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梦醒时分
浓雾骤然散去,刮起狂风。
伴随着嘶鸣,众人辨认出那两个头颅是两块躯干,走近的人影是一个爪子。顺着往后看去,是一头长着人类面孔,虫身,双爪的丑陋生物。
见伪装失败,怪物抬起身躯,其身下另有一血盆大口,顺着风,对众人喷出白色烟尘。
众人拖拽着躲闪,留下光头男与师姐与怪物打斗。
光头男推出一团火焰,将烟尘灼烧殆尽。
怪物探出爪子砸来,师姐张开屏障硬撑这一击。
只听碎裂声传来,爪子砸在地上,沙土飞扬。
光头男拉着师姐扑出,自身翻滚着靠近怪物。怪物扭动着庞大的身躯,碾压过去。
四人躲在角落,扒着墙上的缝隙,抵御狂风。仅有老周手中还有枪支。
女子停止晃动,鼓声停止,看着混乱战场,无力感渐渐爬上心头。
身侧褚钊红着眼,神色迷茫,口中喃喃,“赌错了?赌对了?”
老周耸耸肩,表示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风势减小,层层叠叠的小蜘蛛围过来。胡安与老周迎上去,躲避着喷洒的蛛网毒液,践踏。
胡安抬眼望去,半蛛与巨人在围殴一个小巧的长耳犬。长耳犬及其灵活,躲开二人攻击不说,还从巨人身上撕下血肉。半蛛则将自己身周铺开几张大网,阻碍长耳犬靠近。
另外那面,盲眼男与双胞胎身影交错,国字脸在一旁时不时召出雷光无差别攻击。
终于,在经历了冰冻火灼毒液侵蚀之后,靴子报废了。胡安蹬出底部腐蚀出大洞的靴子,赤脚踩在雪地上后撤。方才大风吹拂,雪面上覆盖一层薄沙,踩起来很是硌脚。
女子摇动铃声,胡安心中一紧,围过来的蜘蛛应声炸开。
但后者踩着前者的尸体,再次围困。女子有些萎靡,需要缓一缓。
褚钊似乎想通了什么,神色兴奋,转身对着场内大喝,发出一位老者的声音,“皆是虚妄。”
言毕,竞技场如水面般泛起波纹,众人身影随着波纹起伏,甚是诡异。
“哼。”磅礴如雷鸣的闷哼响起,竞技场又恢复了正常。
选手都震惊的看向褚钊,一波未平,半空中老者的虚像旁出现三阶男的身影。
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三阶男挥刀砍下老者头颅,拿着还在滴血的头颅面朝众人,抠出左眼眼球,捏碎,周围景象扭曲,众人竟转移到一间小屋子,不见其余选手。看装潢与先前老者所处房间类似。
方才死去的二女一男,冰冷的尸首躺在地上。
众人检查自身,发现伤势犹在,方才不似幻觉。
三阶男攥着滴血的眼球推门,招呼几人出去,“快来。我发现了上去的道路。”
褚钊整理好死者仪容,本想发作,看到三阶男滴着鲜血的长刀,只脸色阴沉。
跟着他出了屋门,眼前是一条长廊,灯光一闪一闪,长廊两侧都是尸体,死状各异。
迈过脚下冒着寒气的女子尸首,胡安低头看到她挂着的工牌,“保卫部”,只粗略扫了眼,周围尸首均为保卫部。
长廊两侧的房间有一些奇怪的仪器,失去了操控者,大多不再运作。走出长廊,众人来到尽头的电梯间。
三阶男提着眼球对准检测机器,“身份已确认,剩余访问次数:2次。”,灯光亮起,电梯门开启。
电梯不大,挤进七人就开始发出警报。
胡安、王学舟、光头男、褚钊二人留下。三阶男丢下眼球,电梯上行。
褚钊萌发退意,不愿上行,王学舟发声赞同,“我们几个普通人上去,也无战斗能力,只是拖后腿。”
老周提出异议,“若出口在上面,他们也没办法下来。”
光头男指尖跳跃火焰,并不参与讨论。
胡安方想发言,走廊内有响动。
几人回首望去,一队带着头盔的护卫军拿着枪在清扫战场。
电梯间没有灯,距离也远,暂时没看到这里有人。
老周拾起地下的胶状眼球,将正面对准扫描口,“身份已确认,剩余访问次数:1次。”
“谁?!”
