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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春风难尽寒山雪

    白墨与士兵们对峙着,林清韵强忍着痛苦站立在门槛上。

    “她和你没关系吧?”将军打破宁静,质问道。

    “她是个天才,天才不该被埋没。”

    “也是,但他杀了神将。”将军似乎在用神将的官威压制白墨。

    但白墨丝毫不怕,只是独自说道:“江家二爷不该死吗?”白墨笑了笑,“东阳城的江家这么多年来,干了这么多恶事,难道不该清理清理吗?”

    将军无言以对,但白墨说的对,将军又不好反驳,左右不是,干脆不回答。

    这时,一个士兵走到将军前,细声说了些什么,只见将军一笑,便让军队从江府撤了出去,随后对着白墨说道:“祁画来了。”说完,留着白墨和林清韵独自面对。

    白墨从房顶跳了下来,林清韵见士兵退去,也坚持不住,扶着墙壁蹲了下去。

    白墨紧张的说道:“快走,祁画来了。”说罢,他将林清韵背在背上,快速出了江府,向城外飞奔而去。

    如果说,白墨连神将的官威都不怕,却怕一个不是官祁画,这足以证明祁画有令人可怕之处。

    不知道跑了多久,东阳城也迷失在身后黑夜之中,二人来到郊区的破庙中,白墨没有感受到强大的剑气,这证明祁画没有追上来,他们可以在这里休息。

    二人坐在庙外,白墨递给林清韵一块饼。

    “祁画很厉害嘛?”林清韵吃着饼,无意的问了一句。

    “他的外号是太阳,太阳只有一个。相反的还有月亮,是我的师弟明月夜。”

    林清韵笑了笑,白墨不解她为何笑。林清韵解释道:“太阳月亮,是不是还有星星啊。”

    白墨笑着摇了摇头:“有哦,如果有一天你有了足够的实力,你可以去下唐的书陵城闯神道,到那时,你会面对书陵的七个顶尖高手——书陵七星。”白墨想了想补充道,“如果你能打败他们中的一个,那你就能替代他的位置。”

    “可是,我们能有那一天吗?”林清韵低下头,“祁画那么强,我们能行吗?”

    白墨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确定,他现在只能避开祁画。夜已深,破庙中寒气四溢,沉睡中的白墨突然被什么惊醒,急忙拿上身旁的剑和行李,晃醒了林清韵,说道:“快走,我感受到了祁画的剑气。”

    林清韵一惊,拿上二爷剑随白墨向野外奔去。白墨思索着说到:“从这里到天拓海峡,渡过远江,就离寒山不远了。”

    “寒山能抗住祁画吗?”林清韵不解道。

    “他不敢进寒山。”白墨邪魅一笑,“他如果去寒山,世人就会为他挂上追寻神仙的道路,以谋反治他的罪。”

    林清韵惊住,不过确实,林清韵已经犯错了,不再怕世人再给他挂上罪名。

    二人无休止的奔跑,日夜兼程,终于来到天拓海峡。只不过这里早已被冰雪覆盖,河水冰冻。白墨有些着急了,却又无奈,二人只能踏冰面而行。

    二人行走中,一道剑气划破长空,向二人袭来,被二人及时躲开,剑气在冰面上破了一个大洞。二人紧张的向剑气袭来的方向望去,看见一个黑衣执剑的人。

    二人不由自主地喊出他的名字——祁画。

    白墨知道躲不掉了,拔出剑,豪声说道:“林清韵看好了,这一剑式,是我用命交给你的。”

    祁画的几道剑气快速袭来,白墨用身体接着,血水与雪花四溅,带雪雾散去,伤痕累累的白墨与祁画对峙。只见白墨将刀横在面前,,身体弯下去,猛的一抬头,快速起身,刀以极强的力度被甩了出去。

    白墨的剑在祁画胸口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落在地上。白墨见这一式对于祁画来说只能带来点疼痛,白墨认可自己的失败了,跪坐在地上。

    祁画看着地上的剑,一脚踩断了那柄陪伴白墨的剑。剑断即代表一个人悟剑的失败,即代表白墨这么多年以来的努力成了虚无。白墨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柄断剑,双眼无神。祁画缓缓走来,在白墨面前举起刀,将要挥下,一柄剑飞来,打断了祁画。林清韵走到了白墨面前,看着满是伤痕的白墨,抽噎着说道:“那剑式我还没有学会,我想学会它。”

    林清韵不想让白墨死去,他救了林清韵一命,而今无论如何她也要救白墨一命。林清韵拿起二爷剑,站在祁画面前。

    “你杀了江家老二?”祁画盯着她。

    林清韵点了点头已示回应。

    “你与剑共鸣,这是许多人一辈子都完不成的。”

