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
2023年7月3日，京北城内，早已经入夏，炎热肆意挥洒。
外面的太阳很大，甚至于遮阳伞都难以阻隔。程楚栀一手提着刚刚买好的奶茶，站在公交站台下焦急地等待。
阳光不但刺眼还灼烧着她的皮肤，她不想在阳光下多待上哪怕一分一秒。
街道上来往穿行的行人与车辆从她眼前晃过，不知多久，公交车缓缓来，程楚栀右手伸出并挥舞着，公交车便缓缓驶入站台。
她慢慢走上了车，从口袋中翻出两枚硬币塞到投币口内，便找了个座位入座。车内冰凉的冷气让她急躁的心稍微有些平缓下来。
程楚栀也没有闲着，翻开手机给贺澜发消息，贺澜是程楚栀的同学兼室友。两人关系很好，从高中到现在大学以来一直都是同学，爱好也有许多相同。
“奶茶我买好了，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够啦够啦，栀栀。”
“行，那我就这么回来了。”
贺澜没有发消息，而是发了一个OK的表情包过来。程楚栀笑了笑，便把手机锁屏放入口袋，缓缓看向窗外。
窗外还是一如既往的晴朗，无非是多了几分阴沉在云上，看来是要下雨了。
程楚栀是京大的大二生，从高中以来成绩都及其优异，勤奋好学的样子是很多人心目中学霸的幻想。
同时，她还长了一副令人妒忌的好皮囊，一双桃花眼配着白净到无暇的皮肤，乖巧到令人难以抗拒。
程楚栀是数学系的，是从江浙来的理科状元。而贺澜也是数学系的，不过成绩没那么优异罢了。
不久，公交到了程挽栀要下车的站。她拎好包，走出公交站。慢步向京大走去。
程楚栀临近走到门口时，一个男生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他脸上落下巨大的汗珠，双手死死掐住衣角。
“学…学姐，我喜欢你很久了…能…能不能跟我在一起。”他的语气中充斥着生疏以及晦涩。
程楚栀并没有正眼看他，毕竟他已经是第三个男生在今天表白了。习以为常的她只是缓缓后退一步，慢慢弯下腰给他浅浅鞠了一躬，然后淡淡开口：“抱歉。”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个学弟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反应过来后沮丧地贴着墙离开，仿佛失了魂。
她已经习惯了，许多男生总会对她表明爱意，但是程挽栀知道，说实在的不过只是他们看上了她的脸，要论真心，或许没有一个敢走到她面前。
她慢慢走入京大，然后向女生宿舍走去。期间经过篮球场，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喝彩。
程楚栀也并没有回头看，只是淡淡地继续往宿舍走，并没有一刻停下脚步。
不久，程楚栀就到了宿舍楼下。她的宿舍在七楼，还没有电梯，必须要一步步爬楼梯才能到。
程楚栀好几次想自己出资金造个电梯，可惜心有余而“钱包”不充足，也是好好几次生着闷气爬楼梯上到七楼，这次也不例外。
到了宿舍门口，门旁标示着宿舍号708，她慢慢打开门走进去。
贺澜正端坐在桌前鼓捣着化妆品，估计是打算出门撩汉子。程楚栀没多说什么，只是把奶茶放在贺澜桌上。
“谢啦。”贺澜微笑着开口。
她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坐在桌前翻着书包里的资料和辅导书，准备开始今天的功课。
贺澜没看她，只是听到书页声就说：“还真是好学生啊，每天不是学习就没别的事吗？”
程楚栀摇摇头：“没…”
声音很轻，但贺澜足以听到。
贺澜没有再调侃，认认真真画完精致的妆容之后才又说：“今天晚上有个高中party在金岁KTV，你一起吗？”
她原本想拒绝，但是一回头看到贺澜含情脉脉的眼神，她便也不好意思开口说出，也只能默默点头。时候她真讨厌不会拒绝别人的自己，不管是现在也好，以前也好。
