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检查
现如今的东林县城，仅仅是个巴掌大的小镇，毫不夸张的说，用两条腿走着绕城一周的话，估计也用不了一个钟头。
汽车到站之后，他们都不用费脑子去想用什么办法到医院去，直接步行就可以了。
因为距离近得很，出了车站，沿着大马路直走，过两个路口，然后再拐个弯就到了。
县人民医院是东林县最好的医院，无论是现在还是四十年后，一直都是如此。
不过，现在的县医院相对还是比较简陋的，虽然也有不少楼房，但楼层都不高，跟之后那些壮观的综合性门诊大楼、急诊大楼，还有住院大楼，那是没得比的。
但对于秀兰来说，这些已经相当震憾了。
站在医院门口，看着那六层高的门诊大楼，她张大了嘴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把嘴合上，发出一声感叹，
“这些楼房可真高！”
可不是高么！
在他们整个双红公社，都找不出一栋超过三屋的楼房。
不过村子里，那肯定是见不到小楼的，一水儿的泥墙草房，砖瓦房都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了。
整个公社，最好的大楼就是供销社了，是一栋两层的大楼，两年前刚建成的时候，大家伙儿可稀罕了。
当然了，现在也很稀罕。
像他们，每回去公社，都要去供销社转转，哪怕不买东西，去看看也是好的。
看着秀兰那傻傻的样子，陈明铁有点想笑，然后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下一刻，一股心酸的感觉就涌上了他心头。
在前世，秀兰一生中见到过的最高的楼，估计也就是县医院的这座门诊大楼了。
她身体太差了，有一多半时间都是躺在床上的，就连女儿考上大学，她想送孩子去学校都没能成行。
这辈子，既然有了一个不一样的开始，那以后肯定也会不同了吧。
想到这里，陈明铁握了握拳头，然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伸出手去，抓住秀兰的手，
“秀儿，咱快点进去吧，早点检查早踏实。”
他们运气很好，妇产科的姚主任今天在门诊上。
在前世，姚主任就是秀兰母女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医术高超，秀兰跟他们的女儿能不能保住这条命还不一定呢。
当时，陈明铁曾经听旁边的小护士提过一嘴，说秀兰运气好，姚主任之前去省城进修了两个月，才回来上班了两天。
姚主任是位女大夫，四十岁上下的样子，戴一只黑框眼镜，一眼看上去就是个知识份子。
只是她这人平时很严肃，面上一丝笑容都没，板着一张脸，第一眼看上去，让人有点发怵。
秀兰就是如此，她一进诊室的门，看到姚主任那个样子，就紧张起来，紧紧抓住了陈明铁的手。
陈明铁感觉手一紧，再一看秀兰那样子，马上就明白了。
他稍稍用力回握了一下，然后用另外那只手拍了拍秀兰的胳膊，凑到她耳边说道，
“别紧张，这位姚主任是这里最好的大夫。”
秀兰怕姚主任，陈明铁可不怕，他反而觉得很亲切，因为他知道，姚主任实际上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
而且，因为前世的经历，陈明铁一看到她那张板着的脸，反而觉得心里很踏实。
不过，对于姚主任来说，今天可是第一次看到他们。
作为一个大夫，每天见过的病人不在少数，眼睛尖得很，姚主任一下子就看出来两人应该农民出身。
说实话，她有点惊讶。
这个年头，就是城市里人都不见得有产检的概念，更不用说农村人了。
大部分人连生孩子都是在家里生的，像陈明铁他们大队，就有专门的接生员。
姚主任看了看病历上的名字，然后看了秀兰的大肚子一眼，
“林秀兰对吧？看你这个肚子的大小，快要生了吧？”
秀兰先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又摇摇头，小声回答道，“大夫，我才怀了七个多月。”
“嗯？你确定吗？只有七个多月？”
姚主任的声调有点高，明显有些诧异。
见她如此反应，秀兰就更紧张了，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陈明铁赶紧一旁插话，帮秀兰解释道，
“姚主任，确实是七个多月，我们就是觉得她这肚子比寻常人要大，才想着过来检查一下的。
您说她这肚子里会不会怀了两个？这个能不能检查啊？”
姚主任深深地看了陈明铁一眼，她有点意外，没想到这个农家汉子还是个疼老婆的。
“那我先给你检查一下吧！”她想了想，然后示意秀兰起身，跟她进到旁边的检查室里去。
陈明铁立马也跟着起身，厚着脸皮也想跟进去，却被姚主任拦住了。
“家属在外面等着！”撂下硬绑绑的一句话后，门砰地一下就关上了。
陈明铁讪讪地摸了下鼻子。
他忘了，前世因为秀兰一直在这边看病，所以他跟姚主任混得比较熟了，赖皮一点也没什么。
可这辈子，对于姚主任来说，他就是个上门求医的病人家属，而且今天才是头一回上门，能有好脸才怪了。
等待的滋味是最难熬的。
虽然他早就知道秀兰肚子里怀的是两个，可只要没从医生的口中得到确定的答案，他也不敢百分百确定。
更何况，秀兰的怀相好不好，胎位正不正，肚子里的孩子状况好不好，等等等等，这些他都不清楚。
前世秀兰早产加难产，除了被推摔倒那个原因，有没有她本身身体上的原因，他也不清楚。
这一点也是他坚持要带她来检查的主要原因。
如果只是因为摔倒才难产，那还好说，只要他让秀兰待在家里，躲过那个意外就行。
可如果是秀兰的身体本身也有问题，那就麻烦了……
陈明铁心焦得很，他跟个困兽一样，在诊室里转着圈，还要时不时地要应付外面那些等不及的病人。
隔一会儿，他就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
这时间过得也太慢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吱呀一声。
终于，检查室的门打开了。