    “所以呢。”林清韵说道。

    “别白白失去这个机会,剑断了,就意味你再也不能与剑共鸣。”祁画不想出手,“收会回剑吧,离开这。”

    “为什么一定要杀白墨,他不该死的。”林清韵怒喝道。

    “我杀了我师兄。”白墨叹了口气,“这是应该的,你走吧。”

    林清韵呆住了,她不理解。祁画砍来一剑,林清韵抵挡不住,被击飞数米远。祁画看着坐在地上的白墨,一刀了结了他。林清韵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认真的看着祁画,挥了挥手中的剑,她学着白墨的剑式,但她没有把剑抛出去,而是挥出了一道剑气,祁画怎么也没想到林清韵能挥出剑气,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林清韵重伤。

    祁画捂着胸口的剑伤,他毫不在意口中吐出的鲜血,这是瞪着眼睛望向林清韵,震惊的不停重复着一句话:“怎么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祁画声嘶力竭地呐喊道,林清韵挥出的剑气,并不太锋利,也未伤祁画过深,但祁画心气难平,在这严寒天气中,自己愤恨而死。

    其实林清韵也不知道她挥出的这一剑是什么,只是她刚才将要扔出剑的时候,总觉得耳边有种声音:“不要扔剑,不要扔剑。”,她也情不自觉的握紧了剑,挥出了人生的第一道剑气。

    林清韵体力不支,昏倒在了地上。她感觉好冷,这种感觉伴着她昏沉。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已经离开了冰面,躺着岸边的小房子里。林清韵走出房子,在岸边看见了一个人,他无意有意的看向冰面,看向在浑浑白雾中的寒山,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

    “谢谢你!”林清韵走上前去,坐在他的旁边,她不知道该不该提出疑问,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口,“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在等一个人。”那个人说道。

    “或许……”林清韵刚好张口,却被男人抢先说出口。

    “或许等不到了。”男人低下了头,“消失在寒山的人都出不来了!”

    男人转过头,看向林清韵,说道:“十几年前,寒山是禁地,人人都说寒山有神,可人人都没有见过,几万年了,就算是天大的伤也该养好了,可就是没人见过寒山,他不相信寒山有神,我们在一次夜晚走向了寒山,我们在这块冰面上过了很久,暖季很快就要来了,冰面就要化开了。我劝他离开,他不肯。我只好独自离开。暖季到了,冰面化开了,我们都以为他死了,他却回来了,他像变了个人一样,开始信寒山有神了。我知道在我离开后,他找到了寒山,但我不知道他是否看见了神,不久后他又离开了,在他踏上冰面后,冰面不可思议的全部破开,他永远的消失了。”

    林清韵听完后,内心明白男人的痛,她不会安慰人,她把手搭在男人背上,刚要说些什么,男人忽然站了起来:“是啊,十几年了,早该释怀了,可我也不明白我等的是谁,是否有神的真相?还是……他?”

    男人仿佛才看见林清韵一样,给林清韵打了个招呼:“我叫陈初见!他嘛,嘿,是林长南。”

    “林清韵。”

    陈初见笑了笑:“当时我在冰面上散心,看见了你们三个人的打斗,那剑式真不错。”

    林清韵有些哽咽:“是他毕生所学了。”

    陈初见看出来了林清韵的疲惫,安慰道:“你这些天经历了很多吧,好好休息,想好了想去哪,我带你去。”

    林清韵释怀的笑了笑,说道:“我只是在可惜白墨的一生,那日在破庙中他告诉我,他突然悟了剑道,在学院中被推崇,无数高管欲与其结交。只不过,又突然出现了两个天才,明月夜和关云深。人们的注意力转移了,白墨突然就成为无名之人了。他的一生是那么起伏,在他最有希望的时候就给他绝望,你梦想中的寒山,也未成见过一面。”

    陈初见感同身受,安慰道:“人命乃天定,你除了人命的终点之外,你什么都决定不了。”

    林清韵也笑了笑:“白墨的一句话让我对寒山很向往,‘如果你有伤,就让寒山的寒来冻结你的伤疤’,如果有一天我哪也去不了,我一定要看看他们口中的寒山是什么地方。”

    陈初见仿佛有所感悟,对着寒山的方向说道:“寒山名山不为山,如果有哪天我们一起去看看,但现在还是好好休息吧。”

    林清韵笑了笑,回了房间,寒山的一切都那么令人向往,人人都欲想揭开这寒山玄幻的面纱,会一面世人口中的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