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A】何来公平
公平是一个矢量词，对任何人公平，也可以让任何人感觉不公平，只是看条件在谁手里。
熟悉的《冷酷到底》的手机铃声从桌洞里传来，姚美娟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在蓝色的屏幕上闪烁。
“你好，你是？”
“我，封万才！”
“哦，封总啊，你好，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确实有个事情，唉，第一次给你电话，就有事要麻烦你，真是有点抹不开面儿。”
“都给我打电话了，还抹不开面儿？”
“好吧，话到这份，再不说就显得矫情了，事情也很简单，我这边的公司是外企，主做医疗器械的贸易，这你都知道，我有个客户需要批CT设备，我公司的货源价格很高，我知道你有个亚尔弗列德的朋友，他们家也做这一块业务，而且手里有跟客户匹配的设备，价格比我公司低了好多，所以就想看看姚师妹能不能给搭个线，嗯，搭个线，当然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哦，是这样，看来你对我的底细查的很清楚嘛，竟然知道他，他也是我爸爸的客户，我跟他也不是很熟，既然你说了，那我就试着发个邮件吧，因为我也不清楚你们这个行业，或者你编个邮件发我，我直接转发吧，行不行我也没办法啊。话说你们公司有货，就是价格高点而已，如果跟你们的进货渠道谈一下，估计也就降了吧，干嘛非要找别的公司？”
“哎呦，我的师妹美女，感谢感谢，打电话之前我还担心你会拒绝呢，我在这公司好几年了，了解公司采购跟渠道的关系，谈不下来的，再说差了万多美刀呢，这差的就是利润，明白吧？”
“哦，哦，有点明白了，这样做不好吧？封总”
“好与不好在于你怎么看了，同样的甚至还要好点的产品都比自己公司产品便宜好多，为啥还要卖贵的？如果是同价哪怕高那么一点点也不会找别的渠道啊。”
“如果公司知道了，那可就不好了。”
“是不好，但万多美刀呢，搞定了我今年在四环边买套房子是有望了，你是不知道房子对一个北漂男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的集体户口可以落下来了，意味就是个真正意义的BJ人了，意味着孩子上学考北大清华要比咱们那里有更高的概率了，意味着太多太多了。”
“好吧，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该说啥了，高考是公平的，只要有能力，哪里考都可以的。”
“公平？小师妹啊，你真是乌托邦式的浪漫主义，这社会哪里有公平啊，教育也有教育资源、招生比例等等方面的不一致啊，BJ的录取比例多高？而且现在都流行出国，稍微学习好点的、家里有点钱的孩子都出国了，起跑线都不一样，哪里来的公平？我在外企越发感觉到，外国人不拿咱们当人，总是低人一等的看我们，指使我们干着干那，关键我们很多人在外国人尤其是那黄头发白皮肤蓝眼睛的面前，我们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你知道吗？我这边中华区的老外睡了很多公司的女孩子，这些女孩子还都挤破头的往人家床上爬，就想跟人家生个外籍孩子，然后用中国的传统思维觉得应该就可以让人家明媒正娶入个外国籍，其实人家就是他妈的玩玩而已，抱歉，跟师妹说了一些脏话，抱歉不该说这些的。”
“没事没事，这正常，我们学校里也有好多找外籍男友的，白皮肤黑皮肤都有，就是黄皮肤的，也要跟朋友聚会时带上说是哪国人，生怕别人把她男朋友当成中国人呢。”
“是啊，眼看国内光棍越来越多了，还资源外流，真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啊。”
“得，那你还是老老实实挣钱吧，千万别一失足成千古恨哦，今天到这儿呗，你邮件写完发我吧，我只能尽力啊”
“得嘞，谢了啊，改天请你吃饭。”
“客气了，都是老乡，还是我师哥，友情提醒，要注意安全！再见。”
“谢谢提醒，好，再见！”
嘟嘟嘟，电话那头传来挂断的声音，封万才把手里的烟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碾出的烟丝被风很快吹散了些许，剩下一些粘在石板上随风摆动；封万才双手攥着手机举国头顶，对着天空拜了又拜，嘴里念叨着老天保佑今年买房。