几人手忙脚乱的钻进电梯,按下上行。一位装备整齐的军人举着枪瞄准,透过缝隙打了两枪。
光头男捂着腿痛呼,电梯上行。
褚钊熟练的扎好大腿,电梯到了。
尚未出去,一个冰球丢进来,光头男眼疾手快催发火球包裹住,电梯里出现蒸腾的水汽。
快速出电梯,眼前是一个几百平米的大厅,十几个人在与上来的六人战斗。
看到这里有人出来,战团中抽出两人过来。
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一位十七八岁的男性,前者持一个法杖,靠近过程中就射过来十几发冰锥;后者拿着一杆猎枪,并未开枪,只是靠近。
众人分散,能跑一个是一个,光头男催发出十几个火球与冰锥抵消。
老周拿着枪,跑动中开了一枪,正中法杖女腹部,一团血花连通身躯冻结在冰块中。
男孩趁老周开枪停顿的间隙,对着天上开了一枪,老周脚下随即出现几双岩石手,攥住脚腕,阻止其行动。接着男孩开枪,老周上半身炸裂。
与王学舟一左一右拉住悲恸愤怒的褚钊,男孩被光头男用火球轰炸,吸引了注意力,三人抓紧时间跑去大厅边缘的门,希望那后面是出口。
光头男坚挺了半分钟,被法杖女冻成冰雕。
三人推开房门,外面是一条几米宽的路,尽头是一个黑洞洞的祭坛般的建筑,两侧是深渊,低头看去只见云烟缭绕,不知多深。没有选择,三人沿着路继续逃跑,男孩似乎没把握,拿着枪在后面追逐,试图拉近距离。
胡安光着脚跑这一路,本就体弱再加脚痛,眼冒金星的一脚踢到石块,栽倒在地。
王学舟见状,喘着粗气拽起胡安,两人无力前行,催促褚钊继续跑。
坐在地上,揉捏着肿痛的脸庞,吐出半颗牙齿,“要死了啊!”
王学舟边喘边咳嗽,一时说不出话。
男孩拿着枪,站在二十米开外,疑惑的看着二人,端起枪。
“该死,我怎么就不能施展能力呢!”王学舟喘匀气,抱怨自己。
“砰!”胡安闭上眼,迎接死亡。
几秒后,预料中的疼痛迟迟未到,胡安睁开眼,三阶男拿着男孩的枪,丢在地上。
“起来,去神殿。”
双胞胎只剩睡衣男,衣不蔽体,鲜血淋漓,踏着血脚印,亦步亦趋的跟随。
师姐神色更加悲恸,腰间挂了个小铃铛,随着迈步发出清脆的回响。
国字脸身上被砍了几刀,伤口外翻,却和没事人似的,笑着拖着死狗般的光头男,丢到二人面前,“带上他,走吧!”
光头男身上极为冰凉,心不跳,也没呼吸,按理说应该死了,但二人不敢质疑,艰难的拖抬着他,前行。
走了没几米,胡安扒下他的鞋子,自己穿上,嘀咕“你也用不上。”
迈着别扭的步伐,搓搓冰凉的手,再次攥着他的脚腕,二人进发。
停停歇歇,到了神殿下,鲜血顺着一级级阶梯往下滴落。二人低头踩着黏腻湿润的台阶上行,没敢看那副尸横遍野的惨状。前方是一座高高的底座,本应在上面享受供奉的神像却不知所踪。
几人在大殿内补刀,杀死苟延残喘的信徒。
伴随着诅咒痛呼,刀光剑影间,鲜血在地上流淌勾勒出一个圆形阵图。
三阶男剖开几具躯体,挑拣拼凑出一副五脏。再砍下大祭司的头,一齐丢到阵图中央,在信徒尸体中割取,遴选拼凑出一副躯体,丢到阵图内。
而后对着底座吐了口唾沫,咒骂,“老不死的,东西齐了。”
阵图内空间一阵扭曲,尸块自行拼凑,组成人形,死去圆睁的双眼眨了两下,抬手从上至下一抹,裂痕消失,躯体变得浑然天成。
胡安看着诡异情景,只觉通体冰冷。
复生人呵呵笑着夸赞,“不愧是东城的勇士。比沙漠的匪徒强多了。”
三阶男丢下刀,不耐的催促,“别浪费时间,快放我们出去。”
复生人越过三阶男,看向几人“不要奖品了吗?”
