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诱饵
王学舟走到半路，想到那群拿皇粮的家伙，晚上肯定摸鱼。悄悄溜过去，警戒线旁的警车已经开走，屋门贴着封条。左右邻居尚未休憩，王学舟折回酒馆，开始夜生活。
胡安醒来，发觉自己在一间卧室，无人看守。揉着脑袋，胡安起身，拉开窗帘，深夜，月亮高悬，屋外有一棵树，院子里有条狗酣睡。衣柜旁堆着几双脏袜子，拉开衣柜，寥寥几件男士衣物，拿出套衣物，脱掉衣服，身上有股馊味。换上，开门，发现门被锁，拧了两下，外面响起脚步声。
“醒了？”一个奶里奶气的声音。
“嗯。我要去厕所。”
门锁响动，门从外拉开。
门外一位留着长发的男子，肌肤嫩白，身材高挑。胡安点头示意，蹦跳着出去，外面是个客厅，没开灯，壁炉内奢侈的燃烧无烟木。月光透过长条玻璃挥洒下雪白空格，几个侏儒各自占据一块，享受光照。
听到响动，转头看过来，胡安看到月光下的半张脸裂成几块，阴影那半则只剩骨架。长发男子拍拍胡安肩膀，“没事，他们只是濒临失控。”引领胡安越过大厅走到对侧卫生间，路过沙发，胡安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从头到脚盖着被子，颇像死尸。
解决完生理需求，胡安礼貌询问，是否可以洗澡。
男子拒绝，“明天白天再洗，回去睡觉？”
胡安只得再次蹦跳返回，男子关上门，“晚安。”
胡安打开窗，探出脑袋，大概五六米高，没什么可供攀爬的凸起，下到窗沿就会被困住。关窗，远处的居所均已熄灭灯光。耳朵贴到门上，外面也无声响，不知那些超能者怎么做到不睡觉也不交谈，不健谈怎么能打好关系呢？
王学舟小酌两杯，微醺状态中，觉得自己身体发飘。深夜一点进入内城。好在年节未过，通宵开放。沿途大多房屋灭了灯，街道只剩清冷的月光与暗淡的路灯。寒风吹来，带走酒精带来的虚假暖意，王学舟拢拢衣服，紧走几步，钻进小巷，惊扰几只野犬，吠鸣不休。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举着手电筒，摸索前行。十几分钟后，到达那两名死者的住所。周围的邻居均已睡下，发动能力测试，有几道反应，稍稍安心。再测试死者住所，居然也有反应？怎么还留人值守，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想到这里，王学舟抓住云遮住月亮的时机，用石子打碎附近的路灯，等待几分钟，屋内没有动静。再次等待云遮住月亮，大地黑暗时，从屋侧靠近，翻身进了院子。
胡安躺在床上，睡衣来袭，再次进入沉眠。睁眼，熟悉的卧室。门外有打斗声，压住好奇心，没去观望，几分钟后风平浪静，有人推门进来。是邋遢男子，手上提着个包裹。对于这个男子，胡安总觉得他在施展魅惑能力。否则这副普通面孔怎么能让自己产生好感。男子拉开椅子，坐下，把包裹放到书桌。松手，包着的布自然下垂，是个男子的头颅，怒目圆睁，脸色干涸的血迹绘成奇怪花纹。收回目光，胡安看向男子，后者弯着腰，咳嗽。
“这是今晚的目的？”
男子点点头，“你是他们计划中的重要一环。稍后还会有人来。”
胡安不解，“我又没什么特殊的……”
“总计逮捕31人，随机抽取7人用作诱饵。”男子吐露一点计划。
“你不担心我身上有监听设备？”
“机会只在今晚，天亮后，你就会被移交监狱，关押三个月。”
男子说完，把玩手中的头颅，没有交流的意愿。
胡安打了个冷战，翻过身看着漆黑的窗外，胸前有红色的光芒浮现。关于这个齿轮，自己研究出一个功用，分割意识。更深层次的用途由于自己尚未掌控它，无从知晓。至于什么时候触发它的功用，倒是可以追溯到十几岁时，胡晓的那次运气爆棚。
胡晓掏出照片，胡安胡晓二人抱着一块奖牌，出神几秒，收好。开着车，往嘴里灌了口酒，装作醉酒，驶到哨卡。与值守的城卫打过招呼，把车停在入口旁，下车假装往胡安住所走去，实则往死者居所奔去。
