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尸两命
“大意了！”
等李鹤意识到危险的时候，事情已经变得无法挽回。
祠堂里的煞气突然集结成势，猛地撞向李鹤。顷刻间，煞气犹如无孔不入的蛆虫，灌入他的每一处关节缝隙。
这千刀万剐的痛楚倒是让李鹤很快冷静下来，他咬破舌头大声念咒。煞气凄厉咆哮着，不甘心地从他身上退了出去。李鹤紧打法印，咒诀声声，那煞气旋转着渐渐消退，最后尖啸一声冲天而去。
黑烟消散，李鹤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原本自来卷的帅气发型现在成了黑人头，浑身都是冷汗。
再看祠堂里面，一点煞气也无，又是个平平无奇的乡间祠堂。
“小垃圾，居然搞偷袭。我倒要看看，你这词堂到底有些什么名堂！”
李鹤绕着祠堂外墙转了一圈。夜幕中的祠堂寂寂无声。飞檐翘顶的大门投下浓浓的阴影，给福禄寿三仙版雕平添一丝森然。
祠堂在各地都有差异。沿海地区分工很细，宗祠用来处理纠纷、议事，逢节还举行饮宴请戏。而家庙则主要是供奉先人，祭祖祭神。
内陆就没那么明确，家庙和宗祠有时会混在一起。
这座村祠堂应该就是二者的混合体。所以村中人亡故之后会在这里安置直到下葬，有的寿棺做好后也会先存放在这里。
村中居民大多姓张，县里给祠堂命名时也标注是张姓祠堂。李鹤推测，大概最早在此处安家的是一户张姓大族。他们先在此定居繁衍，后来才慢慢有人迁居，形成村落。
祠堂外观没什么特别的，李鹤迈步往里面走。进了门，他忽然觉得不对，说不出来，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鹤举着手机仔细看了一遍，明白是哪里不对了：这个祠堂没有门槛。
祠堂本该是门槛高耸的地方，有些门槛能高达二尺，可是这座祠堂大门下面居然空空如也。
不仅如此，大门两侧山墙上的雕版内容也不对。
他举着手机凑过去打量，东边的雕版上雕刻的是一户农家的日常生活。一个男人在田里插秧，他回头望着在院子里纺织的女人，几个孩子在中间嬉闹奔跑。这一块没什么问题。
西边这块雕版就有些奇怪了。李鹤一边看一边嘟囔：“这一块上面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墙，一个女人盖着厚厚的被子躺在后面。墙外，男人扛着锄头带着几个孩子正往田里去。
什么意思？女人病了？病了也不用修这么高墙啊，跟搞传染隔离似的。算了。也许谜底就在祠堂里面。”
李鹤大步迈了进去。
祠堂里一点煞气也没有。张秀的尸体蒙着被单芦席，人畜无害地躺在边侧厢房桌子上。
李鹤举着手机上下打量，祠堂里静悄悄，什么阴气煞物都没有。他走到桌前，伸手去揭那芦席。
就在将掀未掀之时，文子一头冲了进来。
“鹤爷！鹤爷！不好了！”
“吓我一跳！你怎么来了？看，席子也掉了。”
文子的声音带着哭腔：“鹿鹿不见了！”
李鹤被他嚎得头疼：“什么叫不见了？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啊。张婶去送宛大夫了，我到厨房熬药，药熬好了端进去，鹿鹿……就不见了！院子里都找遍了也没有。鹤爷，她会去哪儿啊。鹤爷？你看什么呢？”
“这是张秀的尸体。”
话音未落，文子飞快往旁边一跳，躲得老远：“啊？你想干嘛？”
李鹤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第打量那张席子：“刚才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白天这祠堂里没有煞气，晚上却出现了。为什么我刚一出来，白鹿就不见了。”
“你的意思是……”
“我有种感觉，似乎有人不想让我看见这具尸体，也不想让我来祠堂。”
话音刚落，哗啦一声，李鹤掀开了芦席。文子哎呦一声背过身去，连声埋冤道：“你怎么说掀就掀啊，这也太不恭敬了呀。阿弥陀佛，神天王母……”
“你在那瞎念叨个啥。我不看明白怎么让你媳妇说话？解不了张秀的怨气，白鹿永远是个哑巴！”