那是一个雨天，12岁的程挽栀躲在房间里，门外父母的嘶吼和杂物撞击声层出不穷，直到一声尖锐的撞击，一切都停止了。
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程楚栀悄悄推开一道门缝，隐约看见父亲站在原地，双手止不住颤抖，双腿似乎难以支撑住身体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而父亲眼前是早已昏迷不醒的母亲。
到后来，父亲进去了，而母亲也改嫁了。而母亲曾问过她的意见，可她只是乖巧地点头，似乎是要抚平母亲的伤口而强迫自己顺从。经历了那一切之后，她也更加乖巧，很少会拒绝别人。
回过神来的时候，贺澜正在她面前手舞足蹈，直到看到程挽栀有一些缓过神来才停下。
“诶，栀栀，你为啥老是会发呆呀，在想什么事？”
“…没，不过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既然这样，去看帅哥怎么样？听说篮球场那好几个帅哥呢，能看到你腻为止！”
程楚栀只是苦笑，不过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趁现在他们还在打篮球就出发呗。”说着贺澜便拉上她的手，一同出发到篮球场。
一路小跑，终于抵达篮球场前，四周不停息的叫嚷声让程挽栀的耳朵有些发酸，她慢慢落座到时候一旁的观看座上。
贺澜忍不住开口：“你看啊，真的好帅！”
她并没有认真去看，只不过瞟了两眼便拿出手机刷起了朋友圈。
“栀栀你看！”贺澜忽然摇晃着她，右手指向一旁站着的男生。
他穿着黑色卫衣以及牛仔长裤，一头黑白夹杂的头发。他侧对着她们，从口袋里拿出烟盒以及漆黑外壳的打火机。
他将烟衔在嘴里，摩擦出的火焰窜出来点燃了烟草。
他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道烟雾。
“那是秦屿啊，校草诶。”
程楚栀看了好一会，死死凝视着他，片刻之后才缓过神来。
“不会吧，你不是暗恋他啊”
“…不，没有。”虽然嘴上这么说，可程楚栀的脸皮薄，早已爬上了晦涩的红，傻子都看的出来原因。
贺澜摆出一副很透彻的表情，似乎要把程楚栀看穿了。
其实她并不是不想承认，而是不敢承认。
她早就认识他，在高中，他在高二偶然转学到京大附中，还跟程挽栀一个班级，成绩很差，学校排名的吊车尾。
只不过她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即使他抽烟，喝酒，跟一帮混不吝的男生们混在一起，但是她知道，他的心比谁都干净，或许比自己也干净。
即使他身边的女孩换了又换，慢的时候一个月一个，快的时候最多三天就换。
女人对于他来说似乎只是消遣的工具，不过是找乐子，但是尽管如此，每天还是有数不胜数的女孩表白他，他几乎只要看对眼了就会答应。
然后过上三五个星期甩掉。
程楚栀从很早就喜欢上了他，在高中时，他总是带着一副令人窒息的表情，脸上的戾气很重。
她回过神来，不敢再多看他，只是乖巧地看着球场上的“厮杀”。
再回头秦屿已经不见了，程挽栀正在疑惑，突然，在背后传出了一道声音：“在找我？”
声音很平淡，还有些哑，让人有些难以抗拒。
她慢慢扭过头去，秦屿正平静地看着她：“暗恋我？”说完，随后勾起了嘴角。
程楚栀的脸上爬上了嫣红，轻轻摇摇头。她不敢多看他。
口袋里手机发出了振动，程挽栀赶紧拿出手机，连显示的来电画面都没看就匆匆逃离开。
到球场外，她才接通电话。电话那边是母亲张予婷。在程挽栀到大学以后就很少来电了。
“喂，栀儿啊。”
“妈，我在。”
“明天你爸就回来了，你到时候回家来吃顿饭。”
她本想拒绝的，她不喜欢继父，她也不想再多看继父哪怕一眼，那让她感觉恶心。