自己与胡安的关系开始还没这么差，只是有些小摩擦。直到他独吞了奖品，物品被他变现换成东城的房子，那块疾狍的心头肉被他吃下，大病数月，也没成为超能者。当时自己差点把家拆了，现在想来，若无父母暗示，甚至可能就是他们指使，胡安才如此贪婪。
本想着三年一次还能参加下一届，不料灵市的大牧首暴毙，群龙无首，各大流派割据一方，再无能力组织这盛大的赐福大会。自己凭借格斗技巧通过了城卫队的选拔，谋个生路；胡安大病之后变得很有主见，自行参与选拔，独身跑到东城来进修。
大病之后，自己再度清醒已是几个月后，通过周围人的描述及自己体内莫名多出的红色气流，胡安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当时木已成舟，索性就收拾行李前往东城。到东城后发觉自己的记忆时断时续，前一刻还在教室听讲，下一刻就到夜店度日。症状持续十几日，胡安在梦中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他似乎懂得什么，交谈间用刀捅进自己胸口，奈何是梦境，不存在致命伤这一说法，两人随即扭打在一起。自己吞食了他，才明白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以及他对体内红色气流的应用。胡安驱动着能量，聚到手中，最后沿着皮肤渗出，凝聚成戴了十多年的小齿轮——母亲的遗物。
思绪流转间，门再次开启，听到声音，胡安转头望去，另一个自己站在门旁，与邋遢男子对视。
男子丢下手中玩物，笑着站起，“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胡安收敛笑意，对着床上的胡安说道，“你这里有客人怎么不提前说下。”化成一团烟雾散去身形。男子追出去，又折回，看向胡安，“你真是我的幸运星。放心，我会留你性命的。”把门关好，动身追逐。
王学舟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只有一个窗户没贴封条，正考虑是直接敲碎还是撬锁，窗户被推开。长发男子对王学舟说道，“第三个。”
王学舟随即晕倒，失去意识。倒下的瞬间，其身后的影子扩大，包裹住王学舟。男子冷哼，一道同样的黑影从屋子内飞出，二者在地上纠缠。月亮再次被遮起，大地陷入黑暗。
耐心等待，月光挣脱云雾，两个侏儒揪住还在挣扎的许苑。昏迷的王学舟躺在地上。
胡晓溜到附近，月光下，房子很是阴森，门前的崭新白色封条夜色中很是醒目。没有掩饰，胡晓径直上前，推开院门。根据自己打探的消息，这里值守的两人只待到六点，贴上封条就可以下班。居所经过搜查，并未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两位犯人无亲属，在结案后，这里会被拍卖充公。
院子里的树晃了晃，胡晓看去，只是风。没有放松警惕，掏出手枪，踱步前行。根据经验，这种房子查封前几晚大多会有窃贼光顾，等一周正式文书批下来，基本都被搬空，自己若想找到些东西，只能趁早来。掏出枪，吓唬毛贼，他们自不会前来触霉头。
走到门口，撕下封条，推，不动。拉，也不动。上锁了？这个时候总不会有找刺激的小年轻吧？走到旁边的窗户，往里望望，月光照耀下屋内只有家具，并未看到可疑生物。挥拳击碎玻璃，伸手进去摸把手，正想用力，有冰凉的东西握住自己的手。胡晓惊骇，掏出手枪对着空无一物的屋内开枪，玻璃四溅，划伤胳膊，握住自己的东西消失了。趁机伸出胳膊，定睛看去，手上被攥过的地方变成青紫色。什么鬼东西？胡晓转身想跑，却发现大门处站着一个，小孩？逆着月光看不清脸庞，胡晓举起枪，“快滚！”
