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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遇袭

    “泠大小姐,今晚羽泽莹大小姐将拜访,收到消息速回。幸之助。”

    就算不提示“速回”,羽泽泠也激动得按耐不住回家的心,一直以来缺失归宿感的上京小屋,此时就像多了个吸铁石一般,牢牢抓住了泠幸福爆棚的心,什么作业,什么今晚和阿芝的游戏联机,什么动漫社的茶话会,都已经不能阻碍,泠已经归心似箭,她太想她的莹姐姐了,对泠来说,莹姐姐就像一位夕阳中的天使,在这个传统又奇怪的家族中照亮一束温暖的光。

    羽泽莹姐姐是家族收养的战争孤儿,比泠大了六七岁,真实的年龄和名字已经随着“高骊省叛乱”灰飞烟灭。

    “高骊省叛乱”的时候,哥哥羽泽中人也只有二三十岁,是一位年轻的海军上校,战备巡逻时在下水道救起一位在下水道中瑟瑟发抖的童女,内乱中不知道有多少这样可悲的案例,但幸运的是她被救了出来,并被中人带回了东瀛省的“羽泽家”。

    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完全没有被那场血腥的内乱所污染,羽泽修给她起了“羽泽莹”这个名字,日后羽泽修又操办了莹和中人的婚礼。

    聪明、睿智、温柔,又不失一种来自广袤地域的大气,羽泽莹在没有去寰阳内陆工作前,作为姐姐一直照顾着小自己几岁的泠,给她年长的父辈和兄辈所不能给予的理解和关心,也有教会她心灵上的开阔和包容。泠能来寰阳上京学习也是莹跟父亲修做了很多工作,现在她也经常在工作间隙抽出时间来见泠妹妹。

    “阿芝,今晚游戏局鸽了,先回去了家里有事。”

    最后一节下课时间,羽泽泠跑到阿芝的桌子前,甩了一句,拿着“寒宝宝”就如风一样消失,留下阿芝自己摸着眼镜在风中凌乱。

    “哎哎哎!今晚是合作活动啊喂!”

    阿芝又一想不对劲。

    “哎哎哎!还有晚修呢!”

    泠直接飞奔出了校门,警卫并不想拦这位“闯校门”的常客,反而还打了招呼让路上慢点注意安全,因为他们也见过天天在泠身边出现过的“叔叔们”是多魁梧。

    一路上,什么风景都没办法吸住泠的眼镜,不管是新衣服还是游戏海报,什么气味也不能让泠驻足,不管是拉面店还是面包店,这些都是泠平时能一待好长时间的地方,此时都如过眼云烟,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姐姐”。

    咣当一声,门毫不知情被一下撞到一边,鞋子只脱了一半就被踢飞,泠拖鞋没穿好就踩着进了玄关。

    “姐姐!”

    幸之助急忙从玄关另一侧走来,巨大的啤酒肚上还顶着做饭的围裙,他女朋友也拎着扫把和簸箕踮着脚步跑来,这么巨大的动静还以为有谁非法入侵民宅了一般,确实这个时候泠应该在教室上着晚修,就算不上晚修擅自逃课也大多跑去自家开的酒吧,这个点能回家确实有点出乎意料。

    “姐姐!莹姐姐呢!”

    “莹大小姐还没来呢。”

    “啊?……”

    泠似乎一下子从天上跌入谷底,动作也放慢了好多好多倍一般,慢慢把飞到一边的鞋子拿回来,把踩着的拖鞋穿好,把门关好,拍了拍风尘仆仆的外衣,双手插兜,从神采奕奕两眼放光变回那个日常的眼神。

    “姐姐没说啥时候来吗?”

    “莹大小姐没有说具体时间,先把饭给做上。”

    “哦……”

    安静的门外小巷子,一个黑影闪过,从衣服内拿出一个不明物体,用力朝这个小屋的门砸去。

    泠的心情还在低沉,低着头慢悠悠在玄关磨蹭,只有幸之助从门的窗户上看见了快速飞来的物体,扔下手里的汤勺,扒着墙就冲了过去。

    “危险!大小姐趴下!(日语)”

    泠大惊失色,就在她抬头望向幸之助的瞬间,身后门玻璃被那个物体击得碎渣四溅,还没等泠回过头,幸之助飞速冲去把泠拉到近旁护在了怀里,一个转身以自己宽厚的后背承接了不明物体爆炸开来的全部威力。

    轰!

    泠刚刚勉强看清那个黑乎乎的玩意,它便已经凶狠地炸裂开来,玻璃渣子和那玩意上的铁屑在她眼前四处飞溅,大多数都深深扎在了幸之助宽大的后背上,似长矛般的冲击波也深深扎进了泠的心,一个渣子还蹭着泠的脸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几滴细密的血珠溢了出来。

    玄关此时乌烟瘴气,烟火味让泠和幸之助都停不下咳嗽,待烟雾散去,曾经洁白的墙壁已经黄一块黑一块,摆的整整齐齐的鞋子此时也被炸得飞得到处都是,幸之助天天擦拭的门窗也已只剩下框框一圈的残留玻璃渣。

    玻璃碴子毫无怜悯地扎在这个还绑着围裙的男人后背上,血液很快渗了出来,助的女朋友回过神来后赶紧跑过去检查泠和幸之助的伤势。

    所幸,那玩意也就是个声大,要不是玻璃碴子太多,根本没啥威胁。

    “你没受伤吧大小姐?(日语)”

    幸之助慢慢把还在发呆的泠放了下来,半跪着检查着泠身上有没有受伤,所幸就在泠的脸上看见一条浅浅的划痕,没别的伤势。

    泠从突然的袭击中恢复,就赶紧绕过助去看他的后背,果然已经血红一片,把身后印着的两个大大“羽泽”二字的常服给染红。

    幸之助带着后背的伤很快冲出门去,用着十里都听得见的东瀛日语吼叫着怒骂着,骂完了还换成寰阳官话再来一遍,但偷袭者似乎把这个大鞭炮砸进门后就逃之夭夭了。

    再三检查后,幸之助确实没有受什么大伤,只是一些皮肉刮擦,还需要去医院检查看有没有残留的渣子需要清理,幸之助的女朋友帮他处理一些轻微的伤口并止血包扎,泠在脸上贴了个创可贴,她把“寒宝宝”放在桌子上,双手插在胸前躺坐在沙发,表情凝重,思考着被袭的原因。

    门又一声咣当,吱吱扭扭,还伴随着玻璃喀喀拉拉的摩擦声,让一屋子人神经又紧张起来,给酒吧的人的通知才发出去,支援还没有赶来,现在屋子里就三个人,此时又会是谁,是敌人的二次袭击吗?

    幸之助慢慢站直了身子握紧了拳头,魁梧的身材把后背裹着的三角巾撑得紧绷,泠弹一下坐起身来手握着剑柄随时准备拔剑,助的女友此时也一反平时贤惠的常态,站在厨房吧台处紧握着菜刀。

    高跟鞋的声音从玄关渐渐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