几人脑海浮现老者先前的话语,“吾主的恩赐。”
妖魔般的信徒能有什么好主人?谨慎的摇摇头,复生人见状呵呵笑道,“真是眼界短浅。”,上到底座,敲击辨出一个暗格,从中拿出一卷羊皮纸,展开发出晦涩难懂的低沉声音,随着颂念,神座前出现一团紫色的光圈,并且不断扩大。
几人后撤。光圈稳定在两人高,随着颂念周围浮现一些咒文。
咒文覆盖一圈后,颂念停止。
复生人收好羊皮纸,“出口。”
三阶男没有上前,冷着脸盯着复生人,后者摇头,“真是贪心啊!”,又掏出羊皮纸丢过来。
三阶男打开,看了眼,合上,示意众人先行。
褚钊与胡安抬着光头男,先进去,王学舟与师姐交换联系方式后,也进入了光圈。
睁开眼,坐在车上,旁边王学舟打着鼾。检查自身,发现并无伤痕,只是隐隐作痛。前座褚钊哭了,旁边章弈伏在方向盘上,没有起伏。车窗外阳光正好,密林内的鸟鸣起此彼伏。
回首看去,另一辆车在几米后。
将章弈搬到后车,连同其他二人一齐挤在后座,系好安全带。
昏迷的熊睿与王学舟在前车,胡安与褚钊在后车,掉头,向着来路归去。
沿路开了几小时。褚钊神色有所缓和,胡安远远的望见前方有车,“喂!”
对方看见,一个漂移,试图跑路。褚钊继续前行。
“我们迷路了!”胡安扯着嗓子喊,“可以帮我们认下路吗?”
“停车!”对方回应。
褚钊依令停下,对方也停下,双方距离十几米。
罐头开道交流了几分钟,才发觉并未出城太远。再开六个小时就能回到东城。
三人稍作休整,根据指点,在前方换道,继续行程。
午后阳光斜照,温暖的抚慰中,胡安只觉睡意渐浓。强撑半眯着眼,一直不作声的褚钊开始唱起歌。曲调宏伟空灵,歌词拉长变调,分辨不出是什么。
唱了几句,褚钊突然发问,“你知道去年那个神秘委托吗?”
胡安转头,直楞回问,“什么委托?”
“你不在东城?”
胡安摇摇头。
“一个委托去,我忘了叫啥了,战时损毁的村落做调查。委托物据说是一个能让人直接成为超能者的东西。当时十几支小队各凭手段,最后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蟊贼得手,在旅馆顺走了调查记录与证物。”
胡安撇嘴,“又不是什么惊天物件。我又不是没见过类似的器物。”
“没有任何副作用。”
胡安惊讶,“你确定?我回城要打探打探这件事。”
褚钊叹息道,“早知道去年过来打打秋风,成为超能者,也不至于……唉!”
胡安也跟着叹息,“超能者也……”一时哽咽,没再言语。
第二次歇脚时,熊睿醒了,见到蔫吧的王学舟与车后座的三具尸体,也就明白结果。
“灵市路途遥远,恐怕运不回去。”
“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这趟路程我走过几百遍,还是有把握的。”褚钊堵住话口,转头去攻略王学舟,“你要不要和我回去,教内谋个职位,比外面跑来跑去安全多了。”
王学舟默不作声,胡安发问,“不需要改信吗?”
