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路走好
早春二月，冰融泥软，绿透柳梢。
“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孩童们的朗朗读书声，从一个围着红墙的大院传出来。大院门挂着一个牌匾：“关辽郡眀长境官办书院”。
一个小孩，破棉鞋，露脚趾，抹着鼻涕，从大院门口跑过。
几个小孩，也是穿得破衣烂衫，追在后面。
一路跑过，都是民宅，外墙上写着各种标语：
“冥界阳界是一界”，
“阳人阴人都是人”，
“探索永生之路，缔造长治久安”
……
对应的，还有各种图画：
皇帝与阎王握手的，
鬼兵与阳兵同战妖魔的，
活人与死鬼一起收获粮食的
……
一个敞着门的院子。
院里，冯友安，精神小伙儿，古装，长发，簪着一根毛笔，正拿着一块黑底金字的木头牌匾，翻来覆去地看：“缝魂日报社？啥玩意？咋这么不正经儿呢？”
此话刚出，冯友安眼前就出现个半透明的对话框，带语音的，女声，冷静：
“叮！系统警告！缝魂日报社正经儿是本系统的表达形式，已与宿主绑定。一旦宿主脱离该社，本系统将认为宿主不正经儿，将彻底抹除宿主之存在。莫谓言之不预也！”
“请你继续忽悠！正经儿忽悠！本人985、211，不信鬼，不信神，不信……”
“叮！电击惩罚演示！倒计时开始！
“3”
头发立起来了，
“2”
体毛也立起来了，
“1”
“噼啪”轻声响，然后是瞬间的耀眼白光，跟着是“轰”一声暴响，等冯友安睁开眼，面前的木头旗杆已经变成了木碳旗杆，一股焦油缓缓流下，淡淡青烟袅袅升起。
“妈的，又打歪了。”惊恐中的冯友安，好像听到了这样一句低语。
“你好像不太正经儿！像不太正经儿！正经儿……”冯友安喃喃自语，自带混响。
“叮！新手任务正经儿发布：完成一次实地下乡采风，并成功发稿。成功后奖励：新手大礼包1份！失败后惩罚：上厕所没有纸1次。”系统显示了雷劈的威力后，正经儿给甜枣了，就是带了点儿不正经儿的异味儿。
***
院门外，小街的尽头，向北一拐，最前面的小孩，直接冲进院。一扭身，绕过绘有甲骨文的影壁，鞋子扭飞一只。
小孩大喊：“冯采风！冯采风！我第一！”小孩道。
“哦，你第一！”冯采风没回头，还在拿手指捅旗杆子。
“刑，刑捕头，”小孩扶着膝盖大喘气。
后面的几个小孩也“扑棱棱”地追进来了。领头的孩子抢着说：“邢捕头要下乡!又死人了！”
“好消息啊！”冯友安随口道。
“啊，死人了，太不幸了！”冯友安又意识到不正确的价值观暴露了，赶紧装模作样地往回掰：“可怜啊，不知是谁家遭难了。唉！但求世人无疾苦，不惜架上药生尘。”
小孩们不管冯采风如何拽词，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
冯采风转身从袖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一枚铜钱，咬着牙说：“人无信不立！钱财乃身外之物，拿去！拿去！”说着闭着眼，把钱递了出去。
领头的孩子上前一步，技开先到的小孩，一把抓过铜钱，转身就跑，其他几个也一起欢呼着跟着跑了。
第一个进院的小孩，此刻光着一只脚，缩着脚趾，踩在冰冻的地上，泪光盈盈，看着冯采风。
“要不，你在我这里，泡泡脚？”冯采风挠挠头。
小孩不说话，依然弱弱地看着冯采风。
“你等下。”冯采风回屋，拿出半张饼，又撕成两半儿，把其中一份儿递给小孩：“我早饭只有这些，你一半儿我一半儿……”
小孩接过半张饼，道了声谢谢，大口就咬。
冯采风：“这是个谜语，打一字。”
“答出来，您再分我一半儿吗？”小孩问。
“呵呵，想得美啊！”冯采风把半张饼也塞到嘴里了，“九（走）了九（走）了”说着捡起小孩的鞋，推着小孩一起出门。
正在锁门，就听身后有人喊他。
“冯友安！”
“不是我！”冯友安把脸和身体都贴在了门上，不露正面。
“冯友安！父债子偿啊！二十两银子，限你三交出来。”四个壮汉，穷形恶相，把冯采风堵住了。
“几位英雄！是不是认错人了！他叫冯采风，不叫冯友安。”吃了半张饼的一半儿的小孩，壮着胆子插话。
“哈哈哈！英雄？小屁孩，老子今天高兴，给你解释解释，友安是他的名，采风是他干的活。你跟四邻传扬一下，就说冯友安，冯采风，欠西城十二郎二十两银子。好好传扬，回头给你好处。”
壮汉又去拍冯友安的后脑勺，一拍，冯友安的脑门就磕在门板上。
“三天，”“Duang！”
“二十两，”“Duang！”
“父债子偿，”“Duang！”
“天经地义！”“Duang！”
“走了！”“Duang！”
冯友安侧头，露出半截红脑门，还有一只眼，确认壮汉们都走了，这才人怂话不软地小声来了一句：“总有一天！哼！”
小孩还没走，问冯采风：“你要逃吗？”
冯采风道：“你个小屁孩，饭都吃不上，操什么闲心。”
小孩道：“你如果还有浮财，都给我，我帮你藏着，回头，我领你要饭，有我一口饭，就有你一口粥。”
“滚！滚！滚！”冯采风气乐了，“再不走，把你抓起来卖掉换钱！”
小孩皱了皱眉头，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愿英雄一路走好！”
“我日！”冯友安刚想动手抽小孩，小孩已经跑了。
