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黑凶
凶神恶煞常常被人们用来形容面目可憎的恶人，其实，凶和煞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古时秦中地区有习俗，人死后，尸体不葬。于天光下暴露之，等血肉化尽方可埋葬。如若血肉化尽后得土地煞气，则三月后遍体生毛，白色为白凶，黑色为黑凶。
沉尸潭底下这个黑凶足有两米高，一身看不出年代的破烂铠甲锈迹斑斑，最让李鹤牙疼的是，这玩意的右手正拖着个破布似的东西——照见。
兔子俩手比成扩音喇叭：“和尚你还活着吗？死了叫唤一声。”
李鹤哭笑不得：“他要是死了就轮到咱们给他叫魂了！快救人！”
“好嘞！总算能痛快打一架了。鹤爷……你怎么又喷香水！”
“这叫仪式感，话事人能和打手一样吗？走着！”
李鹤把小瓶子往怀里一揣，紧跑两步一跃而下——然后不负众望摔在了地上。
兔子轻松一跃，准确地落在黑凶肩头。对方猛地转过头，一双沤成窟窿的眼洞直直地瞪着她。兔子啧了一声，双手扳住那毛茸茸的脑袋向右一拧。
那颗肮脏的脑袋被兔子拧到了背后，它向后踉跄一步，李鹤趁机抓住照见的衣服向后拖。不料那黑凶怒吼一声，挥动双拳去砸兔子，李鹤被蛮力甩开，照见像沙袋一样向着兔子砸了下来。
李鹤大叫让她躲开。兔子往轻巧一跳，叫道：“和尚！你醒醒。”
不知是不是这一声唤醒了昏迷的照见，但见他突然向旁边一抻，披着破烂外套就地一滚避开了兔子。那黑凶的脑袋背在后面，双拳乱挥乱打，洞顶悬挂的钟乳石簌簌掉落，砸得三人抱头乱躲。
李鹤一手抱头，一只手抻开衣服遮在兔子头顶上：“照见，这就是你要找的人？好家伙就这身打扮，你俩得认识八百年往上吧？”
照见沉着脸躲避落石，看都不看他俩：“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这不识好歹的语气惹恼了兔子：“我才不想来。不过你要是挂了，我正好把空相领走。不能让小家伙一个人守着个破庙。”
三个人贴在石壁上斗嘴，头顶上一处凸起的石块勉强能挡住冰雹似的钟乳石碎块。兔子在头顶上的来路洞口留了一盏灯，接着这么点光，照见终于勉强看清洞里的情况了。
这个钟乳石洞不大，呈逗号型。他们三个和那暴走的黑凶正待在“逗号”的大头部分，“逗号”的尾巴撇了个弯伸进黑暗中，看不清多长。
盘算了一下石洞的宽度，照见对着李鹤点了点头：“二位既然来了，就一起吧。”
李鹤双臂交叉：“达咩，亲兄弟明算帐。刚才招魂算是请你帮忙查张秀的案子，洞里打怪这可要另算啊。至于是算劳务费还是人情债，等我想到了再跟你要。”
“啧啧，鹤爷，你这奸商气质拿捏得死死的，有点咱师傅的影子了。”兔子百忙之中比了个大拇指。
和尚也很无语，躲过一块碎石之后叹了一句：“阿弥陀佛，求人不如求己。”
话音未落，他已经冲了出去。
那黑凶感觉到了动静，回身乱锤猛砸，照见闪避不及，腿上已经挨了一下。他在地上翻滚躲避，那黑凶紧追不舍，照见只得冲李鹤大吼：“帮我拖住它！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早答应不就没事了，整得跟打地鼠似得。“李鹤右手一挥，雄赳赳气昂昂地叫道：”兔子，上！”
“来了！”
兔子飞身一跃，踩着石壁跃在空中，迅速一个回旋踢中黑凶扭曲的脖颈。这一下力道十足，骨折筋断的咔喳声听得李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料对方只是略一摇晃，身子悍然不倒。兔子妩媚一笑：“下盘挺稳啊。”
紧接着，她双腿交叉盘住黑凶的脑袋反向一拧。黑凶重重倒地，脑袋歪在一边，四肢乱挣。
洞顶的钟乳石被震得掉落大半，李鹤捂着脑袋要跑，一抬眼却发现照见已经冲进另一段的小洞里了。他赶紧叫：“兔子，这边。”
“你先走，我断后。好久没见过黑凶了，怎么也得带点纪念品回去。”
“你这毛病算是绝了。它那毛可不能要啊，别乱薅。”
“知道知道，我就掰它一块甲叶。”
一颗钟乳石呼啸落下，擦着李鹤肩膀砸在地上。他只得丢下兔子，抱头冲向小洞。