褚钊不屑道,“谁在乎这些虚的,到教堂装着念几句,拜几下,面上过得去,就过去了。”
“虽然教会上层糜烂,底下超能者占地为王,但明面上教皇指定的人安全性还是有保障的。”熊睿也跟着劝慰,“那两个女子所在的帮派,在山窝窝里,你过去也待不长久。”
王学舟摇摇头,没什么兴致,“等回城再说吧。”
对话到此为止,几人继续归途。
距离东城几公里时,褚钊让胡安下车,与几人告别,自己拉着三具尸体开上大路,奔着灵市而去。
胡安坐在后排,揉捏着酸痛的脖子,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城门,一时出神。
借着熊睿的身份,几人插队快速进城,在一家旅店前放下两人,熊睿开车离去。
二人匆匆对付完晚饭,各怀心思的躺在床上,一夜无话。
伴随着嘶鸣,众人辨认出那两个头颅是两块躯干,走近的人影是一个爪子。顺着往后看去,是一头长着人类面孔,虫身,双爪的丑陋生物。
见伪装失败,怪物抬起身躯,其身下另有一血盆大口,顺着风,对众人喷出白色烟尘。
众人拖拽着躲闪,留下光头男与师姐与怪物打斗。
光头男推出一团火焰,将烟尘灼烧殆尽。
怪物探出爪子砸来,师姐张开屏障硬撑这一击。
只听碎裂声传来,爪子砸在地上,沙土飞扬。
光头男拉着师姐扑出,自身翻滚着靠近怪物。怪物扭动着庞大的身躯,碾压过去。
四人躲在角落,扒着墙上的缝隙,抵御狂风。仅有老周手中还有枪支。
女子停止晃动,鼓声停止,看着混乱战场,无力感渐渐爬上心头。
身侧褚钊红着眼,神色迷茫,口中喃喃,“赌错了?赌对了?”
老周耸耸肩,表示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风势减小,层层叠叠的小蜘蛛围过来。胡安与老周迎上去,躲避着喷洒的蛛网毒液,践踏。
胡安抬眼望去,半蛛与巨人在围殴一个小巧的长耳犬。长耳犬及其灵活,躲开二人攻击不说,还从巨人身上撕下血肉。半蛛则将自己身周铺开几张大网,阻碍长耳犬靠近。
另外那面,盲眼男与双胞胎身影交错,国字脸在一旁时不时召出雷光无差别攻击。
终于,在经历了冰冻火灼毒液侵蚀之后,靴子报废了。胡安蹬出底部腐蚀出大洞的靴子,赤脚踩在雪地上后撤。方才大风吹拂,雪面上覆盖一层薄沙,踩起来很是硌脚。
女子摇动铃声,胡安心中一紧,围过来的蜘蛛应声炸开。
但后者踩着前者的尸体,再次围困。女子有些萎靡,需要缓一缓。
褚钊似乎想通了什么,神色兴奋,转身对着场内大喝,发出一位老者的声音,“皆是虚妄。”
言毕,竞技场如水面般泛起波纹,众人身影随着波纹起伏,甚是诡异。
“哼。”磅礴如雷鸣的闷哼响起,竞技场又恢复了正常。
选手都震惊的看向褚钊,一波未平,半空中老者的虚像旁出现三阶男的身影。
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三阶男挥刀砍下老者头颅,拿着还在滴血的头颅面朝众人,抠出左眼眼球,捏碎,周围景象扭曲,众人竟转移到一间小屋子,不见其余选手。看装潢与先前老者所处房间类似。
方才死去的二女一男,冰冷的尸首躺在地上。
众人检查自身,发现伤势犹在,方才不似幻觉。
三阶男攥着滴血的眼球推门,招呼几人出去,“快来。我发现了上去的道路。”
褚钊整理好死者仪容,本想发作,看到三阶男滴着鲜血的长刀,只脸色阴沉。
跟着他出了屋门,眼前是一条长廊,灯光一闪一闪,长廊两侧都是尸体,死状各异。
迈过脚下冒着寒气的女子尸首,胡安低头看到她挂着的工牌,“保卫部”,只粗略扫了眼,周围尸首均为保卫部。
长廊两侧的房间有一些奇怪的仪器,失去了操控者,大多不再运作。走出长廊,众人来到尽头的电梯间。
三阶男提着眼球对准检测机器,“身份已确认,剩余访问次数:2次。”,灯光亮起,电梯门开启。
电梯不大,挤进七人就开始发出警报。
胡安、王学舟、光头男、褚钊二人留下。三阶男丢下眼球,电梯上行。
褚钊萌发退意,不愿上行,王学舟发声赞同,“我们几个普通人上去,也无战斗能力,只是拖后腿。”
老周提出异议,“若出口在上面,他们也没办法下来。”
光头男指尖跳跃火焰,并不参与讨论。
胡安方想发言,走廊内有响动。
几人回首望去,一队带着头盔的护卫军拿着枪在清扫战场。
电梯间没有灯,距离也远,暂时没看到这里有人。
老周拾起地下的胶状眼球,将正面对准扫描口,“身份已确认,剩余访问次数:1次。”
“谁?!”