小孩似乎被吓到了，举起双手缓缓后退，胡晓举着枪，步步紧逼，不时回头。小孩退到马路中央，忽然发出惊恐的大叫，胡晓下意识回头，只觉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第七个。”长发男子捡起玻璃碎片，将它们插回框内。
胡安在卧室等待许久，也不见有访客，自己也无法挣脱梦境。催动体内那股气流，转了几圈，再次沉寂。那是自己吗？胡安不记得自己有再分割。出狱后，偶然发现自己有被她引导，才分割出一小部分，作为防范。每月考核前几天分割，考核后再合成自己，两份记忆相互对照，区别出她的暗示。很有趣，她虽是总督带来的班底，很多倾向却与其不太相同。通过与其他难兄难弟交流，胡安发现他们或多或少都有被暗示，心底有反叛的苗头，更多向往地底那种科技发达的生活。当然，胡安不可避免的也对地底产生向往，毕竟地表太危险了。意识到这点，胡安并未纠正暗示，遵循她的引导学习通用语——与地底其他区域交流用的语言。
门被推开，沉重的脚步声，走到床前，停下。胡安转头，是另一个自己，身上伤势很重，地上满是血迹。不过梦里的伤势，都是虚幻的。胡安并不担心，坐起，看着自己，“你是谁？”
“我是胡安，你是谁？”
“你要休息一会吗？”胡安没去讨论这种哲学问题，往后挪挪，让出部分空间。
门又被推开，是林，这时的她与平日的恬静不同，脸上挂着一股傲气。叉着手居高临下看着胡安。
“来了？”胡安打招呼。
林哼一声，拉开椅子，见上面满是尘土，没有坐下。
胡安在伤口上抹了几下，掩去伤口，身形模糊，变成长发男子模样。男子对着胡安笑笑，面孔变换，变成邋遢男子。
胡安往床内退去，畏缩看着他。
他坐下，看着胡安，伸手探进体内，拔出一枚蓝色的齿轮，五齿。
“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是同类。”男子笑笑，胡安感觉体内能量躁动，涌出体外凝成红色齿轮，与之对峙。“你出去吧。”林闻言离去，把门带上。
男子面孔再次变换十几次，胡安神色微变，里面有自己遇到的那个被老鼠吓得病发的男子，最后脸庞定格成谢明歧。胡安感觉自己理顺了什么，他暗示或干脆下令让这些监护者对释放出的囚犯进行精神干预，让其对地底产生向往，然后呢？目的是什么？
“你是谁？”胡安分割过，知道分出去的意识是独立的，会演变出与自己不同的性格，对自身行为存在影响，所以才一直谨慎运用这项能力。刚刚男子变幻出十几个面孔，若真的是分割出的意识，那男子恐怕已经濒临疯癫。
面孔由谢明歧切换为邋遢男子，“我发现你喜欢这副脸庞。”胡安无视他的侮辱，“刚才那位，是你分割出来的？”男子点头，“是，也不是。一部分的我想要在这里晋升，一部分想要回家，一部分想要远行。人各有志，这点你清楚。”
胡安点点头，“发生袭击案件后，你查出来自己的分身准备谋杀主身，决定先下手为强？”什么烂俗剧情，胡安吐槽。
男子摇摇头，“不单是这个原因，若只是理念不同，我可以慢慢同化他们，但是时间不够了。”
胡安忽然发现自己可以看到外界，从床上站起，窗外月亮偏斜。意识中依旧能感觉自己被困在那间卧室，转头面露疑惑，看向男子。男子推开门，向胡安招手。
现实中，胡安拧开门，没锁，外面几人都不在，沙发只剩薄被。走下楼，胡安看到客厅窗户被敲碎一扇，长发男子拿着猎枪，不知在黑暗中寻找什么人。见胡安下来，举着枪靠近，枪口顶着，逼迫胡安返回楼上。上楼途中，胡安听到楼下有枪声响起，男子顶着胡安上楼，不去管。走回大厅，有扇关闭的门忽然发出响动，男子望向那里，身下影子窜出，从门缝下钻入。几声顿响，黑暗回归，化作影子。
意识中，胡安站到门口，外面是熟悉的房间。顺畅走出屋门，是白日间正常的街道，除了没有人，各种细节与现实没区别。胡安揪住被风吹起的系带，扣上外衣。男子站在院门，张望着，一声枪响，男子应声倒下，血液汩汩流出，头一歪，没了声息。
屋内出现另一个男子，对着胡安笑笑，下一刻街上一所房子忽然崩塌。胡安关上门阻隔尘土。
“这是哪里？”胡安知道自己的意志不能支撑如此宏大的梦境。
