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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犒劳为夫

    对允今安,顾承御素来是戒心极强的,知她姑侄避着人说了许多体己话,他就说什么也不准她跟着同去了。

    只另外指派了一行人去收拾打点。

    允今安拗不过他,也知道如今得他松口已是不易,切不可在这个节骨眼再和他冲撞。

    待院落一清冷,她就在房里无聊的翻起书来。

    却也只是停愣在那里,呆坐了那么久,被窗外的顾承御看了那么久也不曾翻动分毫,不曾留心分毫。

    “发什么愣呢。”

    允今安一激灵,见他进来就愣愣的翻了两页书。

    顾承御问在看什么,不等她回应就直接取来看了看书名。

    “我记得这是你从前费尽心思寻了多年的绝迹孤本,不合心意吗?”

    说完把书放回她手边,边在她身边徐徐坐下。

    见她不肯应,他指尖一挑,指了指书架又问:“你是素爱这些的,这么多,都不满意吗?”

    允今安没接话。

    但被那灼热目光紧紧盯着,她只觉尤为不适。

    原想起身离了此处,但没能躲开就被他钳住手腕摁了回去:“那你想要什么,我再替你去寻。”

    “既是从前,哪有一成不变的。”

    允今安只得接了话,边拨了拨案上那本:“便如它,苦寻多年惦念多年之物,事到如今,竟又提不起兴趣了。”

    顾承御僵了一下。

    不知忆起了些什么,他脸色显然难看。

    倒也没多说什么。

    只沉默了片刻,待心里略略平复些,他才道:“言哥儿那头已经打点好了,…你,可安心些了吧。”

    听她似有似无的嗯了声,顾承御又问:“今儿也算是办了件好差事,安儿…不打算犒劳犒劳为夫吗?”

    允今安蹙了眉。

    因为那话一出,她就能想到他要提什么要求。

    嫌恶甚至是厌烦之意突然涌来,下一刻却听他道:“从前安儿送的及冠礼,为夫甚是欢喜,只是后来……不慎弄丢了。”

    “安儿,再给为夫备一个可好。”

    眸子徐徐下垂,尤为温柔期许的对上她的眉眼:“日后,我定好生珍藏。”

    “及冠只此一次,既是过了丢了,也就罢了。”

    “那、安儿备个一样的,便是相似三分,也能叫为夫安意了。”

    “可好?”

    允今安垂着眼翻了两页书,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几番试探无果后,顾承御也没再提。

    两人就那样看似平静的处着。

    没有从前的暴戾疾逞,却也不会再有少年时的初蒙青涩。

    日子安宁,下人们自然会好过些。

    只是想起从前,众人心里总是不安的。

    哪次的平静时日不是短暂的,哪次的平静不是被突如其来的风雨震碎击破。

    侯爷是个什么性子,夫人是什么性子。

    谁能保管侯爷果真彻底收了性儿,便是被日夜冷待也能维持着那只在他眼里心底的夫妻年少情分,一再隐忍退让。

    谁能动摇夫人半分,叫她收心再回头看他一眼。

    便如现在,谁能知晓看似平和之下,各自心里藏的究竟是什么。

    又有谁能知晓今夕平静能维持几时,下一场暴风雨又将起于何时,现于何处。

    但能肯定的是,但凡一人不肯放下从前,但凡松缓半分,下次来临的定会是震骇众生的雷霆。

    事情证明众人猜的没错,只是没想到的是,下一场疾风暴雨竟是来得这样惨烈这样凶猛。

    时间一划,很快就到了三月初二。

    杜府幼子满月,遍请上京。

    宴开十里,粥篷万丈。

    纵使允今安再不愿再不肯动,顾承御还是打算了要带她同去的,只是顾及着她近日有些精神不济才没有强求。

    到了这日,顾承御穿好衣后并未急着离开,而是坐去榻边替她压了压褥子,边问她今儿可好些。

    分明脸色蜡黄难看,还伴着几声似有若无的咳疾,但允今安还是轻轻点了头。

    顾承御蹙了眉,粗砺大掌伸去探了探她额头,然后又摸了摸她的脸。

    确认没有热症就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说:“郎中也不肯看,御医也不肯传,便要这样硬撑着,叫我痛心。”

    “那药又苦又难闻。”灼热无藏的眼光直直落在她的眉眼,允今安敛了眸不去看他:“这些日实在吃得烦。”

    “你身子骨弱,我也是为你好……”忆起从前每每强行灌药那惨切情景,顾承御识趣的收了后半句。

    停了瞬,重现浮笑几分,他食指勾起在她鼻尖轻轻一刮:“越发小孩子气。”

    然后又说了些硬撑可要拖出大病,病越重药越苦之类的话来吓唬她,但见她实在没心思也不肯接他的话,他就无聊的出了门。

    其实听着那哄骗娃娃的话从他嘴里说出,允今安就想笑。

    如今瞧着他多慈悲多良善,若非亲身经历,她甚至都要信了。

    不过有一说一,若果真应他所说,硬撑下去会使病情加重,她定是要谢他吉言的。

    待他身影彻底消失,允今安就不急不慢的起了床。

    今天的她实在有些精神不济,就懒得绾发也懒得上妆,只用简单家常的发带将头发拢住系了结垂在后头。

    她不知道的是,她今日这身妆扮倒是叫吉祥有些挪不开眼。

    因为在吉祥看来,夫人不施粉黛,却越发显出那双如水如画的眉眼,分明略略泛着病态,却是添出了几分西子捧心之姿。

    薄肩纤腰,弱柳扶风。

    一举一动无不叫人怜惜,无不叫人遐想。

    到了这一刻,吉祥好像有点明白了侯爷那股子痴迷劲儿。

    虽然有点…异于常人。

    晌午未过,允今安原想歇会,等下人铺了榻,还没躺下,允泽言却是来了。

    允泽言素来是眼尖又依赖姑母的,一见她脸色不对就连忙问她如何。

    又暗怒顾承御怎能刻薄至此,病了也不知道请个郎中。

    允今安告诉他只是晨起见了点风,歇会就好。

    允泽言却像是看透了她一般,嘴角一撇:“姑母定是怕吃药才躲着不肯传郎中。”

    然后装模作样的端正坐姿,像个大人似的从怀里取个小包出来,边道:“要说足够了解姑母的,除我以外谁能阔谈。”

    桑皮纸层层剥开,里头正是香气扑鼻的八珍糕。

    “这是从前姑母最爱吃的南街坊,我惦记了许久,知道客多难买,我可是今儿一早就去候着了。

    又怕凉了变了味,生捂了半日,姑母且尝尝。”

    说完往她跟前一凑:“有了这个,可是不怕吃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