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妈妈

    “如果不是你，到底是谁杀了娃娃的妈妈？”

    “稍等。”鼻涕虫开始变形。她在头顶，变出来一顶西式礼帽；右眼眶上，变出来一个圆圈，还带着链子，仿佛眼镜；变出一只左手，手上托着一只烟斗；变出一只右手，点燃了烟斗，

    “请叫我大侦探，鼻涕多夫。”鼻涕虫的嗓音也变得烟哑深沉。

    “好的，文文女士。”

    “真相只有一个。”烟气缭绕，鼻涕虫的红眼珠在烟气中变得模糊。

    冯友安脖子都要扭成麻花了，努力去看鼻涕虫。

    鼻涕虫，又抽了一口烟：“那就是——”

    冯友安屏住了吹一口气吹散了鼻涕虫的冲动。

    鼻涕虫，磕了磕烟斗：“我也不知道！”

    “噗！”冯友安绷不住了。一口气，带着液体喷出，将鼻涕虫打得七零八碎。

    这口气一散，他自己扭成近乎麻花的脖子，开始急速反旋，再正旋，再反旋……如同落水狗上岸甩毛，头发飞舞成碟状，在空气中抖出一片残影。

    ……

    冯友安这个恨啊，脑袋虽晕，依旧满心的暴躁。

    “爸爸！”娃娃突然说出了两个字。

    冯友安又一股火，道：“别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你别想碰瓷儿，别想赖着我！”

    娃娃瘪瘪嘴，看着冯友安道：“妈妈！”

    那委屈的样子，哎呦，冯友安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唉！”他只有一声叹息。

    “妈妈！”娃娃继续。

    咋还没完了？冯友安心想。

    “妈妈！”娃娃张着小嘴，挣着身体，往冯友安侧面拱。

    “哦，你要找妈妈呀，可怜的娃。你妈在山那头呢，都埋了。”

    “妈妈！”娃娃小嘴流出了口水。

    “看把孩子饿的。不行，就找点儿草芽、树芽喂喂？”

    “妈妈！”娃娃的上牙露出来了两颗，右上犬齿的位置，还露出一点儿金属的光泽。可是冯友安正四下寻摸，哪里有青草、哪里有绿芽呢，完全没看到。

    “踢踏踢踏”脚步声由远及近。

    火光中，照到贴着山崖的山路，来了一群黑影。

    冯友安赶紧巴啦啦小魔仙，让头上飞着的毛笔，带着绳索把红色的血网往下拉，挡在山路上。

    靠前的黑影，靠近了血网，被挡住。但脚步不停，依旧踏踏踏踏。后面的，则挤了过来，再挤了上来。靠前的，被挤倒，踩在脚下，后面的，逐渐叠高，像爬墙上房顶一样，越来越近，从高处，靠近了冯友安他们。

    冯友安捡起一根柴，举高一看：丧尸围城？

    “妈妈！”小娃娃的视线，似乎在看哪里。

    冯友安努力跟着娃娃的视线。“妈呀！”他也忍不住跟着念叨。

    在丧尸的缝隙里，一件蓝白袄裙，带着血渍，此刻被各种枯骨、尸体，挤着，推着，到了头顶。

    挤呀挤，衣服要被挤掉了，露出了身体，应该叫遗体吧，正是缺了肉的腰肋部分。不过是干尸，并无任何可观之处。

    冯友安仰着头，傻傻的看着。直到手上的火把，掉下火星，燎了他头发。

    那被关注的干尸，在夹空中，露出了面部。

    “妈妈！”娃娃大声叫。

    “刷！”干尸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