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噎死的？吃鱼还是吃肉？
孙大郎将那女子扔在一旁，托起田虎妞渡入灵气。
三个循环后，田虎妞仍没醒来，再多怕是有问题，孙大郎只得停下。
“仙师大人，您就别再浪费灵力了，不如我们商量一下如何解决？”
一个男子推门进来。
男子脸颊瘦削，身量很高。
张老爷的儿媳一见男子，忙奔跑过去。
“赵郎，你终于来了！
老匹夫已喝下碎心丹，怕是仙师也无法救治。
既然大仇得报，我们远走高飞吧？”
男子捧起她的脸庞细细端详，对着耳边低语：
“若琳，你知道吗？
面前这人，有套仙法，便是一般人也可修炼成仙。
咱们学了他的仙法，一起修炼成仙，做个鸳鸯般的仙侣，永生逍遥自在，岂不更好？”
那叫若琳的女子听到鸳鸯般的仙侣，顿时面显微红，点点头：
“既然赵郎已有打算，我便听你的。”
男子转向孙大郎：
“仙师，酒中我加了其它的一些小玩意儿，你放心，他们死不了，当然了，你也救不了他们。
在下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仙师若将你那灵气运转的经脉图画出来给我，我便奉上解药。”
若是一般的功法，孙大郎可能就答应了，但和蟠桃树有关，那就不行了。
孙大郎寻思着刚才用灵力自行祛毒的过程，突然有些新想法。
他搬起田虎妞，灵气先入丹田气海，又入神阙，向上至上脘和鸠尾…最后注入神庭。
田虎妞脑袋一歪，吐出几大灰色杂物，而后悠悠转醒。
那男女二人同时大惊，转身便要离开。
孙大郎几步赶上，打晕二人后扔于一旁。
孙大郎如上施放灵力，中途又休息几次，终于把四人都救醒。
田虎妞恨恨的说：
“我早就知道这个女的有问题，肯定是偷人了。
啍…敢惹老娘，看我怎么炮制她！”
她又转向人屠：“你那片肉的手艺没拉下吧？”
人屠一愣，面有羞愧：“有些手生了。”
“榆木疙瘩！”
……
张老爷醒来后更感惶恐，既是后怕又是担心仙师怪罪，于是扑通跪倒在地：
“仙师恕罪，仙师恕罪！”
孙大郎无语，不过还是扶起张老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老爷还没想好怎么说，若琳便在大骂：
“老匹夫，你生生将我和赵郎拆散，却将我许给你那不能人事的儿子。
现在巴结上仙师，又要我去借…借种，还怕不保险，又喊上你侄孙女，你这般没良心的下流的胚子，不得好死…”
孙大郎顿时满面羞涩，又有些恼怒。
张老爷见势不妙，连忙又跪下：
“仙师莫听这吃里扒外，偷人成性的妖女胡说，她也太小看仙师了。
仙师一个玉儿般的少年郎，即便我等胆敢有此心，但仙师聪颖守正，又岂会如她一般，轻易做出不伦不善之事？”
张老爷不愧是读书人，这几句话既无声拍了仙师马屁，又凌厉反击，话语中机锋蕴藏，又冠冕堂皇。
他这么一说，孙大郎还真不好再作计较。
张老爷话锋一转，又悲切的对若琳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赵四的事情？
赵四是什么货色？落云县就这么一丁点大，谁不清楚？
别人都知的事，只怕就你不知。
他拍花子贩女人到青楼，老夫人证物证俱在，不妨今天便由仙师裁定，看看老夫说的是真是假？
赵四，你可敢对质？”
赵四见着孙大郎救活几人，自己又被制住，已知道今天无法善终，但他也光棍：
“是又如何？
苍蝇不钉无缝的蛋，她们有些人本就淫荡成性，卖去青楼不是更好？
爷不挣些零花钱，如何买酒？”
若琳顿时面如死灰：
“赵郎…仙师在，不要怕他们…肯定不是这样的…是不是？
肯定不是这样的…你是被逼的……对，你一定是被逼的！”
赵四也不看若琳，兀自说着：
“你我所做的任何事，都是你情我愿，事了互不相欠，不是很好吗？
王瞎子吃了我一顿酒，告诫我说你专克男人，真后悔没听他的，不该去招惹你这扫把星啊！”
若琳顿时泪如雨下，而后又扑倒在赵四身上撕咬，赵四也不手软，耳刮子左右轮上。
