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雪中三问
“家主！家主！”孙府中，正在房内专心研读古籍的孙犁被小厮的叫喊声所惊扰。
“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孙犁看着从门外慌张跑进来的小厮，十分不满。
“家主！在府外躺着一个年轻人，浑身是血的，可吓人了！”小厮还没等歇口气就慌忙给孙犁汇报道。
“哦？人在哪里？”孙犁听到小厮的通禀颇感意外，连忙问道。
“护院们已经将他抬到东厢房了，您快去看看吧！”小厮急忙回答道。
孙犁听罢则快步走出正房，朝着东厢房赶去，只见东厢房门口此时站满了围观的下人，将东厢房围了个水泄不通，见孙犁来了才慌忙散开。
孙犁跨进东厢房，看向床上的韩枫，只见面前的年轻人满脸血污，面色惨白，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破烂的衣衫上也全是污垢，胳膊和腿上的伤口还在缓慢地往外流着血。
“快去把府上的金疮药拿来，让崔大夫也一并过来！”看到韩枫的惨状，孙犁赶紧吩咐下人道，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他好像又回忆起了一些隐秘的往事，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
下人很快便把大夫请了过来，还拿来了治伤的药粉，经过大夫的检查，韩枫的伤势不算太严重，只是失血过多，加之冻伤严重，需要疗养几日。
待下人将药喂到韩枫口中后，孙犁又命人给韩枫稍稍擦洗了一下身子，清理了伤口，给他找了一件合身的衣服，这才离开了东厢房。
从山下一个人忍受着沿途的寒冷与孤独一路上山，还和凶猛的野兽搏斗，躺在床上的韩枫令孙犁又依稀回忆起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年轻人也是像韩枫一样来到了孙府。
这究竟是机缘，还是又一场孽缘，孙犁不得而知，一切只有等床上的韩枫醒来才能知晓。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一天一夜，韩枫终于在噩梦中惊醒而来，他梦到自己被野狼吞噬，梦到自己在雪地中被冻死，还梦到雪崩将北辰城尽数掩埋，每一个噩梦都真实的可怕。
而此时，他发现他正躺在一间干净整洁的屋子内，而窗边正坐着一位气度不凡的老者，正是孙犁，孙犁看到韩枫苏醒了则笑着起身走到了床边。
“老人家...这是哪里？”韩枫刚刚苏醒，还觉得有些神志不清，他问面前的孙犁道。
“这里是孙府。”而孙犁则和蔼地笑着对他说。
一听是孙府，韩枫原地一个激灵，而后满眼兴奋地看着面前的孙犁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您想必就是孙府的主人，孙犁，孙老先生了吧。”
孙犁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韩枫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也顾不得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跪在地上对着孙犁说道：“后生韩枫，恳请孙犁先生收我为徒！”
韩枫的行为让孙犁猝不及防，他看着面前的韩枫说道：“先起来，孩子，你说要拜我为师，可我对你还一无所知呢，这如何能应你。”
韩枫跪在地上听到孙犁的话，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鲁莽，慌忙起身向孙犁行礼。
“不用这么多礼了，来，给老夫讲讲你的事情。”孙犁冲韩枫摆了摆手，示意韩枫坐在自己身边。
韩枫则恭敬地坐了下来，将自己从平灵城一直到上山拜师的事情给孙犁讲了一遍，而孙犁则是微笑着听韩枫讲述了所有的事情，心里也是颇有触动。
“所以，你上山来找我，拜我为师，是想学习兵法？”孙犁依旧笑着问面前的韩枫。
韩枫则连连点头道：“希望先生能够收我为徒！”
