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尘归尘 土归土
在宛大夫的指挥下，李鹤和兔子护着白鹿站在夔龙前头。宛大夫划开自己的手腕以血践咒，照见和文子怕他耍诈，站在旁边监视他。
老头叮嘱道：“等会儿我开始念咒，那个笼头会自行脱落，你们看准时机把白鹿推到夔龙面前。记住，你们只有一声龙吟的时间，第一声结束我就会暂时封住它的动作，李鹤你一定要在那个时候把笼头重新套上。”
李鹤仰着脖子看着几层楼高的青色大牛，为难地说：“虽说我会套马，但是这位龙大爷和我的身高差得有点大呀。这跟蚂蚁套大象差不多，怎么搞？”
“那笼头是神物，你只要看准时机把它朝着夔龙扔过去，笼头会自行封印。”
“厉害厉害厉害，全自动的，我喜欢。”
“八戒你行不行？我怎么忽然觉得心里不踏实呢？”
白鹿点头：“我……也……觉……得……不……靠……谱。”
李鹤：“白鹿你闭嘴，说话比迸豆子都累。兔子你也是，师兄我武力不如你，套个圈还不如你吗？放心吧。你看好白鹿，万里长征就剩下这最后一步了，打完收工！”
师兄妹俩在龙头底下斗嘴，玉琮这边的气氛就没那么融洽了。宛大夫扶着玉琮，鲜血沥沥拉拉沿着琮身的花纹渗了进去。照见诵经不止，宛大夫看着他，突然说：“那孩子不在这儿，他……”
照见打断他：“我知道，你把他埋在松社了。”
文子急得直跺脚：“别聊了，赶快念咒吧。鹿鹿在那边太危险了！”
他盯着远处的白鹿，紧张得直搓手。白鹿似乎感觉到了，双臂举过头顶冲他比了个心。小两口的强势狗粮惹得宛大夫笑了起来，感叹道：“真好。”
古老的咒语声响起，玉琮逐渐亮了起来。层层电光笼罩着夔龙的身子，它不停地晃着脑袋，巨大的鳞片发出飒飒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终于，那笼头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裂开了。
笼头落地那一霎那，李鹤一个箭步扑了上去。可他估算错了尺寸：那笼头比人都大，他一扑没抓动，反被扣在了下面，活像个被笼子扣住的麻雀。
与此同时，夔龙深吸一口气，张开了嘴巴。
巨大的龙吟声充斥着空间，光线骤亮，众人眼前一片雪白。
兔子把白鹿朝着夔龙一推，对方居然被吸起来缓缓升上了半空。兔子转身去帮李鹤托笼头，可是光太强，她根本睁不开眼。
龙吟声久久不衰，兔子捂着耳朵干呕不已。过了好半天，光终于弱了一些，她微微睁开眼睛，隐约看见半空中飘着个手脚耷拉的人影。玉琮那边，两个人厮打在一起，其中一个挣扎着冲出了重围。
龙吟声终于停了。
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重获自由的夔龙居然张开大嘴，朝着悬浮在半空的白鹿咬了下去。兔子朝李鹤伸出手去：“鹤爷……笼头……”
这声音哑得几乎没人能听见。
一个人影飞身扑进那光柱里，升上半空之后，他用力推开了白鹿。就在这时，巨大的龙嘴咔嚓一声咬了下去，两排尖牙的合拢声震得人头皮发麻。
它开始咀嚼，骨骼和筋肉被嚼烂的声音响彻洞穴。鲜血从尖牙中汩汩涌出，兔子看着那血沿着它的嘴角慢慢滑落，一时说不出话来。
此时李鹤终于爬了起来，他抓住那个巨大的笼头向着夔龙奋力甩去。
“我去你大爷的！”
笼头撞在夔龙身上，炸开了一团绚丽的光华。兔子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被巨大的气浪掀飞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脑海中最后一句话是：“有人死了？”
醒过来的时候，兔子已经在山洞里了。
虚弱的阳光晒在脸上，居然还有一丝暖意。兔子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这是她和照见下来的那个山洞。