继父叫蒋祁，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总经理，很多金也很有权，张予婷也想必是因为这点才和他在一起的。
程挽栀几乎没见过蒋祁，一般的邀请她也凭借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推脱，这次也不例外。
“妈我没空，我明天要上课，很忙的。”
“傻孩子，哪有每次我们要你来你就上课的，想理由也得充分点。”张予婷似乎看穿了她的内心，“反正不管怎样你都得来。”她的语气里充满着气愤。
“好，那我先挂了，妈。”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回头时，她看到秦屿正靠在墙上，手上玩弄着打火机，是不是窜出火苗来，又盖上盖而熄灭。
“你妈妈？看样子关系不是很好呢。”说着，他嘴角勾起，眼神中透露着调侃。
“跟你没关系吧。”程楚栀没好气地说。
她慢慢往前走，轻轻推开秦屿，想球场内走去。
等到秦屿移步到了背后，程楚栀才发觉自己刚刚的话语及其冷淡。
她本不想这样的，只不过是下意识而做出了这样的反应。
她感到很后悔，或许应该温柔一点，可爱一点吧。
说着，贺澜正震惊地看着她，轻轻地说：“不是吧，连秦屿都敢惹。”
程楚栀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什么？”
“不，没…没什么。”
她“哦”了一声，又坐回贺澜旁边。
“对了，听说郝汐要回来了。”
郝汐是她们隔壁寝室的，同为数学系，成绩中等，为人很大方，很漂亮，性感优雅。
因为之前家里的事，郝汐已经很久没有住校了，只是最近才确定要回来住。
程挽栀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然后开口：“可以走了吗，好无聊。”
贺澜：“我也觉得，那走吧。”说着，贺澜挽着她的手，并肩慢慢走出球场，秦屿已经走了，只留下几根烟蒂在地上。
天色已经灰暗，临六点了，贺澜接了个电话，说是派对快开始了，要赶紧过去。
KTV离学校不远，走路大概20分钟路程就可以抵达，很热闹，也很嘈杂。
走入KTV，对着包厢号，推开门，里边不知道是谁正鬼哭狼嚎地唱着什么，看了显示屏才知道唱的是张杰的《他不懂》。
这是高中的同学聚会party，邀请了京大附中的许多跟程挽栀同为二班的同学。
她一进去，里面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只剩下歌声。
他不懂你的心假装冷静，他不懂爱情把它当游戏…
“哟，这不是学霸程挽栀嘛，这么多年，混的咋样啊。”不知从何而起的男声响起。
她只是笑笑，并没有理会他。
而突然，程楚栀看到了最角落的秦屿，他正塌陷在沙发里，双腿搭在桌上，手上手机刷个不停，眼神很平淡，似乎对于这里毫无兴趣。
旁边有个貌美的女人正往他身上靠，很妩媚，是男人一看就会喜欢那种，跟程楚栀完全相反的妖娆。
不过秦屿一直没扭过头看她，也任凭她不断往自己身上靠。
直到看到了她，他眼神中有了一丝兴趣，他甩掉自己口中的烟，慢慢起身。
程楚栀没有看他，也不敢看，只是慢慢走到一个空座上。
四周嘈杂的声响震耳欲聋，程挽栀很讨厌这种地方。但是现在好像没那么讨厌了，因为有他。
程楚栀拿起桌上的水蜜桃味的鸡尾酒。度数不高，程挽栀慢慢拉开拉环，轻轻抿了一口，苦涩中透着甜，沁入了程挽栀口腔。
随后，她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直到已经记不清第几口。
脑袋已经有些发昏。
她不会喝酒，酒量自然也很差，但是今天不知为何，就想喝几口酒。
她没有理会头晕，只是继续一口又一口地喝。不知道第几瓶，程挽栀终于坚持不住，醉倒下来。
脑海里不断回荡着过往的事。
想起父亲的罪恶，想起母亲改嫁的无奈，想起继父虚伪的关怀…一切的一切都一股脑涌了进来。
头痛欲裂。
