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皇帝刁难

    “她是何人？”

    她旁边的嬷嬷低下身，语气微微颤抖，“是窦家五小姐。”

    太后默不作声。

    说来也是奇怪，这窦阿房的长相既不像长公主美艳，也不像丞相俊秀，反而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贵气，只不过那双眸子的眸光不算出色，很沉，有着灵气，但却不精明。

    “这种时候你为我出头风险极了。”沈雉看着旁边的少女，她知道这少女喜欢掩盖住自己的锋芒，许是为了在丞相府中自保。

    少女眸光闪过冷意，她都不曾瞪过沈梨园，一个败国公主倒是神气。她刚才将手放在她的袖子上，让她不要出声，自然是打算亲自说。

    “……”

    她抬起手，拿起远处的茶，抬起茶盏，轻扣边沿，喝完之后便将茶水倒入另一个容器里。这般喝茶，很怪。

    “锦溪，你可看见了？”太后扶着她的手，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到颤抖。少女这动作和她喝茶太像了。

    “太后……”

    “她穿的衣裳的缎子是当年哀家给音儿的陪嫁吧。”她眼里闪过惆怅，那是音儿很喜欢的布料，但制作极为麻烦，她命人日夜赶制，也没在她出嫁那日给她穿上，后来制成缎子，她却再也没有机会穿上了。

    “是珍珠锦。”

    “沈家姑娘旁边的小姐是何人？”

    沈雉手指一紧，窦阿房抬眼对上皇帝，又很快低头，走到席子前，跪了下去，裙摆很大，刚好遮住她跪着的双腿，“臣女丞相大人嫡女窦阿房。”

    “哈哈哈，窦家有女初长成，口齿伶俐，深得朕心。”他语气豪放，“赏。”

    说她是窦家人，确是没有认她是外甥女，想来也是因着太后缘故。但这明目张胆的赏，倒是有些不顾及太后，一时间，这些个臣子也是不知道皇帝心中是何想法。

    窦阿房忖度着，只是单纯的夸赞怕是并不是这位老狐狸的想法，怕是因着丞相，不好惩罚她。当今丞相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他施与点恩惠，也是不错的。

    “窦家姑娘可会弹箜篌？”

    此话一出，不少跟她同一级的贵女世子笑了，这窦老五可是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的……

    “臣女愚笨，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

    席间穿来嗤笑声，若是寻常女子，怕是此刻早已经羞红了脸，窦阿房却像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丞相确是眉毛紧皱，看着窦阿房眼里略微凌厉，虽然他不关心窦阿房如何，但是她现在毕竟是打着他的旗号，小丫头倒是会找靠山。这让这个惯会玩谋权利的人心中一堵。

    窦家大房二房确是全然没有要替她解围，看笑话还是来不及的。高坐上，紫衣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紫衣少年的语气嘲讽极了。“丫头，女子的琴棋书画你不会，莫不是学了男子的骑射策论？”明明也是比她大不了几岁的人，却有着独特的老成。

    “国子监教过我读《通鉴》，臣女也做过先秦的策论。可能比不上亲王殿下的过秦论。”

    此话一出，皇帝的脸色一变，十年前，少年朝堂上的一篇过秦论指责他的点点滴滴让他极为难堪，许是那时候少年不会收敛，大方光彩，之后便也未写过更与之精彩的策论了。

    紫衣少年笑容更深，敢拉他下水，“你还听过本王的策论？看来是位见多识广的才女了。”十年前，少女不过五岁，怎么可能听过他的策论，场上的人有些个贵女目露鄙夷。