身边有人在哭，边哭边嘤嘤说这什么。兔子费劲地坐起来，看见文子搂着哭泣的白鹿蜷缩在自己左边，李鹤坐在右边，不停地揉着头发。狼狈不堪的四个人与另一端打坐的那位大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是照见的师父，行深法师。
山洞不大，一眼就能看完，这里面没有照见。
夔龙的尖牙浮现在兔子脑海里，牙缝间是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兔子一把抓住李鹤，声音有些发颤：“照见呢？”
李鹤想摸她的额头，兔子不耐烦地躲开了：“照见呢？说话啊。”
“他没上来。”
兔子跌坐下来，愣愣地看着对面圆寂的行深法师。老法师的尸体被移到了一边，通往地下的洞口大张着，像一张黢黑的嘴巴。
白鹿抽抽嗒嗒地说着什么。
“谁知道那夔龙会吃人呐。到底还是他救了我，其实他人真的不坏……”
兔子呆呆地看着她：“白鹿会说话了？”
李鹤勉强挤出个笑容，握住了兔子的手把脉：“是啊，这单生意总算是做完了，就剩下收尾款了。还行，没什么大损伤，你就是太累了，回去好好睡他两天两夜。”
兔子甩开他的手：“空相怎么办？他师父死了，小家伙以后怎么办？”
李鹤的表情很奇怪，白鹿也不哭了，四个人一起看着兔子。文子想说什么，李鹤一个眼神止住了他。兔子没看他们，愣愣地算盘开了。
“不知道空相有没有在佛教协会登记……没事，我把空相带回去交给师父，老头子肯定有办法。这咱们以后就多了个师弟……”
李鹤赶紧打断：“我不同意啊，空相跟咱们论师兄弟，那照见岂不是要比我大一辈？咱师父也不干呐。”
兔子抹了把脸：“师父要是拒绝，我就把他那两绺胡子全薅喽。”
李鹤挠挠头，意有所指：“兔子啊，我觉得吧，照见尸骨未寒你就开始分人家的徒弟，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他还欠我一刀没还呢，这笔帐我找他徒弟填上有什么不对的？早就看那和尚不顺眼了，腹黑傲娇，刚愎自用，别扭得不得了！第一次看见他就觉得讨厌……”
说着说着，兔子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白鹿举起拳头在嘴边：“咳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分明在垂涎他的美貌。”
李鹤瞪眼：“什么？啧啧，兔子你这个颜控，可怜的大师兄……”
“才没有……不是，你们这情绪不对吧？虽然这个和尚又狂又拽还腹黑，但是他毕竟帮了我们呐。你们好歹也该装个难过的样子吧？”
文子试图打断他：“那个，兔子女侠……”
兔子立刻冲他去了：“文子你最差劲。照见救了你老婆两次，你怎么一点都不感激吗？白鹿还知道哭呢，你都不能默哀一下吗？”
“不是，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你这一单得加钱。鹤爷，给他涨价！多的钱拿给空相小沙弥。”
李鹤眉开眼笑：“好嘞～这个我喜欢～”
文子高举双手：“我的女侠大人，你回头看一眼啊。”
“看个屁啊……”
“阿弥陀佛。”
兔子几乎是原地弹射出去的。在她身后，照见提着两包东西站在地洞入口处，已经不知道听了多久。
大和尚若无其事地把东西放在一边，恭恭敬敬将老法师的遗体搬回去遮住了地洞入口。趁他跪下给老法师磕头的当儿，兔子揪住李鹤一顿爆捶。
“好你个八戒！敢骗我！你不是说他死了吗？！”
“我……哎呦……我就说他没上来，谁知道你理解成他死了。”
“不对啊，我明明看见有人被夔龙嚼碎了。不是照见会是谁？”
她的目光落在照见带上来的那俩布包上。那是照见和李鹤的外套，上面污迹斑斑，还在往外洇着血。
白鹿擦着眼泪回答了她：“死的人，是，是宛大夫。”