文子把脸转向一边，对着虚空点头敷衍：“啊对对对，那你快看，快看吧。对不起，张秀姐姐对不起。可是鹤爷，现在咱们应该先找鹿鹿呀。”
“不用着急，白鹿不会有事。文子你看这儿，诶？你倒是转过来啊。”
“我不看！这太瘆得慌了，你自己看吧。”
话没说完，祠堂里陡然响起一个凄厉的女声：“你干什么？！别太欺负人了！”
文子回过头，就见一个黑影越过他，炮弹一样冲向李鹤。哐啷一声，张莉按着李鹤翻倒在桌子底下，抡着长短不一的胳膊没头没脑地打向李鹤。
文子见过李鹤弹压阴魂的本事，但是没见过他跟活人打架的样子，实在是……太狼狈了。文子觉得自己再不阻止，李鹤就得被张莉祸祸掐死。
“莉姐，莉姐，有话好说。死者为大，千万别在你姐姐面前打架啊，这太不恭敬了。”
你们还知道死者为大啊？！太欺负人了！几次三番打扰我姐姐。现在连裹尸布都掀了！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就欺负我家没人是吧？！”
文子架着张莉往后拽。
张莉的头更歪了，双眼斜翻两手乱舞。瘫坐地上的李鹤脸上左一道右一道全是血印子，他一边揉自个的脖子一边喘：“好家伙，劲儿这么大……大姐，你冷静一下听我说。你姐姐怨气未消，现在已经成了祟。”
张莉瞪着他，似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之前没有追问，是因为我以为这只是怨气而已，做场法事就能化解。可是刚才我确定，你姐姐绝不是普通的祟物，她已经快成煞了。莉姐，你要是不帮忙，你姐姐就永远不得解脱。”
“什么意思，帮什么忙？”
“你能不能告诉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文子怀疑自己听错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李鹤：”你说什么呢？”
李鹤转过头，目光注视着那具尸体：“张秀死的时候，已经怀孕了。”
等李鹤意识到危险的时候，事情已经变得无法挽回。
祠堂里的煞气突然集结成势，猛地撞向李鹤。顷刻间，煞气犹如无孔不入的蛆虫，灌入他的每一处关节缝隙。
这千刀万剐的痛楚倒是让李鹤很快冷静下来，他咬破舌头大声念咒。煞气凄厉咆哮着，不甘心地从他身上退了出去。李鹤紧打法印，咒诀声声，那煞气旋转着渐渐消退，最后尖啸一声冲天而去。
黑烟消散，李鹤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原本自来卷的帅气发型现在成了黑人头，浑身都是冷汗。
再看祠堂里面，一点煞气也无，又是个平平无奇的乡间祠堂。
“小垃圾，居然搞偷袭。我倒要看看，你这词堂到底有些什么名堂！”
李鹤绕着祠堂外墙转了一圈。夜幕中的祠堂寂寂无声。飞檐翘顶的大门投下浓浓的阴影，给福禄寿三仙版雕平添一丝森然。
祠堂在各地都有差异。沿海地区分工很细，宗祠用来处理纠纷、议事，逢节还举行饮宴请戏。而家庙则主要是供奉先人，祭祖祭神。
内陆就没那么明确，家庙和宗祠有时会混在一起。
这座村祠堂应该就是二者的混合体。所以村中人亡故之后会在这里安置直到下葬，有的寿棺做好后也会先存放在这里。
村中居民大多姓张，县里给祠堂命名时也标注是张姓祠堂。李鹤推测，大概最早在此处安家的是一户张姓大族。他们先在此定居繁衍，后来才慢慢有人迁居，形成村落。
祠堂外观没什么特别的，李鹤迈步往里面走。进了门，他忽然觉得不对，说不出来，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鹤举着手机仔细看了一遍，明白是哪里不对了：这个祠堂没有门槛。
祠堂本该是门槛高耸的地方，有些门槛能高达二尺，可是这座祠堂大门下面居然空空如也。
不仅如此，大门两侧山墙上的雕版内容也不对。
他举着手机凑过去打量，东边的雕版上雕刻的是一户农家的日常生活。一个男人在田里插秧，他回头望着在院子里纺织的女人，几个孩子在中间嬉闹奔跑。这一块没什么问题。