外面的太阳很大，甚至于遮阳伞都难以阻隔。程楚栀一手提着刚刚买好的奶茶，站在公交站台下焦急地等待。
阳光不但刺眼还灼烧着她的皮肤，她不想在阳光下多待上哪怕一分一秒。
街道上来往穿行的行人与车辆从她眼前晃过，不知多久，公交车缓缓来，程楚栀右手伸出并挥舞着，公交车便缓缓驶入站台。
她慢慢走上了车，从口袋中翻出两枚硬币塞到投币口内，便找了个座位入座。车内冰凉的冷气让她急躁的心稍微有些平缓下来。
程楚栀也没有闲着，翻开手机给贺澜发消息，贺澜是程楚栀的同学兼室友。两人关系很好，从高中到现在大学以来一直都是同学，爱好也有许多相同。
“奶茶我买好了，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够啦够啦，栀栀。”
“行，那我就这么回来了。”
贺澜没有发消息，而是发了一个OK的表情包过来。程楚栀笑了笑，便把手机锁屏放入口袋，缓缓看向窗外。
窗外还是一如既往的晴朗，无非是多了几分阴沉在云上，看来是要下雨了。
程楚栀是京大的大二生，从高中以来成绩都及其优异，勤奋好学的样子是很多人心目中学霸的幻想。
同时，她还长了一副令人妒忌的好皮囊，一双桃花眼配着白净到无暇的皮肤，乖巧到令人难以抗拒。
程楚栀是数学系的，是从江浙来的理科状元。而贺澜也是数学系的，不过成绩没那么优异罢了。
不久，公交到了程挽栀要下车的站。她拎好包，走出公交站。慢步向京大走去。
程楚栀临近走到门口时，一个男生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他脸上落下巨大的汗珠，双手死死掐住衣角。
“学…学姐，我喜欢你很久了…能…能不能跟我在一起。”他的语气中充斥着生疏以及晦涩。
程楚栀并没有正眼看他，毕竟他已经是第三个男生在今天表白了。习以为常的她只是缓缓后退一步，慢慢弯下腰给他浅浅鞠了一躬，然后淡淡开口：“抱歉。”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个学弟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反应过来后沮丧地贴着墙离开，仿佛失了魂。
她已经习惯了，许多男生总会对她表明爱意，但是程挽栀知道，说实在的不过只是他们看上了她的脸，要论真心，或许没有一个敢走到她面前。
她慢慢走入京大，然后向女生宿舍走去。期间经过篮球场，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喝彩。
程楚栀也并没有回头看，只是淡淡地继续往宿舍走，并没有一刻停下脚步。
不久，程楚栀就到了宿舍楼下。她的宿舍在七楼，还没有电梯，必须要一步步爬楼梯才能到。
程楚栀好几次想自己出资金造个电梯，可惜心有余而“钱包”不充足，也是好好几次生着闷气爬楼梯上到七楼，这次也不例外。
到了宿舍门口，门旁标示着宿舍号708，她慢慢打开门走进去。
贺澜正端坐在桌前鼓捣着化妆品，估计是打算出门撩汉子。程楚栀没多说什么，只是把奶茶放在贺澜桌上。
“谢啦。”贺澜微笑着开口。
她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坐在桌前翻着书包里的资料和辅导书，准备开始今天的功课。
贺澜没看她，只是听到书页声就说：“还真是好学生啊，每天不是学习就没别的事吗？”
程楚栀摇摇头：“没…”
声音很轻，但贺澜足以听到。
贺澜没有再调侃，认认真真画完精致的妆容之后才又说：“今天晚上有个高中party在金岁KTV，你一起吗？”
她原本想拒绝，但是一回头看到贺澜含情脉脉的眼神，她便也不好意思开口说出，也只能默默点头。时候她真讨厌不会拒绝别人的自己，不管是现在也好，以前也好。
那是一个雨天，12岁的程挽栀躲在房间里，门外父母的嘶吼和杂物撞击声层出不穷，直到一声尖锐的撞击，一切都停止了。