几人对着泼妇VS人花子的战斗不敢贸然插手，也没人上前劝慰，却听得赵四突然惨叫一声，双手捂着咽喉倒下，那里插着一把剪刀。
若琳拨出剪刀，赵四血流如柱，气绝身亡。
她又一横剪刀：
“剪刀本是为仙师准备的，你若用强，剪刀捅不了你，便会用在我身上了…
下辈子，我宁可做狗做猫，也绝不做人了。”
说完，剪刀用力直插胸口，入肉极深，顿时断气。
二人从撕打到毙命，只是短短一会儿，等孙大郎他们反应过来，已是救不回了。
“唉…我们就不再打扰张老爷了。
对了，还请张老爷善待我带回那小孩。
走吧，我们去三阳山。”
三人默默离去，张老爷趺坐于地，也不知在想什么。
…
离开落云县后，孙大郎心情复杂，既郁又懊，等到心神沉入蟠桃园，看到本已接近成熟的蟠桃又缩为龙眼大小后，心情更是不佳。
“五当家的，难得我做错了？”
五当家洒脱不羁，虽有些感触但仍然豪气大发：
“大郎，咱们是做土匪的，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想快活就使劲儿快活，想那么多干什么？累不累？”
人屠惊讶的张大嘴巴：
“五当家的…我…我…”
“你…你…你个屁，你想啥呢？告诉老娘，看老娘不阉了你…反天了你！”
人屠欲哭无泪。
……
“难道不该救张老爷？可是，人命关天，怎能不救？
或者说，因为我没能救下那女人，便有惩罚？
但她说的那么悲惨决绝，难道她自己就没有大错吗？
赵四其实真该死，但若是如此，我们做土匪的，岂不是也都该死？
张老爷对我们确实很好，但他为了延寿丹，拿亲生儿子布局，岂不是丧失人性？但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呢？
至于借种，更是荒谬绝伦，但也仅仅只是荒谬而已。
父子俩抬驴赶路，岂不是更荒谬？但能说他们有罪吗？
……
孙大郎苦苦思索，越思索越是苦恼，但事关蟠桃，又不能不想明白。
一日，山道边。
两只鸟儿正在扑腾着翅膀啄咬，旁边树上，另有一只鸟叽叽喳喳，也不知是在劝架还是鼓动。
树梢间露出一个青绿相间的蛇头，蛇头一伸，已将叽喳的鸟儿吞下。
…
又一日，一个小孩不小心掉入河中，有个流民模样的男子下河去救，可惜，最后只捞上来一具尸体。
男子上岸后尚在休息，便被村民们乱棍打死。
有几个村民其实早就看到流民下河救人，但殴打流民时，有人跟着动手，有人默不作声，有人上前说着什么，但没人理他。
…
临近河阴县的一个镇子上，吵吵嚷嚷走着几个人，一个男子垂头走在人群中间，身后有女人正手持面杖不停击打男子，下手倒是不重。
“齐嫂子，又抓到你家相公出去偷吃了？”
那齐嫂子啊呸一声。
“这个没良心的胚子，拿着老娘的钱出去快活，回去看我不打死他。”
众人一片哄笑，镇上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有个老者颤巍巍的说：“齐娘子，大庭广众之下持杖殴打你家相公，不妥也！”
齐嫂子翻翻白眼：“我收拾我家男人，关你老啥事儿？他夜宿青楼，花的可不是你家的钱物。”
老者大窘。
又有好事者问：你这么打他，他若是生气，跑了咋办？
“腿长在他身上，想跑早就跑了。
他若真要跑，谁也防不住。”
众人齐齐称赞。
……
路边，孙大郎面泛微笑，他已经想明白了。
蟠桃树上，那颗小小的蟠桃瞬间生出一蓝一绿两道条纹，条纹微微闪动，甚是玄妙。
……
河阴县在潞河之南。
潞河河面宽几十丈，河面平时倒也平稳，因此水运繁荣，大小船只众多。
三人在码头边订了二间房，准备休整几天。
河阴县相比落云县看似繁华很多，但流民实则更多，河边和城墙边几乎已躺满，街上民众面露菜色、衣衫褴褛者数不胜数。
但不少锦衣绣袍，肥头大耳之人招摇过市，点缀着市面，倒也显得不甚萧条。
孙大郎早将银两换了铜钱，见着确实困苦可怜的，便给些铜子或食物。
临近中午，三人在酒肆中叫上一桌酒菜，挑了个临河的位置坐定。
“各位兄弟，你们可知县衙贴了红榜出来？”
一个大汉高声说着。