“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孩童们的朗朗读书声，从一个围着红墙的大院传出来。大院门挂着一个牌匾：“关辽郡眀长境官办书院”。
一个小孩，破棉鞋，露脚趾，抹着鼻涕，从大院门口跑过。
几个小孩，也是穿得破衣烂衫，追在后面。
一路跑过，都是民宅，外墙上写着各种标语：
“冥界阳界是一界”，
“阳人阴人都是人”，
“探索永生之路，缔造长治久安”
……
对应的，还有各种图画：
皇帝与阎王握手的，
鬼兵与阳兵同战妖魔的，
活人与死鬼一起收获粮食的
……
一个敞着门的院子。
院里，冯友安，精神小伙儿，古装，长发，簪着一根毛笔，正拿着一块黑底金字的木头牌匾，翻来覆去地看：“缝魂日报社？啥玩意？咋这么不正经儿呢？”
此话刚出，冯友安眼前就出现个半透明的对话框，带语音的，女声，冷静：
“叮！系统警告！缝魂日报社正经儿是本系统的表达形式，已与宿主绑定。一旦宿主脱离该社，本系统将认为宿主不正经儿，将彻底抹除宿主之存在。莫谓言之不预也！”
“请你继续忽悠！正经儿忽悠！本人985、211，不信鬼，不信神，不信……”
“叮！电击惩罚演示！倒计时开始！
“3”
头发立起来了，
“2”
体毛也立起来了，
“1”
“噼啪”轻声响，然后是瞬间的耀眼白光，跟着是“轰”一声暴响，等冯友安睁开眼，面前的木头旗杆已经变成了木碳旗杆，一股焦油缓缓流下，淡淡青烟袅袅升起。
“妈的，又打歪了。”惊恐中的冯友安，好像听到了这样一句低语。
“你好像不太正经儿！像不太正经儿！正经儿……”冯友安喃喃自语，自带混响。
“叮！新手任务正经儿发布：完成一次实地下乡采风，并成功发稿。成功后奖励：新手大礼包1份！失败后惩罚：上厕所没有纸1次。”系统显示了雷劈的威力后，正经儿给甜枣了，就是带了点儿不正经儿的异味儿。
***
院门外，小街的尽头，向北一拐，最前面的小孩，直接冲进院。一扭身，绕过绘有甲骨文的影壁，鞋子扭飞一只。
小孩大喊：“冯采风！冯采风！我第一！”小孩道。
“哦，你第一！”冯采风没回头，还在拿手指捅旗杆子。
“刑，刑捕头，”小孩扶着膝盖大喘气。
后面的几个小孩也“扑棱棱”地追进来了。领头的孩子抢着说：“邢捕头要下乡!又死人了！”
“好消息啊！”冯友安随口道。
“啊，死人了，太不幸了！”冯友安又意识到不正确的价值观暴露了，赶紧装模作样地往回掰：“可怜啊，不知是谁家遭难了。唉！但求世人无疾苦，不惜架上药生尘。”
小孩们不管冯采风如何拽词，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
冯采风转身从袖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一枚铜钱，咬着牙说：“人无信不立！钱财乃身外之物，拿去！拿去！”说着闭着眼，把钱递了出去。
领头的孩子上前一步，技开先到的小孩，一把抓过铜钱，转身就跑，其他几个也一起欢呼着跟着跑了。
第一个进院的小孩，此刻光着一只脚，缩着脚趾，踩在冰冻的地上，泪光盈盈，看着冯采风。
“要不，你在我这里，泡泡脚？”冯采风挠挠头。
小孩不说话，依然弱弱地看着冯采风。
“你等下。”冯采风回屋，拿出半张饼，又撕成两半儿，把其中一份儿递给小孩：“我早饭只有这些，你一半儿我一半儿……”
小孩接过半张饼，道了声谢谢，大口就咬。
冯采风：“这是个谜语，打一字。”
“答出来，您再分我一半儿吗？”小孩问。
“呵呵，想得美啊！”冯采风把半张饼也塞到嘴里了，“九（走）了九（走）了”说着捡起小孩的鞋，推着小孩一起出门。
正在锁门，就听身后有人喊他。
“冯友安！”
“不是我！”冯友安把脸和身体都贴在了门上，不露正面。
“冯友安！父债子偿啊！二十两银子，限你三交出来。”四个壮汉，穷形恶相，把冯采风堵住了。
“几位英雄！是不是认错人了！他叫冯采风，不叫冯友安。”吃了半张饼的一半儿的小孩，壮着胆子插话。
“哈哈哈！英雄？小屁孩，老子今天高兴，给你解释解释，友安是他的名，采风是他干的活。你跟四邻传扬一下，就说冯友安，冯采风，欠西城十二郎二十两银子。好好传扬，回头给你好处。”
壮汉又去拍冯友安的后脑勺，一拍，冯友安的脑门就磕在门板上。
“三天，”“Duang！”
“二十两，”“Duang！”
“父债子偿，”“Duang！”
“天经地义！”“Duang！”
“走了！”“Duang！”
冯友安侧头，露出半截红脑门，还有一只眼，确认壮汉们都走了，这才人怂话不软地小声来了一句：“总有一天！哼！”
小孩还没走，问冯采风：“你要逃吗？”
冯采风道：“你个小屁孩，饭都吃不上，操什么闲心。”
小孩道：“你如果还有浮财，都给我，我帮你藏着，回头，我领你要饭，有我一口饭，就有你一口粥。”
“滚！滚！滚！”冯采风气乐了，“再不走，把你抓起来卖掉换钱！”
小孩皱了皱眉头，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愿英雄一路走好！”
“我日！”冯友安刚想动手抽小孩，小孩已经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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