看到韩枫点头，孙犁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他坐在座位上深深地看着韩枫，眼神里是极其复杂的神色。
过了许久，孙犁叹了口气对韩枫说：“你既然见过了余老六，就应当知道自从十年前，昆战下山后，我便不再收徒，待你养好伤就请回吧。”说罢，孙犁便头也不回地向正屋走去。
“先生...先生......”韩枫则一直跟在孙犁后面，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待孙犁走入正屋后，韩枫便被门口的护卫拦了下来。
孙犁态度的忽然转变令韩枫措手不及，他站在院子里久久不愿离去，而孙犁的房门也再也没有打开过，天空中则慢慢飘下了阵阵春雪。
韩枫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正屋，回想着种种遭遇，又想到自己的抱负，他暗暗下定了决心，也顾不得身边逐渐降低的温度，面对着正屋，在雪中跪了下来。
雪越下越大，韩枫的膝盖从一开始的钝痛渐渐麻木，而这一跪，就是一整夜，韩枫则在漫长的夜里缓缓地睡去了。
在睡梦中，韩枫依稀看到了梦儿，她正处在火海之中，周边则是杀害他父母的那群蒙面之人，韩枫在火海外无助地看着梦儿被匪徒带走，自己无能为力，最终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他又梦到了自己的朋友们，皆被蒙面的匪徒们屠戮殆尽，江湛和叶承命如同之前的张全一般躺在地上，任韩枫怎么叫都叫不醒。
当韩枫醒来时，他身上已经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天也已然是蒙蒙亮了。
过了片刻，只见下人从一侧连廊走来，手上还端着一些食物，对方没有看韩枫，而是端着食物走进了正屋。
“那个叫韩枫的年轻人呢？”孙犁一边吃着桌上的饭菜，一边问站在一旁的小厮。
“回家主，他正跪在外面，已经跪了一夜了。”小厮低眉顺眼地回答孙犁。
“哦？出去看看。”孙犁听到小厮的话颇感意外，站起身来打开了屋门。
“不曾想你居然有这等毅力，我且问你，你想学我孙家的兵法，是为了做什么？”孙犁站在屋前，看着跪在雪中瑟瑟发抖的韩枫问道。
“回先生，为了保护我身边那些重要的人，让我的妹妹，我的朋友们能够过上安生的日子，为我死去的父母报仇雪恨。”韩枫想着昨晚的梦，下意识地回答道。
孙犁的眼中闪烁了一丝异样的神色，他看着面前的韩枫思忖了一会，还是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回屋，屋门又再一次关上了。
韩枫见状依旧没有动摇，他捏了捏早就没有感觉的腿，咬着牙继续坚持着，在雪中长跪让韩枫腿上的伤口又渗出了一丝鲜血。
过了一会，正屋的门又一次打开了，小厮从屋内端出来了一盘食物。
韩枫向盘子里看去，是一碗又凉又硬的米饭，但对一天都没有吃东西的韩枫来说已经算是美味了，他狼吞虎咽地将每一粒饭粒吞进肚子，又有了力气。
一跪，又是一天，落雪不寒化雪寒，到了夜里韩枫只觉得随着自己的呼吸，冰晶填满了自己的胸膛，使他不住地打着摆子。
随着身体的劳累和心中的疲惫，韩枫又一次昏沉沉地睡去了。
这次的梦中，韩枫看到的是星宇国，狼羌的铁蹄踏上了星宇国的国土，无情的屠刀挥向了星宇国的百姓们，男女老少皆被狼羌国所奴役，千里江山血流成河，饿殍遍野惨不忍睹。
韩枫再一次被惊醒，又是一夜，梦境的真实让韩枫感觉后背冷汗直流。
“那韩枫，在门前跪了两天两夜了？”孙犁一边临摹眼前的书法作品，一边问着站在一旁的小厮。
“回家主，确是已经跪了两天两夜了。”小厮点头道。
听完小厮的话，孙犁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笔，再次打开了房门，看着屋外的韩枫再次问道：“这是第二天了，不知你想清楚没有，我且再问你，你学兵法是为了什么？”
“回先生，为了我星宇国百姓能安居乐业，为了让狼羌贼人不再欺压我星宇百姓。”韩枫的声音因为虚弱已经没有昨日的嘹亮，但依旧能让孙犁听清楚。
这一次韩枫的回答让孙犁眼中露出了一丝惊喜的神色，但是稍纵即逝，他旋即又摇了摇头，回到了屋内。
看着孙犁再一次离去，韩枫并没有就此放弃，此刻他好像虔诚的僧侣，跪在屋前一动也不动，任由庭中树上的落雪散落在他的头上。
