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调查启动
趁着白鹿和照见说话，空相赶紧把小白抱了出来。白鹿进屋的时候回了下头，看见小家伙偷偷把耗子和麻雀也拿出去了。
对于白鹿的科普，照见表示有点想不通：“怎么？猫不能吃萝卜？白菜也不行？那怎么办？小僧试过白饭和馒头，它都不肯吃啊。”
“你这个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猫是吃肉的大哥……算了，你别管了，我一会儿去给它买几包猫粮。”
“阿弥陀佛，多谢。以后我让它多听听地藏经，知道轮回报应也许就好了。”
“先别管猫了，我有事找你。”
她把张莉来郑州委托的事情说了一遍。照见听得很认真，沉吟了一会儿问：“白鹿，你已经痊愈了，为什么还要管这件事？”
白鹿一愣，那一对母子又浮现在脑海里。她勉强笑道：“机遇难得，我多整理点素材，以后写东西能用得着嘛。李鹤说他要休假不接单，我只有来找你了。张莉给的酬金很多，我就留个车马费，其余都给你，够你翻新半个故国寺了。”
“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去找屈良？”
“不是，屈良那边我去找就行了，你想请帮我查一下张秀的死因。”
照见微微扬起头，显然没想到白鹿提出的是这么个要求。
“张秀不是被宛大夫害死的吗？难道不是？张莉拜托你重新调查了？”
“这是我自己想查的。之前我曾经被张秀的怨祟缠上过，当时不知道是梦境还是幻像，反正是看到了一些东西。虽然宛大夫承认杀了张秀，但是前几天张莉拿来的这些资料里恰巧给我翻到了一些别的东西。让我觉得，张秀这事可能另有隐情。”
“为什么你不自己去查呢？”
白鹿握起拳头咳嗽了一声：“这……这不是之前和村里闹得不太愉快么，郭村长下了死命令不允许我们进村。”
白鹿本以为还得费很大周章才能说服照见，没想到和尚很痛快地点了头。
“阿弥陀佛，就算你不来，我也要再去青屏村的。现在有张莉这个机缘，说明这一切正是佛祖的安排。”
“啊？你去村里干嘛？”
照见抬眼看向窗外，白鹿也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院子里那一小片菜地春意萌动，黑猫已经吃饱了，和空相一起蹲在长出嫩芽的豆荚秧边上，边晒太阳边洗脸。
白鹿看得一头雾水。照见笑了笑，轻声说：“我去……面对自己的心魔。”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照见帮白鹿查案，白鹿去找屈良。
出发前，白鹿跟照见讲了一下自己的发现。她把宛大夫的出诊记录翻开，那本工作笔记的皮都磨得起了毛边，封皮上写着一个数字——1984
白鹿指着那一页解释：“张秀死于1985年，这本笔记是之前那一年整个青屏村的出诊记录，全村人的看病拿药记录都有。”
“这和张秀有什么关系吗？”
白鹿翻着笔记本，找到其中一页。红色格子线里的蓝黑色字迹都有些洇开了，但还能依稀分辨出内容。
“你看，这里是十一月份。11、12月两个月，每个月张秀都在宛大夫那里抓药，药方都以白术、黄芪为主。我查过，这些都是安胎的方子，我推测她有小产的迹象。我找了学医的朋友看过这些方子，里面的药材和剂量都没有问题。之前我们一直认为是宛大夫下药害得张秀难产。可是起码前两个月这药是保胎无害的，宛大夫一直在帮她安胎。”
照见摇头：“阿弥陀佛，炼樟柳神需要的是一具横死的尸体，怨气越重越好。还有什么比一尸两命的孕妇怨气重呢？宛大夫帮她安胎是要养着胎儿到分娩时再下手。我奇怪的是，张莉为什么把这个要给你？”
“哦，其实她是让我看这里——呐，7月和2月，屈良去宛大夫那里拿了两次敌敌畏，她说屈良不是好人。至于保胎药，那是我无意间翻到的。”
“敌敌畏是杀虫剂，怎么宛大夫连这个都有？难道张莉是想暗示，屈良害死了她姐姐？”