天好，人的心情也会很好，如果再有一件得意的事情，那就更好了，盼了好久的信今天终于拿到了，信封上隽永的字带着墨香，隐约还有淡淡的香水味道，信乍到手里就像一块通红的烙铁，热腾腾的，可一想到信里的内容结果难料，顿时又像收到判决书那样令人难受，从一开始信寄出之后，之余就一直在后悔和爱谁谁中徘徊，无论是唐突或者大胆而导致结果好与不好，这封信里也许就有答案了，一路心里默念一定是好结果，奔向大课教室，选择靠窗的角落，回字形的教学楼独一无二的北侧教师，没有阳光，只有一块补丁大小的蓝色的天空。
之余。
提笔如面！
说实话收到你的信，我多少有点惊讶，看到你的信，文采斐然，能考上大学也是情理之中，我是自叹弗如，所以不敢卖弄那么一点墨水。
从去年暑假后这已经过了半年多，很高兴你告诉我这半年你有这么丰富的经历，尤其是春节跟李岳卖东西的事情，李岳同学我印象挺深的，是一个有头脑肯吃苦的人，相信他的半年多大学生活肯定也会丰富多彩的，人嘛，总是要是给自己一些压力和目标，就像你说你要入党一样，我支持你，只要你觉得值得去做的，就要放开手去做，不能给自己留遗憾，现在对你来说最大的成本就是可能浪费点青春和时间，如果有收获那就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加油吧！
我们交流的次数也不多，但我能感觉出你跟李岳对生活充满着渴望与激情，这也是我当时愿意给你们俩机会，或者说跟你们俩合作一次的原因，也希望你以后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和问题，都能保持那份坚持与激情；这个世界并不公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和劣势，你的优势就是对别人劣势的不公，而别人的优势也是对你劣势的不公，惟有努力才能尽量缩小差距，尽量争取公平，因为不公平带给你的就是不对等的生活和工作的角色。
套用江湖一句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方长。希望以后多多交流，听你的故事，吃饭也很开胃。
下次寄信，地址你写我信封上的地址吧。
祝一切安好！
美娟
两页信纸，隽永的字体，简练的话语，仔细又反复的读了两遍，没有之余期待的绵绵情话，也没有之余担心的委婉或干脆的拒绝，就像落在手里的阳光，平和而又温暖。
熟悉的《冷酷到底》的手机铃声从桌洞里传来，姚美娟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在蓝色的屏幕上闪烁。
“你好，你是？”
“我，封万才！”
“哦，封总啊，你好，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确实有个事情，唉，第一次给你电话，就有事要麻烦你，真是有点抹不开面儿。”
“都给我打电话了，还抹不开面儿？”
“好吧，话到这份，再不说就显得矫情了，事情也很简单，我这边的公司是外企，主做医疗器械的贸易，这你都知道，我有个客户需要批CT设备，我公司的货源价格很高，我知道你有个亚尔弗列德的朋友，他们家也做这一块业务，而且手里有跟客户匹配的设备，价格比我公司低了好多，所以就想看看姚师妹能不能给搭个线，嗯，搭个线，当然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哦，是这样，看来你对我的底细查的很清楚嘛，竟然知道他，他也是我爸爸的客户，我跟他也不是很熟，既然你说了，那我就试着发个邮件吧，因为我也不清楚你们这个行业，或者你编个邮件发我，我直接转发吧，行不行我也没办法啊。话说你们公司有货，就是价格高点而已，如果跟你们的进货渠道谈一下，估计也就降了吧，干嘛非要找别的公司？”
“哎呦，我的师妹美女，感谢感谢，打电话之前我还担心你会拒绝呢，我在这公司好几年了，了解公司采购跟渠道的关系，谈不下来的，再说差了万多美刀呢，这差的就是利润，明白吧？”
“哦，哦，有点明白了，这样做不好吧？封总”
“好与不好在于你怎么看了，同样的甚至还要好点的产品都比自己公司产品便宜好多，为啥还要卖贵的？如果是同价哪怕高那么一点点也不会找别的渠道啊。”
“如果公司知道了，那可就不好了。”
“是不好，但万多美刀呢，搞定了我今年在四环边买套房子是有望了，你是不知道房子对一个北漂男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的集体户口可以落下来了，意味就是个真正意义的BJ人了，意味着孩子上学考北大清华要比咱们那里有更高的概率了，意味着太多太多了。”