“明都-梦境世界。”
胡安醒来，发觉自己在一间卧室，无人看守。揉着脑袋，胡安起身，拉开窗帘，深夜，月亮高悬，屋外有一棵树，院子里有条狗酣睡。衣柜旁堆着几双脏袜子，拉开衣柜，寥寥几件男士衣物，拿出套衣物，脱掉衣服，身上有股馊味。换上，开门，发现门被锁，拧了两下，外面响起脚步声。
“醒了？”一个奶里奶气的声音。
“嗯。我要去厕所。”
门锁响动，门从外拉开。
门外一位留着长发的男子，肌肤嫩白，身材高挑。胡安点头示意，蹦跳着出去，外面是个客厅，没开灯，壁炉内奢侈的燃烧无烟木。月光透过长条玻璃挥洒下雪白空格，几个侏儒各自占据一块，享受光照。
听到响动，转头看过来，胡安看到月光下的半张脸裂成几块，阴影那半则只剩骨架。长发男子拍拍胡安肩膀，“没事，他们只是濒临失控。”引领胡安越过大厅走到对侧卫生间，路过沙发，胡安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从头到脚盖着被子，颇像死尸。
解决完生理需求，胡安礼貌询问，是否可以洗澡。
男子拒绝，“明天白天再洗，回去睡觉？”
胡安只得再次蹦跳返回，男子关上门，“晚安。”
胡安打开窗，探出脑袋，大概五六米高，没什么可供攀爬的凸起，下到窗沿就会被困住。关窗，远处的居所均已熄灭灯光。耳朵贴到门上，外面也无声响，不知那些超能者怎么做到不睡觉也不交谈，不健谈怎么能打好关系呢？
王学舟小酌两杯，微醺状态中，觉得自己身体发飘。深夜一点进入内城。好在年节未过，通宵开放。沿途大多房屋灭了灯，街道只剩清冷的月光与暗淡的路灯。寒风吹来，带走酒精带来的虚假暖意，王学舟拢拢衣服，紧走几步，钻进小巷，惊扰几只野犬，吠鸣不休。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举着手电筒，摸索前行。十几分钟后，到达那两名死者的住所。周围的邻居均已睡下，发动能力测试，有几道反应，稍稍安心。再测试死者住所，居然也有反应？怎么还留人值守，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想到这里，王学舟抓住云遮住月亮的时机，用石子打碎附近的路灯，等待几分钟，屋内没有动静。再次等待云遮住月亮，大地黑暗时，从屋侧靠近，翻身进了院子。
胡安躺在床上，睡衣来袭，再次进入沉眠。睁眼，熟悉的卧室。门外有打斗声，压住好奇心，没去观望，几分钟后风平浪静，有人推门进来。是邋遢男子，手上提着个包裹。对于这个男子，胡安总觉得他在施展魅惑能力。否则这副普通面孔怎么能让自己产生好感。男子拉开椅子，坐下，把包裹放到书桌。松手，包着的布自然下垂，是个男子的头颅，怒目圆睁，脸色干涸的血迹绘成奇怪花纹。收回目光，胡安看向男子，后者弯着腰，咳嗽。
“这是今晚的目的？”
男子点点头，“你是他们计划中的重要一环。稍后还会有人来。”
胡安不解，“我又没什么特殊的……”
“总计逮捕31人，随机抽取7人用作诱饵。”男子吐露一点计划。
“你不担心我身上有监听设备？”
“机会只在今晚，天亮后，你就会被移交监狱，关押三个月。”
男子说完，把玩手中的头颅，没有交流的意愿。
胡安打了个冷战，翻过身看着漆黑的窗外，胸前有红色的光芒浮现。关于这个齿轮，自己研究出一个功用，分割意识。更深层次的用途由于自己尚未掌控它，无从知晓。至于什么时候触发它的功用，倒是可以追溯到十几岁时，胡晓的那次运气爆棚。
胡晓掏出照片，胡安胡晓二人抱着一块奖牌，出神几秒，收好。开着车，往嘴里灌了口酒，装作醉酒，驶到哨卡。与值守的城卫打过招呼，把车停在入口旁，下车假装往胡安住所走去，实则往死者居所奔去。
自己与胡安的关系开始还没这么差，只是有些小摩擦。直到他独吞了奖品，物品被他变现换成东城的房子，那块疾狍的心头肉被他吃下，大病数月，也没成为超能者。当时自己差点把家拆了，现在想来，若无父母暗示，甚至可能就是他们指使，胡安才如此贪婪。
