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躯壳
到底要怎样的奇葩，才会面对一柜子不明生物标本和解剖仪器时，满脑子想着是，该如何拿来做火锅底料？
小旴对大昂的心理（变态）状况抱持审慎观望态度。
在火锅腾腾蒸气下，大昂继续有滋有味地涮着火锅，其余三人则围坐在餐桌旁，相对无言。
小旴心里其实很多话想说，但不知从何说起。
“我们和你一样，自小生活在那座堡垒中，在人形保姆的看管中长大。”子昊打破了沉默。
“你知道，我没有双脚，也没有左手。”子昊伸手指一指昕儿，“昕儿她没有左脚。而大昂，则比较厉害。”
“他四肢全无。”
大昂拿筷子的动作微微顿了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拿起一个耳朵形状的白肉团，轻轻的放进锅底，再拿勺子温柔地撇走汤上的浮沫。
“这怎么可能？”小旴冲口而出。
“怎么不可能？”大昂慢吞吞地说到，“我脑部植入了四个微电极装置，负责侦测脑部传递的讯息，再透过脑波控制手上的机械外骨骼，从而操纵双手活动。我的手甚至拥有触觉反馈。”
“装置每4到6微米附有上万枚电极的丝线，植入脑部后，会串连人脑与处理器，能够纪录差不多六七成神经元，对大脑造成的伤害也很少。”
“反正要操作现在这个游戏，主要靠实感游戏头罩，不要说没手没脚，就算只剩一个头，只要还活着，就能玩得好好的。不说出来，你也不知道和你玩游戏的队友们，是否都只剩一个脑子呢。”
昕儿一直低着头，此时忽然插话：“我比你们好一些，我只是缺了一只脚。从小到大，我都不爱坐轮椅。我为自己造了一只铁假脚。”
“我的左脚大腿部份还剩下一小截，足够安装上假脚，然而由于大腿剩下的骨肉太少，活动能力很低，操作假脚十分耗力，所以我一直以来，都努力不懈在锻錬体能。”
难道昕儿的真身，是一个拥有八块腹肌的肌肉美女？小旴不禁浮想翩翩。
昕儿顿了顿接着说，“我都已经想好了，如果哪天我们决心要逃离这里，就由我来背大昂走。尽管现在我的假脚，还未能做成液压驱动，但已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做到多轴运动、储能释放，跑个十几公里都不是问题。”
大昂表示抗议：“我才不要你背着跑呢。凭什么我不能自己研究机械外骨骼？”
小旴张了张嘴，想要说句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进肚子里。
曾经的他，也曾打算为自己打做两只假脚，甚至谘询过医生。但最终还是没有做成，原因是，姐姐说假脚不用自己做：
“你失去了那么多，总应该拿回点什么吧。”
姐姐说话总是这样没头没尾。不过，她的话让小旴想起了衣柜后的纸条上，上面记载的那个恐布手术。
话说回来，写字条的到底是谁？是晧子吗？这不可能，我一直住在房间里，他是什么时候溜进房间偷偷放字条的？
想着想着，小旴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游戏外的上衣口袋，游戏短暂地停顿下来，却惊讶地发现，收得好好的字条，已经不在口袋里。
字条到哪里去了？！
小旴忽然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这些字条就像姐姐，看得见听得见，却摸不着，两者彷佛都不是客观真实存在，而是只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悻悻然返回游戏中，子昊他们正一脸疑惑地盯着小旴看。为了解释自己为何短暂地在游戏中消失，小旴和他们说了有关衣柜后发现的那些字条，以及字条中提到的截肢置换手术。
“所以，你们觉得那些字条究竟是谁人留给我的？有可能是晧子吗？”小旴满怀期待地问到。
“晧子没有和我们提起过他有写笔记的习惯，”子昊沉吟着回答，“但他的确经常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也相当的神秘。”