少时，小厮又从屋中端出来了一碗食物，韩枫向碗中看去，竟是一碗热腾腾的汤面，韩枫也顾不得汤面烫嘴，一股脑地将食物全都吃进了肚子中。
热汤下肚，韩枫只觉得刺入骨髓的寒冷都被缓缓驱散了，温暖的感觉流淌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由内而外的舒泰。
韩枫调整了自己的跪姿，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脚，端正着继续跪了下去，有热汤面提供的暖意，这一个白天没有之前那般难熬。
再一次入夜，韩枫望向面前的正屋，只见屋内点亮着莹莹烛火，烛火中映出了一位老者的身影，老者喃喃地在屋内诵读着古籍，奇特的韵律让韩枫仿佛进入到了一个奇妙的环境中。
在这个环境里，韩枫看到的是芸芸众生，没有盗窃，没有欺侮，没有杀戮，没有战争，甚至没有国界，各族百姓情同手足，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就这样，暖黄的烛火燃了一夜，婉如圣音的音韵诵了一夜，韩枫则如痴如醉地听了一夜。
翌日，天刚蒙蒙亮，正屋的房门便被打开了，精神矍铄的孙犁从屋内缓缓走了出来。
“这是老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想清楚，你学孙家的兵法究竟是为何了吗？”孙犁满眼期待地看着面前的韩枫。
“回先生，幸得先生昨夜之教诲，晚辈明白了，学兵法，既不为己，也不为身边之人，也不为一国之人，是为了中州百姓，为了天元大陆的百姓能免遭战争的迫害。”韩枫悟出了孙犁的良苦用心，如是答道。
学兵法，是为了此生都用不上兵法。学会打仗，是为了一生都不再打仗。
孙犁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仰天大笑地踏入门内，而小厮则从连廊上端着冒着热气的食物向韩枫走来。
韩枫再向盘中看去，里面是一盘香喷喷，热乎乎的饺子。
“看什么，还不快吃！吃完进屋！”屋内孙犁的呼喊声中夹带着欣喜。
“遵命！师傅！”
“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孙犁看着从门外慌张跑进来的小厮，十分不满。
“家主！在府外躺着一个年轻人，浑身是血的，可吓人了！”小厮还没等歇口气就慌忙给孙犁汇报道。
“哦？人在哪里？”孙犁听到小厮的通禀颇感意外，连忙问道。
“护院们已经将他抬到东厢房了，您快去看看吧！”小厮急忙回答道。
孙犁听罢则快步走出正房，朝着东厢房赶去，只见东厢房门口此时站满了围观的下人，将东厢房围了个水泄不通，见孙犁来了才慌忙散开。
孙犁跨进东厢房，看向床上的韩枫，只见面前的年轻人满脸血污，面色惨白，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破烂的衣衫上也全是污垢，胳膊和腿上的伤口还在缓慢地往外流着血。
“快去把府上的金疮药拿来，让崔大夫也一并过来！”看到韩枫的惨状，孙犁赶紧吩咐下人道，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他好像又回忆起了一些隐秘的往事，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
下人很快便把大夫请了过来，还拿来了治伤的药粉，经过大夫的检查，韩枫的伤势不算太严重，只是失血过多，加之冻伤严重，需要疗养几日。
待下人将药喂到韩枫口中后，孙犁又命人给韩枫稍稍擦洗了一下身子，清理了伤口，给他找了一件合身的衣服，这才离开了东厢房。
从山下一个人忍受着沿途的寒冷与孤独一路上山，还和凶猛的野兽搏斗，躺在床上的韩枫令孙犁又依稀回忆起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年轻人也是像韩枫一样来到了孙府。
这究竟是机缘，还是又一场孽缘，孙犁不得而知，一切只有等床上的韩枫醒来才能知晓。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一天一夜，韩枫终于在噩梦中惊醒而来，他梦到自己被野狼吞噬，梦到自己在雪地中被冻死，还梦到雪崩将北辰城尽数掩埋，每一个噩梦都真实的可怕。