“哪儿还暗示啊，张莉直接明说了。她说她当年就怀疑屈良有问题，但是没人听她的话，所以她偷拿了宛大夫的出诊记录。还叮嘱我一旦找到屈良，对方不肯回来就拿这个威胁他。”
照见念了声佛。张莉前半生都在青屏村度过，她从未在大山之外的地方生活过，加上一直遭受歧视，她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和人打交道，以为除了钱就只有威胁这个手段可用。
但照见认为这样不行：“如果屈良是凶手，那你绝对不能这么威胁他。太危险了。”
白鹿笑嘻嘻地拍拍他：“放心，我才没那么笨呢。再说了，虽然我也不会自个去找他。我还有帮手呢。”
看她一脸笃定，照见点点头又问：“去村里查证的事交给我。你呢？打算怎么找屈良？”
“这不，张莉给我的有几张汇款单。啧啧，多少年都没见过这东西了。你看，一共五张，汇款人是屈良，地址在深圳某地。”
八十年代初，深圳特区成立。大量的工作机遇吸引了全国各地的人涌向南方。屈良在妻子亡故之后也去了深圳打工，他陆陆续续寄了几次钱给张莉，再以后就音讯全无。
用二十多年前的地址找人，这跟大海捞针的难度差不多。白鹿看到照见担心的表情，扑哧一乐，笑道：“放心吧。二十年前通信得靠邮局，可是现在，咱们有互联网呀。我的网文编辑正好在深圳，她答应先帮我排查一下。”
“阿弥陀佛，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深圳？”
“哦，不着急，我得先去BJ一趟。”
“BJ？”
白鹿拼命点头，两只眼睛几乎要冒出粉红泡泡：“兔子说要带我见见她大师兄。”
北京，故宫博物院午门外。
作为全世界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宫殿建筑群，故宫博物院从来没有淡季。不管寒暑雨雪，排队的人群都是热情高涨。
兔子混在排队的人群里，还有三个人就轮到她了。现在故宫采用网上预约制，一个老人家找不到预约二维码，工作人员只得一步步教他。兔子耐着性子等，一面掏出镜子检查自个儿的妆容。
“眼影没糊吧？嗯很好，鼻翼也没卡粉。头发也不错。今天这个妆化得很成功，大师兄会夸我吧？等会儿偷偷出现给他个惊喜。”
平心而论，兔子对自己的容貌认知很不准确，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尤其今天，她刻意装扮了一番之后更是收获了无数目光。
兔子穿了件宝蓝滚狐锋的滚边老绣大襟袄，配上利落的仔裤长靴和满头脏辫。她走在太和广场上，屡屡被人认为是哪个大网红来故宫拍时尚大片。
可这位“网红”步履匆匆，径自穿过富丽堂皇的宫室直奔后头。她的目标是故宫西边，靠近慈宁宫的地方，故宫修缮技艺部在那附近。
大师兄也在那儿。
想到大师兄那张脸，兔子抑制不住地微笑起来，心脏也开始狂跳。
“我大师兄真厉害，学什么成什么。故宫博物院特聘专家呢。”
一只三花故宫猫卧在红墙顶上晒太阳，有个系围裙的老师傅正仰着头看它。听见兔子的脚步声回头一瞅，笑了：“我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呢，原来是柴娜。你干嘛来了？”
兔子认得他，这是钟表馆的陈师傅，大师兄和她介绍过。
“陈师傅您早，我来找大师兄。”
陈师傅啊了一声：“哎呦这可不巧了，吴老师刚走。敦煌研究院的人直接把他接走的，你赶紧追，现在还来得及。”
“啊，好好。”
她转身跑了两步又转了回来，把一包东西塞给了陈师傅：“师傅，这是信阳毛尖，送给您喝。多谢啊。”
“哎这怎么好意思……哎娜娜你慢点……这么漂亮个姑娘，怎么喜欢吴鸣那种性子。”
兔子在一路狂奔，两侧全是红墙黄瓦，到处都没有大师兄的影子。她拨通电话，响了一声对面就接了
“喂？娜娜？”
“大师兄你在哪呢？我找不着你了。什么？机场？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到。”