出乎预料，这小洞里异常宽敞。四壁虽然潮湿，但没有水渍沁入，勉强还算干燥。照见的脚步声在前方高一声低一声地回响着，突然听不见了。
李鹤心跳刚刚平复一点，前面忽地响起一声非人的咆哮。
不好！难道前面还有黑凶？李鹤飞奔向前，忽觉眼前一花，一团白乎乎的东西迎面而来——是一个尺码小了两号的白凶。
李鹤闪身躲过，菌丝一样的白毛蹭了一肩，他一边拍一边骂：“什么情况？黑凶白凶在这开party吗？照见？你怎么样？”
和尚的声音远远飘来：“小心～～这面还有白凶。”
“大爷的！这个村到底什么情况！”
毛凶这种东西一般出在秦中凤翔以西。那地方土地极厚，掘地三五丈都挖不到水。必须要在这样的干旱地区进行暴尸晾晒，才有可能将其血肉化尽变成毛凶。可青屏村丘陵地貌，水源丰富降雨又多，哪来的这么多毛凶？
即使是有，又怎么在水下？要知道干旱是死尸成凶的一大条件。
李鹤开始觉得这笔买卖有点亏了。就这一晃神儿的功夫，白凶尖啸一声，布满滑腻白毛的爪子劈面抓来，李鹤向右一翻，石壁上登时出现四条爪印。
这白凶的个头没有刚才的黑凶大，李鹤还比它略高一些，但这玩意的灵活性可比外面的黑凶强的多。李鹤避无可避，只得默念心咒疾奔向前，白凶一掌砸下，罡风划在李鹤左脸上，登时刺痛起来。他顾不上擦血，一手按住那只爪子，另一只胳膊肘猛的向下砸去。
“咔嚓”骨折的声音。李鹤一愣：“不会吧？这就断啦？这么脆？”
还不等他细想，白凶的另一只爪子已经砸了下来。李鹤暗骂一声，双手接住，那力道大得惊人，压得他双膝一软几乎跪倒。
大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怎么能跪这么个玩意儿！李鹤勉力站起，拽住那只爪子向后一扥，一拳砸在白凶脑袋上。
很明显，他没有兔子的力气大。白凶只是向后略一仰脖，然后就慢慢转了回来。黑窟窿眼窝直愣愣地看着他，似乎在考虑怎么弄死眼前这个人。
“老家伙，你这就不讲武德了啊，好歹给个反应啊。哎呀放我下来。”
白凶怒吼着，一只爪子卡住李鹤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古时秦中地区有习俗，人死后，尸体不葬。于天光下暴露之，等血肉化尽方可埋葬。如若血肉化尽后得土地煞气，则三月后遍体生毛，白色为白凶，黑色为黑凶。
沉尸潭底下这个黑凶足有两米高，一身看不出年代的破烂铠甲锈迹斑斑，最让李鹤牙疼的是，这玩意的右手正拖着个破布似的东西——照见。
兔子俩手比成扩音喇叭：“和尚你还活着吗？死了叫唤一声。”
李鹤哭笑不得：“他要是死了就轮到咱们给他叫魂了！快救人！”
“好嘞！总算能痛快打一架了。鹤爷……你怎么又喷香水！”
“这叫仪式感，话事人能和打手一样吗？走着！”
李鹤把小瓶子往怀里一揣，紧跑两步一跃而下——然后不负众望摔在了地上。
兔子轻松一跃，准确地落在黑凶肩头。对方猛地转过头，一双沤成窟窿的眼洞直直地瞪着她。兔子啧了一声，双手扳住那毛茸茸的脑袋向右一拧。
那颗肮脏的脑袋被兔子拧到了背后，它向后踉跄一步，李鹤趁机抓住照见的衣服向后拖。不料那黑凶怒吼一声，挥动双拳去砸兔子，李鹤被蛮力甩开，照见像沙袋一样向着兔子砸了下来。
李鹤大叫让她躲开。兔子往轻巧一跳，叫道：“和尚！你醒醒。”
不知是不是这一声唤醒了昏迷的照见，但见他突然向旁边一抻，披着破烂外套就地一滚避开了兔子。那黑凶的脑袋背在后面，双拳乱挥乱打，洞顶悬挂的钟乳石簌簌掉落，砸得三人抱头乱躲。
李鹤一手抱头，一只手抻开衣服遮在兔子头顶上：“照见，这就是你要找的人？好家伙就这身打扮，你俩得认识八百年往上吧？”
照见沉着脸躲避落石，看都不看他俩：“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这不识好歹的语气惹恼了兔子：“我才不想来。不过你要是挂了，我正好把空相领走。不能让小家伙一个人守着个破庙。”
三个人贴在石壁上斗嘴，头顶上一处凸起的石块勉强能挡住冰雹似的钟乳石碎块。兔子在头顶上的来路洞口留了一盏灯，接着这么点光，照见终于勉强看清洞里的情况了。
