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钻木

    鼻涕虫不出场，系统已自闭，娃娃啃着手，魂豚们拉开距离。

    网下，冯友安的周围很安静。

    网外，树鸟们飞来飞去，遮天蔽星，星光偶尔从缝隙中坠落。

    比星光还多的，天粪小球，或摊摊，砸在网上，很神奇地并不能越过网砸到地面。

    冯友安觉得饿，也觉得冷。

    他觉得用自己的血去绘绳索，再织布，再做衣服，路径太长。

    于是，他开始在地上找干树叶，找干树枝。

    树叶找了很大一捧。

    树枝捡了三根，一个大的，一个细直的，一个弯的。

    他用笔画出一根绳，把弯的木棍拉成弓，再把细直的那根，缠在弓弦里，支在大木头上，再把干树叶堆在支点上，吱吱吱，开始推拉。

    他想要钻木取火——周围的魂豚、耳朵里的鼻涕虫，都恍然大悟。

    魂豚，用匕首在山石上嚓嚓嚓一顿猛蹭，再度火星四溢。

    冯友安看了它们一眼，继续自己钻木。

    过了一会儿，胳膊酸了，停了下来，看向魂豚。

    那魂豚，嚓嚓嚓得更猛烈了，火星子刷得成了火焰，它笑着，对冯友安扬了一下头。

    冯友安想了想，终于开口道：“虽然我不想理你，但我是个有礼貌的人，总要说声谢谢！谢谢你给我照亮！”

    说罢，继续吱吱吱，拉弓钻木。

    众生，呆了。刷火焰的魂豚，也停了下来。

    “空荡的街景，想找个人放感情；做这种决定，是寂寞与我为邻……”自闭的系统，自动放音乐，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吱吱吱，吱吱吱，冯友安的手秃噜皮了。

    不是拉弓那只手，是扶着钻木的那只手。

    小魂豚那边，一直很安静，就看着他这样磨，磨自己。魂豚们彼此间的眼神，几分无奈，几分坚毅。

    一直魂豚，把匕首插进山石里，又弹了一下，崩，匕首发出声响。

    冯友安不抬头，不去看。

    魂豚们，不知道有几只，走了。包括元宵，那个在他肩上被他驮了一路的那个恨嫁豚。

    在黑色的夜里，系统自动切歌。

    “这不是偶然，也不是祝愿，……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那一夜，我与你分手……”

    鼻涕虫探出头来。

    “你也要走？”冯友安出声了。

    “我……”鼻涕虫吞吞吐吐。

    “我不会挽留。”

    “啊？”

    “月光的温柔，”

    “诶~”

    “孤单的二舅。”

    “啥？”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鼻涕虫弱弱地问：“你不是跟我说话？”

    冯友安吱吱吱推拉弓，不说话了。

    鼻涕虫道：“你不开心啊！为啥？你说出来，让我开X……让我开解开解。”

    冯友安顿了一下：“你走吧！”

    冯友安继续吱吱吱，推拉弓，脑袋上青筋暴起，汗水聚集。

    一股青烟冒出来。

    鼻涕虫道：“冒烟了，快了！”

    “吱吱吱”，烟更大了，冯友安躲过烟，憋着气，继续发力。

    一股火苗，呼地蹿了出来。

    冯友安长舒了一口气。

    鼻涕虫：“哇！你真棒！”

    滴答，很大的一滴水，从冯友安的面部坠落。

    这一滴，砸在火苗上，火苗变成一缕烟。

    鼻涕虫：“啊！这么倒霉！没关系的，成功一次就会成功第二次。”

    滴答，滴答，冯友安的面部滴下很多。

    鼻涕虫拉长身体，转到冯友安正面，看到亮晶晶的液体，从他的眼中流出，滚落。

    “你，怎么，哭了？”鼻涕虫小心翼翼地问。

    冯友安丢下手中的弓和钻木，捂住另一只手上磨出来的伤口，把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之间，躲开了鼻涕虫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