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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泠的发现

    几天排查,羽泽泠和阿芝检查了好几个情报中的地点,都还没有得到想要的证据,而悄悄走访那些被欺负的学生,不管是男是女,都像患有斯德哥尔摩症状一样,对那些女孩们言听计从,让出自己的一些东西,遵从一些指令,不愿配合。

    偶然通过小摄像头录到的让泠和阿芝满脸通红的证据就是一位男同学被女孩子抓住了头发按在墙上调戏强吻,但事后受害者也对那些事闭口不谈不愿出证,满嘴的“惹不起”。

    泠没得到想要东西,一无所获感让她倍感疲惫,趴在自己座位上眼都不想睁开,但奇怪的使命感又让她难以入睡,躁动的身体让她想跳起来。

    她想起了中人哥哥小时候给她讲的一个历史上都有名的家族的故事。

    古时东瀛,“羽泽家”还没现在这么庞大,一位传奇老祖宗为了帮助被土匪欺负的村民,提着武士刀,一个人在三个山头转了十来圈,因为没找到目标反而越走越快、越走越气,后来找到土匪寨子时,一点都不像不歇气走了十来圈的样子,一声震天吼“匪人休走!”,一气之下一刀把寨口的粗树给劈倒,然后单枪匹马生擒了土匪头领,五花大绑给扛回了村子交给村民处置。这个故事甚至还有专门的舞台剧,在全国上映过。

    泠想到这,一下子跳起来,双手握拳,眼神坚定,但发现旁边同学都投来奇怪的眼神时,她又慢慢卸下一点劲,双手合十微笑回应,然后摸着后脑勺,抓起自己的佩剑,也就是那把全国前十才能得到的“御赐陨铁剑”,挥手再见走出门去。

    因为剑是“御赐”,所以持剑人可以随意携带进出公共场所,包括学校。泠也在剑身上用白色油漆笔写下了“寒宝宝”三个字,暂时定下了名字。

    走了一个拐角又一个拐角,泠插着兜巡视着那些地点,穿梭在社团时间嘈杂的学生中间,神情凝重,目光就像是雷达一样扫视着每一个人的面庞,和记忆中那些人那些事的初始印象做着对比,而在外人看来羽泽泠这会就像一个怨气幽灵,不由自主地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路过一个教室的后门,泠的余光从那个小小的班主任经常偷窥的门框上看见了两三个人影。泠敏捷地察觉到异样,快速蹲下把自己的气息压到最低,然后慢慢的退回门框边站起身来开始集中注意力倾听里面的对话。

    “哎呀郝少又送人家东西呢,这个玉镯太漂亮了。”

    “美人配玉显人美,玉配美人才显玉洁啊,如含小姐带上才显得这玉上乘。”

    “油嘴滑舌,郝家公子哥不就是做玉器生意的嘛,今只带了一对玉镯?没给边上我这些小姐妹们捎点礼物?”

    “呐如含姐,这袋子里还有一对玉珠手链哎,能给我吗,郝家公子小哥哥?”(另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声音)

    “说起来,如含我可听说,郝少最近和那个叫什么,倩儿,聊的多呢……”

    “只是家里生意来往,要走过场。”

    “啊,那如含我最近也要‘会会’那个小婊倩儿了呢,有点看她不爽。”

    “如含小姐别理她,还要做生意不是……你看这玉镯这光泽,透过光更好看……”

    “哈,冲着这玉镯,今就先放过我家郝公子喽……”

    ……

    羽泽泠在门框边听的肉麻无比,浑身都想打颤,几度反胃。

    她听出来了郝少的声音,“如含”也在阿芝提供的情报中耳熟,另一个女孩就不得而知像是如含的跟班手下。不管怎么说,泠是听出来了,郝少在玩弄阿倩的感情,还是如此熟练。

    泠深吸一口气,镇定住心神,准备正义审判夺门而入,刚要转身开门,却被人拉住了外衣,回头一看,阿芝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在自己的身后,好家伙泠习剑多年的气息察觉竟然没有发现身后的自己的小跟班。

    阿芝右手紧紧拉着泠的外衣,左手拿出手机让泠看了看自己的录音界面,然后摆了个“嘘”的手势。泠挣了几下,就像是马上呕吐了,东西都到嗓子眼了,却被人拉着上不了洗手间一般。无奈,为了收集信息,泠的小鼻子使劲喷气,使劲握着剑鞘,手插在自己的胸前靠着墙站着,很是愤怒又反胃的继续听着里面的对话。

    里面甚至还打啵了起来,泠听的都要发疯了。

    思想斗争了一会,羽泽泠冷静地站直身来,揉了揉自己的嗓子,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喊道。

    “啊呀,你不是说手工课作业收完了吗?!怎么还有剩下的班没交?”

