。

    窗前再次迅疾地掠过几道黑影,老阳头缓慢地睁开眼,语气淡淡的:“大名鼎鼎的‘临飒四卫’,你们这是在我一个老头子的窗前捉燕子吗?”

    窗外一齐闪进四道黑影,就这么个狭小的窗口他们怎么闪进来的,窗也不知道。只见两男两女都身着紧身夜行衣,半跪在他跟前。那两个男的用黑布蒙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那两个女的戴着黑的半透明的薄纱。他们低着头,用不大的声音整齐地说着:

    “拜见师叔祖。”

    “师叔祖么?你们倒还记得我这个糟老头……你们师祖还好吗?”老阳头略带讽刺地说,“我还没死,你们师祖不敢安心睡觉吧。”

    老阳头这话意思是说,谁会有你们这种徒子徒孙,别叫我师叔祖,我和你们没关系。

    领头的那个应该是听懂了这话里的意思,便应声道:“既然师叔祖都这么说了,我们小辈的也不好忤逆您的意思……那我们便称呼您煜阳子先生如何?”

    老阳头“哧”了一声,撇了撇嘴,没作答,看样子应该是默认了。

    “煜阳子先生您可能误会我们了。我们几个小辈没有别的意思,师祖是派我们邀请您回去替他老人家祝寿。”

    “哦?这么说,我还得备礼了?”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次不得已动到他,又是想得到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依他看来根本就不是办什么寿宴,根本就是要他双手捧着那老家伙想要的东西连带自己这条老命一起送给他吧。

    他还偏不能让这个老不死的如愿。

    “先生言重了,您放心,礼不重,您知道的,东方家的东西。哦不,准确点说,是东方家世代守护的东西。”

    潼殇?那把绝世古剑?他要这个做什么……

    老阳头并没有把心里所想的显露出来:“一把尚未开光的破剑,要它何用?况且,我一个算命的老头又不是盗圣,恕难从命。你们不是自号‘十八州侠盗’吗?你们自个儿去偷不就得了。”

    领头的也不紧不慢:“先生,如果真那么容易偷,我们何必来找你呢?”

    老阳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凭什么帮你们,帮了之后再让你们借机杀了我?可笑!再说我一个老了的廉颇,还能干什么大事?

    “我只会算命!能帮你们做什么?算剑在哪儿么?可笑,剑是人吗。”老阳头一脸鄙夷地说,“即使我知道在哪儿,也不会告诉你们。”

    “那您这是……不肯帮我们了?”

    一个蒙面纱的女的手握剑柄,让剑微微出鞘,语气煞是冰冷。

    “怎么,想杀了我?”老阳头嘴角勾了一勾,“真是狂妄!连你师祖都杀不了我,你们这等泛泛小辈,还能奈我何?”

    终于露出本性了吧!还好意思派这几个小东西过来,不担心他把他们打残废了吗!

    领头的男子按住那拔剑女子握剑的手,笑了一笑:“先生莫怪,她性子有些冲。”

    接着领头男子对拔剑女子轻声说:

    “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差点坏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