“不知，不知，苏大哥不要卖关子，快说了喝酒。”
同桌几人端着酒碗催促。
“红榜咧，赏银足有一百两…”
“嘶…这么多！若是接了，岂不是天天有酒喝了？”
“没出息！…
一百两可以去暗门子好几百次了，告诉你们，柳水巷第三家新来了一个标致的小娘子，水灵嫩滑…每次只要三百个铜子，若是拿了赏银，我便天天过去。”
一个猥琐的汉子神色陶醉，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
一看话题跑偏，那苏大哥将酒碗一顿：
“你们这些叼毛，听老子说正事。”
……
人屠本不在意，听着那汉子说上几句后，惊喜无比，他连忙几步上前。
“可是苏无朋，苏大哥？”
那汉子瞧着人屠的面容依稀有些熟悉，但人屠却穿着至少十两银子的员外服，一时间倒也想不出这人是谁。
“苏大哥，我是刘厨子啊，刘三刀刘厨子。”
汉子一愣，顿时想起来了，亦是惊喜无比。
“刘三刀兄弟啊…来来来，一同吃酒。”
他拉着人屠坐下，随即倒上满满一碗酒。
人屠高兴，一口干掉，打着酒嗝问：
“苏大哥，嫂子呢？”
落草前，他经常和苏无朋吃酒，好几次都被苏无朋妻子逮到。
苏无朋他妻子脾气很大，不喜欢他们喝酒，经常会掀酒桌，故而形成习惯了，碰上喝酒，先问嫂子。
他这话一出，苏无朋顿时不快。
他妻子仗着娘家势大，又嫌弃他天天喝酒，竟和一书生私通，被他撞破奸情后还羞辱与他。
他一怒之下，杀掉二人后逃到此处厮混。
“算了，刘三刀不知道这事，不知者不怪。”
他按下心头不快，勉强吐出二字：
“死了！”
人屠听后大吃一惊。
人屠三十来岁，苏无朋大上一岁，他妻子却是小上一些，此时正是年轻力壮，难道出了啥意外？
想到这里，人屠便关切的问：
“…怎么死的？”
苏无朋怒火中烧，他一瞪眼睛：
“吃菜噎死的！”
人屠稍稍舒了口气，又喝了一碗：
“嗝…吃菜还能噎死…是吃鱼还是吃肉？”
苏无朋腾的站起身来，哗啦扫落酒碗：
“刘三刀，你他娘的是专门过来取笑老子的是吧？”
三个循环后，田虎妞仍没醒来，再多怕是有问题，孙大郎只得停下。
“仙师大人，您就别再浪费灵力了，不如我们商量一下如何解决？”
一个男子推门进来。
男子脸颊瘦削，身量很高。
张老爷的儿媳一见男子，忙奔跑过去。
“赵郎，你终于来了！
老匹夫已喝下碎心丹，怕是仙师也无法救治。
既然大仇得报，我们远走高飞吧？”
男子捧起她的脸庞细细端详，对着耳边低语：
“若琳，你知道吗？
面前这人，有套仙法，便是一般人也可修炼成仙。
咱们学了他的仙法，一起修炼成仙，做个鸳鸯般的仙侣，永生逍遥自在，岂不更好？”
那叫若琳的女子听到鸳鸯般的仙侣，顿时面显微红，点点头：
“既然赵郎已有打算，我便听你的。”
男子转向孙大郎：
“仙师，酒中我加了其它的一些小玩意儿，你放心，他们死不了，当然了，你也救不了他们。
在下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仙师若将你那灵气运转的经脉图画出来给我，我便奉上解药。”
若是一般的功法，孙大郎可能就答应了，但和蟠桃树有关，那就不行了。
孙大郎寻思着刚才用灵力自行祛毒的过程，突然有些新想法。
他搬起田虎妞，灵气先入丹田气海，又入神阙，向上至上脘和鸠尾…最后注入神庭。
田虎妞脑袋一歪，吐出几大灰色杂物，而后悠悠转醒。
那男女二人同时大惊，转身便要离开。
孙大郎几步赶上，打晕二人后扔于一旁。
孙大郎如上施放灵力，中途又休息几次，终于把四人都救醒。
田虎妞恨恨的说：
“我早就知道这个女的有问题，肯定是偷人了。
啍…敢惹老娘，看我怎么炮制她！”
她又转向人屠：“你那片肉的手艺没拉下吧？”
人屠一愣，面有羞愧：“有些手生了。”
“榆木疙瘩！”
……
张老爷醒来后更感惶恐，既是后怕又是担心仙师怪罪，于是扑通跪倒在地：
“仙师恕罪，仙师恕罪！”
孙大郎无语，不过还是扶起张老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老爷还没想好怎么说，若琳便在大骂：