对于白鹿的科普，照见表示有点想不通：“怎么？猫不能吃萝卜？白菜也不行？那怎么办？小僧试过白饭和馒头，它都不肯吃啊。”
“你这个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猫是吃肉的大哥……算了，你别管了，我一会儿去给它买几包猫粮。”
“阿弥陀佛，多谢。以后我让它多听听地藏经，知道轮回报应也许就好了。”
“先别管猫了，我有事找你。”
她把张莉来郑州委托的事情说了一遍。照见听得很认真，沉吟了一会儿问：“白鹿，你已经痊愈了，为什么还要管这件事？”
白鹿一愣，那一对母子又浮现在脑海里。她勉强笑道：“机遇难得，我多整理点素材，以后写东西能用得着嘛。李鹤说他要休假不接单，我只有来找你了。张莉给的酬金很多，我就留个车马费，其余都给你，够你翻新半个故国寺了。”
“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去找屈良？”
“不是，屈良那边我去找就行了，你想请帮我查一下张秀的死因。”
照见微微扬起头，显然没想到白鹿提出的是这么个要求。
“张秀不是被宛大夫害死的吗？难道不是？张莉拜托你重新调查了？”
“这是我自己想查的。之前我曾经被张秀的怨祟缠上过，当时不知道是梦境还是幻像，反正是看到了一些东西。虽然宛大夫承认杀了张秀，但是前几天张莉拿来的这些资料里恰巧给我翻到了一些别的东西。让我觉得，张秀这事可能另有隐情。”
“为什么你不自己去查呢？”
白鹿握起拳头咳嗽了一声：“这……这不是之前和村里闹得不太愉快么，郭村长下了死命令不允许我们进村。”
白鹿本以为还得费很大周章才能说服照见，没想到和尚很痛快地点了头。
“阿弥陀佛，就算你不来，我也要再去青屏村的。现在有张莉这个机缘，说明这一切正是佛祖的安排。”
“啊？你去村里干嘛？”
照见抬眼看向窗外，白鹿也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院子里那一小片菜地春意萌动，黑猫已经吃饱了，和空相一起蹲在长出嫩芽的豆荚秧边上，边晒太阳边洗脸。
白鹿看得一头雾水。照见笑了笑，轻声说：“我去……面对自己的心魔。”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照见帮白鹿查案，白鹿去找屈良。
出发前，白鹿跟照见讲了一下自己的发现。她把宛大夫的出诊记录翻开，那本工作笔记的皮都磨得起了毛边，封皮上写着一个数字——1984
白鹿指着那一页解释：“张秀死于1985年，这本笔记是之前那一年整个青屏村的出诊记录，全村人的看病拿药记录都有。”
“这和张秀有什么关系吗？”
白鹿翻着笔记本，找到其中一页。红色格子线里的蓝黑色字迹都有些洇开了，但还能依稀分辨出内容。
“你看，这里是十一月份。11、12月两个月，每个月张秀都在宛大夫那里抓药，药方都以白术、黄芪为主。我查过，这些都是安胎的方子，我推测她有小产的迹象。我找了学医的朋友看过这些方子，里面的药材和剂量都没有问题。之前我们一直认为是宛大夫下药害得张秀难产。可是起码前两个月这药是保胎无害的，宛大夫一直在帮她安胎。”
照见摇头：“阿弥陀佛，炼樟柳神需要的是一具横死的尸体，怨气越重越好。还有什么比一尸两命的孕妇怨气重呢？宛大夫帮她安胎是要养着胎儿到分娩时再下手。我奇怪的是，张莉为什么把这个要给你？”
“哦，其实她是让我看这里——呐，7月和2月，屈良去宛大夫那里拿了两次敌敌畏，她说屈良不是好人。至于保胎药，那是我无意间翻到的。”
“敌敌畏是杀虫剂，怎么宛大夫连这个都有？难道张莉是想暗示，屈良害死了她姐姐？”
“哪儿还暗示啊，张莉直接明说了。她说她当年就怀疑屈良有问题，但是没人听她的话，所以她偷拿了宛大夫的出诊记录。还叮嘱我一旦找到屈良，对方不肯回来就拿这个威胁他。”