“神秘？”
“他对于我们身处的世界，提出了很多不同理论和猜想，有些荒诞不经。晧子本人，和我们也有点不一样。”
“我们顶多是失去了部份肢体，而晧子，天生就是畸形的。”
“他出生时双手几乎直接贴在肩膀上，即使长大后，双臂长度也不过十几厘米，不过他的手掌的大小和形状正常，并且功能很好。”
“由于部份椎骨丢失，他也出现脊柱后凸畸形的情况，再加上畸形足，需要用特殊的脊椎支架来支撑身体，所以他也配有一副金属笼状的外骨骼，贴在衣服外面，走路时免不了一瘸一拐的。”
小旴深深叹了一口气。都是不幸的人，但能够聚在一起，也算是幸运。
小旴继续问子昊，“你们怎么组成了一个团队？又是怎发现那个太空人的记忆藏在游戏当中的？”
“和你的经历也差不多。某天我在电脑上看资料，发现过往的人们曾经都会组团打游戏，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我现在打游戏的话，会不会也能遇见其他人呢？”
“带着这个想法打开《永远不会结束的征途》，很快就遇上了他们，并发现彼此并不是NPC。”
“至于我们是怎样发现太空人的记忆片段的，情况则比较复杂。”
“《永远不会结束的征途》中的游戏任务，是搜索异生命，尝试收集和捕获生物样本。我们的飞船在太空中漫无目的飘流着，直至屏幕上忽然出现了一组脉冲光。”
“当时我们正在飞近一个行星系统，这个来历不明的信号，正正来自于这个星系。”
“我们一路追踪，最终找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子昊望了小旴一眼：“与其说给你听，不如让你自己去看吧。”
小旴被带到一个巨型的屏幕跟前，“你身处的这艘飞船，正是我们当时的那艘探测船，它记录了我们上一次探险的全部过程，包括晧子的失踪。”
各人围坐在屏幕跟前，子昊按下了播放键。小旴很快便发现，影片是由他们各自的视角所拍摄。
镜头一阵抖动，占据屏幕90%位置的，是一只特大号臭脚丫子。
小旴对大昂的心理（变态）状况抱持审慎观望态度。
在火锅腾腾蒸气下，大昂继续有滋有味地涮着火锅，其余三人则围坐在餐桌旁，相对无言。
小旴心里其实很多话想说，但不知从何说起。
“我们和你一样，自小生活在那座堡垒中，在人形保姆的看管中长大。”子昊打破了沉默。
“你知道，我没有双脚，也没有左手。”子昊伸手指一指昕儿，“昕儿她没有左脚。而大昂，则比较厉害。”
“他四肢全无。”
大昂拿筷子的动作微微顿了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拿起一个耳朵形状的白肉团，轻轻的放进锅底，再拿勺子温柔地撇走汤上的浮沫。
“这怎么可能？”小旴冲口而出。
“怎么不可能？”大昂慢吞吞地说到，“我脑部植入了四个微电极装置，负责侦测脑部传递的讯息，再透过脑波控制手上的机械外骨骼，从而操纵双手活动。我的手甚至拥有触觉反馈。”
“装置每4到6微米附有上万枚电极的丝线，植入脑部后，会串连人脑与处理器，能够纪录差不多六七成神经元，对大脑造成的伤害也很少。”
“反正要操作现在这个游戏，主要靠实感游戏头罩，不要说没手没脚，就算只剩一个头，只要还活着，就能玩得好好的。不说出来，你也不知道和你玩游戏的队友们，是否都只剩一个脑子呢。”
昕儿一直低着头，此时忽然插话：“我比你们好一些，我只是缺了一只脚。从小到大，我都不爱坐轮椅。我为自己造了一只铁假脚。”
“我的左脚大腿部份还剩下一小截，足够安装上假脚，然而由于大腿剩下的骨肉太少，活动能力很低，操作假脚十分耗力，所以我一直以来，都努力不懈在锻錬体能。”
难道昕儿的真身，是一个拥有八块腹肌的肌肉美女？小旴不禁浮想翩翩。
昕儿顿了顿接着说，“我都已经想好了，如果哪天我们决心要逃离这里，就由我来背大昂走。尽管现在我的假脚，还未能做成液压驱动，但已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做到多轴运动、储能释放，跑个十几公里都不是问题。”