“老匹夫，你生生将我和赵郎拆散，却将我许给你那不能人事的儿子。
现在巴结上仙师，又要我去借…借种，还怕不保险，又喊上你侄孙女，你这般没良心的下流的胚子，不得好死…”
孙大郎顿时满面羞涩，又有些恼怒。
张老爷见势不妙，连忙又跪下：
“仙师莫听这吃里扒外，偷人成性的妖女胡说，她也太小看仙师了。
仙师一个玉儿般的少年郎，即便我等胆敢有此心，但仙师聪颖守正，又岂会如她一般，轻易做出不伦不善之事？”
张老爷不愧是读书人，这几句话既无声拍了仙师马屁，又凌厉反击，话语中机锋蕴藏，又冠冕堂皇。
他这么一说，孙大郎还真不好再作计较。
张老爷话锋一转，又悲切的对若琳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赵四的事情？
赵四是什么货色？落云县就这么一丁点大，谁不清楚？
别人都知的事，只怕就你不知。
他拍花子贩女人到青楼，老夫人证物证俱在，不妨今天便由仙师裁定，看看老夫说的是真是假？
赵四，你可敢对质？”
赵四见着孙大郎救活几人，自己又被制住，已知道今天无法善终，但他也光棍：
“是又如何？
苍蝇不钉无缝的蛋，她们有些人本就淫荡成性，卖去青楼不是更好？
爷不挣些零花钱，如何买酒？”
若琳顿时面如死灰：
“赵郎…仙师在，不要怕他们…肯定不是这样的…是不是？
肯定不是这样的…你是被逼的……对，你一定是被逼的！”
赵四也不看若琳，兀自说着：
“你我所做的任何事，都是你情我愿，事了互不相欠，不是很好吗？
王瞎子吃了我一顿酒，告诫我说你专克男人，真后悔没听他的，不该去招惹你这扫把星啊！”
若琳顿时泪如雨下，而后又扑倒在赵四身上撕咬，赵四也不手软，耳刮子左右轮上。
几人对着泼妇VS人花子的战斗不敢贸然插手，也没人上前劝慰，却听得赵四突然惨叫一声，双手捂着咽喉倒下，那里插着一把剪刀。
若琳拨出剪刀，赵四血流如柱，气绝身亡。
她又一横剪刀：
“剪刀本是为仙师准备的，你若用强，剪刀捅不了你，便会用在我身上了…
下辈子，我宁可做狗做猫，也绝不做人了。”
说完，剪刀用力直插胸口，入肉极深，顿时断气。
二人从撕打到毙命，只是短短一会儿，等孙大郎他们反应过来，已是救不回了。
“唉…我们就不再打扰张老爷了。
对了，还请张老爷善待我带回那小孩。
走吧，我们去三阳山。”
三人默默离去，张老爷趺坐于地，也不知在想什么。
…
离开落云县后，孙大郎心情复杂，既郁又懊，等到心神沉入蟠桃园，看到本已接近成熟的蟠桃又缩为龙眼大小后，心情更是不佳。
“五当家的，难得我做错了？”
五当家洒脱不羁，虽有些感触但仍然豪气大发：
“大郎，咱们是做土匪的，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想快活就使劲儿快活，想那么多干什么？累不累？”
人屠惊讶的张大嘴巴：
“五当家的…我…我…”
“你…你…你个屁，你想啥呢？告诉老娘，看老娘不阉了你…反天了你！”
人屠欲哭无泪。
……
“难道不该救张老爷？可是，人命关天，怎能不救？
或者说，因为我没能救下那女人，便有惩罚？
但她说的那么悲惨决绝，难道她自己就没有大错吗？
赵四其实真该死，但若是如此，我们做土匪的，岂不是也都该死？
张老爷对我们确实很好，但他为了延寿丹，拿亲生儿子布局，岂不是丧失人性？但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呢？
至于借种，更是荒谬绝伦，但也仅仅只是荒谬而已。
父子俩抬驴赶路，岂不是更荒谬？但能说他们有罪吗？
……
孙大郎苦苦思索，越思索越是苦恼，但事关蟠桃，又不能不想明白。
一日，山道边。
两只鸟儿正在扑腾着翅膀啄咬，旁边树上，另有一只鸟叽叽喳喳，也不知是在劝架还是鼓动。
树梢间露出一个青绿相间的蛇头，蛇头一伸，已将叽喳的鸟儿吞下。
…
又一日，一个小孩不小心掉入河中，有个流民模样的男子下河去救，可惜，最后只捞上来一具尸体。