照见念了声佛。张莉前半生都在青屏村度过，她从未在大山之外的地方生活过，加上一直遭受歧视，她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和人打交道，以为除了钱就只有威胁这个手段可用。
但照见认为这样不行：“如果屈良是凶手，那你绝对不能这么威胁他。太危险了。”
白鹿笑嘻嘻地拍拍他：“放心，我才没那么笨呢。再说了，虽然我也不会自个去找他。我还有帮手呢。”
看她一脸笃定，照见点点头又问：“去村里查证的事交给我。你呢？打算怎么找屈良？”
“这不，张莉给我的有几张汇款单。啧啧，多少年都没见过这东西了。你看，一共五张，汇款人是屈良，地址在深圳某地。”
八十年代初，深圳特区成立。大量的工作机遇吸引了全国各地的人涌向南方。屈良在妻子亡故之后也去了深圳打工，他陆陆续续寄了几次钱给张莉，再以后就音讯全无。
用二十多年前的地址找人，这跟大海捞针的难度差不多。白鹿看到照见担心的表情，扑哧一乐，笑道：“放心吧。二十年前通信得靠邮局，可是现在，咱们有互联网呀。我的网文编辑正好在深圳，她答应先帮我排查一下。”
“阿弥陀佛，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深圳？”
“哦，不着急，我得先去BJ一趟。”
“BJ？”
白鹿拼命点头，两只眼睛几乎要冒出粉红泡泡：“兔子说要带我见见她大师兄。”
北京，故宫博物院午门外。
作为全世界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宫殿建筑群，故宫博物院从来没有淡季。不管寒暑雨雪，排队的人群都是热情高涨。
兔子混在排队的人群里，还有三个人就轮到她了。现在故宫采用网上预约制，一个老人家找不到预约二维码，工作人员只得一步步教他。兔子耐着性子等，一面掏出镜子检查自个儿的妆容。
“眼影没糊吧？嗯很好，鼻翼也没卡粉。头发也不错。今天这个妆化得很成功，大师兄会夸我吧？等会儿偷偷出现给他个惊喜。”
平心而论，兔子对自己的容貌认知很不准确，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尤其今天，她刻意装扮了一番之后更是收获了无数目光。
兔子穿了件宝蓝滚狐锋的滚边老绣大襟袄，配上利落的仔裤长靴和满头脏辫。她走在太和广场上，屡屡被人认为是哪个大网红来故宫拍时尚大片。
可这位“网红”步履匆匆，径自穿过富丽堂皇的宫室直奔后头。她的目标是故宫西边，靠近慈宁宫的地方，故宫修缮技艺部在那附近。
大师兄也在那儿。
想到大师兄那张脸，兔子抑制不住地微笑起来，心脏也开始狂跳。
“我大师兄真厉害，学什么成什么。故宫博物院特聘专家呢。”
一只三花故宫猫卧在红墙顶上晒太阳，有个系围裙的老师傅正仰着头看它。听见兔子的脚步声回头一瞅，笑了：“我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呢，原来是柴娜。你干嘛来了？”
兔子认得他，这是钟表馆的陈师傅，大师兄和她介绍过。
“陈师傅您早，我来找大师兄。”
陈师傅啊了一声：“哎呦这可不巧了，吴老师刚走。敦煌研究院的人直接把他接走的，你赶紧追，现在还来得及。”
“啊，好好。”
她转身跑了两步又转了回来，把一包东西塞给了陈师傅：“师傅，这是信阳毛尖，送给您喝。多谢啊。”
“哎这怎么好意思……哎娜娜你慢点……这么漂亮个姑娘，怎么喜欢吴鸣那种性子。”
兔子在一路狂奔，两侧全是红墙黄瓦，到处都没有大师兄的影子。她拨通电话，响了一声对面就接了
“喂？娜娜？”
“大师兄你在哪呢？我找不着你了。什么？机场？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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