大昂表示抗议：“我才不要你背着跑呢。凭什么我不能自己研究机械外骨骼？”
小旴张了张嘴，想要说句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进肚子里。
曾经的他，也曾打算为自己打做两只假脚，甚至谘询过医生。但最终还是没有做成，原因是，姐姐说假脚不用自己做：
“你失去了那么多，总应该拿回点什么吧。”
姐姐说话总是这样没头没尾。不过，她的话让小旴想起了衣柜后的纸条上，上面记载的那个恐布手术。
话说回来，写字条的到底是谁？是晧子吗？这不可能，我一直住在房间里，他是什么时候溜进房间偷偷放字条的？
想着想着，小旴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游戏外的上衣口袋，游戏短暂地停顿下来，却惊讶地发现，收得好好的字条，已经不在口袋里。
字条到哪里去了？！
小旴忽然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这些字条就像姐姐，看得见听得见，却摸不着，两者彷佛都不是客观真实存在，而是只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悻悻然返回游戏中，子昊他们正一脸疑惑地盯着小旴看。为了解释自己为何短暂地在游戏中消失，小旴和他们说了有关衣柜后发现的那些字条，以及字条中提到的截肢置换手术。
“所以，你们觉得那些字条究竟是谁人留给我的？有可能是晧子吗？”小旴满怀期待地问到。
“晧子没有和我们提起过他有写笔记的习惯，”子昊沉吟着回答，“但他的确经常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也相当的神秘。”
“神秘？”
“他对于我们身处的世界，提出了很多不同理论和猜想，有些荒诞不经。晧子本人，和我们也有点不一样。”
“我们顶多是失去了部份肢体，而晧子，天生就是畸形的。”
“他出生时双手几乎直接贴在肩膀上，即使长大后，双臂长度也不过十几厘米，不过他的手掌的大小和形状正常，并且功能很好。”
“由于部份椎骨丢失，他也出现脊柱后凸畸形的情况，再加上畸形足，需要用特殊的脊椎支架来支撑身体，所以他也配有一副金属笼状的外骨骼，贴在衣服外面，走路时免不了一瘸一拐的。”
小旴深深叹了一口气。都是不幸的人，但能够聚在一起，也算是幸运。
小旴继续问子昊，“你们怎么组成了一个团队？又是怎发现那个太空人的记忆藏在游戏当中的？”
“和你的经历也差不多。某天我在电脑上看资料，发现过往的人们曾经都会组团打游戏，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我现在打游戏的话，会不会也能遇见其他人呢？”
“带着这个想法打开《永远不会结束的征途》，很快就遇上了他们，并发现彼此并不是NPC。”
“至于我们是怎样发现太空人的记忆片段的，情况则比较复杂。”
“《永远不会结束的征途》中的游戏任务，是搜索异生命，尝试收集和捕获生物样本。我们的飞船在太空中漫无目的飘流着，直至屏幕上忽然出现了一组脉冲光。”
“当时我们正在飞近一个行星系统，这个来历不明的信号，正正来自于这个星系。”
“我们一路追踪，最终找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子昊望了小旴一眼：“与其说给你听，不如让你自己去看吧。”
小旴被带到一个巨型的屏幕跟前，“你身处的这艘飞船，正是我们当时的那艘探测船，它记录了我们上一次探险的全部过程，包括晧子的失踪。”
各人围坐在屏幕跟前，子昊按下了播放键。小旴很快便发现，影片是由他们各自的视角所拍摄。
镜头一阵抖动，占据屏幕90%位置的，是一只特大号臭脚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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