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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父亲的葬礼

    张百川

    中国西部某市

    人生的乐趣是未知,是有限,是带着无尽的遗憾。

    我是一个普普通通人家的孩子,普普通通的父母,普普通通的成绩,没有什么天生的特长和优势,我的前二十年过得还算是顺利,考上了一所还可以的大学,找到了工作,然后我还有一个女朋友,本来我准备就这样,普普通通、顺顺利利的继续我的生活,结婚、生子,然后过完自己的一生,但老天给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知道父亲确诊癌症的那天,我并没有特别的难过,胃癌,应该有治好的可能性,我始终抱着乐观和积极的态度,不停的鼓励大家,坚信自己一定帮助父亲战胜病魔。

    但现实给我狠狠的一巴掌,癌症晚期,低分化度,一切都无法挽回,时间越流逝我的信心越不足,我强撑着自己,陪伴着父亲走完了最后一程。

    这一切,就像是做梦。

    熙熙攘攘的场面让我愣神,父亲的遗像就挂在灵堂里,他生前的亲戚、朋友、同事在灵堂里来来去去,把整个房子衬的热热闹闹。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坐在放置遗体的水晶棺前面,仿佛眼前的热闹和悲伤与我无关。这三十年的生活,父亲像大树支撑着整个家族的前进,他踏实上进、厚重温和,具有东方传统男性的一切特征,尽管我不想把对他的回忆写成悼词,但想起来我的前半生竟然对父亲挑不出一点毛病。结果应了那句俗语,好人不长命。从检查出癌症到被医院各种昂贵且无效的救治措施一通折腾,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像枯萎的花朵一样,瞬间凋零。一个六十多斤的干瘪身体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感觉到了生命的尽头巴士已经向着父亲缓缓驶来,仿佛只要招招手,就能递给你通往天堂的车票。

    父亲应该可以去天堂的吧。一定。

    殡仪馆把遗体告别弄得像一条龙服务,唱歌要加钱,悼念仪式要加钱,看着那贵的离谱的胡桃木骨灰盒,你还得克制沉痛的心情接受工作人员的细心比对和热情介绍,甚至放什么背景音乐,你都可以在IPAD上尽情挑选,只要加点钱,我怀疑是不是还能像KTV一样搞点歌舞表演。

    回去的路上我依然恍恍惚惚,看着老妈那憔悴和不知所措的神情,我有难以言状的心情,有点痛、有点尴尬、有点局促。我们这一代人就是当年被批的最厉害的90后,传说中长在蜜罐子里的孩子们,可是欠着的苦总是要吃的,幸福的童年并不能代表什么,这不,生活的重担子马上就要担在我自己头上了。

    其实我并不知道,亲人的离世仅仅是个开始,如果给我看看后来的人生剧情,我甚至觉得我现在已经相当的乐观了。

    失去了父亲的庇护,整个家庭的重心轰然塌倒在懵懵懂懂、涉世未深的我的肩膀上,该怎么办我完全没有任何想法,只是觉得并不能摊到在这一摊纷繁复杂的局面里。

    我说不出什么豪言壮语,也无暇顾及自己难以释怀的情绪,我现在只是有些麻木了。

    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面对过死亡。但我们不得不慢慢面对,有个作家说过,父母是我们和死亡面前最后的一道屏障,现在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父亲去世以后的相当一段时间内,我很难走出这种阴霾,这不是一种非常剧烈的痛苦,而是长久的、漫不经心的、毫无征兆的就会赐给你一个伤口,然后让你自己慢慢愈合。

    也许工作了忘记了就会好吧,我自己叹了口气。

    我现在只能把自己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不死不活的公司和毫无进步空间的岗位上了。对于一个普通的我,没有什么背景和天赋的我,就和千千万万的普通大学生一样,在毕业之初进入一家设计公司。

    社会总是要人上进努力,但实际情况是只能随波逐流,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从毕业之前,大学生就陷入了无头苍蝇般的选择之中,一会要考研、一会要考公,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愿意干什么,就急急忙忙的把自己推进了伴随自己几十年的事业领域。回头想想这其实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不是吗?

    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都是这种乱七八糟的没用想法,也许是最近太忙了、太累了、太悲伤了。我的身体有点不听使唤,甚至会出现一些剥离的感觉。有时候我能隐隐感觉心里会有一种声音,但这种情况应该是幻觉吧。

    到现在为止,我都觉得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境,命运的力量太过强大,每当它缓缓的转动之时,我们甚至都没有任何还手的力气。巨大的改变留给我的只有迷茫,我全身都充斥那种难以驱散的无力感。

    但是当年的希望很丰满,如今现实骨感到连熬汤你都不想加入它。没完没了的勾心斗角和难以糊口的“窝囊费”,实在是让我对这份工作很难提起兴趣。但是,聊胜于无吧,有的吃总比饿着好。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更加的恶化了,我还要照顾我的老妈,我唯一的亲人。

    累,实在太累了。我心里很乱,但是我已经经不住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了,我的头有点晕,一头栽倒在床边,睡着了。

    吴泽宇

    这几天,我仍然在缓慢的适应着纯粹意识形态下到生活。正常情况下,我可以选择在张百川的身体里睡眠,我只是在占用他的大脑,在他意识消退——也就是深度睡眠之后,我就可以进入他的意识控制区,掌控他的身体里。

    众所周知,人的大脑开发程度很低,正常人只能使用自己大脑容量的15%左右,强如爱因斯坦也只是开发到了20%。对于人来讲,一个大脑容纳两种意识或者说是灵魂,在硬件配置上是完全绰绰有余的。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误打误撞进入了这样一具存在意识到身体,但是只要能够重生,在医学史和科技史上绝对是不亚于诺贝尔奖的奇迹,这项发明甚至能够改变整个人类的发展历程,历史学家可以以此为界限,将人类文明的发展历程分为全新的阶段。

    抛开这些大话不讲,我现在对未来也是充满了信心,在好几次张百川睡觉以后,一旦他进入深度睡眠,我的意识就可以完全控制他的身体,自由行动。

    但在这里我需要考虑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暂时不能露出破绽,我要是长时间占用他的身体,他必然会发现问题,比如自己总是一觉睡个两天,而且许多东西睡一觉就会改变,那他就有可能去体检,我不能保证X光机和核磁共振下,我的意识还能完全保留,所有这种情况是要完全避免的。第二个问题就是身体耐受力的问题。意识可以循环交替上线,但是身体不可能一直不休息,他刚一睡着我又开始起床,铁打身体也经不住这么造。因此,在某种程度上,我还是要非常小心谨慎的使用这具来之不易的身体才行。

    在张百川眼里的这些苦恼对我来说不值一提,人生要经历的事情很多,这只是其中一点点小小的可能连挫折都算不上的经历吧,比起我当年的那些大起大落,这简直是在过家家。但我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不能直接到指导他,许多东西只能通过暗示、布局来达成效果,这就有一些小麻烦,但问题不大,我还是对我自己的能力充满信心。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目前是时机未到,我只能尽可能的蛰伏在他的身体里,尽快让他从悲痛的打击中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