本想着三年一次还能参加下一届，不料灵市的大牧首暴毙，群龙无首，各大流派割据一方，再无能力组织这盛大的赐福大会。自己凭借格斗技巧通过了城卫队的选拔，谋个生路；胡安大病之后变得很有主见，自行参与选拔，独身跑到东城来进修。
大病之后，自己再度清醒已是几个月后，通过周围人的描述及自己体内莫名多出的红色气流，胡安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当时木已成舟，索性就收拾行李前往东城。到东城后发觉自己的记忆时断时续，前一刻还在教室听讲，下一刻就到夜店度日。症状持续十几日，胡安在梦中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他似乎懂得什么，交谈间用刀捅进自己胸口，奈何是梦境，不存在致命伤这一说法，两人随即扭打在一起。自己吞食了他，才明白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以及他对体内红色气流的应用。胡安驱动着能量，聚到手中，最后沿着皮肤渗出，凝聚成戴了十多年的小齿轮——母亲的遗物。
思绪流转间，门再次开启，听到声音，胡安转头望去，另一个自己站在门旁，与邋遢男子对视。
男子丢下手中玩物，笑着站起，“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胡安收敛笑意，对着床上的胡安说道，“你这里有客人怎么不提前说下。”化成一团烟雾散去身形。男子追出去，又折回，看向胡安，“你真是我的幸运星。放心，我会留你性命的。”把门关好，动身追逐。
王学舟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只有一个窗户没贴封条，正考虑是直接敲碎还是撬锁，窗户被推开。长发男子对王学舟说道，“第三个。”
王学舟随即晕倒，失去意识。倒下的瞬间，其身后的影子扩大，包裹住王学舟。男子冷哼，一道同样的黑影从屋子内飞出，二者在地上纠缠。月亮再次被遮起，大地陷入黑暗。
耐心等待，月光挣脱云雾，两个侏儒揪住还在挣扎的许苑。昏迷的王学舟躺在地上。
胡晓溜到附近，月光下，房子很是阴森，门前的崭新白色封条夜色中很是醒目。没有掩饰，胡晓径直上前，推开院门。根据自己打探的消息，这里值守的两人只待到六点，贴上封条就可以下班。居所经过搜查，并未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两位犯人无亲属，在结案后，这里会被拍卖充公。
院子里的树晃了晃，胡晓看去，只是风。没有放松警惕，掏出手枪，踱步前行。根据经验，这种房子查封前几晚大多会有窃贼光顾，等一周正式文书批下来，基本都被搬空，自己若想找到些东西，只能趁早来。掏出枪，吓唬毛贼，他们自不会前来触霉头。
走到门口，撕下封条，推，不动。拉，也不动。上锁了？这个时候总不会有找刺激的小年轻吧？走到旁边的窗户，往里望望，月光照耀下屋内只有家具，并未看到可疑生物。挥拳击碎玻璃，伸手进去摸把手，正想用力，有冰凉的东西握住自己的手。胡晓惊骇，掏出手枪对着空无一物的屋内开枪，玻璃四溅，划伤胳膊，握住自己的东西消失了。趁机伸出胳膊，定睛看去，手上被攥过的地方变成青紫色。什么鬼东西？胡晓转身想跑，却发现大门处站着一个，小孩？逆着月光看不清脸庞，胡晓举起枪，“快滚！”
小孩似乎被吓到了，举起双手缓缓后退，胡晓举着枪，步步紧逼，不时回头。小孩退到马路中央，忽然发出惊恐的大叫，胡晓下意识回头，只觉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第七个。”长发男子捡起玻璃碎片，将它们插回框内。