几人手忙脚乱的钻进电梯,按下上行。一位装备整齐的军人举着枪瞄准,透过缝隙打了两枪。
光头男捂着腿痛呼,电梯上行。
褚钊熟练的扎好大腿,电梯到了。
尚未出去,一个冰球丢进来,光头男眼疾手快催发火球包裹住,电梯里出现蒸腾的水汽。
快速出电梯,眼前是一个几百平米的大厅,十几个人在与上来的六人战斗。
看到这里有人出来,战团中抽出两人过来。
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一位十七八岁的男性,前者持一个法杖,靠近过程中就射过来十几发冰锥;后者拿着一杆猎枪,并未开枪,只是靠近。
众人分散,能跑一个是一个,光头男催发出十几个火球与冰锥抵消。
老周拿着枪,跑动中开了一枪,正中法杖女腹部,一团血花连通身躯冻结在冰块中。
男孩趁老周开枪停顿的间隙,对着天上开了一枪,老周脚下随即出现几双岩石手,攥住脚腕,阻止其行动。接着男孩开枪,老周上半身炸裂。
与王学舟一左一右拉住悲恸愤怒的褚钊,男孩被光头男用火球轰炸,吸引了注意力,三人抓紧时间跑去大厅边缘的门,希望那后面是出口。
光头男坚挺了半分钟,被法杖女冻成冰雕。
三人推开房门,外面是一条几米宽的路,尽头是一个黑洞洞的祭坛般的建筑,两侧是深渊,低头看去只见云烟缭绕,不知多深。没有选择,三人沿着路继续逃跑,男孩似乎没把握,拿着枪在后面追逐,试图拉近距离。
胡安光着脚跑这一路,本就体弱再加脚痛,眼冒金星的一脚踢到石块,栽倒在地。
王学舟见状,喘着粗气拽起胡安,两人无力前行,催促褚钊继续跑。
坐在地上,揉捏着肿痛的脸庞,吐出半颗牙齿,“要死了啊!”
王学舟边喘边咳嗽,一时说不出话。
男孩拿着枪,站在二十米开外,疑惑的看着二人,端起枪。
“该死,我怎么就不能施展能力呢!”王学舟喘匀气,抱怨自己。
“砰!”胡安闭上眼,迎接死亡。
几秒后,预料中的疼痛迟迟未到,胡安睁开眼,三阶男拿着男孩的枪,丢在地上。
“起来,去神殿。”
双胞胎只剩睡衣男,衣不蔽体,鲜血淋漓,踏着血脚印,亦步亦趋的跟随。
师姐神色更加悲恸,腰间挂了个小铃铛,随着迈步发出清脆的回响。
国字脸身上被砍了几刀,伤口外翻,却和没事人似的,笑着拖着死狗般的光头男,丢到二人面前,“带上他,走吧!”
光头男身上极为冰凉,心不跳,也没呼吸,按理说应该死了,但二人不敢质疑,艰难的拖抬着他,前行。
走了没几米,胡安扒下他的鞋子,自己穿上,嘀咕“你也用不上。”
迈着别扭的步伐,搓搓冰凉的手,再次攥着他的脚腕,二人进发。
停停歇歇,到了神殿下,鲜血顺着一级级阶梯往下滴落。二人低头踩着黏腻湿润的台阶上行,没敢看那副尸横遍野的惨状。前方是一座高高的底座,本应在上面享受供奉的神像却不知所踪。
几人在大殿内补刀,杀死苟延残喘的信徒。
伴随着诅咒痛呼,刀光剑影间,鲜血在地上流淌勾勒出一个圆形阵图。
三阶男剖开几具躯体,挑拣拼凑出一副五脏。再砍下大祭司的头,一齐丢到阵图中央,在信徒尸体中割取,遴选拼凑出一副躯体,丢到阵图内。
而后对着底座吐了口唾沫,咒骂,“老不死的,东西齐了。”
阵图内空间一阵扭曲,尸块自行拼凑,组成人形,死去圆睁的双眼眨了两下,抬手从上至下一抹,裂痕消失,躯体变得浑然天成。
胡安看着诡异情景,只觉通体冰冷。
复生人呵呵笑着夸赞,“不愧是东城的勇士。比沙漠的匪徒强多了。”
三阶男丢下刀,不耐的催促,“别浪费时间,快放我们出去。”
复生人越过三阶男,看向几人“不要奖品了吗?”
