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空口无凭

    “三娘，莫要这般说你五妹。”座上两位妇女，若说柳椒兰像一位柔弱似水的江南女子，那这二夫人陈华年是典型的书香小姐，人已三十多岁，可穿着水绿色的对襟襦裙竟像那二十多岁的少妇，眉眼生的极好，柳叶眉，丹凤眼，眼睛不是很大，可皮肤白皙，黛青色的眉毛衬得更加白，手里拿着帕子，身子如那未出阁的小姐做的端正，是御史大人的嫡女风范。

    “沈家小姐给阿房下的帖子，怎能说是出去玩。”窦阿房不动声色的说着，确是看都没看窦霁，这一屋子的妙龄女子，一位位小姐夫人都体面极了。

    “确是是沈家的帖子。”柳椒兰眉毛微皱，她派去的小厮跟踪这窦阿房确是不见了踪迹，总是如此，每当她派人到她身边，那些人便像是凭空消失了般，现在如此，她小时候派去的那些人也不见了踪影。这般像是被耍了般的感觉，简直让她这些年抓狂，她在柳府那些个嫡女夫人都不是她的对手，现在却拿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五小姐没办法。她急，以至于别人都看得清她的心思。

    “五娘像是提前准备好这帖子要给我似的。”她轻飘飘的说道，眼里带着试探。人若是急于求成，便也没什么理智可言。

    “空口无凭不是么？”她的神情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那副清冷的气质确是比陈华年还要突出。

    一时间屋子的气氛冷了起来，窦阿房这句空口无凭倒像是衬得她这当家主母连家里小姐出去都要有着依据，一副她咄咄逼人了。

    “五娘这”

    “大夫人招阿房来可是有事？”她打断柳椒兰的话，显得倒是不礼貌，这确是一屋子的人乐意看到的，没有规矩，与京城纨绔交好，这是才她们希望的窦五小姐。

    “见你不在府中，担心你便派人寻了你。”不知怎的，这些年，随着窦阿房的长大，她觉得懦弱无能的她有点油盐不进般难对付。

    “阿房安然无恙，身子确是累极了。”话里倒是指责她这主母好像故意刁难她一般，只不过看着窦阿房的眼神，倒是没有别的意味。

    “罢了，你们送五娘回去吧。”

    等到窦阿房走远，这屋子里的气氛才有所缓和。

    陈华年：“五娘今日好像是有些疲惫了。”

    “五妹每次见到我们总是恨不得绕路走，不甚亲近倒像是陌路。”窦妣绞了绞帕子，她每每出言讽刺，却都像打在棉花上一般，窦阿房完全不接茬。

    “可能五姐姐是公主生的孩子吧。”说话的是窦意，看着模样还是孩童般稚嫩，是这后院平妻傅椿的女儿。也算得上嫡女。窦家两房都是文官，后院不算殷实，窦学鸠只有一位夫人，窦莫也只不过一位夫人，一位平妻，妾室只有一位小官的女儿，确是最得他喜爱的。

    人人都知道窦莫不喜欢皇帝的逼婚，不喜欢长公主这位尊贵的妻子，甚至不甚喜欢长公主的唯一子嗣五小姐。在长公主嫁到丞相府之前，他已经有了发妻，并且给他生了两儿一女。这般强迫，让他文人骨子里的傲气不能接受，但是作为一个政治家，他太会权衡利弊了。他娶了公主。

    ……

    昭和殿

    窦莫刚下了早朝就被皇帝召去议事，二人一谈便是几个时辰，是以，临近午时才放他出宫，他官服没有褪去，绛紫色仙鹤朝服，红宝石顶戴，饰东珠一颗，双眼花翎，腰间的玉带板更是价值连城，这身上每一处都彰显着他的身份。“丞相大人。”他一出殿，便看到太后一众人风风光光的来了。

    “太后娘娘安。”他屈身行礼，这太后向来疼爱她自己的小儿子，今日这般大动干戈的来，怕是也是为了他的事。

    “皇帝可是与哀家想的一般？”许是高坐上坐久了，这位年过半百的妇人说话中总有一股无形的威严。

    “皇帝和您自是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