老头叮嘱道：“等会儿我开始念咒，那个笼头会自行脱落，你们看准时机把白鹿推到夔龙面前。记住，你们只有一声龙吟的时间，第一声结束我就会暂时封住它的动作，李鹤你一定要在那个时候把笼头重新套上。”
李鹤仰着脖子看着几层楼高的青色大牛，为难地说：“虽说我会套马，但是这位龙大爷和我的身高差得有点大呀。这跟蚂蚁套大象差不多，怎么搞？”
“那笼头是神物，你只要看准时机把它朝着夔龙扔过去，笼头会自行封印。”
“厉害厉害厉害，全自动的，我喜欢。”
“八戒你行不行？我怎么忽然觉得心里不踏实呢？”
白鹿点头：“我……也……觉……得……不……靠……谱。”
李鹤：“白鹿你闭嘴，说话比迸豆子都累。兔子你也是，师兄我武力不如你，套个圈还不如你吗？放心吧。你看好白鹿，万里长征就剩下这最后一步了，打完收工！”
师兄妹俩在龙头底下斗嘴，玉琮这边的气氛就没那么融洽了。宛大夫扶着玉琮，鲜血沥沥拉拉沿着琮身的花纹渗了进去。照见诵经不止，宛大夫看着他，突然说：“那孩子不在这儿，他……”
照见打断他：“我知道，你把他埋在松社了。”
文子急得直跺脚：“别聊了，赶快念咒吧。鹿鹿在那边太危险了！”
他盯着远处的白鹿，紧张得直搓手。白鹿似乎感觉到了，双臂举过头顶冲他比了个心。小两口的强势狗粮惹得宛大夫笑了起来，感叹道：“真好。”
古老的咒语声响起，玉琮逐渐亮了起来。层层电光笼罩着夔龙的身子，它不停地晃着脑袋，巨大的鳞片发出飒飒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终于，那笼头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裂开了。
笼头落地那一霎那，李鹤一个箭步扑了上去。可他估算错了尺寸：那笼头比人都大，他一扑没抓动，反被扣在了下面，活像个被笼子扣住的麻雀。
与此同时，夔龙深吸一口气，张开了嘴巴。
巨大的龙吟声充斥着空间，光线骤亮，众人眼前一片雪白。
兔子把白鹿朝着夔龙一推，对方居然被吸起来缓缓升上了半空。兔子转身去帮李鹤托笼头，可是光太强，她根本睁不开眼。
龙吟声久久不衰，兔子捂着耳朵干呕不已。过了好半天，光终于弱了一些，她微微睁开眼睛，隐约看见半空中飘着个手脚耷拉的人影。玉琮那边，两个人厮打在一起，其中一个挣扎着冲出了重围。
龙吟声终于停了。
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重获自由的夔龙居然张开大嘴，朝着悬浮在半空的白鹿咬了下去。兔子朝李鹤伸出手去：“鹤爷……笼头……”
这声音哑得几乎没人能听见。
一个人影飞身扑进那光柱里，升上半空之后，他用力推开了白鹿。就在这时，巨大的龙嘴咔嚓一声咬了下去，两排尖牙的合拢声震得人头皮发麻。
它开始咀嚼，骨骼和筋肉被嚼烂的声音响彻洞穴。鲜血从尖牙中汩汩涌出，兔子看着那血沿着它的嘴角慢慢滑落，一时说不出话来。
此时李鹤终于爬了起来，他抓住那个巨大的笼头向着夔龙奋力甩去。
“我去你大爷的！”
笼头撞在夔龙身上，炸开了一团绚丽的光华。兔子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被巨大的气浪掀飞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脑海中最后一句话是：“有人死了？”
醒过来的时候，兔子已经在山洞里了。
虚弱的阳光晒在脸上，居然还有一丝暖意。兔子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这是她和照见下来的那个山洞。
身边有人在哭，边哭边嘤嘤说这什么。兔子费劲地坐起来，看见文子搂着哭泣的白鹿蜷缩在自己左边，李鹤坐在右边，不停地揉着头发。狼狈不堪的四个人与另一端打坐的那位大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是照见的师父，行深法师。