而此时，他发现他正躺在一间干净整洁的屋子内，而窗边正坐着一位气度不凡的老者，正是孙犁，孙犁看到韩枫苏醒了则笑着起身走到了床边。
“老人家...这是哪里？”韩枫刚刚苏醒，还觉得有些神志不清，他问面前的孙犁道。
“这里是孙府。”而孙犁则和蔼地笑着对他说。
一听是孙府，韩枫原地一个激灵，而后满眼兴奋地看着面前的孙犁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您想必就是孙府的主人，孙犁，孙老先生了吧。”
孙犁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韩枫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也顾不得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跪在地上对着孙犁说道：“后生韩枫，恳请孙犁先生收我为徒！”
韩枫的行为让孙犁猝不及防，他看着面前的韩枫说道：“先起来，孩子，你说要拜我为师，可我对你还一无所知呢，这如何能应你。”
韩枫跪在地上听到孙犁的话，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鲁莽，慌忙起身向孙犁行礼。
“不用这么多礼了，来，给老夫讲讲你的事情。”孙犁冲韩枫摆了摆手，示意韩枫坐在自己身边。
韩枫则恭敬地坐了下来，将自己从平灵城一直到上山拜师的事情给孙犁讲了一遍，而孙犁则是微笑着听韩枫讲述了所有的事情，心里也是颇有触动。
“所以，你上山来找我，拜我为师，是想学习兵法？”孙犁依旧笑着问面前的韩枫。
韩枫则连连点头道：“希望先生能够收我为徒！”
看到韩枫点头，孙犁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了，他坐在座位上深深地看着韩枫，眼神里是极其复杂的神色。
过了许久，孙犁叹了口气对韩枫说：“你既然见过了余老六，就应当知道自从十年前，昆战下山后，我便不再收徒，待你养好伤就请回吧。”说罢，孙犁便头也不回地向正屋走去。
“先生...先生......”韩枫则一直跟在孙犁后面，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待孙犁走入正屋后，韩枫便被门口的护卫拦了下来。
孙犁态度的忽然转变令韩枫措手不及，他站在院子里久久不愿离去，而孙犁的房门也再也没有打开过，天空中则慢慢飘下了阵阵春雪。
韩枫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正屋，回想着种种遭遇，又想到自己的抱负，他暗暗下定了决心，也顾不得身边逐渐降低的温度，面对着正屋，在雪中跪了下来。
雪越下越大，韩枫的膝盖从一开始的钝痛渐渐麻木，而这一跪，就是一整夜，韩枫则在漫长的夜里缓缓地睡去了。
在睡梦中，韩枫依稀看到了梦儿，她正处在火海之中，周边则是杀害他父母的那群蒙面之人，韩枫在火海外无助地看着梦儿被匪徒带走，自己无能为力，最终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他又梦到了自己的朋友们，皆被蒙面的匪徒们屠戮殆尽，江湛和叶承命如同之前的张全一般躺在地上，任韩枫怎么叫都叫不醒。
当韩枫醒来时，他身上已经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天也已然是蒙蒙亮了。
过了片刻，只见下人从一侧连廊走来，手上还端着一些食物，对方没有看韩枫，而是端着食物走进了正屋。
“那个叫韩枫的年轻人呢？”孙犁一边吃着桌上的饭菜，一边问站在一旁的小厮。
“回家主，他正跪在外面，已经跪了一夜了。”小厮低眉顺眼地回答孙犁。
“哦？出去看看。”孙犁听到小厮的话颇感意外，站起身来打开了屋门。
“不曾想你居然有这等毅力，我且问你，你想学我孙家的兵法，是为了做什么？”孙犁站在屋前，看着跪在雪中瑟瑟发抖的韩枫问道。
“回先生，为了保护我身边那些重要的人，让我的妹妹，我的朋友们能够过上安生的日子，为我死去的父母报仇雪恨。”韩枫想着昨晚的梦，下意识地回答道。