这个钟乳石洞不大，呈逗号型。他们三个和那暴走的黑凶正待在“逗号”的大头部分，“逗号”的尾巴撇了个弯伸进黑暗中，看不清多长。
盘算了一下石洞的宽度，照见对着李鹤点了点头：“二位既然来了，就一起吧。”
李鹤双臂交叉：“达咩，亲兄弟明算帐。刚才招魂算是请你帮忙查张秀的案子，洞里打怪这可要另算啊。至于是算劳务费还是人情债，等我想到了再跟你要。”
“啧啧，鹤爷，你这奸商气质拿捏得死死的，有点咱师傅的影子了。”兔子百忙之中比了个大拇指。
和尚也很无语，躲过一块碎石之后叹了一句：“阿弥陀佛，求人不如求己。”
话音未落，他已经冲了出去。
那黑凶感觉到了动静，回身乱锤猛砸，照见闪避不及，腿上已经挨了一下。他在地上翻滚躲避，那黑凶紧追不舍，照见只得冲李鹤大吼：“帮我拖住它！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早答应不就没事了，整得跟打地鼠似得。“李鹤右手一挥，雄赳赳气昂昂地叫道：”兔子，上！”
“来了！”
兔子飞身一跃，踩着石壁跃在空中，迅速一个回旋踢中黑凶扭曲的脖颈。这一下力道十足，骨折筋断的咔喳声听得李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料对方只是略一摇晃，身子悍然不倒。兔子妩媚一笑：“下盘挺稳啊。”
紧接着，她双腿交叉盘住黑凶的脑袋反向一拧。黑凶重重倒地，脑袋歪在一边，四肢乱挣。
洞顶的钟乳石被震得掉落大半，李鹤捂着脑袋要跑，一抬眼却发现照见已经冲进另一段的小洞里了。他赶紧叫：“兔子，这边。”
“你先走，我断后。好久没见过黑凶了，怎么也得带点纪念品回去。”
“你这毛病算是绝了。它那毛可不能要啊，别乱薅。”
“知道知道，我就掰它一块甲叶。”
一颗钟乳石呼啸落下，擦着李鹤肩膀砸在地上。他只得丢下兔子，抱头冲向小洞。
出乎预料，这小洞里异常宽敞。四壁虽然潮湿，但没有水渍沁入，勉强还算干燥。照见的脚步声在前方高一声低一声地回响着，突然听不见了。
李鹤心跳刚刚平复一点，前面忽地响起一声非人的咆哮。
不好！难道前面还有黑凶？李鹤飞奔向前，忽觉眼前一花，一团白乎乎的东西迎面而来——是一个尺码小了两号的白凶。
李鹤闪身躲过，菌丝一样的白毛蹭了一肩，他一边拍一边骂：“什么情况？黑凶白凶在这开party吗？照见？你怎么样？”
和尚的声音远远飘来：“小心～～这面还有白凶。”
“大爷的！这个村到底什么情况！”
毛凶这种东西一般出在秦中凤翔以西。那地方土地极厚，掘地三五丈都挖不到水。必须要在这样的干旱地区进行暴尸晾晒，才有可能将其血肉化尽变成毛凶。可青屏村丘陵地貌，水源丰富降雨又多，哪来的这么多毛凶？
即使是有，又怎么在水下？要知道干旱是死尸成凶的一大条件。
李鹤开始觉得这笔买卖有点亏了。就这一晃神儿的功夫，白凶尖啸一声，布满滑腻白毛的爪子劈面抓来，李鹤向右一翻，石壁上登时出现四条爪印。
这白凶的个头没有刚才的黑凶大，李鹤还比它略高一些，但这玩意的灵活性可比外面的黑凶强的多。李鹤避无可避，只得默念心咒疾奔向前，白凶一掌砸下，罡风划在李鹤左脸上，登时刺痛起来。他顾不上擦血，一手按住那只爪子，另一只胳膊肘猛的向下砸去。
“咔嚓”骨折的声音。李鹤一愣：“不会吧？这就断啦？这么脆？”
还不等他细想，白凶的另一只爪子已经砸了下来。李鹤暗骂一声，双手接住，那力道大得惊人，压得他双膝一软几乎跪倒。
大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怎么能跪这么个玩意儿！李鹤勉力站起，拽住那只爪子向后一扥，一拳砸在白凶脑袋上。
很明显，他没有兔子的力气大。白凶只是向后略一仰脖，然后就慢慢转了回来。黑窟窿眼窝直愣愣地看着他，似乎在考虑怎么弄死眼前这个人。
“老家伙，你这就不讲武德了啊，好歹给个反应啊。哎呀放我下来。”
白凶怒吼着，一只爪子卡住李鹤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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