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二天，祁晏顶着两只熊猫眼出席了校庆，全程昏昏欲睡。

    “下一个节目，由席染同学为大家带来传统武术表演——剑舞。”

    瞬间清醒，他听见了什么？

    舞台上，席染着一袭白色纱制古装从帷幕后走出，她盘了一个古风的发饰，妆容清淡，比平时不施粉黛的样子更惊艳，宛如一个从仙侠世界走出来的神女。

    祁晏看痴了。

    席染本来是不想参加校庆表演的，但是因为之前的视频事件，她多少在网上小火了一把，算是学校小有名气的红人，就被负责文艺汇演的老师硬是拉过去充门面了。

    她也没什么才艺，歌、舞、乐器，她一个不会，没办法就硬着头皮报了个武术。

    席染持剑行了个作揖礼后，就开始自己的表演。

    点、挑、抬腿、翻袖，一招一式行云流水，合着清泠的乐声，妙态绝伦，在舞台灯光的映照下，恍若一朵傲雪的白梅在台上绽放。

    观众席传来阵阵叫好声。

    乐声越来越疾，她的招式也跟着越来越快，衣袖划出让人沉醉的弧度。

    就在高潮处，音乐戛然而止，她出剑的动作也随之陡然定住，随后挽了一个剑花，躬身谢幕。

    台下寂静无声，几秒后，观众才从刚才的表演中回过神来，暴发出热烈的掌声。

    直到下一个节目已经开始，大家都还在回味刚才的表演。

    祁晏听见身边已经有人在打听她的年级、专业，内心升起一股紧迫感。

    “文艺汇演结束以后见一面？”

    他拿出手机给席染发了一条短信，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不是说有东西要还我？”

    半天没有回音。

    就在祁晏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的时候，席染回复了。

    “几点？哪里见？”

    “九点半，就在你宿舍右拐的那个草坪好了。”

    那边晚上人少，而且没有路灯，那里见的话应该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祁晏下意识占有欲作祟。

    “好。”

    和微信聊天记录同样的结束语，有些刺眼。

    “嗯，等你。”

    祁晏不想让他们的对话停留在那个字，又发了一句话。

    晚上九点半，席染卸了妆发，换了一身休闲服，拎上要还给祁晏的首饰盒下楼，果然，祁晏已经站在那里看手机。

    “咳咳。”席染走近，轻咳几声引起他的注意，见他抬头看过来，就把手上的盒子递过去，“喏，还你。”

    祁晏没接：“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你拿回去吧，我不要。”

    席染坚持：“太贵重了，我留着不合适。你拿回去以后也可以送给别的女生，我都没戴过。”

    “我没别人可送。”祁晏嗫嚅道。

    声音很轻，但是席染听到了。有点尴尬，他什么意思？

    “你家虽然有钱，但也不是你赚的，这些我留着没用。”席染硬塞给他，“走了。”

    “等等！”祁晏拉住转身的席染。

    “还有什么事？”席染甩开他扯住衣袖的手。

    祁晏皱了皱眉，犹豫地问：“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不错，干嘛？”席染有些烦闷，拉住她就是问这个？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问完了？”见祁晏没有回复，席染接着说，“行吧，那我走了。”

    祁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连再见都不跟他道一声吗？

    还是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心态，有点慌，又有点失落，祁晏在原地怔怔地站了良久。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接起来是薛书闻让他帮忙带宵夜。

    他这才收敛心神，慢慢往校门口的小吃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