山洞不大，一眼就能看完，这里面没有照见。
夔龙的尖牙浮现在兔子脑海里，牙缝间是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兔子一把抓住李鹤，声音有些发颤：“照见呢？”
李鹤想摸她的额头，兔子不耐烦地躲开了：“照见呢？说话啊。”
“他没上来。”
兔子跌坐下来，愣愣地看着对面圆寂的行深法师。老法师的尸体被移到了一边，通往地下的洞口大张着，像一张黢黑的嘴巴。
白鹿抽抽嗒嗒地说着什么。
“谁知道那夔龙会吃人呐。到底还是他救了我，其实他人真的不坏……”
兔子呆呆地看着她：“白鹿会说话了？”
李鹤勉强挤出个笑容，握住了兔子的手把脉：“是啊，这单生意总算是做完了，就剩下收尾款了。还行，没什么大损伤，你就是太累了，回去好好睡他两天两夜。”
兔子甩开他的手：“空相怎么办？他师父死了，小家伙以后怎么办？”
李鹤的表情很奇怪，白鹿也不哭了，四个人一起看着兔子。文子想说什么，李鹤一个眼神止住了他。兔子没看他们，愣愣地算盘开了。
“不知道空相有没有在佛教协会登记……没事，我把空相带回去交给师父，老头子肯定有办法。这咱们以后就多了个师弟……”
李鹤赶紧打断：“我不同意啊，空相跟咱们论师兄弟，那照见岂不是要比我大一辈？咱师父也不干呐。”
兔子抹了把脸：“师父要是拒绝，我就把他那两绺胡子全薅喽。”
李鹤挠挠头，意有所指：“兔子啊，我觉得吧，照见尸骨未寒你就开始分人家的徒弟，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他还欠我一刀没还呢，这笔帐我找他徒弟填上有什么不对的？早就看那和尚不顺眼了，腹黑傲娇，刚愎自用，别扭得不得了！第一次看见他就觉得讨厌……”
说着说着，兔子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白鹿举起拳头在嘴边：“咳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分明在垂涎他的美貌。”
李鹤瞪眼：“什么？啧啧，兔子你这个颜控，可怜的大师兄……”
“才没有……不是，你们这情绪不对吧？虽然这个和尚又狂又拽还腹黑，但是他毕竟帮了我们呐。你们好歹也该装个难过的样子吧？”
文子试图打断他：“那个，兔子女侠……”
兔子立刻冲他去了：“文子你最差劲。照见救了你老婆两次，你怎么一点都不感激吗？白鹿还知道哭呢，你都不能默哀一下吗？”
“不是，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你这一单得加钱。鹤爷，给他涨价！多的钱拿给空相小沙弥。”
李鹤眉开眼笑：“好嘞～这个我喜欢～”
文子高举双手：“我的女侠大人，你回头看一眼啊。”
“看个屁啊……”
“阿弥陀佛。”
兔子几乎是原地弹射出去的。在她身后，照见提着两包东西站在地洞入口处，已经不知道听了多久。
大和尚若无其事地把东西放在一边，恭恭敬敬将老法师的遗体搬回去遮住了地洞入口。趁他跪下给老法师磕头的当儿，兔子揪住李鹤一顿爆捶。
“好你个八戒！敢骗我！你不是说他死了吗？！”
“我……哎呦……我就说他没上来，谁知道你理解成他死了。”
“不对啊，我明明看见有人被夔龙嚼碎了。不是照见会是谁？”
她的目光落在照见带上来的那俩布包上。那是照见和李鹤的外套，上面污迹斑斑，还在往外洇着血。
白鹿擦着眼泪回答了她：“死的人，是，是宛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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