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程楚栀悄悄推开一道门缝，隐约看见父亲站在原地，双手止不住颤抖，双腿似乎难以支撑住身体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而父亲眼前是早已昏迷不醒的母亲。
到后来，父亲进去了，而母亲也改嫁了。而母亲曾问过她的意见，可她只是乖巧地点头，似乎是要抚平母亲的伤口而强迫自己顺从。经历了那一切之后，她也更加乖巧，很少会拒绝别人。
回过神来的时候，贺澜正在她面前手舞足蹈，直到看到程挽栀有一些缓过神来才停下。
“诶，栀栀，你为啥老是会发呆呀，在想什么事？”
“…没，不过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既然这样，去看帅哥怎么样？听说篮球场那好几个帅哥呢，能看到你腻为止！”
程楚栀只是苦笑，不过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趁现在他们还在打篮球就出发呗。”说着贺澜便拉上她的手，一同出发到篮球场。
一路小跑，终于抵达篮球场前，四周不停息的叫嚷声让程挽栀的耳朵有些发酸，她慢慢落座到时候一旁的观看座上。
贺澜忍不住开口：“你看啊，真的好帅！”
她并没有认真去看，只不过瞟了两眼便拿出手机刷起了朋友圈。
“栀栀你看！”贺澜忽然摇晃着她，右手指向一旁站着的男生。
他穿着黑色卫衣以及牛仔长裤，一头黑白夹杂的头发。他侧对着她们，从口袋里拿出烟盒以及漆黑外壳的打火机。
他将烟衔在嘴里，摩擦出的火焰窜出来点燃了烟草。
他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道烟雾。
“那是秦屿啊，校草诶。”
程楚栀看了好一会，死死凝视着他，片刻之后才缓过神来。
“不会吧，你不是暗恋他啊”
“…不，没有。”虽然嘴上这么说，可程楚栀的脸皮薄，早已爬上了晦涩的红，傻子都看的出来原因。
贺澜摆出一副很透彻的表情，似乎要把程楚栀看穿了。
其实她并不是不想承认，而是不敢承认。
她早就认识他，在高中，他在高二偶然转学到京大附中，还跟程挽栀一个班级，成绩很差，学校排名的吊车尾。
只不过她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即使他抽烟，喝酒，跟一帮混不吝的男生们混在一起，但是她知道，他的心比谁都干净，或许比自己也干净。
即使他身边的女孩换了又换，慢的时候一个月一个，快的时候最多三天就换。
女人对于他来说似乎只是消遣的工具，不过是找乐子，但是尽管如此，每天还是有数不胜数的女孩表白他，他几乎只要看对眼了就会答应。
然后过上三五个星期甩掉。
程楚栀从很早就喜欢上了他，在高中时，他总是带着一副令人窒息的表情，脸上的戾气很重。
她回过神来，不敢再多看他，只是乖巧地看着球场上的“厮杀”。
再回头秦屿已经不见了，程挽栀正在疑惑，突然，在背后传出了一道声音：“在找我？”
声音很平淡，还有些哑，让人有些难以抗拒。
她慢慢扭过头去，秦屿正平静地看着她：“暗恋我？”说完，随后勾起了嘴角。
程楚栀的脸上爬上了嫣红，轻轻摇摇头。她不敢多看他。
口袋里手机发出了振动，程挽栀赶紧拿出手机，连显示的来电画面都没看就匆匆逃离开。
到球场外，她才接通电话。电话那边是母亲张予婷。在程挽栀到大学以后就很少来电了。
“喂，栀儿啊。”
“妈，我在。”
“明天你爸就回来了，你到时候回家来吃顿饭。”
她本想拒绝的，她不喜欢继父，她也不想再多看继父哪怕一眼，那让她感觉恶心。
继父叫蒋祁，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总经理，很多金也很有权，张予婷也想必是因为这点才和他在一起的。