“好吧，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该说啥了，高考是公平的，只要有能力，哪里考都可以的。”
“公平？小师妹啊，你真是乌托邦式的浪漫主义，这社会哪里有公平啊，教育也有教育资源、招生比例等等方面的不一致啊，BJ的录取比例多高？而且现在都流行出国，稍微学习好点的、家里有点钱的孩子都出国了，起跑线都不一样，哪里来的公平？我在外企越发感觉到，外国人不拿咱们当人，总是低人一等的看我们，指使我们干着干那，关键我们很多人在外国人尤其是那黄头发白皮肤蓝眼睛的面前，我们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你知道吗？我这边中华区的老外睡了很多公司的女孩子，这些女孩子还都挤破头的往人家床上爬，就想跟人家生个外籍孩子，然后用中国的传统思维觉得应该就可以让人家明媒正娶入个外国籍，其实人家就是他妈的玩玩而已，抱歉，跟师妹说了一些脏话，抱歉不该说这些的。”
“没事没事，这正常，我们学校里也有好多找外籍男友的，白皮肤黑皮肤都有，就是黄皮肤的，也要跟朋友聚会时带上说是哪国人，生怕别人把她男朋友当成中国人呢。”
“是啊，眼看国内光棍越来越多了，还资源外流，真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啊。”
“得，那你还是老老实实挣钱吧，千万别一失足成千古恨哦，今天到这儿呗，你邮件写完发我吧，我只能尽力啊”
“得嘞，谢了啊，改天请你吃饭。”
“客气了，都是老乡，还是我师哥，友情提醒，要注意安全！再见。”
“谢谢提醒，好，再见！”
嘟嘟嘟，电话那头传来挂断的声音，封万才把手里的烟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碾出的烟丝被风很快吹散了些许，剩下一些粘在石板上随风摆动；封万才双手攥着手机举国头顶，对着天空拜了又拜，嘴里念叨着老天保佑今年买房。
天好，人的心情也会很好，如果再有一件得意的事情，那就更好了，盼了好久的信今天终于拿到了，信封上隽永的字带着墨香，隐约还有淡淡的香水味道，信乍到手里就像一块通红的烙铁，热腾腾的，可一想到信里的内容结果难料，顿时又像收到判决书那样令人难受，从一开始信寄出之后，之余就一直在后悔和爱谁谁中徘徊，无论是唐突或者大胆而导致结果好与不好，这封信里也许就有答案了，一路心里默念一定是好结果，奔向大课教室，选择靠窗的角落，回字形的教学楼独一无二的北侧教师，没有阳光，只有一块补丁大小的蓝色的天空。
之余。
提笔如面！
说实话收到你的信，我多少有点惊讶，看到你的信，文采斐然，能考上大学也是情理之中，我是自叹弗如，所以不敢卖弄那么一点墨水。
从去年暑假后这已经过了半年多，很高兴你告诉我这半年你有这么丰富的经历，尤其是春节跟李岳卖东西的事情，李岳同学我印象挺深的，是一个有头脑肯吃苦的人，相信他的半年多大学生活肯定也会丰富多彩的，人嘛，总是要是给自己一些压力和目标，就像你说你要入党一样，我支持你，只要你觉得值得去做的，就要放开手去做，不能给自己留遗憾，现在对你来说最大的成本就是可能浪费点青春和时间，如果有收获那就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加油吧！
我们交流的次数也不多，但我能感觉出你跟李岳对生活充满着渴望与激情，这也是我当时愿意给你们俩机会，或者说跟你们俩合作一次的原因，也希望你以后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和问题，都能保持那份坚持与激情；这个世界并不公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和劣势，你的优势就是对别人劣势的不公，而别人的优势也是对你劣势的不公，惟有努力才能尽量缩小差距，尽量争取公平，因为不公平带给你的就是不对等的生活和工作的角色。
套用江湖一句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方长。希望以后多多交流，听你的故事，吃饭也很开胃。
下次寄信，地址你写我信封上的地址吧。
祝一切安好！
美娟
两页信纸，隽永的字体，简练的话语，仔细又反复的读了两遍，没有之余期待的绵绵情话，也没有之余担心的委婉或干脆的拒绝，就像落在手里的阳光，平和而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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