几人脑海浮现老者先前的话语,“吾主的恩赐。”
妖魔般的信徒能有什么好主人?谨慎的摇摇头,复生人见状呵呵笑道,“真是眼界短浅。”,上到底座,敲击辨出一个暗格,从中拿出一卷羊皮纸,展开发出晦涩难懂的低沉声音,随着颂念,神座前出现一团紫色的光圈,并且不断扩大。
几人后撤。光圈稳定在两人高,随着颂念周围浮现一些咒文。
咒文覆盖一圈后,颂念停止。
复生人收好羊皮纸,“出口。”
三阶男没有上前,冷着脸盯着复生人,后者摇头,“真是贪心啊!”,又掏出羊皮纸丢过来。
三阶男打开,看了眼,合上,示意众人先行。
褚钊与胡安抬着光头男,先进去,王学舟与师姐交换联系方式后,也进入了光圈。
睁开眼,坐在车上,旁边王学舟打着鼾。检查自身,发现并无伤痕,只是隐隐作痛。前座褚钊哭了,旁边章弈伏在方向盘上,没有起伏。车窗外阳光正好,密林内的鸟鸣起此彼伏。
回首看去,另一辆车在几米后。
将章弈搬到后车,连同其他二人一齐挤在后座,系好安全带。
昏迷的熊睿与王学舟在前车,胡安与褚钊在后车,掉头,向着来路归去。
沿路开了几小时。褚钊神色有所缓和,胡安远远的望见前方有车,“喂!”
对方看见,一个漂移,试图跑路。褚钊继续前行。
“我们迷路了!”胡安扯着嗓子喊,“可以帮我们认下路吗?”
“停车!”对方回应。
褚钊依令停下,对方也停下,双方距离十几米。
罐头开道交流了几分钟,才发觉并未出城太远。再开六个小时就能回到东城。
三人稍作休整,根据指点,在前方换道,继续行程。
午后阳光斜照,温暖的抚慰中,胡安只觉睡意渐浓。强撑半眯着眼,一直不作声的褚钊开始唱起歌。曲调宏伟空灵,歌词拉长变调,分辨不出是什么。
唱了几句,褚钊突然发问,“你知道去年那个神秘委托吗?”
胡安转头,直楞回问,“什么委托?”
“你不在东城?”
胡安摇摇头。
“一个委托去,我忘了叫啥了,战时损毁的村落做调查。委托物据说是一个能让人直接成为超能者的东西。当时十几支小队各凭手段,最后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蟊贼得手,在旅馆顺走了调查记录与证物。”
胡安撇嘴,“又不是什么惊天物件。我又不是没见过类似的器物。”
“没有任何副作用。”
胡安惊讶,“你确定?我回城要打探打探这件事。”
褚钊叹息道,“早知道去年过来打打秋风,成为超能者,也不至于……唉!”
胡安也跟着叹息,“超能者也……”一时哽咽,没再言语。
第二次歇脚时,熊睿醒了,见到蔫吧的王学舟与车后座的三具尸体,也就明白结果。
“灵市路途遥远,恐怕运不回去。”
“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这趟路程我走过几百遍,还是有把握的。”褚钊堵住话口,转头去攻略王学舟,“你要不要和我回去,教内谋个职位,比外面跑来跑去安全多了。”
王学舟默不作声,胡安发问,“不需要改信吗?”
褚钊不屑道,“谁在乎这些虚的,到教堂装着念几句,拜几下,面上过得去,就过去了。”
“虽然教会上层糜烂,底下超能者占地为王,但明面上教皇指定的人安全性还是有保障的。”熊睿也跟着劝慰,“那两个女子所在的帮派,在山窝窝里,你过去也待不长久。”
王学舟摇摇头,没什么兴致,“等回城再说吧。”
对话到此为止,几人继续归途。
距离东城几公里时,褚钊让胡安下车,与几人告别,自己拉着三具尸体开上大路,奔着灵市而去。
胡安坐在后排,揉捏着酸痛的脖子,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城门,一时出神。
借着熊睿的身份,几人插队快速进城,在一家旅店前放下两人,熊睿开车离去。
二人匆匆对付完晚饭,各怀心思的躺在床上,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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