程挽栀几乎没见过蒋祁，一般的邀请她也凭借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推脱，这次也不例外。
“妈我没空，我明天要上课，很忙的。”
“傻孩子，哪有每次我们要你来你就上课的，想理由也得充分点。”张予婷似乎看穿了她的内心，“反正不管怎样你都得来。”她的语气里充满着气愤。
“好，那我先挂了，妈。”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回头时，她看到秦屿正靠在墙上，手上玩弄着打火机，是不是窜出火苗来，又盖上盖而熄灭。
“你妈妈？看样子关系不是很好呢。”说着，他嘴角勾起，眼神中透露着调侃。
“跟你没关系吧。”程楚栀没好气地说。
她慢慢往前走，轻轻推开秦屿，想球场内走去。
等到秦屿移步到了背后，程楚栀才发觉自己刚刚的话语及其冷淡。
她本不想这样的，只不过是下意识而做出了这样的反应。
她感到很后悔，或许应该温柔一点，可爱一点吧。
说着，贺澜正震惊地看着她，轻轻地说：“不是吧，连秦屿都敢惹。”
程楚栀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什么？”
“不，没…没什么。”
她“哦”了一声，又坐回贺澜旁边。
“对了，听说郝汐要回来了。”
郝汐是她们隔壁寝室的，同为数学系，成绩中等，为人很大方，很漂亮，性感优雅。
因为之前家里的事，郝汐已经很久没有住校了，只是最近才确定要回来住。
程挽栀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然后开口：“可以走了吗，好无聊。”
贺澜：“我也觉得，那走吧。”说着，贺澜挽着她的手，并肩慢慢走出球场，秦屿已经走了，只留下几根烟蒂在地上。
天色已经灰暗，临六点了，贺澜接了个电话，说是派对快开始了，要赶紧过去。
KTV离学校不远，走路大概20分钟路程就可以抵达，很热闹，也很嘈杂。
走入KTV，对着包厢号，推开门，里边不知道是谁正鬼哭狼嚎地唱着什么，看了显示屏才知道唱的是张杰的《他不懂》。
这是高中的同学聚会party，邀请了京大附中的许多跟程挽栀同为二班的同学。
她一进去，里面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只剩下歌声。
他不懂你的心假装冷静，他不懂爱情把它当游戏…
“哟，这不是学霸程挽栀嘛，这么多年，混的咋样啊。”不知从何而起的男声响起。
她只是笑笑，并没有理会他。
而突然，程楚栀看到了最角落的秦屿，他正塌陷在沙发里，双腿搭在桌上，手上手机刷个不停，眼神很平淡，似乎对于这里毫无兴趣。
旁边有个貌美的女人正往他身上靠，很妩媚，是男人一看就会喜欢那种，跟程楚栀完全相反的妖娆。
不过秦屿一直没扭过头看她，也任凭她不断往自己身上靠。
直到看到了她，他眼神中有了一丝兴趣，他甩掉自己口中的烟，慢慢起身。
程楚栀没有看他，也不敢看，只是慢慢走到一个空座上。
四周嘈杂的声响震耳欲聋，程挽栀很讨厌这种地方。但是现在好像没那么讨厌了，因为有他。
程楚栀拿起桌上的水蜜桃味的鸡尾酒。度数不高，程挽栀慢慢拉开拉环，轻轻抿了一口，苦涩中透着甜，沁入了程挽栀口腔。
随后，她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直到已经记不清第几口。
脑袋已经有些发昏。
她不会喝酒，酒量自然也很差，但是今天不知为何，就想喝几口酒。
她没有理会头晕，只是继续一口又一口地喝。不知道第几瓶，程挽栀终于坚持不住，醉倒下来。
脑海里不断回荡着过往的事。
想起父亲的罪恶，想起母亲改嫁的无奈，想起继父虚伪的关怀…一切的一切都一股脑涌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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