汽车到站之后，他们都不用费脑子去想用什么办法到医院去，直接步行就可以了。
因为距离近得很，出了车站，沿着大马路直走，过两个路口，然后再拐个弯就到了。
县人民医院是东林县最好的医院，无论是现在还是四十年后，一直都是如此。
不过，现在的县医院相对还是比较简陋的，虽然也有不少楼房，但楼层都不高，跟之后那些壮观的综合性门诊大楼、急诊大楼，还有住院大楼，那是没得比的。
但对于秀兰来说，这些已经相当震憾了。
站在医院门口，看着那六层高的门诊大楼，她张大了嘴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把嘴合上，发出一声感叹，
“这些楼房可真高！”
可不是高么！
在他们整个双红公社，都找不出一栋超过三屋的楼房。
不过村子里，那肯定是见不到小楼的，一水儿的泥墙草房，砖瓦房都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了。
整个公社，最好的大楼就是供销社了，是一栋两层的大楼，两年前刚建成的时候，大家伙儿可稀罕了。
当然了，现在也很稀罕。
像他们，每回去公社，都要去供销社转转，哪怕不买东西，去看看也是好的。
看着秀兰那傻傻的样子，陈明铁有点想笑，然后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下一刻，一股心酸的感觉就涌上了他心头。
在前世，秀兰一生中见到过的最高的楼，估计也就是县医院的这座门诊大楼了。
她身体太差了，有一多半时间都是躺在床上的，就连女儿考上大学，她想送孩子去学校都没能成行。
这辈子，既然有了一个不一样的开始，那以后肯定也会不同了吧。
想到这里，陈明铁握了握拳头，然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伸出手去，抓住秀兰的手，
“秀儿，咱快点进去吧，早点检查早踏实。”
他们运气很好，妇产科的姚主任今天在门诊上。
在前世，姚主任就是秀兰母女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医术高超，秀兰跟他们的女儿能不能保住这条命还不一定呢。
当时，陈明铁曾经听旁边的小护士提过一嘴，说秀兰运气好，姚主任之前去省城进修了两个月，才回来上班了两天。
姚主任是位女大夫，四十岁上下的样子，戴一只黑框眼镜，一眼看上去就是个知识份子。
只是她这人平时很严肃，面上一丝笑容都没，板着一张脸，第一眼看上去，让人有点发怵。
秀兰就是如此，她一进诊室的门，看到姚主任那个样子，就紧张起来，紧紧抓住了陈明铁的手。
陈明铁感觉手一紧，再一看秀兰那样子，马上就明白了。
他稍稍用力回握了一下，然后用另外那只手拍了拍秀兰的胳膊，凑到她耳边说道，
“别紧张，这位姚主任是这里最好的大夫。”
秀兰怕姚主任，陈明铁可不怕，他反而觉得很亲切，因为他知道，姚主任实际上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
而且，因为前世的经历，陈明铁一看到她那张板着的脸，反而觉得心里很踏实。
不过，对于姚主任来说，今天可是第一次看到他们。
作为一个大夫，每天见过的病人不在少数，眼睛尖得很，姚主任一下子就看出来两人应该农民出身。
说实话，她有点惊讶。
这个年头，就是城市里人都不见得有产检的概念，更不用说农村人了。
大部分人连生孩子都是在家里生的，像陈明铁他们大队，就有专门的接生员。
姚主任看了看病历上的名字，然后看了秀兰的大肚子一眼，
“林秀兰对吧？看你这个肚子的大小，快要生了吧？”
秀兰先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又摇摇头，小声回答道，“大夫，我才怀了七个多月。”
“嗯？你确定吗？只有七个多月？”
姚主任的声调有点高，明显有些诧异。
见她如此反应，秀兰就更紧张了，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陈明铁赶紧一旁插话，帮秀兰解释道，
“姚主任，确实是七个多月，我们就是觉得她这肚子比寻常人要大，才想着过来检查一下的。
您说她这肚子里会不会怀了两个？这个能不能检查啊？”
姚主任深深地看了陈明铁一眼，她有点意外，没想到这个农家汉子还是个疼老婆的。
“那我先给你检查一下吧！”她想了想，然后示意秀兰起身，跟她进到旁边的检查室里去。
陈明铁立马也跟着起身，厚着脸皮也想跟进去，却被姚主任拦住了。
“家属在外面等着！”撂下硬绑绑的一句话后，门砰地一下就关上了。
陈明铁讪讪地摸了下鼻子。
他忘了，前世因为秀兰一直在这边看病，所以他跟姚主任混得比较熟了，赖皮一点也没什么。
可这辈子，对于姚主任来说，他就是个上门求医的病人家属，而且今天才是头一回上门，能有好脸才怪了。
等待的滋味是最难熬的。
虽然他早就知道秀兰肚子里怀的是两个，可只要没从医生的口中得到确定的答案，他也不敢百分百确定。
更何况，秀兰的怀相好不好，胎位正不正，肚子里的孩子状况好不好，等等等等，这些他都不清楚。
前世秀兰早产加难产，除了被推摔倒那个原因，有没有她本身身体上的原因，他也不清楚。
这一点也是他坚持要带她来检查的主要原因。
如果只是因为摔倒才难产，那还好说，只要他让秀兰待在家里，躲过那个意外就行。
可如果是秀兰的身体本身也有问题，那就麻烦了……
陈明铁心焦得很，他跟个困兽一样，在诊室里转着圈，还要时不时地要应付外面那些等不及的病人。
隔一会儿，他就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
这时间过得也太慢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吱呀一声。
终于，检查室的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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