西边这块雕版就有些奇怪了。李鹤一边看一边嘟囔：“这一块上面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墙，一个女人盖着厚厚的被子躺在后面。墙外，男人扛着锄头带着几个孩子正往田里去。
什么意思？女人病了？病了也不用修这么高墙啊，跟搞传染隔离似的。算了。也许谜底就在祠堂里面。”
李鹤大步迈了进去。
祠堂里一点煞气也没有。张秀的尸体蒙着被单芦席，人畜无害地躺在边侧厢房桌子上。
李鹤举着手机上下打量，祠堂里静悄悄，什么阴气煞物都没有。他走到桌前，伸手去揭那芦席。
就在将掀未掀之时，文子一头冲了进来。
“鹤爷！鹤爷！不好了！”
“吓我一跳！你怎么来了？看，席子也掉了。”
文子的声音带着哭腔：“鹿鹿不见了！”
李鹤被他嚎得头疼：“什么叫不见了？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啊。张婶去送宛大夫了，我到厨房熬药，药熬好了端进去，鹿鹿……就不见了！院子里都找遍了也没有。鹤爷，她会去哪儿啊。鹤爷？你看什么呢？”
“这是张秀的尸体。”
话音未落，文子飞快往旁边一跳，躲得老远：“啊？你想干嘛？”
李鹤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第打量那张席子：“刚才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白天这祠堂里没有煞气，晚上却出现了。为什么我刚一出来，白鹿就不见了。”
“你的意思是……”
“我有种感觉，似乎有人不想让我看见这具尸体，也不想让我来祠堂。”
话音刚落，哗啦一声，李鹤掀开了芦席。文子哎呦一声背过身去，连声埋冤道：“你怎么说掀就掀啊，这也太不恭敬了呀。阿弥陀佛，神天王母……”
“你在那瞎念叨个啥。我不看明白怎么让你媳妇说话？解不了张秀的怨气，白鹿永远是个哑巴！”
文子把脸转向一边，对着虚空点头敷衍：“啊对对对，那你快看，快看吧。对不起，张秀姐姐对不起。可是鹤爷，现在咱们应该先找鹿鹿呀。”
“不用着急，白鹿不会有事。文子你看这儿，诶？你倒是转过来啊。”
“我不看！这太瘆得慌了，你自己看吧。”
话没说完，祠堂里陡然响起一个凄厉的女声：“你干什么？！别太欺负人了！”
文子回过头，就见一个黑影越过他，炮弹一样冲向李鹤。哐啷一声，张莉按着李鹤翻倒在桌子底下，抡着长短不一的胳膊没头没脑地打向李鹤。
文子见过李鹤弹压阴魂的本事，但是没见过他跟活人打架的样子，实在是……太狼狈了。文子觉得自己再不阻止，李鹤就得被张莉祸祸掐死。
“莉姐，莉姐，有话好说。死者为大，千万别在你姐姐面前打架啊，这太不恭敬了。”
你们还知道死者为大啊？！太欺负人了！几次三番打扰我姐姐。现在连裹尸布都掀了！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就欺负我家没人是吧？！”
文子架着张莉往后拽。
张莉的头更歪了，双眼斜翻两手乱舞。瘫坐地上的李鹤脸上左一道右一道全是血印子，他一边揉自个的脖子一边喘：“好家伙，劲儿这么大……大姐，你冷静一下听我说。你姐姐怨气未消，现在已经成了祟。”
张莉瞪着他，似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之前没有追问，是因为我以为这只是怨气而已，做场法事就能化解。可是刚才我确定，你姐姐绝不是普通的祟物，她已经快成煞了。莉姐，你要是不帮忙，你姐姐就永远不得解脱。”
“什么意思，帮什么忙？”
“你能不能告诉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文子怀疑自己听错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李鹤：”你说什么呢？”
李鹤转过头，目光注视着那具尸体：“张秀死的时候，已经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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