孙犁的眼中闪烁了一丝异样的神色，他看着面前的韩枫思忖了一会，还是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回屋，屋门又再一次关上了。
韩枫见状依旧没有动摇，他捏了捏早就没有感觉的腿，咬着牙继续坚持着，在雪中长跪让韩枫腿上的伤口又渗出了一丝鲜血。
过了一会，正屋的门又一次打开了，小厮从屋内端出来了一盘食物。
韩枫向盘子里看去，是一碗又凉又硬的米饭，但对一天都没有吃东西的韩枫来说已经算是美味了，他狼吞虎咽地将每一粒饭粒吞进肚子，又有了力气。
一跪，又是一天，落雪不寒化雪寒，到了夜里韩枫只觉得随着自己的呼吸，冰晶填满了自己的胸膛，使他不住地打着摆子。
随着身体的劳累和心中的疲惫，韩枫又一次昏沉沉地睡去了。
这次的梦中，韩枫看到的是星宇国，狼羌的铁蹄踏上了星宇国的国土，无情的屠刀挥向了星宇国的百姓们，男女老少皆被狼羌国所奴役，千里江山血流成河，饿殍遍野惨不忍睹。
韩枫再一次被惊醒，又是一夜，梦境的真实让韩枫感觉后背冷汗直流。
“那韩枫，在门前跪了两天两夜了？”孙犁一边临摹眼前的书法作品，一边问着站在一旁的小厮。
“回家主，确是已经跪了两天两夜了。”小厮点头道。
听完小厮的话，孙犁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笔，再次打开了房门，看着屋外的韩枫再次问道：“这是第二天了，不知你想清楚没有，我且再问你，你学兵法是为了什么？”
“回先生，为了我星宇国百姓能安居乐业，为了让狼羌贼人不再欺压我星宇百姓。”韩枫的声音因为虚弱已经没有昨日的嘹亮，但依旧能让孙犁听清楚。
这一次韩枫的回答让孙犁眼中露出了一丝惊喜的神色，但是稍纵即逝，他旋即又摇了摇头，回到了屋内。
看着孙犁再一次离去，韩枫并没有就此放弃，此刻他好像虔诚的僧侣，跪在屋前一动也不动，任由庭中树上的落雪散落在他的头上。
少时，小厮又从屋中端出来了一碗食物，韩枫向碗中看去，竟是一碗热腾腾的汤面，韩枫也顾不得汤面烫嘴，一股脑地将食物全都吃进了肚子中。
热汤下肚，韩枫只觉得刺入骨髓的寒冷都被缓缓驱散了，温暖的感觉流淌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由内而外的舒泰。
韩枫调整了自己的跪姿，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脚，端正着继续跪了下去，有热汤面提供的暖意，这一个白天没有之前那般难熬。
再一次入夜，韩枫望向面前的正屋，只见屋内点亮着莹莹烛火，烛火中映出了一位老者的身影，老者喃喃地在屋内诵读着古籍，奇特的韵律让韩枫仿佛进入到了一个奇妙的环境中。
在这个环境里，韩枫看到的是芸芸众生，没有盗窃，没有欺侮，没有杀戮，没有战争，甚至没有国界，各族百姓情同手足，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就这样，暖黄的烛火燃了一夜，婉如圣音的音韵诵了一夜，韩枫则如痴如醉地听了一夜。
翌日，天刚蒙蒙亮，正屋的房门便被打开了，精神矍铄的孙犁从屋内缓缓走了出来。
“这是老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想清楚，你学孙家的兵法究竟是为何了吗？”孙犁满眼期待地看着面前的韩枫。
“回先生，幸得先生昨夜之教诲，晚辈明白了，学兵法，既不为己，也不为身边之人，也不为一国之人，是为了中州百姓，为了天元大陆的百姓能免遭战争的迫害。”韩枫悟出了孙犁的良苦用心，如是答道。
学兵法，是为了此生都用不上兵法。学会打仗，是为了一生都不再打仗。
孙犁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仰天大笑地踏入门内，而小厮则从连廊上端着冒着热气的食物向韩枫走来。
韩枫再向盘中看去，里面是一盘香喷喷，热乎乎的饺子。
“看什么，还不快吃！吃完进屋！”屋内孙犁的呼喊声中夹带着欣喜。
“遵命！师傅！”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