胡安在卧室等待许久，也不见有访客，自己也无法挣脱梦境。催动体内那股气流，转了几圈，再次沉寂。那是自己吗？胡安不记得自己有再分割。出狱后，偶然发现自己有被她引导，才分割出一小部分，作为防范。每月考核前几天分割，考核后再合成自己，两份记忆相互对照，区别出她的暗示。很有趣，她虽是总督带来的班底，很多倾向却与其不太相同。通过与其他难兄难弟交流，胡安发现他们或多或少都有被暗示，心底有反叛的苗头，更多向往地底那种科技发达的生活。当然，胡安不可避免的也对地底产生向往，毕竟地表太危险了。意识到这点，胡安并未纠正暗示，遵循她的引导学习通用语——与地底其他区域交流用的语言。
门被推开，沉重的脚步声，走到床前，停下。胡安转头，是另一个自己，身上伤势很重，地上满是血迹。不过梦里的伤势，都是虚幻的。胡安并不担心，坐起，看着自己，“你是谁？”
“我是胡安，你是谁？”
“你要休息一会吗？”胡安没去讨论这种哲学问题，往后挪挪，让出部分空间。
门又被推开，是林，这时的她与平日的恬静不同，脸上挂着一股傲气。叉着手居高临下看着胡安。
“来了？”胡安打招呼。
林哼一声，拉开椅子，见上面满是尘土，没有坐下。
胡安在伤口上抹了几下，掩去伤口，身形模糊，变成长发男子模样。男子对着胡安笑笑，面孔变换，变成邋遢男子。
胡安往床内退去，畏缩看着他。
他坐下，看着胡安，伸手探进体内，拔出一枚蓝色的齿轮，五齿。
“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是同类。”男子笑笑，胡安感觉体内能量躁动，涌出体外凝成红色齿轮，与之对峙。“你出去吧。”林闻言离去，把门带上。
男子面孔再次变换十几次，胡安神色微变，里面有自己遇到的那个被老鼠吓得病发的男子，最后脸庞定格成谢明歧。胡安感觉自己理顺了什么，他暗示或干脆下令让这些监护者对释放出的囚犯进行精神干预，让其对地底产生向往，然后呢？目的是什么？
“你是谁？”胡安分割过，知道分出去的意识是独立的，会演变出与自己不同的性格，对自身行为存在影响，所以才一直谨慎运用这项能力。刚刚男子变幻出十几个面孔，若真的是分割出的意识，那男子恐怕已经濒临疯癫。
面孔由谢明歧切换为邋遢男子，“我发现你喜欢这副脸庞。”胡安无视他的侮辱，“刚才那位，是你分割出来的？”男子点头，“是，也不是。一部分的我想要在这里晋升，一部分想要回家，一部分想要远行。人各有志，这点你清楚。”
胡安点点头，“发生袭击案件后，你查出来自己的分身准备谋杀主身，决定先下手为强？”什么烂俗剧情，胡安吐槽。
男子摇摇头，“不单是这个原因，若只是理念不同，我可以慢慢同化他们，但是时间不够了。”
胡安忽然发现自己可以看到外界，从床上站起，窗外月亮偏斜。意识中依旧能感觉自己被困在那间卧室，转头面露疑惑，看向男子。男子推开门，向胡安招手。
现实中，胡安拧开门，没锁，外面几人都不在，沙发只剩薄被。走下楼，胡安看到客厅窗户被敲碎一扇，长发男子拿着猎枪，不知在黑暗中寻找什么人。见胡安下来，举着枪靠近，枪口顶着，逼迫胡安返回楼上。上楼途中，胡安听到楼下有枪声响起，男子顶着胡安上楼，不去管。走回大厅，有扇关闭的门忽然发出响动，男子望向那里，身下影子窜出，从门缝下钻入。几声顿响，黑暗回归，化作影子。
意识中，胡安站到门口，外面是熟悉的房间。顺畅走出屋门，是白日间正常的街道，除了没有人，各种细节与现实没区别。胡安揪住被风吹起的系带，扣上外衣。男子站在院门，张望着，一声枪响，男子应声倒下，血液汩汩流出，头一歪，没了声息。
屋内出现另一个男子，对着胡安笑笑，下一刻街上一所房子忽然崩塌。胡安关上门阻隔尘土。
“这是哪里？”胡安知道自己的意志不能支撑如此宏大的梦境。
“明都-梦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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