男子上岸后尚在休息，便被村民们乱棍打死。
有几个村民其实早就看到流民下河救人，但殴打流民时，有人跟着动手，有人默不作声，有人上前说着什么，但没人理他。
…
临近河阴县的一个镇子上，吵吵嚷嚷走着几个人，一个男子垂头走在人群中间，身后有女人正手持面杖不停击打男子，下手倒是不重。
“齐嫂子，又抓到你家相公出去偷吃了？”
那齐嫂子啊呸一声。
“这个没良心的胚子，拿着老娘的钱出去快活，回去看我不打死他。”
众人一片哄笑，镇上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有个老者颤巍巍的说：“齐娘子，大庭广众之下持杖殴打你家相公，不妥也！”
齐嫂子翻翻白眼：“我收拾我家男人，关你老啥事儿？他夜宿青楼，花的可不是你家的钱物。”
老者大窘。
又有好事者问：你这么打他，他若是生气，跑了咋办？
“腿长在他身上，想跑早就跑了。
他若真要跑，谁也防不住。”
众人齐齐称赞。
……
路边，孙大郎面泛微笑，他已经想明白了。
蟠桃树上，那颗小小的蟠桃瞬间生出一蓝一绿两道条纹，条纹微微闪动，甚是玄妙。
……
河阴县在潞河之南。
潞河河面宽几十丈，河面平时倒也平稳，因此水运繁荣，大小船只众多。
三人在码头边订了二间房，准备休整几天。
河阴县相比落云县看似繁华很多，但流民实则更多，河边和城墙边几乎已躺满，街上民众面露菜色、衣衫褴褛者数不胜数。
但不少锦衣绣袍，肥头大耳之人招摇过市，点缀着市面，倒也显得不甚萧条。
孙大郎早将银两换了铜钱，见着确实困苦可怜的，便给些铜子或食物。
临近中午，三人在酒肆中叫上一桌酒菜，挑了个临河的位置坐定。
“各位兄弟，你们可知县衙贴了红榜出来？”
一个大汉高声说着。
“不知，不知，苏大哥不要卖关子，快说了喝酒。”
同桌几人端着酒碗催促。
“红榜咧，赏银足有一百两…”
“嘶…这么多！若是接了，岂不是天天有酒喝了？”
“没出息！…
一百两可以去暗门子好几百次了，告诉你们，柳水巷第三家新来了一个标致的小娘子，水灵嫩滑…每次只要三百个铜子，若是拿了赏银，我便天天过去。”
一个猥琐的汉子神色陶醉，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
一看话题跑偏，那苏大哥将酒碗一顿：
“你们这些叼毛，听老子说正事。”
……
人屠本不在意，听着那汉子说上几句后，惊喜无比，他连忙几步上前。
“可是苏无朋，苏大哥？”
那汉子瞧着人屠的面容依稀有些熟悉，但人屠却穿着至少十两银子的员外服，一时间倒也想不出这人是谁。
“苏大哥，我是刘厨子啊，刘三刀刘厨子。”
汉子一愣，顿时想起来了，亦是惊喜无比。
“刘三刀兄弟啊…来来来，一同吃酒。”
他拉着人屠坐下，随即倒上满满一碗酒。
人屠高兴，一口干掉，打着酒嗝问：
“苏大哥，嫂子呢？”
落草前，他经常和苏无朋吃酒，好几次都被苏无朋妻子逮到。
苏无朋他妻子脾气很大，不喜欢他们喝酒，经常会掀酒桌，故而形成习惯了，碰上喝酒，先问嫂子。
他这话一出，苏无朋顿时不快。
他妻子仗着娘家势大，又嫌弃他天天喝酒，竟和一书生私通，被他撞破奸情后还羞辱与他。
他一怒之下，杀掉二人后逃到此处厮混。
“算了，刘三刀不知道这事，不知者不怪。”
他按下心头不快，勉强吐出二字：
“死了！”
人屠听后大吃一惊。
人屠三十来岁，苏无朋大上一岁，他妻子却是小上一些，此时正是年轻力壮，难道出了啥意外？
想到这里，人屠便关切的问：
“…怎么死的？”
苏无朋怒火中烧，他一瞪眼睛：
“吃菜噎死的！”
人屠稍稍舒了口气，又喝了一碗：
“嗝…吃菜还能噎死…是吃鱼还是吃肉？”
苏无朋腾的站起身来，哗啦扫落酒碗：
“刘三刀，你他娘的是专门过来取笑老子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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