    然后使劲捶了那个可怜的门几拳头。

    阿芝瞬间像个石头一般伫在原地,表情定格在惊恐的一瞬间,嘴巴大张着。她吃惊于泠的奇怪声线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吃惊于泠为什么在这群人面前这么大声说话使劲捶门,吃惊于泠什么时候加了手工社,吃惊于怎么还有不知道的作业,总之张的大大的嘴巴里就像塞了好几条鲸鱼一般。

    然后泠带着阿芝反向奔跑,阿芝这时候又像一条布锦,被泠拉着随风摇摆,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回到教室,这个时候还是课间,羽泽泠一只脚蹬上了自己的桌子,带着椅子向后仰,模拟着摇椅的感觉前后摇摆,手扶着额头,不时反胃。

    “今晚还是去叔叔的酒吧里点杯果啤吧,我需要缓缓”,泠这么想着。

    不一会,阿倩回到教室,她又像那个热恋中的少女一样兴奋又开心,颤抖的小手握着手机踮着脚尖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也就是泠的旁边。

    泠眯着眼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孩一时不知所措。

    “泠泠,泠泠,刚刚郝少跟我聊了好多,他也安慰了我好久。”

    “啊对对对,嗯嗯嗯。”

    “你别酸啊,你听我说,郝少听了我的事,说今晚要一起吃饭来着,你要一起吗?”

    “我!……”

    泠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刚想来一串口水流星拳,但想了想忍住了脏话,又恢复刚才的姿势向后一仰,摇啊摇。

    “不去,今晚幸之助做乌冬面。”

    “天天吃乌冬面,你就快变成乌冬面了。”

    “啊对对对。”

    不知道啥时候郝少也走了过来,还站在了羽泽泠一侧,吓得泠两只手瞬间摆好一个防御姿势,眼睛都没来得及转换模式,一瞬间姿势没稳住,要向后倒去,亏两只脚上下夹住了桌子才没有摔倒。

    泠还先问了起来。

    “你来干什么?”

    “啊,我来给阿倩送点东西,我们郝家不是做玉器的嘛,最近听阿倩说自己运势不顺,我挑了几个小器,阿倩,给,玉珠小手链,一点心意。”

    羽泽泠白了一眼,小声嘟囔。

    “呵,小手链,咋不送大玉zhu……”

    “镯”字刚到嘴边出来一半,羽泽泠给使劲咽了下去,不能露馅。

    阿倩情绪被调动起来,急忙挥手不要不要,毕竟玉器这玩意对热恋中的少女来说就跟定情信物一样,两人的推搡中羽泽泠就像是一只水龙卷里的鱼儿一般,被搅得晕头转向,她都不知道是该打一顿郝少,还是打一顿阿倩了。

    咔嚓!

    羽泽泠的椅子都听不下去,竟然散架了,泠一下子摔倒,失重感是那么神奇,然后头磕在了后桌上,小小只的泠整个人成V状卡在了自己的座位里,惹得众人想笑但又不得不使劲憋住。

    泠借势爆发。

    “草,什么混蛋椅子!”

    在阿倩和郝少还有一些同学的帮助下,泠从“废墟”中脱身,郝少似乎还出于好意询问要不要陪着去医务室什么的,被泠回呛了一句。

    “うるせえ!(别吵啊!),闭嘴!”

    然后泠自己拎着断成两截的椅子愤然出门,教室的众人又听见从走廊里传来了几声巨大的砸东西的声音,哐哐当当。坐在前面的阿芝也跑出门去紧随其后。

    一会,走廊里又传来了一声。

    “ばか野郎!(混蛋!)”

    阿芝很快追了过来,捡着泠身后那些摔掉的木棍,帮泠拎着剩下一半的椅子。

    “泠,又从别的地方收到一些情报和证据,马上就能结束了。”

    阿芝的这个消息倒让泠舒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